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我真想一輩子成為你的負擔。”青鸞擁抱著楚鳳鳴,仿佛自語一般說了這句話後向著柱子的方向過去。


    “你要幹什麽?”阮京白尖利的吼了一聲,世界上怎麽可以有比自己還要傻的男人,他是要自己去送死嗎?


    “你真是善良的可愛,怪不得她會喜歡你,”青鸞輕笑著卻並沒有迴頭,纖痩的身影在此時是無比的堅定,仿佛他不是去赴死,而是去追尋先人們的道路,去找尋自己的夥伴。“可是,我也有自己的路啊,族人在唿喚我,夥伴們在唿喚我,若是不去,隻怕你們也要永遠的留在這兒了。”


    “你瘋了嗎,在說什麽胡話,這裏哪有人唿喚你。”阮京白幾乎要急得跳腳了,想要衝過去將那家夥拉迴來,卻被身邊的阮月拉住,隻得將疑惑的眼光看向楚鳳鳴。


    “寶藏不過是身外之物,從來沒有哪個國家因為寶物戰亂,引發戰亂的不過是人心。”楚鳳鳴衝著青鸞的背影說道,她知道青鸞明白她的話。


    寶藏現,天下亂,三國鼎立的局麵在任何一個國家沒有吞並其他兩國的實力前是最好的狀態,靈隱族不是救世主,更從未有過救世主的奢望,它隻不想讓自己祖上流傳下來的一點兒東西成了禍患百姓的根源。惹起戰亂的是人心,可是靈隱族絕對不允許族中的寶藏成為引發*的東西。


    青鸞搖了搖頭:“族人們都消失了,我會很孤單的。”當所有的人聚集在這兒的時候,當所有人都隻看得到自己這邊還剩下多少人的時候,隻有他在默默計算靈隱族少了多少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多,不過幾百人的宗族他竟然數不清楚少了多少人呢。


    掃視周圍一圈。地上血流成河的地方已經幹涸,那些黑紅中有多少是自己的族人的,血液都凝結的她們一定很冷很孤單吧。


    青鸞覺得這一刻自己的心無比的安靜,意識仿佛獨立於自己的身體存在,目標明確的走向石柱,早已被手指甲刺破的手心顫抖的環抱住有些殘破的石柱,仿佛擁抱住此生最後一點溫暖,淚眼朦朧,終於看向背後那個人,嘴唇無聲翕動:不奢求愛。隻願記得。


    正嘲笑著等著他被火光吞噬的神秘女子一直冷眼瞧著青鸞走到石柱底下,看他合臂抱住石柱,隻覺得這人實在是蠢不可及。靈隱族所有人都不在了,隻有一個他能成什麽事兒?隻是隨著青鸞動作的同時,她明顯感覺到了石柱的變化,最可怖的是自己的變化,石柱在快速下降。而她卻被莫名的力量牽引著上升,一直到與火環同等的距離。


    沒有了火柱的牽製,火環瞬間活躍了許多,一個跳躍便不客氣的將神秘女子吞噬其中,神秘女子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便成為了其中的一簇。


    火環迅速下降,追趕上正要完全陷入地底的石柱消失不見。這時眾人才發現一直抱著石柱的青鸞早已不見蹤影。


    阮月極快的掩藏了自己的驚訝,詢問的視線看向楚鳳鳴,可是楚鳳鳴向來對不想迴答她的疑惑無動於衷。此時自然不可能給她解惑,而憑她該死的直覺,楚鳳鳴絕對不會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事兒。


    同樣關注著青鸞的阮京白也是一愣,大大的眼睛狠狠的眨了幾眨,自己剛才一定是看到了什麽靈異的事件。青鸞怎麽可能突然消失了痕跡?


    山搖地動起來,該死的死了。不該死的也死了不少,剩下的也是些不該死的,自然不想將自己也葬在這裏,很是惜命的軒轅靜終於從一連串的驚訝中清醒過來,背起燒傷的軒轅琦在將士們的保護下向著一處方向而去,隻剩下為數不多士兵的蕭陽自然也不想留在這個邪性的地方,也不怕出雲國出去後說什麽刺激人的話,直接跟在後麵鑽了空子。


    阮月踹了正看得呆愣的錦繡一腳,這個未來注定要享盡榮華富貴的候女果然是福大命大,到這個時候花拳繡腿的功夫也沒掛掉,這其中斷然有身邊將士護衛的功勞,可是真是得說一聲運氣不錯,那南詔皇女護衛不也挺多,該掛掉還是掛了。


    錦繡也不多話,捂著屁股兔子一樣蹦躂著跟了上去,在無人護衛的情況下,竟也能腦袋後長眼睛一般避開或大或小的石頭一路順風的跑過去。阮月用胳膊擋掉一塊不足為道的小石塊,右側身子避開一塊大石頭,心中罵了一聲讓人羨慕嫉妒恨的好運氣,伸手向後招了招也不在遲疑。


    楚鳳鳴最後看了一眼青鸞消失的地方,他的深情她何嚐不知道,可是,她真的承受不來那麽沉重的感情,或許,以宗族大義讓他自動離開是最好的選擇,靈隱族歸隱於山林,隻是它的名字便代表了其先人的願望,無意摻和世間爭鬥,如今重新歸隱,且有了比先前更隱秘的存在,如此便能安居樂業了吧。


    楚鳳鳴牽起阮京白向著外麵走去,再也不看身後一眼,至於青鸞?沒有無緣無故的感情,再深的感情也擋不過時間的消磨,不過經年,她便會完全消失在他的腦海中,畢竟個人感情在宗族存活麵前完全是不堪一擊。


    “楚鳳鳴,他沒死對不對?”阮京白嘟著嘴小聲問,心裏為自己的不聰明糾結了許久,為什麽她們都是很明白的樣子,唯獨他哭他怒他是個傻子。


    “這個已經不重要了,小白。”楚鳳鳴攥緊阮京白的手心向著已經可以預見的光明走去,這個問題真的不重要了,靈隱族消失了,寶物根本不存在,世間繼續和平還是爭鬥不止,這些跟靈隱族已經沒關係了。


    阮京白撇了撇嘴,一副很了解的樣子,隻瞞著自己一個很好玩麽?


    “楚鳳鳴,你們是打算住在這裏嗎,快點,四皇女重傷,三皇女殿下要趕緊到臨近的城市尋找名醫,再不盡職盡責的履行責任,小心迴去皇上治你的罪。”重新見到陽光的大家分外輕鬆,聽到阮月的話全都輕聲笑了起來。


    蕭陽整理了下衣服,讓自己盡量不那麽狼狽一點,領著僅剩的幾人跨上戰馬:“今日多謝出雲兩位殿下幫助,我大蕭會據實說明南詔皇女的事情的。”三國皇女聚首,獨獨南詔皇女出了事,即使其餘兩國統一口徑恐怕南詔也不會相信,隻是一個明顯實力不足的國家即使不滿,也不會妄自采取什麽雞蛋碰石頭的舉動。


    軒轅靜拱了拱手:“實話實說就是,若南詔不信,大可過來求證。”


    與阮月檢查了下百餘人的情況,八人折損,十五人重傷,二十三人輕傷,她們的情況還不錯。與大蕭皇女告別後,一行人迅速向最近的城市趕去,軒轅琦臉上的情況若是不妥善處理,真的是不容樂觀了。


    不管軒轅靜如何折騰要去城市的大夫就不是她們關心的,提心吊膽這麽長時間,真是要好好休息一下才好。


    再次醒來已經是正午的時刻,阮京白靠在楚鳳鳴的胸口看向紙窗外的天光,滿園的風景被隔絕在外麵,閉上眼睛一想,從不曾關心院子布局的阮京白竟能完全迴憶起來,小巧的下巴動了動,阮京白的睫毛翹了翹,進門是個小花園,因為院子比較小,因此院子裏並沒有種植多高大的樹木,兩人高的花樹開的燦爛,現在大口唿吸仿佛就能聞到滿園的花香。


    忽然唇上多了幹燥溫和的觸感,阮京白臉上頓時通紅如火燒,不用想也知道作怪的是哪位,雖然想說一聲‘別鬧’,可是嘴巴卻怎麽也張不開。


    楚鳳鳴耐心的將他的嘴巴一點點濕潤,舌頭靈巧的撬開他並無多大防備的牙齒,勾起他的舌頭與之共舞,感覺到他在自己懷中癱軟才稍稍離開些給他足夠的唿吸。


    “一大早就擺出這個表情是在誘惑我嗎?”楚鳳鳴帶著微喘的聲音在阮京白耳邊響起,溫熱的氣息帶著十分的曖昧。


    “哪有。”本就沒有這種意思的阮京白自然立即否定,軟糯糯的聲音再次引來了楚鳳鳴帶著挑逗意味的輕啄,遂也不睜開眼睛,固定好楚鳳鳴的臉不管不顧的將口水塗了上去。


    楚鳳鳴嗬嗬笑了一聲握住了他的手,照他這樣小狗舔舐的方法自己隻會更迫不及待吧。


    “小白?”楚鳳鳴翻覆在阮京白的身上,看他如鴕鳥一般將頭扭到一邊,看他的身體在自己的視線下慢慢緋紅,嘴邊的笑意更加深沉,等一會兒她自然有辦法讓他睜開眼睛看自己。


    “嗯?”阮京白的意識明顯有些脫離,不願意睜開眼睛的情況下感覺更加敏銳,似乎連楚鳳鳴的唿吸都能感覺到,想到自己就這樣身無寸縷的躺在她身下,臉上露出羞窘的表情。


    為防止太過分將他嚇跑,楚鳳鳴繼續自己的挑逗事業,隻是不忘在他耳邊說一句:“今日補上洞房花燭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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