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會派來的年輕神父與司南佩等人接頭的同時,安格斯也騎著快馬,來到了阿利艾鎮。


    不知道該說是他傻大膽還是他確確實實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來到國王的地盤上,他一點軍隊也沒有帶,跟隨他的,隻有幾十名近侍。


    雖然這幾十名近侍都有作戰能力,不過這份勇氣,就已經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了……一般人在收到國王來信之後的想法,肯定是坐在家裏等著國王把他閨女送上門來。


    不過對於安格斯的親自到來,國王卻並沒有表現出多少意外。


    或許是他養氣功夫真的很好,亦或是他看人很準。


    王儲於格陪著他的父親,接待了這位強大公國的唯一繼承人。


    安格斯按照他一貫的風格,單膝下跪之後,瘋瘋癲癲地打起了招唿:“哦,陛下,咱們有一陣子不見了,沒想到您老了那麽多啊。嘖嘖,真是令人痛心。”


    “托那場戰爭的福。”國王咳嗽了兩聲,“身體確實大不如前了,但是這副殘破的身體用來治理這個國家,仍舊綽綽有餘了。”


    然後安格斯又把視線投向了於格:“哦哦,我親愛的……”


    “好了,免去這一套吧,侯爵先生。”於格幹脆地打斷了安格斯的話。直性子的他不喜歡安格斯的這一套。


    “那麽……咱們直接談正事好了。”安格斯的思考迴路絕對有異於常人。“有關親愛的小特麗莎的婚事……其實我想親自和她談談的。”


    國王父子並沒有迴話。


    安格斯注視了兩人一會兒,點了點頭:“好吧,確實如我所料呢。小特麗莎和司一起。私奔了對吧?哦哦哦,這可真是個傳奇的愛情故事,雖然我挺傷心的……但我對此早有心理準備啦。”


    安格斯嬉皮笑料的:“我早就猜到了,如果她想要逃婚,沒有人能攔住的——更何況還有人不想攔著。商議與我訂婚是假,把小特麗莎騙出卡佩才是真的吧……”


    於格皺起了眉頭。無論多少次與安格斯見麵,他都覺著這個家夥實在是難纏。


    國王仍舊一臉平靜地等待著下文。他知道安格斯還有話要說。


    “畢竟她有一個身為魔法師的母親,而她的血統又是如此的神奇與高貴。即便她隻是一個魔法方麵的半吊子。可她也算是入了魔法師的圈子,與您,與我,這些凡人都不一樣。我們都沒法得到那些施法者的幫助。而她能——她的身邊有著太多……凡人不應該去了解的事。”安格斯說這話的時候眉飛色舞,壓根看不出來半點未婚妻和別人私奔了應該有的惆悵,“哦,我真是太天才了,為什麽神會給予我這樣一副頭腦呢?這真是令人痛心,為什麽這樣的頭腦會出現在我這樣的人身上……”


    國王擺了擺手:“好了,侯爵先生。既然你已經猜到了,那麽為什麽還要親身奔赴此地呢?難道你不怕會再一次身陷囹圄嗎?要知道,你的父親現在正在東方聖戰的戰場上。一旦我把你囚禁在這裏,難道你就不怕你的公國會在一瞬間崩潰嗎?”


    “您不會這樣做的,因為您撈不到任何好處。”安格斯毫無懼色。“如果布洛涅公國在現在崩潰了,那麽賺便宜的隻會是加勒多尼亞人和神聖羅曼帝國皇帝,而不是您。偏居南方的您是沒機會收迴那片土地的。如果您真的想對我動手,再怎麽也應該是在趕走了加勒多尼亞人之後吧。”


    “你說的很對。”國王毫不避諱地點頭。


    “不過我想我這次親自趕來還是您所期望的。”顯得無比自信,“您……想要和布洛涅簽訂一個什麽樣的條約呢?父親不在,我能全權做主。”


    房間裏隻有他們三個人。


    “一個你我都需要的。防備加勒多尼亞人的條約。”國王摸著下巴,“圖克人在東方興風作浪。自稱為歐吉尼亞之盾的家夥們都快要撐不住了。很顯然,我們都麵臨著教廷的壓力,不得不抽出部隊去支援我們的教友們。但是偏處一隅的加勒多尼亞人未免太輕鬆了點。”


    “他們肯定也不得不接受教廷號召的。雖然……他們的士兵必將會經過我們的領土。”安格斯眯起了眼睛。


    “無論如何,時局已經和過去不同了。身在北方,我想你們一定比我更多的承擔了來自加勒多尼亞的壓力吧。”國王向後靠在椅背上,“你應該明白,你父親同樣應該明白‘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的道理——這是司曾經和我說過的一個賽裏斯諺語。”


    “不過如果在我身邊睡覺的,是一個美麗姑娘的話,那我肯定會很樂意的。”安格斯搓了搓手,“但是……您說的對。現在加勒多尼亞人有些太強了。我睡覺也不安心呢。”


    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


    ……


    被特麗莎撞破了身份,克裏斯蒂娜在外漫無目的地遊蕩了許久,現在,她再一次迴到了帕黎城。


    瘟疫的陰霾已經初步在這座城市消散,治安問題又成了這座城市令人頭疼的頑疾,自從被加勒多尼亞人占領之後,帕黎平原上的治安問題就成了征服者們頭痛的問題。


    沒有人知道該怎麽解決,克裏斯蒂娜同樣不知道,她現在腦袋很亂,完全無法正確的思考。


    不過這座城市還是多少恢複了一些元氣,街道上多多少少重新有了行人,商鋪也一家接著一家開門營業。雖然並不歡迎科瑞昂家族的統治,但身為平頭百姓,飯還是要吃的,工作還是得做的。


    克裏斯蒂娜遊蕩在街上,引起了一些平民的驚唿——他們把她錯當成了特麗莎。在這座城市,有不少人都識得特麗莎的樣貌,就算沒見過,也知道奧弗涅家族那雙著名的長耳朵。


    這樣的騷動並沒有持續多久,她撞上了正從城外巡邏迴來的愛德華。


    克裏斯蒂娜看著眼前的男子,突然喉頭有些哽咽,一股暖流在她的雙頰上劃過……


    “你終於迴家了,克裏斯汀。”愛德華不顧周圍驚異的目光,把她擁在了懷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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