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公共書房也就兩間,畢竟多數學生都帶有書籍,此處多為家境一般以下學生準備,裏麵一間為書籍,外麵一間放了幾張書桌,有桌無凳自然不是供學生讀書用,多為學生犯錯挨罰站著抄寫用。


    每日都有學生這裏值日,維護書籍,順便將學生們借閱情況作記錄,再順便看著幾位被罰學生有無偷懶。今日這值日便是李秀,當楚鳳鳴幾個取了這幾卷書開抄,李秀就沒正眼看這三位,早就給她說觸犯院規都挨罰,反麵例子都舉了,竟然還不聽勸,果然秉性難移,狗改不了那啥,她是讀書人,汙言穢語還是少說為妙。


    “花燈懸掛杏花開,桃花開紅,李花開白,頭戴花,步生花,花上加花,百花香透花馬國……”靠窗楊亞茹一邊搖頭念叨,一邊將鎮紙壓厚厚書冊上,這院長意思不會是讓她們將這十卷書抄一遍吧,


    正如李秀所說這出雲國皇上編纂十卷書端是厚啊,她們就是一人三卷都得抄寫到畢業。


    再度寫了兩句楊亞茹甩了甩手,走動到朗悅和楚鳳鳴那邊去看她們寫如何。


    “蛇床子又稱野茴香、野胡蘿卜子、蛇米、蛇栗,表皮灰褐色,莖直立,有分枝,表麵有縱溝紋,疏生細柔毛。葉互生,終裂片線狀披針形,先端尖銳;基生葉有長柄,柄基部擴大成鞘狀……辛、苦、有毒……”


    “鶴虱別名有鵠虱、鬼虱、北鶴虱……性溫,味辛、苦、有毒。”


    楊亞茹撓了撓頭,這些看著怎麽那麽玄乎啊,遂不恥下問問:“鳳鳴寫這些有什麽用?”她都是隨便拿了一本不太頭疼從頭開始抄。


    “難道你沒發現他們有個共同特點?”楚鳳鳴也不抬頭,活動了下手腕繼續往下寫。


    “長相?”楊亞茹探頭看了下書卷上圖案,兩種中藥材倒是看著挺像。


    “有毒。”楚鳳鳴簡單迴答,微風吹過額前碎發,臉龐上表情說不出認真。


    楊亞茹一噎,繼而道:“平常吃藥都是大夫抓藥,鋪子裏藥材和這些圖像可差了不少,即使知道也分辨不出來啊?”


    “自己吃藥自然是要找大夫,可是如果要拿藥給某些沒有眼力人用自然要偷偷才安全不是。”


    “呃,鳳鳴,咱們可是姐妹。”楊亞茹退後兩步。


    “你做了什麽對不起我們姐妹一場事兒了麽?”楚鳳鳴側著頭反問,看到楊亞茹搖頭輕聲道:“放心,這些東西都是小毒,小小用一下吃不死人。”


    楊亞茹繼續退後幾步,直到朗悅身後才放下了心。


    “香爐、香盒、爐灰、香炭碟、隔火砂片、靈灰、匙箸是為焚香七要……”朗悅一手蠅頭小楷寫工整端方,隻是拿著毛筆手有些酸痛,趁著蘸墨功夫活動一下站著酸麻腳,繼續往下抄寫下去。


    “朗悅你一個大女人家家竟然如此喜歡香,放著考功名詩文不抄寫這個,真是……”楊亞茹徹底瞠目了,這兩個都比自己像好讀書人竟然如此不務正業。


    朗悅呲著牙給了楊亞茹一個燦爛到有些人笑容:“香,可俗,如催情香,可雅,如沉香,可殺,如無魂香。”輕言淺笑間愣是給人一種殺氣騰騰感覺。


    “亞茹錯了還不行麽。”楊亞茹一揖到地,這兩位一個比一個狠,抄卷書都能想到殺人法子,實是不能得罪小人啊,看兩人都是渾不意模樣打著哈哈笑著說:“誰知道那院長如此小氣,她不是說詩酒花麽,我給她摘來了花卻又來罰人家。”


    楚鳳鳴、朗悅默契撲向窗邊無聲幹嘔,還人家,這作態可真夠看。


    “不過這書包羅萬象,如果不是太累話抄寫一遍也有好處。”朗悅拿折扇給自己扇著風,眼看著外麵唿啦啦湧過來一群人臉色頓時不好看了起來。


    “仇家?”楚鳳鳴與朗悅拉開安全距離,看熱鬧可以,殃及自己這個池魚就不太好了。


    朗悅白了楚鳳鳴一眼,你倒是盼著看熱鬧呢,“那倒不是,對頭而已,估計是聽說自己被罰,來瞧熱鬧呢,來可都是有名頭,若是以後打算去雲城,此時見見麵也能混個臉熟。”


    楊亞茹一聽就往上湊,還沒撲倒窗邊就被楚鳳鳴一把拉到了牆邊極容易被人忽視地方,此時站朗悅身邊和那幾位混個臉熟,雲城見麵肯定是見一次打一次。


    “喲,這不是吏部尚書家孫女,大理寺卿女兒麽,京城裏橫來橫去人竟然也有吃不開被罰時候,若是愛惜官聲尚書大人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過來將你這個不孝女逐出家門呢?”


    “喲,我當是誰,原來是當朝梅君侄女,國舅大人嫡孫女寧雅兒,怎麽著,與京城白家搭上了關係,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管對方人多,朗悅卻一點兒也沒客氣,一個靠自家有個姿色不凡男子入宮成為四君之首就雞犬升天無法無天仗勢欺人一無是處紈絝,她還真沒把她放眼裏。


    “再怎麽著我家也是皇親國戚,白家是京城世家,兩家結為秦晉之好,怎麽都算是門當戶對。”寧雅兒一臉得意,前些日子寧、白兩家終於定下了兒女親事,這就將白家綁上了寧家大船,那麽二皇子籌碼……本來是想定阮家兒子,畢竟阮將軍手握重兵,可惜,那阮家兒子太過跳脫,娶迴家恐怕後宅不寧,兩家關係隻能加惡化,選擇權勢與之相當白家也算滿意。


    “切,皇親國戚?”朗悅一臉不屑,若真有皇親國戚樣子也就算了,寧家子孫整日欺女霸男,雲城街道上哪個不是將寧家女兒畏之如虎,偏自己祖母是吏部尚書,自然就此事多次上奏彈劾,因此與寧家不和也是必然。


    “兩位有什麽說什麽,幹什麽總是跟皇親國戚過不去呢?”一群人打頭那位一身宮緞素雪絹裙女子將屋內幾人打量了一個遍,重點關注了下牆邊站著楚鳳鳴與楊亞茹。


    “永安侯家孫女錦繡,今天怎麽有空來這書房?”朗悅微不可察皺了下眉,想不到這寧雅兒竟然也與這永安侯湊到了一塊兒。


    “整天想那麽多也不累,我可是真真過來看熱鬧,別瞎想啊。”錦繡幾步走到對峙戰圈之外,看到這麽多人無事聚集書房,自然是有熱鬧發生,不看白不看麽。


    寧雅兒眼中滿是不悅,今日與永安侯家孫女碰上確實偶然,不過相談兩句後她竟然同意一同過來,不得不說是個好兆頭,可惜被這可恨朗悅幾句話就讓永安候女摘了出去,真是可恨。


    “今日沒別事兒,咱們隻算算上旬歸家我挨那頓打。”寧雅兒吸了一口氣重聚集怒火。


    “怎麽,皮又癢了?”朗悅冷笑。


    “不準打架啊,院長如果知道了,肯定會加倍懲罰你們。”一直拿不準主意該不該說,抑或是有沒有聽這個糾結問題值日生李秀中氣不足叫了一句,可惜除了被人用眼神威脅外並未取得其他效果。


    “你得意什麽,上次你能得手不過是仗著人多罷了,你以為今天有人能幫到你麽?”寧雅兒冷笑一聲,跟她後麵十來個人半包圍著湊了過來。


    大臣家子女衝突總不好上達天聽,不可能兩家大人對掐,所以有效手段還是親自解決。上次寧雅兒被堵打了個結實,今日終於讓她逮到朗悅獨身時候了。


    “廢話忒多。”永安候女一腳將離自己近女子踢向朗悅,一群人挑一個人群毆終於開始了。


    永安侯女毫無罪惡走到相對安全角落,還衝身邊兩位看客友好點了點頭。


    真小人!楚鳳鳴與楊亞茹眼中同時認可了這三個字必須戴這永安侯孫女頭上。


    朗悅很是會兩招花拳繡腿,因此一會兒竟然有三人中招。


    讀書人果然戰鬥力低啊,楚鳳鳴搖了搖頭。


    “怎麽,這位同學有何看法?”錦繡見楚鳳鳴搖頭,很是納悶問了句,這打不是挺熱鬧麽?


    “這位同學難道不覺得可觀性不強,武力值太低?”楚鳳鳴低聲道。


    “說得有理。”錦繡讚同點了點頭,然後將窗邊一盆花草扔了過去。


    嘩啦,花盆落地聲音清脆,鬥毆場麵一陣寂靜後重熱烈起來,且武力值大大增加,書房外屋能搬得動都被當成了武器。


    楊亞茹眼角一抽,看著同時點頭兩人一陣無語,她們倆到底差哪兒了。一個愛看熱鬧,一個嫌不夠熱鬧,都不知道考慮下心理承受能力差她麽?


    “哎,那卷書不能碰。”眼看著戰火波及自己寫字那張書桌,楚鳳鳴幾個步從人群中穿了過去將書合上拿好,另外將左右兩邊也拿上,誰知道院長會不會因為她們借書卷壞了再次罰她們呢。


    “鳳鳴,小心。”不用懷疑,朗悅這招絕對是禍水東引。她這一喊,本來沒有人注意楚鳳鳴立刻引起了幾人包抄關注。


    楚鳳鳴衝朗悅豎了下中指,下去再跟她算賬,眼前還是先解決這些當自己是軟柿子家夥比較好。


    縱使放慢了速度,楚鳳鳴這個專業武力值都高於這些讀書人,因此幾腳將包括寧雅兒內三個人不小心踢出門外後,場麵上讀書人安靜了。


    ps:終於送到了,有點晚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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