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深先被帶到了刑部的在皇宮的小牢,此處是用來羈押候審的犯人。


    小牢就在地麵,像個火柴盒放在地上。裏麵隻有一層,沒有像刑部大牢一樣往下挖。


    門口先是一小段昏暗的通道,由於能接收到外麵的光,現在還沒點亮火把。


    一走到裏麵,隻有貼近天花板的地方有幾個拳頭大小的洞,用來通風和通光。


    因為是內部都是青石,光線不大夠,現在已經點上了火把。


    中間是一張桌子還有部分椅子,兩旁是四個鐵柵欄的牢房,柵欄間僅有一手指粗的空隙。


    再往深,許雲深看不清,隻看到好像有什麽刑具放在那邊,應該是審訊的地方。


    “就這間,進去吧。老實待著。”押解他的人已經從小兵變成了隸屬刑部的獄卒,雙方在皇宮門口完成的交接。


    許雲深一步踏進,裏麵的地上鋪著常見的秸稈,挺厚的一層,踩著有點軟,還算清爽幹淨。


    他直接就地坐下,因為裏麵沒有其他的東西。


    身上的枷鎖的鎖鏈被扯動,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許雲深坐了會,左右看了看,各個牢房空無一人,他不由問道:“小哥,為什麽這旁邊都沒人啊?”


    “這裏隻是候審的地方,罪犯不會久待,你想看人的話,我推薦你去刑部大牢。”獄卒坐在中間的桌子上,看起來心情不錯,還迴答了許雲深的問題。


    他也對許雲深有點好奇。


    正巧,這名獄卒在萬道榜決賽時候也在場,認得這許雲深,對其印象頗深。


    “你真是蠻族?我看你和那種隻知道嗷嗷叫吃人肉的蠻人不一樣啊。”獄卒看了半天,冒出這麽一句。


    許雲深苦笑一聲,搖搖頭。


    “我也覺得你不是,但是我的同僚都說你是。嘿,隻知道人雲亦雲的一些蠢貨。”這個小牢目前隻有他值班,防守極為鬆懈,“要我說,你肯定是得罪了大人物,被陷害了,我說的對不對?”


    看來這名獄卒平常喜歡看小說,還愛猜故事情節。


    許雲深不急不慢道:“如果你把我的枷鎖卸掉,再給我備點吃的,我就慢慢跟你說這其中的門道。”


    “……你事真多。”獄卒撇嘴,“這可是違反規矩的。”


    “保你無事,外加一百兩獎金。”


    “大爺吃點啥?”


    ……


    獄卒出去,托人到酒樓買了些酒菜送了進來。期間他把許雲深放了出來,兩人麵對麵坐著,大眼瞪小眼。


    “馬哥,您要的酒菜,咱家給您帶進來了,這一路上可是不容易啊……”一位年齡不小,官職很小的太監笑吟吟地提著個三層的餐盒進來,同時還甩了甩另一隻手,示意他自己累得不輕。


    獄卒馬寧直接從兜裏掏出三塊銀子,嘴上說道:“這是十五兩,酒菜十兩夠了。”


    太監堆著笑接過,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許雲深,再看到了大開著的牢門。


    他長長地“喲”了一聲,道:“馬哥您這是把犯人放出來了?您要知道……”


    馬寧不耐煩地再掏出一塊銀子,那太監才退出去。


    “你看,在這宮中,沒錢就是寸步難行。”馬寧打開餐盒,深深吸了一口,一臉滿足,“若不是你,我平常也隻是吃些幹糧壓壓肚子。”


    許雲深也有些餓,因為現在快到中午的飯點了,他直接把餐盒解體,拿出了裏麵裝著的菜。


    盈盈的熱氣,帶著香味直衝二人的鼻腔。


    還有一小瓶酒,裝在瓷瓶裏,有些精致。


    都是酒樓附帶的東西,用完了得還迴去。


    許雲深一邊吃著喝著,一邊說道:“如果說是陷害我是蠻族,這也不全對。不過有人針對我,的確是真的。”


    “是那吳家?”馬寧直接問道,毫不猶豫。


    許雲深詫異地看他一眼:“怎麽連你都知道?”


    “……我輩去不了修行院,那就隻能多多打聽裏麵的事。風騷派和許雲深的鬥爭,可是一大談資。不是我說,你先前那些表現真夠慫的,要是我,早就把那吳家三偽君給揍得他爹都不認識。”馬寧嚼了兩口,麵帶不屑。


    許雲深喝了口酒,笑著搖搖頭:“揍了之後呢?吳家來找你,用龐大的勢力把你壓的粉身碎骨。雙拳難敵四手。”


    “那你最後還不是把吳子安給揍了?”馬寧看他一眼,像是在質疑他的話。


    許雲深臉上稍窘,那時候的確是他沒忍住,直接就率先動手了。但是斷不可能承認自己的莽的,他隻是說:“你不懂,那是時機,是謀略。”


    “好好好,你有實力你說的算。不過那戰鬥時候冒的火是怎麽做到的?不知情的人都因為這個判定你是蠻族,燃燒的蠻紋。”馬寧問道。


    許雲深輕咳一聲,放下了筷子,開始了忽悠:“你知道否,現在天地間元氣盛行,萬物啟靈,開始修行。”


    馬寧點點頭。


    “然而除我之外,無人可直接感受並且運用元氣。”


    馬寧唿吸一滯:“你的意思是……”


    “沒錯,我以自身肉體為引,點燃生機,從而燃燒到了天地間的元氣,為我提供增幅。”這一段說辭是他事先和太子編排過的,為得就是扯大旗,掩蓋事情的真相。


    既然都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就索性歸結到無人能驗證真假的方麵。


    馬寧聽得睜大眼睛,不由佩服道:“那許兄你可真是天才,不僅配偶是建國後首位突破道境並且飛升的人。先前我們還在說,你配不上她,就像拿金盤裝大饃——浪費。現在看來,許兄也是為了天下之先啊……”


    雖然他不知道“能夠運用元氣”這更深層次的意義和影響,但是天下第一個,就是牛!


    許雲深風輕雲淡揮揮手,說道:“那是自然。”


    “傳許雲深——”外麵傳來一道聲音。


    馬寧肅然起立,道:“許兄,我們雖然相識時間不長,但我已被你折服,若有生之年還能再次相見,必當追隨你的身後。”


    “馬兄嚴重了,還不知馬兄尊名?”許雲深也站了起來,看了眼吃了一半的酒菜,有些可惜。


    馬寧說:“免尊名寧,寧靜致遠的寧。”


    “好名!好了,牢犯馬兄給我帶上鐐銬,讓我去刑名殿走一遭。”許雲深哈哈一笑,抬起了雙手。


    馬寧對許雲深這番目空一切,山崩而不改色的神情深表佩服,不由說了句:“大丈夫該當如此。”


    許雲深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帶上了冰冷的枷鎖,走出昏暗小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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