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近距離的射擊讓女人的半張臉被轟飛,鮮紅的血液伴隨著白色的腦漿噴濺,她死的十分狼狽,赤祼的身體,殘破不全的腦袋,可宋奚死死盯著女人的眼睛,總覺得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一抹解脫的安逸之色。


    夏青也掏出防身用的斷刃,走到另外一個女人麵前,利落的隔斷了她的喉嚨,女人的身體應聲倒地,趴伏在地上不再動彈。


    隨後,眼鏡仔和夏青兩人相視一眼後,都不約而同的走向第三個女人。


    “等等。”宋奚的聲音突然響起,沙啞得仿佛剛吞了一堆沙子一般,讓兩人都不由得嚇了一跳,迴頭看向宋奚。


    宋奚的雙目赤紅,原本清秀的臉上,表情都有些扭曲,她顫抖著舉起左手,手中的手弩對準了第三個女人。


    “讓我來。”她的聲音中不帶任何感情,纖細的手指卻少見的有些微的顫抖,但卻在宋奚深唿吸幾次之後,變得穩如泰山。


    嗖——


    鋼箭閃過一抹寒芒,銀光撒過之後,血花從女人的雙眉中間開出,女人應聲而倒,雙目微睜,看著這小院院牆圍城的四角形的天空。


    奇異的,女人原本死不瞑目的雙眸慢慢的闔上,唇角似有若無的弧度,總像是一抹笑容。


    小院內此刻死一般的沉靜,隻能聽到宋奚越發沉重的唿吸聲,似乎在壓抑什麽。


    “宋奚!”


    突然,從院門口傳來一個低沉醇厚的聲音,眼鏡仔眼中閃過一抹驚喜,轉頭望去,脫口叫道:“君老大!”


    君無咎邁開長腿,一腳跨進院門,朝著眼鏡仔和夏青示意後,兩人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院子,眼鏡仔還貼心的將院門帶上。


    宋奚低著頭,死死的咬緊嘴唇,從鼻間噴出的沉重唿吸聲可以聽出來,這個人已經是憋到極限了。


    君無咎無聲的在心中歎了一口氣,伸出自己溫暖有力的大手,在宋奚的頭頂慢慢的撫摸,仿佛安慰不甘心的孩童一般。


    “嗚……”宋奚在君無咎的手碰到她的頭那一瞬間,一聲低泣從她的唇角泄出,如同小獸不甘心的哀鳴般。


    君無咎長臂一伸,一把將宋奚拉到懷裏,“哭吧,不會有人聽到的。”


    宋奚的臉緊緊貼在君無咎的衣襟上,牙齒緊緊咬住下唇,幾乎要咬出血來,隻能從她口中聽到非常細微的嗚咽聲,可君無咎分明感覺到,自己胸前越來越濕,帶著灼熱的溫度。


    許久過後,宋奚雙肩的顫抖終於停止。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推開君無咎,頭也不抬,似乎在躲避來自自己頭頂那灼熱的目光。


    “走,走吧。”她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心中說不出來是什麽滋味。


    有難過,也有其他自己說不清道不明的暖意。


    離開小院前,她還是如同之前一樣,拿了汽油彈把小院裏易燃的東西澆了個遍,隨後從車上取了毛毯下來,蓋在三個女人赤祼的身上。


    “至少,走的時候,你們是穿著衣服的。”宋奚看著小院內熊熊燃燒起的煙霧,心中比之前平靜了許多。


    這就是末世,現實的末世,她總要真正麵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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