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麗質是出了名的五好公主,不恃寵而驕,為人如她母親一樣謙和謹慎。


    在所有的子女之中也算是幸運的,老李的閨女大多沒有留下名字和生母、生卒年模糊不清、排行被墓誌和新唐書搞的亂七八糟、生平更是簡單的幾字而已。


    長樂公主李麗質排行第五的嫡公主,麗質這個美麗的名字更令人浮想聯翩,還有較為明朗的生平,著名的嫁妝事件足以說明小李對她的喜愛,下嫁之後的十年還有些許光輝,雖然死的很早卻得到了無比的愛戀。(嫁妝事件:李麗質結婚,老李要求按照他妹妹永嘉長公主出嫁時的嫁妝規格翻倍,然後被魏征噴的體無完膚。)


    從妹妹變成妻子,李麗質是很難接受的,在看李麗質的墓誌銘,和長孫衝的感情提都沒提。長孫皇後還一直刻意的打壓長孫家族不讓外戚專權,李泰肖父,李麗質是肖母,據說就連身材樣貌學識等等,都像是和長孫皇後一個模子裏麵刻出來的一樣。


    最搞笑的是,長孫無忌有次上奏疏,裏麵還貶低了李麗質,所以不難看出來,就是夫妻不和,家庭不睦。


    李義府坐在小清河邊,看著秦侯爺親手切魚生,想上前幫忙,卻被秦侯爺製止了。


    魚生搞完,瘸子用陶爐木炭燒好的鯽魚豆腐湯也出鍋了,瘸子想走,卻被秦侯爺留下,三人一同用餐。


    “義府,前些時日,本侯去了銅雀台遺址,深有感觸。”


    秦侯爺親手給李義府倒了一杯酒,讓李義府受寵若驚。


    端起酒杯,醞釀了一下情緒,緩緩開口,“本侯當時作了一首詞。”


    “侯爺乃大唐第一才子,詞定然經驗。下官洗耳恭聽。”


    秦侯爺滿意的點點頭,“蕭瑟蘭成看老去。為怕多情,不作憐花句。閣淚倚花愁不語,暗香飄盡知何處。重陽舊時明月路。袖口香寒,心比秋蓮苦。休說生生花裏住,惜花人去花無主。”


    “……”李義府一愣,“侯爺,這……”


    “有感而發罷了。”秦侯爺笑眯眯的和李義府一碰杯,“來,幹一個!”


    李義府就感覺這杯酒很難下咽,李麗質寄宿侯爺府一年,這個消息傳的沸沸揚揚,再加上秦侯爺這首詞,李義府很難不去聯想。


    一杯酒喝完,秦侯爺看了看瘸子,瘸子和秦侯爺在一起的時間久了,對於秦侯爺的路數門清。


    “李大人,最近偶得一首小調,也巧了,名字就叫《銅雀台》。”


    瘸子抿了一口酒,開了唱腔,“美髯公斬顏良顯示他的青龍刀,滅袁術除袁紹又平劉表,隻殺的桃園兄弟敗當陽奔夏口,十萬百姓哭嚎啕,荊襄九郡多糧草,我水陸三軍戰法高,統領著八十三萬人馬江東到,何懼那周郎孺子小兒曹。銅雀台已造好,卻少了大喬與二喬……”


    噗通!


    李義府聽著瘸子哼著的小調,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腦門上立刻湧現出大量的冷汗,“侯爺,這種事沒法做,做了要掉腦袋的。”


    “義府,你起來說話,本侯就是去了銅雀台遺址,有了點感悟罷了。事實上,銅雀台和大喬小喬沒關係的,你先起來……”


    “侯爺,曹老板的愛好世人皆知。”李義府全身顫抖的起身,“侯爺,沒法辦,真的沒辦法。”


    “義府,本侯在貞觀二年的時候,就認識了一個小丫頭,封地大的很,實食邑三千戶,三千戶什麽概念?是我秦家莊的六倍左右,本侯當初就以為她是地主家的傻閨女。貞觀四年,本侯說以後我養她,她讓我先照顧好自己。”


    秦侯爺歎了一口氣,“現在本侯照顧好自己了,可她卻被迫嫁人了。你說,失去的東西,該不該拿迴來呢?”


    “侯爺,您把話說到這個地步,那下官也實話實話。”


    李義府看看瘸子,瘸子就要起身離開,卻被秦侯爺製止了。


    “瘸叔是自己人,你但說無妨。”


    “侯爺,本身那位結婚的禮儀就已經越製了,全長安城的勳貴都看盯著呢。這時候要是把他們的婚事攪黃了……”李義府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侯爺,下官活不到當天的天黑。況且,那樁婚是純粹的政治聯姻,攪合黃了,陛下那裏……”


    “義府,本侯記得某人的奏疏裏麵,最少有七八次是貶低公主的,本侯這麽說你懂吧?”


    “侯爺的意思是……”李義府擦擦腦門上的冷汗,疑惑的看著李義府。


    “本侯隻是說丟的東西要找迴來,也沒說讓你去攪合黃人家的婚事啊。”秦侯爺一臉無辜,“老話說得好,寧拆一座廟,不破一樁婚,咱們都是文明人,怎麽會幹這麽齷齪的事兒呢?”


    “……”李義府:但凡你不是秦侯爺,我肯定一大嘴巴子唿死你,就問你臉呢?你的大碧蓮呢?


    “義府,還記得盧祖尚嗎?”


    “侯爺,記得,被殺的不冤枉。”


    盧祖尚,瀛洲刺史。


    因為有文武才幹,被召入朝廷,被太宗皇帝任命為交州都督。


    當官的人三大愛好就是升官發財死老婆,交州都督是直接晉升兩品。


    盧祖尚當時同意了,可走出朝會之後卻後悔,就說身體有病為托辭,拒絕去交州上任。


    李世民就派宰相杜如晦去勸他,說就是普通人答應了的事,都會遵守諾言,何況你這樣受皇帝重用的人,怎麽食言呢?


    盧祖尚還是固執不肯改變態度,隨後老李又召他上朝,他依然固執己見,終於惹怒了老李,被推出朝堂外斬首。


    “義府,長孫無忌這些年來的奏疏你多看看,尤其是讓他擔任趙州太守的奏疏,他不願意去,還慫恿長樂公主進宮,說什麽臣披荊棘事陛下,今海內寧一,奈何棄之外州,與遷徙何異!”


    秦侯爺抿了一口酒,“你仔細的品一品最後兩句,看看有什麽感想。”


    李義府深思了一會兒,“不想放棄手裏的權利,遠去趙州赴任。”


    “義府,你要敢想一點,在深入一點!”


    秦侯爺逐步的引導,有心傳授李義府一點文字獄方麵的知識,想想還是算了,慢慢的誘導李義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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