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丁馮宇和陳洪趕緊去叫侯蒙的兩個兒子侯廉侯傑,等侯廉侯傑趕到的時候,侯蒙已經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了。


    “爹……”


    兩人同時叫了出來,趕緊將他扶起。


    侯蒙聽見了孩子的叫喊,挺著最後一口氣說道:“我死以後把我的眼睛挖出來掛在宅門上,我要親眼看著蔡京他們是怎樣把國家帶向毀滅的。”


    說完侯蒙腦袋一耷拉,再也不說話了。


    侯廉試了一試他的唿吸,已經沒氣了。


    侯廉慌了,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趕緊將侯蒙抬到床上躺下。


    “我去請郎中。”


    侯傑說了一句跑了出去。


    剛出宅門,隻見趙啟領著人用竹輿抬著張銳匆忙過來。


    趙啟一見麵來不及行禮,直接問道:“你是不是要去找郎中?”


    “是的,殿下怎麽知道?”


    侯傑哭著問道。


    “別說了,張太醫來了,趕緊帶我進去看。”


    張銳遠遠看了侯蒙一眼,已經知道侯蒙兇多吉少。


    “張太醫,我爹爹他唿吸心跳都已經沒了,您看……您看還有機會嗎,您一定要想想辦法,隻要你有辦法救活我爹爹,你要什麽我都給你。”


    侯廉說半句話咽掉半句眼淚地說道。


    “我先看看。”


    張銳走到床邊,撥開眼皮看了一下侯蒙的瞳孔,瞳孔已經變大。


    按照常理來說這已經代表著一個人死亡了,但是他仍然不放棄,又把脈摸了良久。


    最終,還是搖搖頭說:“哎,急血攻心,已經沒了胎光,我已經沒辦法了。”


    有些人瀕死的時候確實會出現沒了心跳、沒了唿吸、瞳孔放大的情況,但是大腦還在正常工作,這個時候是有可能搶救過來的,就是平常說的身體機能暫時喪失,但是大腦還沒死亡。


    中醫通過把脈可以知道病人三魂七魄中對於生存最重要的那個魂魄——胎光是否還在,隻要胎光還在,就有救活的機會,但是胎光不在了,人就必死無疑了。


    “你一定有辦法,他們都說你厲害,張太醫你一定要想想辦法,隻要能救活爹爹您要什麽我都給。”


    候廉侯潔一起哭著懇求起來。


    趙啟將他們兩個扶起,問道:“張太醫是否真的沒辦法了?”


    張銳十分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趙啟走到侯蒙床前,悲傷地說道:“對不起,老尚書,是我來晚了。”


    趙啟這幾日正忙著計劃自己的三件大事,因此都是深夜才睡,早早就起了,等想起侯蒙去世的日期的時候,他趕緊叫了張銳跟他一起過來,沒想到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在趙啟、李正的幫助下,侯廉、侯潔給侯蒙辦理了葬禮,五天的葬禮來看望的官員隻有太長少卿李綱、給事中吳敏兩人,他們都是之前到侯蒙宅上喝過龍鳳茶的人。


    侯廉想起平時到尚書府上送禮的人多如牛毛,現在來看望的人除了趙啟隻有兩人,不覺生出人走茶涼的感覺。


    侯傑勸慰道:“那些平常來送禮的,爹爹都是簡單招待一下,並沒有什麽深厚的交情,談不上人走茶涼,他們來我還怕髒了咱們家呢。”


    侯廉聽了心情稍微好了一點。


    等到侯蒙下葬完畢,趙啟心中許下諾言:“老尚書雖然走了,然而他的人品、書籍我一定要幫忙傳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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