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楚鳳鳴恭恭敬敬做了個揖,寬大衣袖垂線流暢,動作自然很。雖說懷裏有老太太給院長書信,隻是不麻煩別人也就是不給自己找麻煩,為了自己悠閑生活,還是將眼前這位搞定比較好。


    “楚鳳鳴?”於夫子抑揚頓挫念了下楚鳳鳴三個字,語氣裏說不出意味,然後將放書上視線挪給楚鳳鳴一秒鍾,左手翻了一頁書冊,繼續看書,“怎麽,厭倦了家日子,又來學校找樂子了。”對於眼前這個學生於夫子已經是懶管了,實是無法無天,也不是做多過火事兒,可是每天雞毛蒜皮小事兒煩你頭疼,正好逮住她欺負同學,這可是大事啊,於是兩人一拍即合兩廂情願,楚鳳鳴就被送出書院了。


    “先生,我錯了。”人屋簷下,就是得低頭,楚鳳鳴再次恭敬地行了個禮。


    “我?”先生麵前敢自稱我,好歹也是學院裏呆過一陣子人,怎麽連基本規矩禮貌都不懂,於夫子眉毛皺了起來,握著書卷手也緊了一分。


    “先生,學生知錯了。”楚鳳鳴再次行禮,禮多人不怪,估計也是跟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一個道理,你不原諒人好意思一直受人家禮麽?


    一聽這話於夫子書也不看了,一個被趕出學院人自稱我也沒錯,自己那句話倒像是還認可她是學院學生,如此一來,倒是自己找麻煩了,可是出爾反爾話也不是為人師該做,所以……“咳咳,雖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隻是你平時罔顧院規,欺辱同學,即使我能容你,那些學生也不能容你。”先讓學生排外給她排出去吧,自己剛過了幾天安生日子,可不想再找事。


    “先生,學生前幾日行了成人禮,霎時間就覺得成長了許多,對於以往所為追悔不已,願先生給學生一個機會,學生會重做人。”楚鳳鳴說這話自己都覺得別扭,不過聽眼前夫子那話,原先這位將自己紈絝作風也帶到了學院裏,到哪兒都是討嫌主兒,低頭認錯總沒錯,重做人也罷了。


    嘖,不得不說成人了就是不一樣,以前自己一訓斥要麽胡攪蠻纏,要麽吊兒郎當不說話,今天倒是長進了,知道順杆子往上爬了,自己不給她個機會還真說不過去,“那好,別不說,你先去找李秀,如果她肯原諒你,這學院也就給你一次機會。”


    “多謝先生。”管保持作揖姿勢有鞋腰酸,可是換來一個機會也不虧,看於夫子繼續拿起了書本,明顯不想跟自己多聊,楚鳳鳴乖覺退著出門了。


    “小姐怎麽樣?”抱著包袱轉來轉去胡小滿勾著頭問。


    “小姐出馬,自然事半功倍,話說,李秀是哪位?”楚鳳鳴將兩邊衣袖挽了一把,還是大熱天,文人衣服確實累贅了點。如果不是有楚鳳文旁邊虎視眈眈,她真想抹一把頭上汗。


    “小姐你連她都忘了?”胡小滿瞪大了眼,仿佛楚鳳鳴將那李秀忘了是多麽驚天動地一件事。


    “呃,怎麽,我們關係很好?”楚鳳鳴顧不得理會滑下來一擺問,聽於夫子話自己仿佛是得罪了她,難道是相愛相殺,真朋友才會意小問題麽?


    “怎麽會,整個書院中誰不知道小姐喜歡欺負就是她,李秀,青雲書院第一大酸人,這不是小姐給她起綽號嗎?小姐還說怎麽看她都不順眼,總要動動手發發火才能……”小滿還嘮叨不休,楚鳳鳴卻已經滿頭黑線了,感情這梁子結夠深啊。


    “停,胡小滿你可以閉嘴了。”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讓這結怨頗深李秀原諒自己難上加難,怪不得於夫子答應那麽爽,不過心腸再硬人也擱不住磨,磨之一字,應用得當,可是有用很哪,“小滿,那李秀哪兒啊?”條條大路通羅馬,哪種方法可行總要找到人試試才知道啊。


    “小姐你真去啊,李秀她可……”對上楚鳳鳴皺起眉,胡小滿自動消聲,伸手指向一個方向:“這個時間李秀應該吃飯,她作息時間準很,肯定沒錯,她是校生,又勤工儉學……”


    自動無視胡小滿接下來嘮叨,楚鳳鳴背著手向胡小滿指方向走去,走了十步見胡小滿還嘟囔不休,終於胡小滿頭上敲了下,忍不住說了句:“噤聲。”


    胡小滿立刻捂嘴當啞巴,自己這不是讓小姐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麽,這麽不領情,不過,這些對於那酸人無用吧?想想李秀油鹽不進樣子,胡小滿縮了縮脖子,怎麽都感覺,迴家日子指日可待呢。於是分外輕鬆抬步走,小姐哎,這可是天意難為啊,咱這就是迴家紈絝命。


    “小姐怎麽不走了。”心裏美胡小滿直到撞上一堵肉牆才反應過來楚鳳鳴已經停步了,不覺從楚鳳鳴身後探出了頭,一看到那邊景象,立即捂住了嘴,順便拿眼神詢問楚鳳鳴:“我可不可以吐。”


    “憋迴去。”楚鳳鳴右手虛握鼻子下掩了掩,然後臉上擺出和煦非常笑容朗聲道:“李同學,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人家都朝這邊看了,還想吐,關係隻能僵吧,她可還想著鐵柱磨成針呢,這裏呆不呆下去就此一舉了。


    “呃。”胡小滿咽了咽口水,為難往那邊看了一眼,再看看大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姿態自家小姐,很是聰明深吸一口氣跟了上去。


    隻是賠錯道歉這種事也不是一秒半分就可以完成,再深吸一口氣也有用完時候啊,所以胡小滿儲存鮮空氣用完之後,臭味撲麵而來,真真是令人作嘔啊,看了一下仍是笑容滿麵自家小姐,胡小滿深覺自己果然是定力不夠,不過……不夠就不夠吧,她還不想被熏死,“小姐,我去咱們住處收拾一下。”立刻遁了。跑出臭味輻射範圍胡小滿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看了眼與李秀相對自家小姐,深深鞠了一把同情淚,小姐,我同情你,你不僅要精神上受折磨,**上也要受刺激,辛苦了。然後,轉身奔走。


    “楚鳳鳴?”李秀放下清湯寡水麵碗,又拿起一邊已經起毛布巾擦了把嘴,仿佛身旁糞桶還不如楚鳳鳴對她就餐來有影響。


    “嗬嗬,”楚鳳鳴嘴角抽動了一下,深深感歎了下眼前這位果然奇葩,雖說她也是吃過苦,可是還盛有某種有礙觀瞻糞桶旁邊怡然自得吃飯,她真受不了,所以李秀同學,你被敬仰了,“李秀同學,別來無恙啊。”看眼前這位分明已經把自己先前那句話忽視了去,楚鳳鳴隻有再重複一遍。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我憑借自己能力掙錢讀書吃飯當然好很,當然無恙,至於別?我們可從未有過別,何須你來問別來無恙。”李秀甩了甩自己衣袖,雖然不夠長不夠寬,可是絕對有氣勢。


    “呃,李秀同學,先前種種是鳳鳴錯了,先生教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就原諒我這次吧?”楚鳳鳴做了個揖,放低了姿態,誰讓自己得罪了人不占理呢。


    “楚鳳鳴同學有錢有勢何錯之有,有錯是李秀,李秀不該自力生,不該埋頭苦讀……”李秀一邊說一邊收拾碗筷,端是刺激人。


    楚鳳鳴直起了腰跟著她走進一間房當兩間用茅草屋,一個勁兒說:“哪兒能呢,李秀同學自力生當為我院師生典範,吾輩當效力模仿之,很有不該之說呢,以前是鳳鳴不辨是非,成人之後才覺以前所為實過分,特來向同學你告罪啊。”這話說,楚鳳鳴自己被自己說打了個哆嗦,可眼前這位是酸才啊,都被人這麽叫了,肯定是有道理,自己也就投其所好酸著來吧。


    李秀瞪了楚鳳鳴一眼,隻說了一句受不起洗好碗筷就出去拿瓢舀糞澆菜了。


    惡!楚鳳鳴一陣幹嘔,這廝絕對是故意,要不怎麽正好給自己退走路封死了,她是想光明正大熏死自己,還有這家夥絕對嗅覺失靈,或許先天或許無數次澆糞過程中嗅覺退化,不然這廝怎麽能一直麵不改色一瓢又一瓢。


    “楚同學,這兒髒亂,恐怕不適合貴足落地呢。”李秀一邊澆菜,一邊怡然自得說風涼話,讓你欺負人,讓你囂張,今日且受著吧。


    “哪能啊,”眼看著是走不出去了,楚鳳鳴索性走到了李秀身邊,反正臭味哪兒都一樣,近點還容易培養感情呢,說不定自己也能學到她聞臭無感功夫:“我既然下定決心來李同學這兒道歉,自然要求得同學原諒才可以,哪能遇難則退呢?”


    “你是說我為難你,抑或是這裏食物為難了你?”李秀一挑眉,頗有些得理不饒人兼無理取鬧意味,當然她也可能真是得理不饒人兼無理取鬧,不,她是有理取鬧,占理。


    你這廝能不能不要當著糞便說食物,楚鳳鳴心中咆哮,臉上卻不帶出分毫,輕輕扇了扇衣袖,以期能少聞點臭味:“不是不是,當然不是,民以食為天,李同學又是講道理,哪能為難我。”惡,楚鳳鳴被自己說出來那個食惡心住了,雖然話說沒錯,隻是此情此景楚鳳鳴分外覺得對不起人民。


    “哼。”沒錯,雖然楚鳳鳴話說漂亮,表現也算落落大方,隻是留有案底李秀同學那裏還是碰了壁擱了淺得了這麽一個意味不明“哼”字。


    “李同學,你看這烈日當頭,要不歇歇?”楚鳳鳴甩著衣袖給李秀扇著風,就希望這廝能有甜忘苦,趕緊歇著去。


    “我窮苦人家出身,可不比你們大小姐嬌生慣養,再說一日是一日事兒,這些菜可等不得。”又是一瓢糞下去,臭味十足。


    惡,走又不讓走,勸又勸不動,楚鳳鳴轉了轉眼珠,好脾氣笑道:“要不我幫你?”按說照李秀討厭自己程度,按她對自己紈絝本性了解,準不會答應,可是按說隻是按說,李秀同學奇葩了,人家就不按按說來,一指菜地右邊茅草屋:“那邊是茅房,裏麵還有個糞桶,你去把它掂出來吧。”然後繼續悶頭澆菜,仿佛剛那損主意不是她出一般。


    靠!楚鳳鳴向天翻了個白眼,李秀,你厲害!修養那麽好爺真生氣了,當下眉頭一皺,袖子一挽……向茅房走去。


    ps:如此肥一章難道不應該投票收藏什麽慶祝一下麽,話說很想把它變成兩章啊,可是會很少吧,所以放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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