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含玉那句話一說完,美貌小光頭就皺了皺眉,有些無奈地說:“施主,貧僧不是師太。”


    黎家阿哥一愣,頓時有些尷尬,隻好對美貌小和尚說:“對不起啊大師,是我眼拙冒犯了,不過你長得也太好看了些。”


    小和尚微微一笑,“施主不用放在心上,貧僧被錯認也不是一迴兩迴了。”


    “啊,我想起來了,”黎家阿哥看到他笑頓時恍然大悟,“脾氣這麽好,長得又這麽好看,彈琴還彈得這麽好聽,大師你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妙僧無花吧?”


    “貧僧正是無花,”小和尚似乎有點不好意思,“隻是施主過譽了,貧僧並不是什麽傳說中的人物。”


    黎家阿哥一聽到他確認,就鬱悶了,因為他的甜兒阿妹是無花的忠實擁護者,在她心目中,無花的地位是非常非常高的……


    想到這裏他就歎了一口氣,說道:“還好你出家了,不然我就又多了一個情敵啊。”


    無花愕然,“施主這話從何說起?”


    黎家阿哥掰著手指頭數了起來,“你看,我的甜兒阿妹最喜歡的男人是楚留香,第二個就是楚留香的朋友無花大師你,第三個才輪到我呢。”


    無花失笑,“施主說的甜兒阿妹莫不是宋甜兒姑娘?”


    “就是她咯,”黎含玉又看了看他的臉,點了點頭,“總算我還比你英俊一些,而且你還是個和尚,這麽看的話,我隻要把楚留香擠走,勝算還是很大的。”


    “原來施主也是楚留香的朋友,”無花微笑道,“不知楚留香近況如何?”


    黎家阿哥往岸上一指,“喏,在那邊和中原一點紅相愛相殺來著呢。”


    無花皺了皺眉,突然就將自己的琴丟進了水裏。


    “好好的你把琴扔了做什麽?”黎含玉頓覺他莫名其妙。


    無花淡淡道:“施主提起了那個人的名字,這琴沾了血腥氣,再不出空靈之音了,不丟留著做什麽?”他甚至還把手伸到湖中洗了一下,拿出一張潔白的手帕擦了手,丟到了湖裏。


    黎家阿哥瞠目結舌,他還沒見過這麽龜毛的男人呢!但是看看那張浮在水麵上漸漸開始往外漂的琴,他還是略有點愧疚,“好吧,我不知道你忌諱這個,可惜這張琴了,不過反正你都把琴丟了,我再提他也沒關係了吧?要知道剛才可是生了了不得的事呢。”


    無花皺眉,但還是點了點頭,“施主請說。”


    “唔,其實剛才本來他是來殺楚留香的,但是楚留香看上他了,他卻看不上楚留香,然後就準備走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聽了你的琴聲之後就瘋似地又要殺楚留香,你知道為什麽嗎?”黎家阿哥好奇地問。


    水裏嘩啦一聲響,楚留香突然從船邊的水底下冒出頭來,沒好氣地瞪他:“黎兄你到底要抹黑我到什麽時候?”


    無花歎氣,“你為什麽總喜歡從水裏鑽出來嚇我一跳?在海上的時候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楚留香笑嘻嘻地爬上了船,說道:“沒辦法,誰讓你總是呆在水上。”


    “大師,你還沒迴答我呢。”黎含玉打岔道。


    無花搖頭,“貧僧不知。”


    楚留香托著下巴說:“大約是因為他心裏有鬱結之事,而你的琴聲暗含幽憤之意,觸動了他的心緒吧。”


    “喲,你這就看出來他心裏有鬱結之事啦,還說我抹黑你,”黎含玉鄙視地看著他,“如果不是看上他,你怎麽會觀察得這麽仔細?”


    楚留香瞪了他一眼,突然一笑,對他拋了個媚眼,“與其說我看上他,還不如說我看上你了呢,畢竟黎兄你長得這麽貌美如花。”


    黎家阿哥被他惡心壞了,“行了,我不說你了,你別惡心我。”


    “什麽叫惡心你?”楚留香不忿,“我這麽英俊瀟灑,你怎麽能覺得惡心?”


    無花失笑不已,“兩位非要當著我一個出家人的麵打情罵俏嗎?”


    黎含玉訕訕地看了他一眼,轉移了話題,問楚留香:“一點紅怎麽樣了?”


    “他被我引進水裏點了穴道,在岸上丟著呢,”楚留香轉頭又問無花,“你可知道東瀛忍術有沒有傳入中土?”


    無花果然淵博,當下就告訴他二十年前曾有東瀛的伊賀忍者渡海而來,在閩南居住了三年,如果中土有人學了忍術,必定是那三年中在他那裏學會的。


    隻不過這和尚最後卻皺眉:“為什麽你一定要在這種時候和我談這些俗事?平白辜負清風明月。”


    “因為我剛才就是追著一個會忍術的人來到湖邊的,可他卻消失不見了,”楚留香問他,“你在這裏彈琴,有沒有見過?”


    “那等俗人我怎麽會去注意?”無花淡淡道。


    與是楚留香隻好和他告別,黎家阿哥也站起身,對他擺了擺手,“大師再見,下次要繼續讓楚留香吃癟啊。”


    楚留香無奈地搖頭,又跳進水裏向岸邊遊去。


    可以踩著水麵跑的黎家阿哥頓時覺得自己牛逼極了,楚留香再厲害,還不是得遊迴去?


    他迴到岸邊,就看見中原一點紅渾身濕漉漉地趴在岸上不省人事,又過了一會兒,楚留香才遊了過來。


    黎含玉對他招了招手,“你打算怎麽處理他?”


    楚留香怕他又說出什麽自己跟中原一點紅相愛相殺的鬼話來,連忙扛起一點紅跳到了樹上,把他架在了樹杈間。


    黎家阿哥看完,摸著下巴很同情地說:“你這樣不溫柔,估計是追不到人的啊。”其實他也明白楚留香並不是真的跟中原一點紅有什麽,但是鑒於楚留香這貨在海上的時候總是跟他搶三個阿妹的注意力,這迴更是搶先享受了原本該屬於他的豔福,黎家阿哥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膈應一下他的。


    楚留香大概也明白他的心思,隻好皺著一張臉隨便他說。


    “啊,你的易容出問題了!”黎含玉突然現經過剛才的那兩次潛水,楚留香臉上本來戴著的人皮麵具被泡皺了,現在正要掉不掉地粘在他臉上。


    他伸過手去,捏住那張麵具的邊緣就揭了下來。


    楚留香被他冷不丁地朝著臉伸手的動作嚇了一跳,竟沒反應過,直到看到那修長漂亮的手指捏著一張薄薄的東西才愕然道:“怎麽會這樣?”


    “誰叫你剛才遊水了?”黎家阿哥幸災樂禍地說,“這下麵具不能用了,你怎麽去跟冷秋魂見麵?”


    楚留香眨了眨眼睛,哥倆好地摟住他肩膀說道:“沒關係,有你在旁邊作證呢,你隻要說我就是那個大豪客張嘯林,現在這樣隻是易了容就可以了。”


    兩個人嘻嘻哈哈勾肩搭背地迴到了快意堂,卻得知冷秋魂已經把三姑娘放走了。


    “左又錚失蹤了,宋剛又死了,她一個女人,想必也撐不起天星幫偌大的家業,天星幫這次是再沒實力跟我們抗衡了,放了就放了吧,”冷秋魂道,“畢竟也是江湖中成名已久的幫派,跟他們積怨太深對名聲也不好。”


    天星幫在三姑娘的帶領下退出了濟南城,可是濟南城卻又來了一個高手,便是海南劍派的天鷹子,而楚留香在海上撈到的第三具浮屍,就是天鷹子的師兄靈鷲子。


    “他會不會也有那封信?”楚留香和黎含玉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往外跑,去冷秋魂說過的天鷹子下榻之地找他,卻隻找到了一封女人寫的信。


    粉色的信箋上寫著一詩:還君之明珠,謝君之尺素。贈君以慧劍,盼君斬相思。


    黎家阿哥嘖嘖感歎,“這個女人也太狠了,說得這麽直白,就差用大白話說我不喜歡你,你快去死了。”


    他們沒有找到天鷹子,也沒找到第二封信——想來應該是天鷹子貼身帶著,隻好返迴快意堂,卻驚悉這個天鷹子居然也是來找冷秋魂的,因為海南劍派的靈鷲子也失蹤了,冷秋魂還覺得奇怪,朱砂門有人失蹤,三姑娘等人來找他還說得過去,畢竟距離不遠,而且兩幫之間有積怨,但是海南劍派和濟南相隔千裏,彼此之間更是從沒來往,為什麽海南劍派有人失蹤了,也有人來找他?


    很快他們就知道了,因為天鷹子也死了,死於穴道被點之後被人一劍穿胸。


    楚留香對這他的遺體說過抱歉之後,搜索了一下他身上,可還是沒找到那封可疑的信。


    黎含玉蹲在旁邊想了一會兒,說:“你說會不會就是那封女人寫的信?”


    “有誰會為了一封女人寫的絕情信殺了這麽多人?”楚留香白了他一眼,“而且死的前四個人都是武林中成名已久的一流高手,有什麽女人能讓他們同時愛上自己,而自己還看不上他們,一人寫了一封絕情信?”


    黎家阿哥哼,“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我覺得那封信有古怪,大不了我自己去查。”


    楚留香無奈地揉揉額角,“你在中原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裏查?”


    黎家阿哥得瑟,“就憑我這張臉,就算人生地不熟也會很吃得開的,你擔心什麽?”</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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