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相撲手兇猛的競技告訴了在場的觀眾,什麽叫敏捷與強壯的高度結合。


    雙方你來我往,拳掌並用,推拉,抱摔,隻求將對手擊出圈外。


    修行的境界極大幅度提高了他們的力量和速度,更提高了觀賞性。


    低境界的人跟不上他們的速度,眼力有限,隻會看到兩頭猛獸碰撞,再分開,再碰撞的循環。而境界高點的,則能看清楚其中的戰鬥細節。


    就像玉中歌與葛南妄,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戰鬥,她們正在從各種戰鬥細節中汲取養分,增長見識。


    激烈的三分鍾後,最終以紅方體力不支,被擊出圈外。


    觀眾皆緩了一口氣,從沉浸中解放了出來。


    唯獨許雲深擔憂地看了眼同行的兩位女子,生怕她們被這種戰鬥形式影響,然後酷愛近身戰鬥。


    近身戰他一個就夠了,她們遠程打打就好了。他心中如是想道。


    迴到住處。


    玉中歌與葛南妄都比較清心寡欲,平常也就喝些涼白開,吃點蔬菜瓜果即可。而許雲深則必須要葷素皆有,且葷是大頭,不然吃不飽。


    於是他又把玉中歌和葛南妄扔在家裏,自己則和公羊瑉去酒樓搓一頓了。


    最近都是公羊瑉破費,隻為給許雲深慶功。許雲深其實也有些不好意思,他打算等待萬道榜名次和獎金一下來,便打算與公羊瑉吃一頓大的。他們也邀請過朱二,隻是一直被迴絕,搞得二人都有些疑惑。


    少年情懷總是詩。


    朱二在房間裏,拒絕了他們之後,把一首拙劣的情詩偷偷揉成一團,扔進廢紙簍。而那裏,已經有許多廢紙了。


    他咬著筆,繼續拿出了一張嶄新的白紙——白紙是有些貴的,陷入了沉思。


    次日。


    許雲深等人到了現場,發現觀看的人多了許多,觀眾席都坐了一大半。


    據同行而來的公羊瑉猜測,都是來看傳說中的自然門“大”師姐,和小“大”師妹的。


    自然,按照公羊瑉的傻勁,他笑嘻嘻地把這話當著她倆的麵說了出來,引來了兩人心底暗暗的警戒。


    幾人照例直接到場中,然後由一名助理引到了第一排的選手座位。


    第一排除了他們,還坐了四名執事和若幹助理,分布在四個方位,應該是評委。


    依舊是抽號的製度,許雲深抽到了六號。


    “六號輪空!”不同於上一輪,這次直接先宣布輪空的選手了。


    許雲深無奈地聳聳肩。


    “謔,這個光頭直接晉級了,運氣挺好。”


    “他叫許雲深,聽說隻有修身境,但是有凡境巔峰的實力。可是得冠的熱門呢,嘿嘿,實不相瞞,我壓了他不少錢。”


    “真的假的,這個大道變動,怎麽這種怪胎都來了。不過……賠率怎麽樣?哪裏開的盤口?我也去壓。”


    “小賭怡情小賭怡情,你可別壓多。”


    “我知道。”


    然後兩人便竊竊私語起來。


    許雲深豎起耳朵,心道自己也算是出名了。不過他更關心的是,去哪裏壓自己贏,那樣他豈不是能賺到許多錢?


    他在小說種看到不少這種一夜暴富的故事。


    何以解憂?唯有暴富!


    他轉頭偷偷問了一下公羊瑉:“公羊,你說哪裏有那個盤口?”


    “怎麽?”公羊瑉看了他一眼,揶揄道:“你也想壓你自己贏?”


    許雲深點點頭。


    “算了吧。”公羊瑉扣扣鼻子,“現在你的賠率特別低,要麽錢夠多,基數夠大才能賺一點。例如,壓一百兩才能賺一兩,你有多少?”


    許雲深頓時失了興致,不過還是說:“能賺一點是一點,我不是還欠你七百兩麽?”


    “好吧。”公羊瑉嘟囔一句,“又一個壓的,賠率又要低了。”


    許雲深耳朵好,聽見了他的話,疑問道:“你是不是也壓了我?”


    公羊瑉不好意思笑笑,舉起幾個手指:“就壓了一點點,一點點。”


    “幾千兩?”許雲深想想他的家底。


    公羊瑉搖搖頭:“三萬二千兩。”


    “你哪來的錢??”許雲深感覺自己這輩子沒見過那麽多錢。


    公羊瑉嘿嘿一笑:“變賣了些自己名下的產業,雲深,我可是把身家都壓你身上了。”


    “請六號選手降低下交頭接耳的幅度,我們還在比賽,嚴肅一點。”旁邊的執事看不下去這個晃來晃去聊天的光頭了,尤其是公羊瑉的話,更給予他深深的暴擊。


    許雲深摸摸腦袋,端正坐著。


    “五號,十三號。”玉中歌是十三號。


    玉中歌站起來的時候,場內觀眾的討論聲更上一層樓,甚至在玉中歌踏及擂台的時候還全場歡唿了起來。


    玉中歌第一迴遇到這種場麵,有些無所適從,但還是對各個方向的觀眾都行了一禮。最近她的第一次的頻率有些頻繁。


    看到她行禮,歡唿聲更大了。


    自然幾乎都是男性的聲音。


    “聽到沒,有實力,好看,有身材的女子,對男子的吸引力是致命的。”為表麵自己判斷的正確性,公羊瑉小聲地朝許雲深搭話。


    “閉嘴。”葛南妄聽不下去了,冷冷道。


    許雲深頭沒轉動,聳動的肩膀代表他正在笑。


    玉中歌的對手名為張恂,與塗允一樣是文子監轉來的優異學生。


    不過他修煉的乃是文道的另一大分支——正氣。


    正氣與浩然之氣有細微的差異,相較之下,浩然氣比較萬金油,修煉也簡單些。而正氣修煉條件苛刻,應用的地方也不多,很少有人去修煉。


    張恂如果對上心懷鬼祟之輩,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但是對上修行自然之氣的玉中歌,則是事倍功半了。


    同時境界還差了一截,張恂隻是第三個境界——格物境,更加不敵玉中歌。


    雖然玉中歌進入四境之後未有存進,但是打打張恂還是夠了的。


    很快戰鬥結束,張恂告敗而退,不過他目中的光芒並未消退,證明未被打擊到。


    大唐子民是不懼挫折與困難的。


    葛南妄到了最後一輪才上場,沉寂已久的賽場再次被點燃,諸如“暴力大胸少女”的討論之聲不斷。


    她冷冷地掃視了眼場下。


    結果適得其反,觀眾更嗨了。


    她有些疑惑。


    葛南妄對手是一名關內道大派子弟,然而迫於葛南妄一擊必殺的威名,在上場前就打了投降的心思。


    他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賭,賭葛南妄是否會遵守那脆弱的規則。


    大唐子民不怕死,但是惜命,怕生命無辜逝去,沒起到分毫作用。


    於是他一上場,直接高唿:“在下認輸!”


    觀眾一片嘩然,顯然是被掃了性子。


    “懦夫!戰鬥都不敢!”


    “是啊,快滾下去吧!”


    “真是丟男人的臉!”


    他漲紅了臉,也看不到是誰說的話,四處看了下,低著頭灰溜溜地坐迴自己的席位。


    許雲深歎了口氣,說著似是而非的話:“人混在群體之中,便會滋生群體性的暴力。”


    剛剛迴座的葛南妄聽到了,不由側目看了深沉狀態的許雲深一眼,然後翻個白眼。


    她大概又以為許雲深是裝的了。


    “一號,三號,六號,八號,九號,十號,十三號晉級。下麵開始七進四比賽。”執事在場中宣布道。


    剛剛準備起身的許雲深把屁股坐下了。


    “六號輪空。”執事悠悠道。


    “怎麽又是六號?是運氣還是……”


    “你傻啊,以六號的實力,打這種碾壓型的局,對其他選手爭奪名次豈不是不公平?”


    “也是,說不定有人爭奪更高的名次,但是被提前刷了下來。”


    許雲深摸摸腦袋:好像自己是被誇了?


    “第一場,十三號對一號。”執事宣布道。


    一號是一名高大壯的女子,名為夏侯珍。其實若不是資料寫著女,別人都看不出來她是女性。夏侯珍有些黑,甚至比許雲深還高了一頭,與當初的程屠個子差不多高。


    夏侯珍是武子監的甲班的優異生轉過來的。


    她靜靜站在那,鼻孔有些粗大,有點像一頭牛。


    以許雲深的眼力,能看出夏侯珍的實力非凡。若是被她近身,以玉中歌的孱弱身體和比較薄弱的近身戰鬥經驗,極有可能被夏侯珍“以弱勝強”了。


    但願玉中歌不要被昨天的相撲手的戰鬥影響……許雲深撓撓頭。


    雙方未有多餘的話語。


    夏侯珍開始奔跑!


    玉中歌開始騰空!


    許雲深鬆了一口氣,心道玉中歌還是不傻麽,知道利用優勢來欺負人。


    但是雙方距離迅速拉近,玉中歌竟然朝著夏侯珍奔來的方向飛去!


    玉中歌周身的自然之氣洶湧澎湃,衣袍獵獵,像觸手一般朝著夏侯珍飛去。


    夏侯珍一個急停,猛地向後退去,玉中歌毫不放過,往前跟進。


    其實玉中歌是可以停在原地進行攻擊的,但是敵退我進,她以為得了優勢,便向前掠去。


    夏侯珍一拍胸膛,低吼一聲,武道殺氣沸騰,肌肉充血,變得如鋼鐵般僵硬。


    同時她眼睛泛紅,一蹬腿,便朝離地距離不是很高且不是很遠的玉中歌飛去!


    速度之快,玉中歌來不及反應,隻得一股腦將自然之氣如鋼針般向前送去!


    夏侯珍竟然在空中扭曲了幾下軀體,硬生生躲開了大部分的自然之氣!


    隻有右肩,左腿有自然之氣穿過,但是她的動作絲毫不慢。


    嘭!


    玉中歌被狠狠砸到了地上。


    “咳。”玉中歌感受到了自己的髒器有些破裂,疼痛萬分。


    本能驅使她拉開距離,但是已經慢了!


    夏侯珍再次跟上攻擊!


    咚咚咚!


    連續三拳打到了玉中歌的身上,然後玉中歌飛向觀眾席。


    一道身影騰空而起,是一名女執事,接住了玉中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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