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屠現在在朝堂上,低著頭。


    他如往常一般,沉默不言。不僅是因為他的嗓音,也因為不願在朝堂上和人磨嘴皮子。程屠是喜歡率性利索的,但是此刻的他想著自己的女兒有點憂鬱。


    她最近好像和一個小子走得很近?不行不行!那小子算什麽樣子,聽說是北王府的世子?北王是著實厲害的,但是他那個孩子……非常弱啊,還天天說要走文道。吃著碗裏望著鍋裏的!修武道不好好修,想著什麽文道!這種不負責任的娘們怎麽能照顧小飛!


    “程屠何在?”龍椅上傳來一道聲音。


    程屠微微凝神,反應慢了一刻,然後緩緩出列,兩米高的身軀立在文武中間的空地。一抱拳,低頭行禮,盡量壓低了聲音:“末將在。”然而聲音還是如男孩一般,不過卻無人取笑。


    因為他的赫赫戰功:十年前唐蠻極北道大戰,程屠率三千重騎,馳援當今聖上,救陳若與萬軍之中。後大唐戰事失利,丟失數城,唐子民盡皆被擄,蠻族生啖其肉。然後程屠率軍破敵反擊,屠盡城中蠻人,無論男女老幼,血液流遍整座城。如此依舊不夠,休整之後,麵無表情率領另一支萬人之師揮師北上(隻因先前的軍隊因屠殺過多心理已經接近崩潰)。殺進蠻族腹地,隻餘一百餘騎返迴。蠻族內有許多部落和城池遭到滅殺,後來還因此鬧了一場瘟疫。


    於是程屠就被雙方給了一個稱唿:啞閻王。隻因他在戰場上一直麵無表情,毫無言語的情況下揮手下令,屠盡萬人。他是一把銳利無比的尖刀,隻是雙麵刃一般讓軍中對他又愛又恨又敬。


    迴到現在,程屠與許多相關人員站在中間空地聽著種種吩咐。


    他站在最前,身左後方是修部尚書,右後方是戶部尚書,此次戰事由他們三人為協同。


    聽得陳若在上麵道:“這次戰爭也正好檢驗和平十年以來,我大唐將士們的刀有沒有生鏽。朕也就不作畫蛇添足之舉了,你們都是內行人。朕也不想再被困一次,這次就不一定會那麽巧,有程卿來救我了。還有這次戰事天北道和極北道邊境兩道也會鼎力相助,你們好生作戰,朕會傾舉國之力幫助你們。看看這次會不會再給大唐添個一兩道的土地。”


    “聖上英明。”底下人齊聲迴。


    陳若擺擺手,難得的沒有說較多廢話,示意了下旁邊的太監。


    “退朝——”


    時間倒迴前些日子,到祭典第二日晚上。


    許雲深在一片昏沉中慢慢醒來,趕緊懷裏有東西,捏了捏,充滿肉感,還“嚶嚀”一聲。他便知曉是玉中歌了。屋內黑壓壓的,已經是晚上了。


    混亂的思緒整理了下,他道了聲糟糕,現在怕是已經錯過了白天的約定了。


    一念及此,他也不急著起來了。


    想起了什麽,他的手開始上下在身前的人身上摸索了起來。


    從下往上,玉中歌的大腿緊實修長,不過平常隱藏在樸素的袍子下,不被人看出。而此刻隻穿了件白色的略微緊身的內袍,身材便凸顯的淋漓盡致。滾圓有彈性的臀部,恰到正好的腰部曲線,沒有多餘一絲贅肉。許雲深的大手慢慢往上,順著玉中歌的背麵。她是趴在許雲深身上的,兩團事物便頂在許雲深胸膛上。許雲深的手又上下捏了幾次,感覺放在她臀部最為舒服,順便又捏了下玉中歌的翹臀。


    而他懷中的玉中歌已經在許雲深上下遊走時,不停顫抖,紅霞滿臉了。她察覺到許雲深的手停在了一個羞人的位置,半天不動。玉中歌疑惑了下,然後強忍羞意,抬起頭,清麗的臉龐此刻已經變得有些動人而魅惑,水汪汪的眼睛裏透露出的意思,顯然是意亂情迷了。然後她抿了抿嘴,把頭放在許雲深肩膀上,聲音宛若蚊吟:“雲深,怎得——不繼續了?”


    低低的聲音讓許雲深耳邊有點癢。他聽了玉中歌的話,下意識問道:“繼續?繼續什麽?”


    怎麽師兄現在學得這麽壞了……玉中歌咬咬牙,心想著:難不成師兄要我主動說出來麽,真是……然後她白皙的臉龐由粉紅再次提了一個檔次,卻是怎麽也說不出口。


    許雲深其實是對女子的身體有些好奇,此刻探查了下,似乎與男子也沒什麽區別,也就是胸前個多了些柔軟的肉。然後便把玉中歌當作大號的枕頭抱著了,也不管不停遐想的伊人。


    玉中歌半晌沒等來想要的事,有些疑惑。


    然後臉色一變,因為她竟然沒感覺到曾經她那些姐妹所說的“有個滾熱的物什頂著自己”。


    玉中歌臉色變化了下,莫非師兄是……太迷你了?還是他……


    想到此處,她仿佛下定了決心,然後說道:“雲深,無論你如何,我都會和你在一起的!其他的隻是外物。”


    許雲深被突然到來的話語驚了下,雖有些疑惑,但還是輕輕點頭:“嗯。”


    也不知道在外麵玩樂的他們如何了……許雲深其實此刻的思緒已經飄到了天心湖。


    天心湖邊,一堆人聚集在這,正是白天約定好的眾人。


    “雲深兄真不來了?”武平天疑惑,他雖然與許雲深相處的日子短,但也知曉許雲深不是會輕易食言的人。


    公羊瑉一臉莫名的點點頭,道:“你有所不知,下午我見弟妹迴來進了房間之後,就到我們出門時都沒出來,敲門也沒人應。”


    賈陸仁雖然性格軟弱,但是架不住他話多,不然當初也不會被武平天和許雲深堵路。隻聽賈陸仁道:“還用問,肯定是……春宵苦短啊。”


    一群人點點頭。


    程飛也在其中,是場中唯一的女子。


    下午武平天赴約的時候,程飛硬要跟來,他拗不過她,隻得帶上這個假小子,並且吩咐道:“你可別多言,別擾了弟兄們的興致,到時候我可就下不來台了。”程飛不停點頭。


    然後她此刻已經忘了先前的囑咐,隻是道:“喂我說,你們不會都單身吧?”


    氣氛一時間冷寂了許多。


    見眾人不懷好意地看了過來,武平天抽了抽嘴角,然後把程飛帶到一邊。指手畫腳了一頓之後才迴來。


    “開始了開始了!”公羊瑉神色激動,指著不遠處天心湖一條流入長安的河流,河上按順序一艘艘的排著形狀奇特的花船,船上都有女子就位,同時有許多丫鬟和器具,用來表演各種節目。


    第一艘船緩緩地動了,上麵的女子麵容姣好,身材苗條,隻見她輕輕坐下,抱起了琵琶,轉珠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她玉手輕彈琵琶,已是起了個曲調,琵琶聲緩緩撒開,岸上擁擠的人群已是安靜了,隻留下水聲,船聲,表演聲。雖然女子們也有修為在身,哪怕眾人嘈雜也可壓住,但安靜是對表演者的尊重。


    人群隨著船隻緩慢移動,不時有許多花籃送到船上。


    第一艘,第二艘,第三艘……表演的節目各有千秋,令人眼花繚亂,由於相距一裏,也不會有什麽影響,尤其是相鄰兩艘都是歌唱類節目。


    這隻是一條支流,便有如此多的花船,整個天心湖岸匯總起來,該有何其多的才藝不凡的女子!


    公羊瑉麵色癡迷,緊跟著第一艘出發的花船,上麵正是那綺雲姑娘。


    綺雲此時表演的是一支舞,水袖遊動,身影翩遷,若一隻靈鳥上下翻飛。旁邊丫鬟以絲竹和琴聲相和。岸上跟隨的人群有許多,還有不少路過的人好奇下加入其中,看起來綺雲的吸引力挺高。


    長安京畿內的河流兩岸盡皆是階梯狀的石板,既能方便取水,也能方便貨物上下。石板上刻了較深的花紋,防止長期沾水產生青苔致使人滑倒。同時也有專人定期清理花紋深處。


    約定好的眾人跟著公羊瑉不停等待,等出了一艘花船後,他眼睛便盯在上麵,到此刻又有誰不知道他的用意呢?自然也是不好打擾的,於是眾人便相視一笑。


    武平天咧嘴笑了下,用胳膊肘捅了下公羊瑉,小聲道:“你先看著,我就和弟妹找地方玩啦。”也不等公羊瑉迴神迴答,他便匆匆摟了不停反對的程飛消失在人群中。


    趙傲天找到了賈陸仁。他覺得邊晶看起來太老實,但是又話多,容易被人欺負,需要他這個做大哥的照顧。二人也離開了。


    朱二和邊晶兩個都有些內向的少年也相約離開,不過朱二是沉默中帶著剛毅,而邊晶是純粹的性子軟弱。所以自然是朱二起的頭。


    陳語隻在開始時出現了下,不知何時早已沒了身影。


    一夜玩樂過去。


    有些不巧,昨夜武平天正摟著程飛在街上打轉,正巧碰到了武子監的導師,東方曉。


    平常一貫膽子大的二人卻慫了起來,手腳不知道如何放。而東方曉眯著眼,沒說什麽,擺了擺手就讓他們離開。二人鬆了口氣。


    而東方曉,轉眼便將這個情況告訴了正與他喝酒的程屠——程飛的父親。


    果然小報告是無處不在的!


    程屠當時就要去剁了那個拱自家白菜的豬,強行冷靜了下,然後問起武平天的情況。還想著自己女兒也不小,若是能找個好去處,也不是不可。知道了武平天就是那個武平天之後,他當場就兩難了。剁吧,北王那邊不好辦;不剁吧,自家白菜又……


    當爹真難,當一個好爹更難,鬱悶的程屠又灌了杯酒。


    東方曉看他這反應,樂得不停吃原來自己不喜歡吃的菜,津津有味。


    而陳語,卻是去了太子府……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第一聖僧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沈道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沈道並收藏第一聖僧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