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沒完成的心願我幫他完成!他的娘也是我的娘!這個孝子我替他當!”


    思及此,裴墨謙像是重振旗鼓,大手一揮道:“帶我去天橋!”


    一想到山狼的母親被趕到天橋底下當乞丐,裴墨謙就心如刀絞,就連腳下的步子都邁的飛快無比。


    到了天橋下,兩人終於見到了山狼的母親。


    三伏天氣,天橋底下悶熱潮濕。


    老人家衣衫襤褸蜷縮在一個角落裏,四周擠滿了同樣的乞丐,這裏到處都是蒼蠅橫飛,腥臭難聞。


    看到有人來了,乞丐們紛紛眼冒綠光,像是要吃人一般匍匐而來,一下子就將兩人團團圍住。


    “可憐可憐我們吧,已經好久沒吃過一頓飽飯了,行行好吧!”


    “好心人呐,賞口飯吃吧!”


    裴墨謙掏出錢夾,一人給了一張百元大鈔,所有乞丐們欣喜的拿著錢四散跑開,有這些錢足夠他們吃很久的了。


    霎時,天橋下再度安靜起來。


    而且,安靜的可怕。


    “看到了吧,章奶奶就生活在這個地方。如果不是我每天替她討來水和剩飯,她早就餓死了。”小男孩在一旁唉聲歎氣道。


    “嗯。”


    裴墨謙直接將剩下的鈔票全部塞給了小男孩,冷聲道:“章大力沒有做官,也沒有忘了老娘!他不是忘恩負義的人!他是一個好人,一個好兄弟,一個好兒子!聽懂了嗎?”


    “拿著這些錢,滾!”


    小男孩拿著錢不服氣的大吼道:“章大力就是一個沒有良心的王八蛋!哼!”


    說完後,他飛快的跑掉了。


    顧雪舞就站在原地,沒有說話。


    有些事,公道自在人心,多說無益。


    裴墨謙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複雜的心情,才抬起步子緩緩走到章奶奶的麵前。


    黑暗中,章奶奶像是聽到了聲音,微抬著頭露出有些猙獰的眼睛,顫聲道:“兒啊,兒啊,是你迴來了嗎?”


    裴墨謙壓抑住內心的憤怒與悲痛,握緊老人的手,假裝平靜道:“是我,娘,我迴來了。”


    這一刻,顧雪舞突然覺得眼眶有些發熱,喉頭有些哽咽。


    “兒啊,真的是你嗎?”章奶奶顫抖著手撫摸裴墨謙的臉頰,有些疑惑道:“兒啊,你咋瘦了呢?昨兒個見你的時候你的臉還是圓的呀。”


    裴墨謙壓住心頭酸澀,扯出一抹苦澀的微笑,輕聲道:“娘,我是大力的戰友,我叫裴墨謙!我也是您的兒子!”


    看到章奶奶這般辛苦,裴墨謙的心頭就越是難受。


    若是山狼迴來看到他娘落得這副田地,心都要痛死了啊。


    章奶奶像是被烙鐵燙了手一般,趕緊拿開,四下摸索,顫聲道:“你不是我兒子,你不是我兒子。我的兒子呢,我的大力呢?他在哪兒,他在哪兒?!”


    裴墨謙一把抓住章奶奶的手,顫聲道:“娘,娘,大力他在……部隊比較忙,讓我來接您老去城裏享福。”


    裴墨謙說著善意的謊言,他實在不忍心告訴章奶奶大力已經犧牲的消息。


    就讓她一直誤會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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