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愉快。”盧修斯走過去,“你叫我父親我會很高興的給你一個親吻的。”


    赫辛去拿杯子,經過盧修斯身旁時忽然低頭在盧修斯臉頰上親了一下:“要反過來嗎?”


    盧修斯愣了一下然後微笑:“這邊也來一下?”


    赫辛繞過來,又親一下:“謝謝你,盧修斯。”


    “也謝謝你。”盧修斯也吻了赫辛的臉頰一下,“祝你和德拉科幸福。”


    “抱歉,我的脾氣很糟糕。”


    “你的脾氣已經很好了。”盧修斯歎氣,很真誠的說,畢竟他在遭受了那種對待之後,選擇了原諒,“來吧,我得帶你去會場了。你可以勾著我的胳膊,也可以隻是跟在我身邊?”


    赫辛到處轉了一圈,想找地方放他的手帕,可是他對任何地方都不放心了,幹脆用一串冰晶把手帕紮成個小布袋,掛在衣服腰鏈側麵,還拍一拍,才過來。


    盧修斯看著那個布袋笑了一下:“需要我借一個首飾盒子給你嗎?”


    赫辛疑惑:“這樣不行?”


    “當然可以,我的意思是之後。那些珠寶就這麽放在一起,會劃傷表麵。”


    “啊!”赫辛急忙解開手帕,好吧!他不知道該怎麽處理了,他在意的程度,就像這是他一輩子唯一的財產,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確實如此。


    “隻是這一會沒關係。或者你可以把它們先放在我這?”盧修斯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拿出來了一個很小巧的魔法手袋。


    赫辛急忙交給盧修斯,其實這裏是他和德拉科的地盤,但是歇斯底裏的小精靈顯然沒贏得主人之一的信任。


    盧修斯把首飾收起來,對著赫辛伸出一隻邀請的手:“走吧?”


    赫辛有些別扭地拉住了盧修斯的胳膊,他很懷疑自己看起來會不會像個……女孩,還是出嫁的那種?


    但他還記得德拉科希望他抱著斯科皮出現。


    “我得帶著斯科皮去。”


    “斯科皮?當然,這是我疏忽了……”盧修斯想了想,“孩子就算小,也應該在場的。婚禮結束後,要不要看德拉科當花童時的照片?其實他爹地當時想讓他穿裙子扮成女孩的,但是幸好我製止了……”


    赫辛聳肩:“在創造盧的時候,他的天父大概在外貌上花費了太多精力,我的天父則給了我過多的逆反神經。”


    “別太自卑,尤裏安,其實你也是個帥哥。斯科皮呢?”


    赫辛想了一下,鑽到另一間房間裏,把一隻毛絨熊和一隻毛絨兔子中間,被夾坐著的有毛絨翅膀的兒子抱起來。


    “……”盧修斯跟了過來,如果不是赫辛把斯科皮從裏邊抱出來,盧修斯根本沒注意到王室的小寶貝正塞在那。


    “小蠍子喜歡趴著,不這麽幹他沒有一秒鍾願意坐起來。”赫辛熟練地檢查了一下尿不濕,飛快地取下髒的,擦幹淨小pp,換上新的,再用一塊茶巾大的白色絲綢把斯科皮弄成跟他一款的穿著,前後一分鍾,站到盧修斯麵前:“我沒耽誤太久吧?”


    “不。”盧修斯搖頭,“另外,我得說我有點嫉妒,你可比我當初熟練多了。”


    赫辛笑道:“那是因為你沒有試過在兩千年前給孩子換尿布。”


    “那可真是……”盧修斯表示了一下驚歎,接著他扶住赫辛,自然而然的拉著他朝外走,“我想德拉科一定很嫉妒斯科皮,因為他小時候可經常被弄得大頭朝下,尤其是被他爹地。”


    “所以……長倒了?”赫辛一語雙關,指德拉科精蟲上腦。


    “放鬆享受。”盧修斯邪惡的笑了起來,“你不覺得那也是很美妙的嗎?”


    “……”赫辛被自己引導的話題嗆住了。


    盧修斯再次微笑,他帶著赫辛通過一條特殊的通道進入了會場,這裏已經黑壓壓的站滿了巫師,盧政勳站在最上麵顯然是主持者,德拉科站在他的下首——父子倆一個純黑色,一個深綠色的厚重大裘披風落在白色石台階上,一縷縷陽光從高高的窗外透進來,從他們的肩頭一直散落到賓客們頭頂,照亮了紅毯的通道。


    當盧修斯和赫辛出現,會場裏頓時發出嗡嗡的喧鬧聲。


    盧修斯早就提前對著斯科皮點了一下,所以斯科皮依舊安靜的趴在赫辛懷裏吐著泡泡睡著。


    “要我把你帶過去,送到德拉科的手裏嗎?”盧修斯問,有鑒於這是第一場王室迎娶“新娘”的婚禮,說實話,在場的所有人都沒什麽經驗,所以,大家就是怎麽想的怎麽來,隻要在基本禮儀的框架內。


    這是一場沒有什麽前例的婚禮,就連恢複了全部記憶,不知道看過多少場記載入曆史的婚禮的赫辛也不知道盧政勳和盧修斯想辦成什麽樣的。他過去很不習慣大場麵,尤其自己站出來時。因為騎士很難見光,做的是維護光明的事,可卻永遠身處黑暗中,現在這問題當然不存在了,他有很多機會能夠提出意見,但他保持緘默。


    如果不是因為盧政勳被教廷正式認定為天使,維紮德蘭德不會有那麽多的麻種巫師前來定居,在魔法界毫無地位的麻種巫師更願意接受上帝的使者。然而,在這些巫師眼中,gabriel的地位,會淩駕國王之上,gabriel的言行,會影響維紮德蘭德的政權穩定,所以,即使婚禮是他的婚禮,他也保持緘默,他有且隻有三個身份:一,德拉科的伴侶;二,斯科皮的父親;三,馬爾福家庭裏的一位成員。剝離於權利、政治之外。


    哪怕是簡陋的婚禮——隻要是婚禮,就是完美的。


    “或許你該過去,然後在我走過來的這段時間再好好考慮一下,要不要接受一個暴力狂?”赫辛提議。


    “德拉科會哭的。”盧修斯開玩笑的說,但沒催促赫辛,而是很自然的走開,走向盧政勳的身邊。


    會場不算大,不過已經是除了羽翼王座大廳最大的地方,當這裏麵塞滿了上千人時,連空氣都是熱的,一個人的衣服擦著另一個人的衣服,扭頭的時候動作大了就會撞到別人的帽子或者頭,現在這些擠在地毯兩邊的人全都看著赫辛。


    即使接受了德拉科設計的首飾,赫辛仍然不夠奪目,可是就那麽莊重地站著,用目光向這些來參加他婚禮的客人們打招唿,他笑容裏的力量就證明:他不愧gabriel之名。


    對德拉科遠遠地點了一下頭,赫辛邁步走上地毯,垂在他身後沒有花紋的白絲綢一開始拖曳在地毯上,幾步後就輕輕地飄起來,柔軟地拂過地毯上散落的花瓣,靜謐溫情如同台伯河水波,或許貝尼尼就是在水波中見過這位大天使的身影,才有了矗立在聖天使堡橋上堪稱藝術巔峰的十座雕像,誰知道呢?


    當赫辛距離聖壇還有幾步的時候,德拉科走過來,他的眼睛亮閃閃的,他看起來完全是強迫自己把視線轉到斯科皮身上的。當他重新把視線轉移到赫辛臉上,他眼睛裏的光不但沒有消失反而變得更刺眼,或者說貪婪了。


    “我真高興今天是我和你的新婚之夜,尤裏安。”德拉科親吻赫辛臉頰的時候說。


    赫辛低聲問:“你還需要借口嗎?”


    “不。”德拉科吻著赫辛的臉頰,“無任何借口和條件的,我愛你。語言、行動和靈魂……”


    這兩個已經忘記還要宣誓了吧?遠點的人群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可是前幾排的維紮德蘭德的大貴族們都看得清清楚楚,外加也聽得差不多了,所以他們是要把那兩位陛下曬在上麵不管了嗎?


    連國王也敢曬,是嫌命長了?


    然而實際上,國王陛下雖然一臉嚴肅,心裏麵卻在偷著樂——不要管其他人的看法,德拉科和赫辛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而現在,幸福毋庸置疑。甚至,盧政勳都懶得繼續穿著這身沉得要死的衣服,舉行什麽儀式了,直接讓兒子夫夫倆迴家滾床單就好了~


    “我的陛下,我們是不是應該繼續?”就在他這麽想著的時候,一根手指悄悄的戳在了他的大腿上。


    “噢……那麽,過來,我們把該完成的完成。”盧政勳說了一半,發現德拉科的注意力還在赫辛身上,赫辛對他做了個“我很無辜”的表情,盧政勳微笑,一個風旋把德拉科“扯”迴了該站的位置。


    德拉科身上嘩啦嘩啦一陣響——他非常懷疑這是他父親或者他爹地故意弄來的這麽一身衣服……


    “德拉科·艾裏厄斯·馬爾福和gabriel·尤裏安·範·赫辛,今天你們到這裏來,是為了結成真正的伴侶。”盧政勳拿了張羊皮紙出來,然後對著下麵的人群問,“其他人,你們有意見嗎?”


    很多人有意見,隻是沒一個敢表達出來而已,國王陛下應該很清楚才對,但他還特意這麽問……不少大臣懷疑陛下又想找人出來揍。


    “沒意見,那可是太好了。”盧政勳笑得很危險,“所以,他們倆將在所有人的祝福中結合!”


    突然音樂響起,一群小孩出來撒花,盧修斯匆匆忙忙跑了下去,片刻後,孩子們都被帶走了,音樂也停止了,盧修斯才匆匆忙忙跑迴來。


    他埋怨的對盧政勳低聲說:“誰寫的詞?現在說的話和結束詞一模一樣。”


    盧政勳說:“我寫的,上月播那個電視劇這麽演……他們,好吧!你們交換戒指吧!”這兒還在跟盧修斯說話,那邊德拉科就在給赫辛戴結婚戒指了。


    赫辛手裏本來什麽都沒有,可是當他的手指從德拉科手邊挪開時,德拉科的左手無名指上已經留下了一隻似乎是用水做的戒指,它同時兼具海洋的深邃和溪水的清澈,不時還有好像穿透水波射出的微光。


    “你還沒讓他們簽字呢。”盧修斯又湊過來,演講詞或者戒指都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簽訂契約,德拉科累死累活折騰了一年多就是為了這個。


    “呃……咳!戒指交換之後,我問你們。德拉科·艾裏厄斯·馬爾福,你願意讓gabriel·尤裏安·範·赫辛成為你永遠的伴侶嗎?如果願意,請在這裏用你的血簽名。”


    其實也就和當初盧修斯帶著盧政勳去魔法部結婚登記一樣,隻不過用了一個大房間,多了上千個圍觀的人群,唯一能莊嚴神聖的時候,就是赫辛抱著斯科皮走過來那幾十秒。但那又有什麽關係?當事人都不在意是不是混亂,其他人跑去在意也沒用。


    當然,他們這裏的這張魔法契約特殊一點,簽完了兩個人將會建立起生命共享的契約,未來的時間中,一個死兩個都死,一個活兩個都活……


    看著赫辛和德拉科分別在契約上簽字,看著因為契約達成,一道紅色的血線連接了兩人的心髒,然後又看著一切歸於平靜,盧修斯忍不住湊過來,握住了盧政勳的兩根手指,輕輕搔了一下他的掌心,然後又很快鬆開……


    “我宣布,你們在眾人的祝福中結成合法的伴侶!”盧政勳慷慨激昂的宣布。


    所有人歡唿……但是,音樂和撒花的小孩們慢了半拍。


    盧政勳幹脆用魔法在會場裏放起了煙火。


    赫辛這時遲鈍地反應過來,問德拉科:“你……也成為天使了?”


    “沒有吧?”德拉科不確定:“伴侶契約而已,我父親不是也沒有成為天使嗎?”


    “可你不會死了,除非墮落後跟我不再有任何關係,再被殺死,否則你已經得到了永生。”


    “永遠和你在一起,這本來就是我追求的。”德拉科輕輕抱住赫辛給了他一個吻,然後他看著中間的那個小家夥,“他怎麽還在睡?”


    赫辛一下笑咧嘴:“問盧修斯。”


    “?”德拉科疑惑,但接著又吻了赫辛一下,“他睡熟也好,因為下麵是大人時間~”


    赫辛忽然把斯科皮遞給德拉科,跟著,德拉科就覺得斯科皮身上的味道很奇妙……


    “既然我會活很久,那麽,你說我會憋死嗎,尤裏安?”德拉科屏住唿吸問。


    “憋死也算自殺,自殺是罪,你想試的話可以試試,然後我去地獄接你。”赫辛拍了德拉科一下,“快去換尿不濕!”


    “別喝太多了。”德拉科可憐巴巴的看著赫辛,“我那有一瓶父親給我的藏酒,等著今天晚上和你共飲。”


    “你到底去不去換?”


    記者們拍到了赫辛對著德拉科捏指骨的照片。


    德拉科立刻抱著孩子走了,片刻後,德拉科迴來,斯科皮沒在他懷裏,顯然已經被放在家裏睡著了。


    婚禮很草率,但人們的熱情很高漲,受雅努斯號的啟發,不少巫師做出了自己的飛船——真的是木船,隻不過飛在天上,這麽做的巫師還不少,所以今天有花“車”巡遊,城裏隨處可見自發的各種表演,有的在街邊,有的在屋頂。


    宮裏還是酒會、宴會、舞會,除了這三種也搞不出什麽來了……


    德拉科找到赫辛時,很意外的,在赫辛身旁看到了哈利·波特。


    “真高興你來參加我的婚禮,哈利。”德拉科端著兩杯酒,笑眯眯的走了過去。


    哈利動了一下他要掉下來的眼鏡,沒有絲毫笑容。


    赫辛歎了一口氣,無奈地看著德拉科。


    “尤裏安。”德拉科把酒杯遞給了赫辛,“真高興能收到你的祝福,哈利。但是很抱歉,我爹地正在找我們,失陪了。”德拉科向赫辛示意,快溜。


    哈利死盯著赫辛的眼神有些可怕,而赫辛在哈利的這種目光盯視下沒有走開,反而故意的站到了德拉科身後,還笑得非常的肆意。


    德拉科也笑了,側頭給了赫辛一個吻。


    “德拉科,他的年紀能做你父親……不,我的意思是,他的年紀比兩位陛下都大。”其實隻是赫辛過去看起來長得老而已,按照教廷給他設計的年齡,他也是比盧修斯略微年輕一些的。


    看來,哈利是把眼前德拉科的伴侶,跟過去他來過聖誕節時見到的騎士終於對上號了。


    赫辛忍不住笑,在德拉科來之前,哈利的控訴可沒這麽溫柔,什麽“毫無尊嚴”,“別有用心”,還有什麽“利用無辜的孩子達成目的”,“你會毀了德拉科”等等。


    “真抱歉,哈利,因為我更喜歡老家夥。”德拉科摟住赫辛的腰,“非常非常愛老家夥。”


    赫辛捏著德拉科的下巴說:“殿下,給您一次反悔的機會,我比馬爾福家的祖先還老,真的,我沒騙您。”


    “那挺好。”德拉科摟得更緊,“我能告訴你,你這麽說讓我更加熱血沸騰嗎?”


    “小頑固。”赫辛輕快地吻了一下德拉科,拉著他丈夫找地方喝酒去了。


    哈利·波特憤怒地轉身離開了。猜測一下他接下來的行程:迴到研究院給研究生們準備的宿舍,收拾行李,離開維紮德蘭德去找父母,在一天或者幾天後,給鄧布利多寫一封信算是前校長幫助他的所有的感謝,其中包括他將不再出現的道別話以及辭去助手職位的辭職信。


    “頑固的人……”哈利走了,德拉科把頭擱在赫辛的肩膀上,“我沒想傷害他,但好像確實傷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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