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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天的大雪在突然之間襲擊了整個奧弗涅公爵領,冰冷的雪片刮得人麵額生疼,大地一片銀裝素裹,厚厚的積雪直沒到了人的膝蓋,一直沒有注意過歐吉尼亞曆法的司南佩此刻才反應過來,冬天已經到來。


    剛剛開始興建的新城堡也不得不暫停了施工,這讓負責此事的司南佩有些小小的不開心,他想快點看到這雄偉棱堡的落成,但他卻不可能無視工人們的勞苦和氣候的異常。


    再幹下去,說不定就會死人了,即使特麗莎特意為他們買來了棉衣,但這個冬天實在是太過寒冷。從北麵襲來的冷風出乎意料的凜冽,把西方海洋上暖流帶來的影響盡數消滅,即便是上了年紀的老者,也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景。


    人想與天鬥,又怎麽可能?好在這也不是太急的活。司南佩親自為工人們結算了工錢之後,蜷縮在厚厚的大衣之中,跑迴了城堡裏。司南佩之所以給他們發放工錢,還是因為看到他們的工錢實在是太過微薄,不忍心讓中間人再克扣一次,因此才主動接下了這個得罪人的活——特麗莎城堡中的一些仆人可不是由她自己招募的,而是過去遺留下來的長工,甚至不乏世代為仆者,司南佩得防備著他們得小心思。


    什麽,工匠會缺工錢?事實情況是,工匠是特麗莎在阿利艾鎮的行會中招募的,如此寒冬,他們早就已經迴到了自己在阿利艾鎮的家中。而這些剛才由司南佩親自發工資的難民工人們,說白了,都是一些苦力,沒什麽會技術活的,所以工資微薄之極——如果是工匠,也不會落到這幅田地。特麗莎也隻會在提供飲食和衣物上幫助他們,不然就會受到非議。


    司南佩跑進城堡中的時候,抬頭望見了正在頂端閣樓中賞雪的特麗莎,而特麗莎也看見了底下的他,並且衝著他揮了揮手。


    看著特麗莎穿著大氅的悠閑樣子,司南佩不知道為什麽想起來一個一個賞雪的故事,雖然,這個故事可能令特麗莎有些不快,但他還是決定給她講講。


    進了室內,抖了抖身上的雪,司南佩三步並作兩步,就上了閣樓。


    “殿下,我在外麵累死累活,你在這裏賞雪倒是悠閑的。”雖然嘴中口口聲聲稱著殿下,但司南佩一上來便毫不客氣的抱怨了起來,“真是貴族大小姐的做派。”


    這些日子以來,司南佩和特麗莎之間已經隨便到了令所有仆人集體皺眉頭的事情。司南佩是本身就沒有身為“貴族”的自覺,而特麗莎則還是一個花樣年華的青春少女,兩個人熟起來以後要還能一板一眼的談話才真是見了鬼。


    “司,不要生氣嘛。”旁邊的壁爐中的火燒得正旺,熱熱的暖進了人的心裏,特麗莎把司南佩拉到了桌前,親手為司南佩煮起了飲料,“常常這個吧,從東方異教徒的國度中傳過來的飲料,最近剛剛受到過教皇的祝福,以前都是偷著喝的!而且這個可不便宜,不許浪費哦。”


    特麗莎抬起纖纖素手,為司南佩麵前的杯中蓄滿了冒著熱氣的黑色飲料。


    “這,這不是咖啡嗎?”這一瞬間,司南佩臉上的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司,你怎麽了?”特麗莎好奇地晃了晃手掌,“難道你也認為這是魔鬼的飲品嗎?”


    “不,雖然黑乎乎的看起來很邪惡,但我知道它是好東西。”司南佩搖頭苦笑,“我隻是沒想到這輩子還能見到這種東西而已。”其實他心中也蠻好奇的,咖啡都有了,那麽在特麗莎所說的那個異教徒的國度之東的國度裏,又會不會有茶?會不會也有一個叫華夏的國度?但很快司南佩便拋棄了想遠渡重洋過去看看的想法,先不說這裏並不是地球,不可能處處都和地球有類似的地方,就算是有那個國度,憑現在的技術水平,自己又怎麽過去?


    “你在家鄉喝過這種‘黑色黃金’?”特麗莎顯得很驚奇,“你真的好富有!還是說,在你的故鄉,這東西也普及到平民百姓了?”


    “在我的家鄉更普及的是一種叫做茶的飲品。”司南佩聳肩道,“咖啡還是沒有多少人喝的。”


    “茶?”特麗莎滿腦袋都是問號,顯然是不明白茶是什麽東西。


    司南佩並沒有感到意外,先不說她是否明白這個發音的含義,就說茶這種飲料,憑司南佩的觀察,並沒有在這片大陸上出現過——起碼是沒有流行過。


    “茶是一種用植物葉子和花朵經過炒製後衝泡做成的飲料,也有人用更傳統的烹煮。它並不像是咖啡這樣能夠強烈刺激人們的味蕾,而帶給人更多的是清香,其中也有一些品種相當苦澀。”華夏的茶文化博大精深,但司南佩仍舊以最簡潔的語言盡可能多的讓特麗莎了解這種飲品的全貌。


    “植物葉子和花朵?真是期待呢,但你的家鄉這麽遠,看來我是無緣這種神奇的飲料了。”特麗莎歎氣。


    “也不用這樣遺憾。這樣吧,我給你講個故事,你聽完之後保證不想喝茶了。”司南佩一邊喝著咖啡,一邊眯起眼睛來笑著說道。


    不知怎麽迴事,看到那些工人,他便想起了過去的自己,**絲之魂突然發作的他準備當麵諷刺一下麵前的少女公爵。


    “什麽故事?”喝了一口咖啡,特麗莎問道。


    “在我的故鄉,有一年也是像現在這樣的寒冬,一樣的鵝毛大雪,一樣的寒冷刺骨,一個路邊的小茶店之中,一個秀才——你可以理解為學者,一個小小官吏和一個地主正坐在一起品茶,寫詩。”


    “其中秀才先開了口:‘大雪紛紛落地’。”司南佩說。


    “和喜歡故作**的學者沒啥不同。”特麗莎撅起了小嘴。


    “是的,然後官吏接著續道:‘都是皇家的瑞氣’。”


    “拍馬屁。”特麗莎對這人評價很低,看來是平常沒少見這種人。


    “地主作了第三句:‘再下三年何妨?’”


    特麗莎為地主下了斷語:“附庸風雅。”


    “這時候,店外麵,一個極寒交迫的乞丐補上了第四句:‘放你媽的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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