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衲覺遠,拜見平西侯爺!”


    覺遠和尚說完,身後的所有僧侶也對著秦長青躬身施禮。


    “有禮了!”秦長青解下腰間的佩刀,遞給身邊的親衛,“大師,不邀請我上山坐坐?”


    “侯爺,老衲為侯爺準備了小禮,還望侯爺笑納!”


    說話間,覺遠和尚讓人地上一個錦盒,打開之後,裏麵是十八個鐵羅漢。


    “侯爺,這鐵羅漢乃是當年韓王府幕僚楊務廉所做,羅漢的身體內有發條,上勁兒之後,十八個鐵羅漢,就會各打一套羅漢拳……”


    咦?


    秦長青看著稀奇,這尼瑪的不是和郭襄送給張真人的鐵羅漢差不多嗎?張真人之所以心情好了一人一下,心情不好一人一下,其根本原因就是那對兒鐵羅漢。


    “本侯最討厭打打殺殺了,但是學學少林正宗的武藝,強身健體,也未嚐不可!”


    秦長青收下了鐵羅漢,卻發現覺遠一笑,讓人遞上來文房四寶。


    “你啥意思?”秦長青頓時有了不祥的預感。


    “侯爺乃是我朝第一才子,又是道家輩分最高之人,西華大法師成玄英的師弟……”


    覺遠笑了笑,“老衲和西華大法師有過幾麵之緣……”


    “覺遠,你想讓我作詩還是作詞?”秦長青秒懂。


    “題材不限!”


    “那就作詩吧,我作詞一般,真的很一般。”


    秦長青嘴上說的這麽輕鬆,實際上是能記住的詞不多了,還要留著後麵裝逼用呢。


    “侯爺,過謙了!”覺遠的眼睛裏頓時露出敬佩的神色,天下人誰不知道平西侯爺詩詞雙絕呢?


    秦長期指了指山門外的一處涼亭,“那是聚沙亭?”


    “侯爺,正是!”覺遠點點頭。


    “那行,那我就用聚沙亭寫一首詩吧。”


    秦長青略微沉思了一下,後世的時候,他來過昭覺寺。昭覺寺裏麵有三首詩,最知名最應景的就是明代高僧丈雪禪師有《聚沙亭》了。


    打開酒囊,抿了一口酒,清了清嗓子,秦長青緩緩開口:鎮日風和太古弦,聲前常見萬峰攢;沙浮水麵人初集,雨洗芙蓉露未幹。徑引小橋天上下,亭高半月鎖琅殲;唿童漫把霜花葉,瀹茗炊成詩一聯。


    “好詩,好詩!”覺遠興奮的直拍手,“侯爺,聚沙亭剛建成不到一年,尚且沒有對聯,還望侯爺在賜對聯一副如何?”


    秦長青也來了興致,點點頭,拿起筆,略微迴憶了一下上輩子,聚沙亭上的對聯,緩緩運筆:


    上聯是,功德莊嚴佛殿庭,法堂說法響雷霆;何須樹下跏趺坐,便可階前仔細聽。


    下聯是,詮到無言花雨異,傳將有相石頭靈;宗門演教應如此,鄭重從來戴典型。


    “阿彌陀佛!”


    近乎所有人對秦長青高誦一聲佛號,對著秦長青深深一躬身。


    “想不到,侯爺在佛法上麵的造詣還如此高深,老衲身為主持,不及侯爺萬分之一,慚愧慚愧!”


    覺遠和尚一揮手,“侯爺,山上請!”


    “來人,把盧國公也抬進山門。”


    覺遠看到像是爛泥一樣倒在椅子上的程咬金,大驚失色,一步上前,攥住程咬金的手腕。


    臉色漆黑眉頭緊鎖,“侯爺,這是打擺子?”


    “對!”秦長青笑了笑,“沒事兒,程伯伯身體比牛犢子都壯實,一時半會兒還不能駕鶴……”


    “我呸!”老程猛然等開眼,嚇得秦侯爺全身一激靈。


    “伯伯,開玩笑,開玩笑呢!”


    秦長青一邊走,一邊問覺遠,“大師,你可知道為何整個益州和金川四鎮都出了瘟疫,唯獨你這座寺廟,還有寺廟周邊的幾個村屯沒有傳染病?”


    “這……”覺遠剛想說,是佛祖庇佑,想想還是算了,說出來之後,秦長青非罵他不可。


    “老衲不知,還望侯爺解惑!”


    “因為青龍場這裏有一處清龍泉,泉水從山上留下來,正巧經過金雞納林。”


    秦長青頓了頓,“大師,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寺廟裏的飲用水,是甘甜中帶著一點苦味對不對?”


    “侯爺……”覺遠和尚瞪大了眼睛看著秦暢,“您怎麽全都知道?為了去除苦味,想了很多辦法。可後來覺得苦就苦點了,喝了人不生病,開荒種田的時候,莊稼也長得壯實,現在也已經喝得習慣了。”


    “金雞納樹,能治療現在的瘟疫,也就是瘧疾!”


    “真的?”覺遠眼睛一亮,“那豈不是說劍南道的百姓有救了?”


    “但是,你的金雞納樹要完了。”


    秦長青歎了一口氣,“大師,本侯來此,就是為了給你們的金雞納樹扒皮的。”


    “這……”


    覺遠有些為難了,這些年第一批的金雞納樹種下去之後,還培育了很多,但是多數都沒成年,都是一人多高的模樣,樹幹也就水杯粗細。


    正常而言,金雞納樹的生長周期是六年,現在就扒了樹皮,很容易導致樹木壞死。


    “侯爺,為了種植這些金雞納樹,動用了上千人……”


    覺遠歎了一口氣,“但為了天下蒼生……侯爺,您伐樹吧!沒有了,我們在接著種就是了!”


    秦長青也知道,這些金雞納樹,花費了寺廟無數的心血,也能從裏麵聽出來覺遠的不舍。


    “大師,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和人命想比,樹木又值幾個錢呢?”


    秦長青頓了頓,“眼下,救人抗議最要緊了,等瘧疾被根除之後,本侯親自給嶺南馮家寫信,讓他們在運來千株就是了。順帶著,本侯在給你修一座地藏殿!”


    “侯爺大義,老衲徹底服了!”


    覺遠對著秦長青又是一躬身,他就覺得秦長青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脊梁是直的,底氣是足的,秦侯爺代表的就是三觀正確,秦侯爺的就是為國為民!


    “傳令下去。”秦長青看向身邊的親衛,“騎營的兄弟上山伐木,逢二伐一,違令者軍法從事!”


    “喏!”


    親衛離開,秦長青笑著看向覺遠,“大師,本侯不做挖墳絕戶的事情,給你留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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