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風,今日注定帶著腥臭和甜香。


    南山書院的大門,緊緊閉合。


    一根粗壯的門栓,死死的堵上大門。


    大門後,不是列陣整齊的軍卒,而是瑟瑟發抖的學生。


    瘸子一聲令下,立刻有軍卒翻牆進入,一部分人警戒,一部分人開門。


    秦侯爺有點殺雞用牛刀了,但問題是,不殺不足以震懾,活該他們死,一點都不冤枉。


    軍卒翻進牆內,幾乎沒有受到任何阻攔。


    學生、老師們,也僅僅是後退後退。畢竟,軍卒手裏的刀槍劍戟也絕對不是吃素的。


    大門很輕易的被打開,外麵的軍卒,也猛衝進來。


    顧懷德、王世忠、高青山,就站在門口外看著,一句話也不敢多逼逼。


    在他們身邊,各站著一名兇神惡煞的部曲,秦侯爺下令:敢有反抗,就地正法!


    裏麵的學生們,都以為顧懷德和高青山能阻止秦侯爺,大部分人的世界觀就是這樣的,吳中縣顧懷德說的算。


    甚至是,學生和老師們都覺得,充其量就是抓一批人,嚴刑拷打一番,然後不出三天,大家都會無罪釋放。


    畢竟,就算是參與邪教,也是法不責眾。


    但是,他們的世界觀和秦侯爺的世界觀是不一樣的。


    秦侯爺在經曆了那麽多場大戰之後,覺得這就是小場麵中的小場麵。


    莫名的,秦侯爺想到了李世民。


    李世民也是個實打實的屠夫,但是李世民很會演。


    敵軍不管是誰招惹他了,他都會微笑麵對,心懷大度。


    所以說,做人就要做老李這樣有教養的男人,別人挑釁他、侮辱他的時候,永遠不會懊惱,永遠不會生氣,始終保持著豁達的寬容之心。


    輕描淡寫的,伸手一指侮辱他的人,“叔寶,為了百姓不受苦,咱們這群老兄弟南征北戰錯了嗎?為何他要辱罵、挑釁咱們?大家坐下來和平的談談不好嗎?”


    然後,秦叔寶一馬當先,雙鐧一揮,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


    老李一臉傲嬌的看著敵首被斬落下馬後,會對著老流氓程咬金瘋狂的暗示:去屠城!去屠城!


    當老程真的屠城了之後,老李一捂胸口,痛心疾首的裝出愛民如子的模樣:程知節,你個混賬東西。打仗不是屠戮,朕罰你三天不許飲酒!


    然而,在老程的帥帳裏麵,經常有皇帝喝得貢酒,你不服都不行。


    熟悉老李的人,都清楚老李的套路。


    所以,最能陪老李演戲的,就是被賜予國姓的英國公李績了。


    李績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哎呀,陛下,那是您的家務事,想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臣都支持。


    講道理,秦侯爺聽討厭老李這個綠茶婊老丈人的,但似乎在不知不覺間,他也活成了自己討厭的模樣。


    秦侯爺邁步走進了院子,恰好看到院子裏有一個棋盤,是圍棋。


    圍棋,一種策略型兩人棋類遊戲,中國古時稱“弈”,西方名稱“go”。流行於東亞國家,屬中原地區琴棋書畫四藝之一。


    傳聞,圍棋起源於中國,傳為帝堯所作,春秋戰國時期即有記載。隋唐時經朝鮮傳入扶桑後,流傳到西方各國。


    圍棋蘊含著中華文化的豐富內涵,它是中國文化與文明的體現。


    圍棋使用長方形格狀棋盤及黑白二色圓形棋子進行對弈,棋盤上有縱橫各19條線段將棋盤分成361個交叉點,棋子走在交叉點上,雙方交替行棋,落子後不能移動,以圍地多者為勝。


    因為黑方有先行占地之利,故而人為規定黑方局終時要給白方貼子,被認為是世界上最複雜的棋盤遊戲。


    “整一把?”


    秦侯爺坐在石凳上,笑眯眯的看著李泰。


    “?”李泰很無奈的坐在秦侯爺對麵,“前麵殺人呢?”


    “他殺他的,咱們玩咱們的。”


    秦侯爺撿起棋盤上的棋子,麵露懷念,“很久沒玩過了。咱倆下一盤,你贏了我送你一隻燧發槍!”


    “當真?”李泰一聽,來了精神,“我可是此道高手!”


    “秦某人,大唐第一才俊!三百六十行,行行是狀元,別高興的太早。”


    “真能吹,那我就殺殺你的銳氣。”


    李泰也開始撿棋子,然後二人展開了一場精彩的對決。


    軍卒們很自覺的繞開石桌,左右包抄迂迴,舉起手中的屠刀,對著那群學生老師,就揮砍過去。


    砍人,是個技術活。


    你可以一刀輕一點,讓他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也可以下手重一點,讓他一擊斃命。


    鮮血瘋狂的噴湧,有學生被血液噴滿臉頰後,愕然的發現,大刀已經刺進了他的胸口。


    一聲聲的慘叫,從書院內傳出來。


    顧懷德和高青山、王世忠三人,神色頓時僵住。


    此時,顧懷德很後悔來這裏,甚至是他覺得自己不該攔秦侯爺。


    隻是因為他攔著,秦侯爺在殺人的。


    一方知府,也算是封疆大吏。


    在地方區域,地位崇高。


    整個吳中縣都是他說的算,是遠在天涯海角的土皇帝,就算是世家的人來了,也要給他麵子。


    然而,秦侯爺不一樣,這個家夥根本不在乎體麵,更不怕天下文士的謾罵。


    緩緩的閉上眼,顧懷德的嘴唇顫抖起來,他沒嚐試著讓高青山去阻止,是不敢阻止。


    他相信但凡吳中縣的人敢阻止,都會列在屠殺的序列。


    此時,秦侯爺和李泰,在棋盤上也進入了僵持的廝殺。


    秦侯爺隻攻不守,李泰步步為營。


    “妹夫,有句話這麽說的,故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


    李泰就是故意提醒秦侯爺,殺的差不多了,你總不能把一座書院都屠了吧?到時候,天下文士不罵你,我爹都要製裁你了。


    秦侯爺唿吸了一下充滿血腥的氣味,露出淡淡的笑容,“一個顧懷德算什麽?還不夠!”


    “江南是個好地方,很多人都想劃江而治。所以這裏發生的事情很快能傳播出去。最重要的,江南書院最為敏感。”


    “我是誰?”


    “我是孔聖人後代孔安的嫡傳,江南第一世家虞家的女婿,道教輩分最高。我怕他們噴我嗎?”


    秦侯爺一臉傲嬌,“誰特麽敢噴我,我不打他也不罵他,就讓他家鬧鬼!”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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