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深提議是去酒樓,公羊瑉提議是去畫舫。許雲深想起自己還沒去過畫舫,於是打算見見世麵,聽從了公羊瑉的建議。因為畫舫是在晚上開業,他們便打算等晚上再出發。


    人脈廣泛的公羊瑉還約了一大群朋友,在這集合。自然,他們的份是自己出的,不會由許雲深請。公羊瑉還是會做人的,不會讓他難堪。


    院子裏頓時熙熙攘攘的一大群,各類人等七嘴八舌地談天說地。


    許雲深算是見識到了公羊瑉的交友能力。


    突然玉中歌帶著一人迴來了。


    “雲深,這怎麽這麽多人?”玉中歌拉著來人的小手,皺眉道。


    “哦,他們是公羊瑉的朋友,我們晚上一塊出去玩。”許雲深迴答。


    公羊瑉點點頭,指了下玉中歌,道:“來,喊嫂子。”


    “嫂子們好!”一群人異口同聲道。


    玉中歌皺眉,許雲深“嘶”了一下,玉中歌帶來的人麵無表情。


    “我們進屋說。”玉中歌說道。


    許雲深朝眾人抱以歉意的微笑,跟在玉中歌身後,進了屋。


    公羊瑉一拍手,道:“兄弟們,好像說錯話了。”


    “哈哈,我們是為許大哥送上助攻!”


    “對對,萬一成了呢。”


    “可別扯淡了,我看你們就是想搞事情。不過可別說,嫂子旁邊那位姑娘,可真標致。”


    屋內。


    “這是我師妹,葛南妄,現任自然門門主。現在是來與我商討門內事宜,會住一段時間。”玉中歌似是沒計較剛剛的話。


    葛南妄個子比玉中歌略低點,長相頗為稚嫩且精,胸前規模竟然不輸於玉中歌。隻是一直一副麵無表的樣子。


    聽聞玉中歌的話,她才神色有些波動,輕輕點點頭,道:“葛南妄,南方的南,妄想的妄。”


    “師妹好。”許雲深向她問好。


    不料葛南妄斜眼看了許雲深一眼,道:“你就是那個一直勾引我大師姐的臭和尚?”


    “嗯?”許雲深看著這個小姑娘,神色有些不友好。


    看來小師妹很皮啊,上來就針對我。


    “你看什麽看,小心我把你頭給敲爛!”葛南妄神色變兇,一派小辣椒的樣子,不像剛剛的三無少女。


    玉中歌有些頭疼,她明明記得在山門時,這位小師妹是出了名的守規矩和乖巧,怎麽現在就變成了這副攻擊性強樣子。


    她也不知道幫哪個,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於是她隻得和稀泥道:“南妄,你住處可曾定了?”


    “迴師姐,不曾。”葛南妄又變成乖巧的樣子了。


    許雲深眉頭隻跳,知道臉變得這麽快的人都不是個善茬。


    玉中歌輕撫葛南妄的秀發,溫柔道:“那你便住在這把?正好側室還空著,我也可照應你。”


    “師姐……”葛南妄抬起頭,一雙眸子對上玉中歌的溫柔雙眼,“我要和你一起住,一個人住在側室太危險了……萬一……萬一半夜有惡人……”然後她作出一副弦然欲泣的樣子。


    許雲深冷笑道:“那我去側室住,你倆住一塊就好了。”


    “雲深這……”玉中歌遲疑道。


    葛南妄跳了跳,可愛道:“好呀,謝謝師兄!”


    許雲深翻個白眼,故意歎了口氣,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道:“新人啊……舊人啊……”


    玉中歌也感到許雲深這個樣子很好玩,隻是嘴上沒說什麽,眼簾彎彎。


    時間很快到了晚上,許雲深頂著玉中歌的白眼,硬著頭皮出門。


    “走咯!”公羊瑉興高采烈,而且極為熟絡,顯然這種活動組織了不是一次兩次了。


    這群人大概有七八個,蔣大中顯然在中間。


    許雲深見到他時候還有點驚詫:“大中你怎麽在這,你也認識公羊瑉?”


    “嘿嘿,說來也巧,公羊……哦不,玉玄兄還是我的恩人呢。”蔣大中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


    玉玄是公羊瑉的表字,起表字是大唐最近興起的潮流。且別人一直“公羊兄”“公羊兄”的喊,讓他有些難堪,就趕緊起了個表字,讓他人稱唿他的表字。不過與他親近之人,還是會喊他公羊,表捉弄之意。


    蔣大中雖然在生活方麵有些呆傻,但是對幫過自己的人還是充滿敬意的。


    步行中,許雲深得知公羊瑉幫助蔣大中妹妹求學的事情,不禁對這個平常吊兒郎當的人刮目相看。


    很快到了天心湖畔的畫舫群邊。


    公羊瑉輕車熟路地帶眾人來到了一家畫舫前。


    這艘畫舫規模不小,足有四層,船身長也有八十多米。


    有人眼尖,認出了這艘畫舫,輕輕搗了下公羊瑉的軟肋,道:“公羊兄,這不是……綺雲姑娘在的畫舫麽?還在追啊?”


    “咳咳,想什麽呢!隻是這家畫舫服務周到,名聲又好,不來這裏來哪裏?”公羊瑉難得的有些臉紅,強行解釋道。


    “是是是,你說的對。”一群人哈哈大笑。


    迎賓的姑娘看到一群人,立馬笑容滿麵地迎了過來,看清了領頭人是公羊瑉,笑容更甚:“瑉公子,又來了?快快,裏麵請,二樓有雅間等您呢!”


    “怎麽樣?”公羊瑉得意地轉過身,用大拇指指著身後的畫舫,繼續道:“這就是牌麵!”


    眾人笑顏不止,跟了進去。


    畫坊內紅燈橙廊,極為曖昧溫暖。一層樓是正常大廳樣式,二三四樓都是環繞著往上而建,能夠看到,聽到一層動靜。


    “雲深兄,你看看,要點什麽?”公羊瑉把菜單交予許雲深,笑著問。


    許雲深搖搖頭,推了迴去,道:“我第一次來,不熟悉,還是你點,免得鬧笑話。”


    “哈哈,”公羊瑉笑了下,“雲深兄,這可不像酒樓,點的是一桌子的菜。這裏可是各點各的,我是把菜單遞給你的。”


    許雲深恍然大悟,接過菜單,翻了翻,雖然菜有些貴,但還是在承受範圍之內。


    眾人點了菜,當即開始閑聊,畫舫家上了茶水供眾人飲用。


    “你們可曾聽說,昨日的大典,皇上宣布了建立修行院,聽說包羅萬象呢!”


    “可不是,就是不知道入學門檻如何。”


    公羊瑉作深沉狀:“我跟你們說,許兄可是參與了大典的。”


    “謔,許兄深藏不露啊!”


    “敢問是以何種身份參加的?”


    許雲深無奈下照實告之,他本不想引人注目的。


    於是公羊瑉這群小弟對許雲深肅然起敬。


    別的不說,這些紈絝,膏粱子弟,雖然不學無術,但是還是明些事理。


    他們對於敢去邊境參戰的人,都充滿了尊敬。無他,大唐的北部戰爭,向來是以有去無迴著稱。即使如此,但每年還是有眾多無畏之士前仆後繼去參軍。


    這,便是大唐子民!


    很快,諸多菜肴呈了上來,放在各人麵前的小桌子上。


    “我怎麽感覺……和我在酒樓差不多啊?”許雲深疑惑道。


    公羊瑉微微一笑,抬手拍了拍,高聲道:“姑娘們,進來吧。”


    各色衣著,各種身材,各種長相的藝伎蓮步輕邁,陸續進來,站在了雅間前麵的空地處。


    眾人相視一笑,齊聲道:“許兄,快挑吧!”


    公羊瑉拍拍許雲深的肩:“雲深兄,你是第一次,有這個特權。若是往常,早就開始搶了。”


    許雲深有些不好意思,看也沒看,隨手指了一個。


    眾人發出了恍然大悟的聲音。


    “嘖嘖,許兄果然喜歡這樣的。”


    “那可不,我看嫂子就是這種款的。”


    隻見許雲深指的那個,妝容妖媚,打扮有些大膽,酥胸半露且有些碩大。估計眾人所說許雲深愛的款,便是胸大吧。


    被點到的姑娘輕輕走了過來,靠在了許雲深旁邊,讓他手腳不知道如何安放。


    “秋水,你好好服侍許公子。”公羊瑉眼神玩味,笑道。


    秋水嬌媚一應,眼中秋波流轉,滴溜溜地轉到了許雲深的臉上。


    她俏唇半張,輕吐了一口氣,道:“公子……還是個雛吧?”


    許雲深皺了皺眉,覺得這比他在戰場上緊張多了,心中有些奇怪:為何麵對玉中歌時沒有這樣的感覺?


    他沒迴,秋水也不急著催問,隻是輕輕靠在許雲深身上,時不時玉手還觸碰一下他。


    許雲深吸了口氣,沉聲道:“算了,我不適合這樣的。”


    然後他推開秋水,自顧自地吃了眼前的吃食,起身道:“我出去冷靜冷靜。”


    “哈哈哈哈。”雅間眾人看出了許雲深的窘迫,紛紛開懷大笑。


    “既然許兄出去了,秋水你便上前去演奏一首古琴吧。”公羊瑉略作思索。


    竟然這等豔媚女子還藏了一手古琴的手藝,看來這年頭藝伎不大好混。


    秋水施了個禮,眼眸流轉,嬌滴滴地應道:“依公子的。”


    聽者無不酥到了骨子裏,發出“嘖嘖”的聲,歎惜許雲深有這等機會都不知道把握。


    侍者已經在前麵放了琴,秋水往上一坐。


    一撥琴,一股鏗鏘之聲便蕩開,聞者莫不皺眉。


    “秋水,你怎彈這首《從軍行》?現在可不是要上戰場的時候。”公羊瑉皺眉。


    秋水不應,繼續埋頭而彈。


    琴聲愈發急促,緊張,一股肅殺之氣由室內傳到室外。


    公羊瑉見秋水拂了自己的麵子,有些不滿,喝道:“夠了。”


    其他藝伎也不知是何原因,紛紛相互眼神交匯,盡皆迷茫。


    秋水依舊低頭不應,手上動作未停歇。


    見眾人神色都不大對,公羊瑉有些慍怒了,他正要發火,卻聽門外傳來一聲——


    “等等。”是許雲深去而複返,“你是彈給我聽的麽?”


    秋水悠悠抬頭,已是滿麵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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