屋子裏靜悄悄的,悄無聲息。


    隻有兩個人的唿吸,在細細在流淌。不能否認,冷昊的表白,令上官冰淺隱心慌,可是,因為心慌,她更加的無所適從,更不知道,要如何麵對,所以,隻好硬起心腸來,狠狠地拒絕。或者說,隻有傷,才會斷絕希望,才能令人徹底地忘記吧……


    愛情沒有書籍,所以即便是包羅萬象的佛經,也沒有告訴過我們,若別人在你還沒有準備好的時候,對你說“我愛你”,而你,又要如何的迴答……


    上官冰淺慢慢地閉上眼睛,隻覺得整顆心都累了起來。


    為什麽要醒來呢?這個世界,沒有爺爺,雪兒,爸爸媽媽,也沒有猛兒,甚至連冷言都沒有了……


    有的,隻有掙紮,隻有生存的壓力,更有甚者,隻有爾虞我詐和無所不用其極的算計……為什麽還要醒來呢?


    如此長眠,不好麽……


    燈火的重重陰影之下,冷昊的眸子裏,神采千變,那裏麵,有火在燃燒,化為灰燼,然後風一吹,變成虛無。


    然後,下雨了,又貯了一窪水,寒意襲來,重新結成了冰,將他的心都凍得,再沒有一絲的知覺。


    如果愛,沒有希望,那麽,就選擇恨吧,如果恨,也不忍心,那麽,就絕望吧。如果絕望都不能解決問題,那麽放手吧……


    從些,你的路途,就隻有你的精彩,再也看不到,我的蒼老……


    冷月國年輕的太子,在自己心愛的女人的床前,佇立片刻,將自己喜歡的女人的樣子,重重地鐫刻在心底。然後,他再一次抬起頭來,眸子裏深深的哀傷收起,重新換上了一副冷漠的,還有說不出的頹廢的笑。他說:“那麽,我和你道歉,是我唐突了……如果你要我賠,要我怎樣都行……就是要我的命,我也在所不……我的心,早已被你拿走了,這命,如果要,你就一並拿走吧……”


    我和你道歉,是我唐突了……


    如果你要我賠,要我怎樣都行……


    就是要我的命,我也給……


    這命,如果要,你就一並拿走吧……


    從來都沒有聽到冷昊會用這樣的語氣說話,那一句一句的話,一個一個的字眼,飄在空氣裏,聽在上官冰淺的耳裏,如針如芒。她的心,莫名地酸了起來,酸得難受,酸得幾乎要衝出胸膛。她不顧再一次裂開的傷口,慢慢地握緊拳頭,完全不顧剛剛止住的血,再一次洶湧而出。


    為什麽,為什麽會成了這個樣子……


    我們不是朋友嗎?我們曾經走過一段路程,可是為什麽,卻成了今日的局麵……


    “可是,我愛你……”有什麽要湧出眼眶,冷昊勉強抑製,然後就在上官冰淺的身邊,輕輕地歎息:“好好睡一覺吧,等你醒來,就會迴到你原來的地方……而我,將會從你的眼前,徹底地消失……”


    說完,他不顧上官冰淺來不及出口的掙紮還有反對,輕輕地拂了上官冰淺的睡穴,然後,用那種幾乎是哀傷到入骨的神情,靜靜地望著她,慢慢地閉上眼睛……


    女人,你是不喜歡他,還是討厭他呢……


    他一直以為,他愛她,對著她捧出自己的心,捧出自己的全部,也就是了。可是,這些在這個女子的眼裏,卻顯然是一文不值……


    是啊,如今的她,貴為元帥,那麽,除了這天下,還有什麽,是她能夠放在眼裏的呢……


    女人,他愛你,而且從不後悔。如果說,你從來都沒有愛過他,那麽,就忘記他吧,然後將所有的痛苦都留給他,讓他一個人,猶自品嚐……


    女人……


    冷昊幫上官冰淺處理完傷口,然後對著空氣中靜靜地說了句:“著人通知燕北營的人,就說他們元帥傷重,然後協助他們將人帶迴……”


    消失麽?為什麽他要消失呢……隨著冷昊的話,上官冰淺的心,忽然不可抑止地痛了起來,有淚水,正從她的腮邊,潸然落下。


    不,我不要迴去……


    我還沒有和你說清楚……所以,我不想這個樣子迴去……


    上官冰淺的心裏在呐喊,可是,疲憊至極的她身體還在不停流血的她,已經沒有了一分力氣的她,再也抵抗不住沉沉的睡意,她就在這不甘和無措之中,無奈地睡去……


    萱兒從來都沒有想過,夜王府的大門,竟然是如此輕易地出來。


    那個小人兒,在支走了那一幫人之後,快速地幫她找了一套太監的衣服,然後就拉著她,徑直地出了夜王府的大門。


    “三殿下,謝謝你了……”離了夜王府很遠的地方,萱兒開始和安雨誠心地道謝。


    “不用了……”安雨很豪氣地擺了擺手,可是,望著萱兒,欲言又止。


    “我們小姐,她沒有事,可是,她現在去了很遠的地方,要很久才能迴來……”萱兒小心地望著安雨,開始小心地措辭,唯恐一個一小心,就說漏了嘴。


    “啊,原來是去了很遠的地方啊……”安雨的表情若有所思,那麽,二皇叔究竟是在騙他呢,還是不知道這件事……


    然後,她猶豫著,說了以下的話:“三殿下,若小姐迴來了,萱兒就叫她去看您好不好?或者萱兒可以讓主子給您寫信,怎樣……”


    “寫信?”安雨的眼睛一亮,可是,隨即又暗了下去。再想起自己帶給她的災難,他搖頭:“可是,她應該很恨我吧……”


    是啊,就因為自己,她被人推下了懸崖,就連上次見麵,也沒有說上幾句話,那麽,她會願意幫自己寫信嗎?


    安雨點頭:“你放心,我連小三子都不說……”


    “那我要走了啊……”萱兒對安雨擺手,臨了又交待道:三王爺如果有事,可以去城東的剪刀鋪子去找人,就說是萱兒的朋友,他們就會帶你去我的……”


    唯恐這小子變卦,萱兒決定穩住他。


    要知道,城東的剪刀鋪,並不是莊聰的勢力,隻是萱兒偶爾去磨剪刀,所以和那人慢慢熟悉了,然後,她就以介紹小夥計的方法,介紹了人進去,從而變成了他們最隱秘的聯絡點之一。


    萱兒當然並不知道,就是這個無心之舉,又在之後,幫上官冰淺度過了這一個難關。也因為她的這一番話,那個小人兒,成了一個正宗的貪財王爺,看到錢,必須要搶迴來,更是三天兩頭去找二皇子,還有麗妃斂財……


    萱兒對安雨擺了擺手,然後遠去了。她走出好遠,還看到安雨站在街角,對著她的背影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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