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秦侯爺的憤怒,更是比東市熊熊燃燒的烈火更加難以撲滅。但是,他們就是沒招兒,整個京兆府秦侯爺說的算,他說救火就是你在救火,哪怕沒救也是救!


    同時,不管是哪個年代,都會有貧富差距,有著仇富心理的人還是很多很多的,隻要有階級劃分存在,仇富就不會永遠消失,尋常的貧苦百姓們,對此則很是歡喜:喝,tui!


    申虛子,去了老君台。


    原因很簡單,長安城內沒有風,秦狗覺得東市的大火燒的一點都不旺。


    申虛子一臉懵逼的告訴秦侯爺:師叔祖,我會不會找老天爺借風,你心裏還沒點逼數兒嗎?


    可人家秦侯爺說了,你就學學諸葛亮,寧可信其有不要信其無,萬一老天爺瞎了眼,真把風借給你了呢?


    申虛子服氣了,徹底服氣了。


    開始搜羅道教的奇門遁甲之術,然後在老君台搞了一個三層九尺的七星法壇。


    也別管到底能不能接來東風了,反正就是組織了十二名小道士,手執旗幡圍繞老君台。


    七星法壇的第一層,插上二十八宿旗,東方七麵青旗,按角、亢、氏、房、心、尾、箕,布蒼龍之形;北方七麵皂旗,按鬥、牛、女、虛、危、室、壁,作玄武之勢;西方七麵白旗,按奎、婁、胃、昴、畢、觜、參,踞白虎之威;南方七麵紅旗,按井、鬼、柳、星、張、翼、軫,成朱雀之狀。


    第二層周圍黃旗六十四麵,按六十四卦,分八位而立。


    第三層用四人,各人戴束發冠,穿皂羅袍,鳳衣博帶,朱履方裾。前左立一人,手執長竿,竿尖上用雞羽為葆。以招風信,前右立一人,手執長竿,竿上係七星號帶,以表風色;後左立一人,捧寶劍;後右立一人,捧香爐。壇下二十四人,各持旌旗、寶蓋、大戟、長戈、黃鉞、白旄、朱幡、皂纛,環繞四麵。


    申虛子在沐浴更衣之後,緩步登上法壇,觀瞻方位已定,焚香於爐,注水於盂,仰天暗祝。


    開壇做法,一直持續到了傍晚時分,也不見動靜,就在申虛子打算放棄的時候,忽聽風聲炸響,旗幡轉動。旗腳竟飄西北,霎時間西北風大起。


    申虛子又懵逼了,瞪大了眼睛看著旗幡,驚訝的說不出話來:老天爺,這麽給麵子嗎?


    於是,秦長青很大方很仗義的,親手給申虛子寫了一首詩:七星壇上申虛登,一夜東北風長安騰。不是申虛施妙計,秦侯安得逞才能?


    起風了,西北風在長安城內外吹起,火勢借著風勢,將一間間的商鋪、貨物燒的精光。


    燒吧,狠狠的燒吧!


    把這些為富不仁的家族產業狠狠的燒光。


    把這些壓榨百姓得來的貨物和錢財,狠狠的燒光。


    燃燒吧,就讓西北風來的更猛烈寫吧!


    這,就是長安城內外,百姓們壓抑在內心深處,最興奮、最真實的呐喊!


    滔天的大火,似乎也感受到了百姓們熱情洋溢的呐喊和互換,歡快的跳躍著,豪不遮掩的開始席卷東市的一切,瘋狂的把東市的一切都焚燒一空。


    五姓七宗之中,隻有王家的產業最多,損失最大。


    王仁祐受製於自己是當朝太子的老丈人,自然不會出麵調停。所以王家能出麵的,隻有一個王福祿。


    站在院子裏,看著滔天大火,王福祿臉色鐵青。


    恐怕這次東市的大火,損失最大的就是我們王佳樂,不僅是商鋪燒的一幹二淨,就算是貨物倉庫也被付之一炬,自身的損失倒是沒什麽,可那些要賠償給合夥人的錢財呢?貨物加上違約金什麽的,加在一起簡直就是天文數字。


    十幾代人積攢下來的財富,一半都在京城,一把火燒的幹幹淨淨,將來去了地下,怎麽有臉去見列祖列宗?後世的子孫們,又有誰會睜眼看待這個斷送了家族底蘊的廢物祖宗?恐怕日後逢年過節,連紙錢都沒人給他燒吧。


    “東市現在怎麽樣了?”王福祿陰沉著臉問道。


    自從大火燒起來,秦長青就帶兵封鎖了道路,任何人不得進入,如今在城內隻能看見燃燒的大火,至於燒到什麽程度,誰也不知道。


    兒子王明利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爹,完了全完了。”


    王福祿臉色更加陰沉,心急如焚,怒斥道,“有話快說,到底怎麽樣了?”


    “大火燒的太快了,鋪天蓋地,原本還能搶救一下,誰知道京兆府疏散群眾,壓根就不讓我們救火,現在……”


    王明利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還他媽的起了西北風,別說是貨物了,就連房子都燒塌了,全沒了,什麽都沒有了。”


    長安城內,隻有壹號院的小樓是鋼筋混凝土結構的小區,周圍的房子全都是木質結構的,隻要大夥燒斷了房梁,整座房子都會塌下來。


    王福祿臉上的肌肉猛然抽搐了幾下,就感覺胸口發悶,眼睛發黑,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在地上。


    幸好兒子王明利眼疾手快,扶住了王福祿。


    講道理,王福祿接受不了這樣的結局,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這把大火是怎麽燒起來的,明明一經發現就可以控製的……明明……不對啊,現在是西北風,貨物囤積的地方不應該是重災區啊。為什麽現在大火燒的最嚴重的反而是貨物的囤積區呢?


    臥槽!王福祿一拍腦門子,“馬勒戈壁,這不是天災,是蓄意縱火,秦長青是借機要把東西兩市改製了,這個狗東西不得好死,立刻招唿門下所有客卿,所有五品以上官員,把咱們王家的底蘊全都亮出來,給老子往死裏彈劾秦狗……”


    …………


    長孫無忌坐著馬車迴道了府邸,就看見靈堂裏麵又擺了一具棺槨,棺材板沒有蓋,裏麵躺著服毒自盡的長孫渙。


    長孫無忌眼睛通紅,走進書房給兒子長孫渙寫下了認罪書,從威脅郝老實再到綁架郝老實的母親,以及殺害長孫衝嫁禍給秦長青……認罪書裏麵基本都是事實,唯一改變的就是,長孫渙之所以殺了長孫衝,是長孫衝自願的,奪妻之恨不共戴天,以死陷害秦長青。


    認罪書寫完,長孫無忌找來一名家眷,兩個人進入了一間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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