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海麵上,眾多浪花此起彼伏,一浪接一浪鋪天蓋地的折騰。起初,趁著怪物襲擊的“東風”而魚貫出海的諸位,還擔心半道就被什麽海怪或者海嘯給活吞了,不過實際情況卻出乎意料。越是接近海心孤島,海麵居然越平靜,然而行路者們卻越是提起心防。事出反常必有妖,更別說還有無魚村夜晚驚變這個活生生的例子在前。踏行海麵之上,誰也不曉得諸如無魚村晚變那樣的突發事件到底還會不會發生,那些個莫名其妙的傳送陣與密密麻麻的怪物們,到底還會不會從各個方向再次冒出來,誰也不曉得。如今,倒是有許多事後冷靜下來的家夥們,開始細思起來此番青帝古墓的消息傳出得詭異。“到底是誰開始古墓的存在?”“是那無魚村村長?”“不。我聽說那村長隻是告訴最早前來之人,古墓的確切位置。至於最早是由誰傳出古墓的存在,那就不曉得了……”耳邊各種議論聲不絕,蘇空河卻沒有去在意。不是他清高,也不是他看不起所謂的人間第一位玄帝青帝,隻是……蘇空河眯眼,再眯眼,第三次眯眼後瞪眼,他終於確定,自己方才並沒有眼花!方才一抹扶柳樣的身姿,頭戴鬥笠紗帽,自海麵一飛而過,駕馭青鳥而去。雖是倩影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但那並不妨礙以他的修為,恰好看清從他頭頂正上方一飛而過的水中倒影。就算某人化成渣渣他都認識!更別說這人從水中影自下往上來看,根本就是容貌半遮又半露,真是讓他想不認出來都難!這人居然喬裝打扮偷偷就來了?!蘇空河頓時一激動,也不盤腿入定了,咻地一聲就從船頭跳了起來,由於動作過猛,還差點從船頭掉下海中。留仙門的好師兄器必遠,帶著小師弟陸元,一人持一根釣竿,聞聲迴過頭來,也很激動,詢問道:“師弟,你也要釣魚麽?”蘇空河的反應則是直接一揮袖,踏船飛空,直追遠方青鳥而去。青鳥似乎有感,根本不迴頭,載著背上神秘人,奮力一撲羽翅,一個疾飛就是千裏之遙。蘇空河卻是不知放棄的,一個提氣,刀劍不用,直接拿自己的身體當炮彈,再一眨眼,就追了上去,不見蹤影。等到蘇空河成功追上前方青鳥背上人影的時候,前者正淩空站立一方無形屏障之前。而此處不是別處,正是海心孤島無形結界的最外圍。遠方陸續也有其他修者或者妖魔,紛紛趕至。許多不明就裏的,直接往前衝。“砰!砰!砰!”霎時,來自各個方位的可憐碰撞聲,接連而起,轉瞬就是眾多哎喲喂捂頭慘叫。“這什麽東西?!”“別告訴我這玩意兒是什麽久遠前的失傳結界?!”“我擦!孤島就在眼前了,卻不讓我進……”怨懟咒罵中,被蘇空河甩開老遠的留仙門眾人,也終於駕著寶船悠悠趕到。而一到孤島外圍,眾人就見向來為人冷情甚至是冷酷的蘇師弟,居然正一臉怒容加怨容,活活一副被拋棄的小媳婦兒模樣,抓著一位神秘女子的手腕就不放。沉默半響,器必遠才從震驚中迴神過來,問道:“師弟,這位是?”“剛認識的。”蘇空河扯了一下嘴角,皮笑肉不笑,手上更用力將人的手腕往自己的方向帶了一下。神秘人挑眉,伸手扶了扶微斜的紗帽鬥笠,倒是沒否認也沒反抗。這下器必遠等人就更傻眼了,蘇空河這狀態明顯是不正常的。然而,此時卻是沒有時間再讓器必遠等人驚詫,就見不遠處陸續蜂擁而至的人類修者和妖魔們,大多數開始或躁動或憤怒,均是開始嚐試攻擊海心孤島前的無形屏障。一時之間,各種花樣的攻擊,層出不窮。而孤島前的無形屏障,更是頃刻就被撞擊出道道漩渦深坑。隻是,無論眾人眾妖魔如何招數齊出,這屏障就是不破,似乎完美無缺。“難道說這屏障是青帝親自所設?”角落一隅,不知哪個誰說了這麽一句拉仇恨的。雖然這番推測很讓許多人與妖魔接受不了,但卻不得不說,這讓很多人開始思想奔騰,一發不可收拾,越想越可能是真相。那麽,他們這些生活在數萬年之後的人與妖魔後生們,真能與這久遠前的玄帝前輩所設結界抗衡?“別傻了。若是這結界真是青帝設的,除非當時青帝是活著自己進了墳墓。否則,你們哪個誰見過自己死後還自個兒爬起來給自己的墳墓添磚加瓦的?除非是詐屍了!”層層攻擊從正午持續到傍晚,終於有個稍微願意動腦子的一語驚醒夢中人。那邊廂許久沒有刷新自己存在感的景山邵風遠,亦是終於站了出來,來到器必遠麵前,一躬身,一搖扇,說得那叫一個冠冕堂皇。“器師兄乃當世不出攻擊型陣法師和玄師雙天才,不知可有看出此屏障的門道?畢竟,若是大家連第一道門檻都不能跨入的話,那此番青帝古墓之行,實在是太遺憾了,唉。”邵風遠一說三歎,話語中的可惜之意溢於言表,最難得的是,他這遺憾與可惜之意還完全是為大家著想一般。蘇空河這時要是有空,定當會想在邊上吐一吐。器必遠倒是依舊挺好說話,不愧是傳說中僅次於天音殿曲幽徑的第二個好脾氣的人。“那麽在下獻醜了。”器必遠話一說完,也不含糊,把手一伸,掌間散開淡色光華,在觸及到麵前無形屏障的一瞬間,衣衫暴動,玄氣奔騰,更有五芒星法陣自他後背層層疊加顯形。“哢擦!”轉瞬,響聲就起。不是眾人眾妖魔失望的心碎,而是前邊被群轟無數次卻完好無缺的無形屏障,居然在器必遠的掌下一下子就碎了!許多人物還沒反應過來,許多妖魔還沒驚詫完,就見屏障碎裂的幕後,一座空前威武雄壯的群山孤島,映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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