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顧家生什麽,身在皇宮的海棠都不可能知道,她所知道的,隻是宮裏的這些是是非非,她要做的,不過是步步為營。


    麗妃不過是被診斷出懷孕十來日,這算計倒是沒有消停過。


    海棠身份低微,自然是不曉得具體是個什麽情況,但是不管怎麽樣,她都是麗陽宮的人。也自然是聽說了許多。


    其實她也是有自己的擔心的。這假懷孕的事兒終究是紙包不住火。早晚有露餡的一天,太醫不是傻子,麗妃自己更不是。


    雖然不一定會認為是有人做手腳追查過來,但是小心駛得萬年船。


    她是極為著急的等著顧陽的下一步計劃的,不過不管如何心急,麵上總不能表現出來。


    如今去內務府領食材這樣的事兒都是海棠在做。


    將自己的衣服換好,海棠出門。


    要說麗妃娘娘所謂“懷孕”的時機也巧,正是因為她這段日子不能侍寢,秀女們出頭的機會又大了幾分。


    不知道顧陽是不是打著這種主意,但是海棠相信,必然不是這麽的簡單。


    “海棠姑娘好興致。”清冽的男聲響起。


    聽著聲音海棠就知道,這人是薛子染。


    “奴婢見過王爺。王爺才是好興致呢!此處不過是海棠的必經之路。”


    言下之意,就是我不是故意在這裏等你,倒是你,有些奇怪呢。


    確實如此,薛子染在這裏,本就是故意等著海棠。


    這些日子他細細住進宮裏,細細觀察,越覺得,海棠與小白的眉眼相似。


    白家沒人了,可是他們都知道,白夫人並非小白的生母,當初白大人與旁人有了小白,抱了迴來。至於這個旁人是誰,現在已經無從得知。


    可是即便是如此,薛子染還是不想放棄秋海棠這條線索,小白處處為他調查,他也該為他做些事。


    “身體不好之人,大概更喜待在外麵吧。不過今日,我卻是故意在此。”薛子染看海棠笑。


    “呃?”海棠不解的歪頭看他。


    “上次的事兒,本王還沒有和你說聲謝謝。多謝你。”薛子染誠懇的緊。


    海棠一怔,隨即笑了出來:“王爺這般客氣,海棠受寵若驚,這些都是奴婢該做的。”


    “不管應該與否,既然你做了,我就該感謝。”停頓一下,薛子染繼續:“不知道海棠姑娘肯不肯來安陽宮當差呢?”


    這算是拋出了橄欖枝,不過海棠倒是並不敢隨即將這接下。


    “王爺說笑了,奴婢隻做這麽一點事兒就要擔王爺的感謝,多餘的,奴婢實在是擔當不起。”


    薛子染搖頭:“海棠姑娘別這麽早拒絕,相比於麗陽宮,我相信安陽宮會更加讓你如魚得水。本王一直都很想為你做些什麽,海棠姑娘還是不要推辭才好。”


    “麗妃娘娘待海棠極好,其實不管在哪裏,對奴婢來說都是一樣的。還請王爺見諒。”


    去麗妃這裏顧陽沒有說什麽,可如若是玉貴妃大概就另當別論了。


    雖然從來沒有問過顧陽,但是海棠卻是有這個感覺的。


    而且就她個人來說,薛子染雖然笑臉迎人,但是性格卻未見得就比顧陽強。往往這樣的人心思反而更重。他自小傷了腿,身上又中了毒,要說這麽樣一個人是樂觀開朗的。海棠不管怎樣都一定不信。


    再說現在麗妃這麽受寵,很明顯,她在麗陽宮能做的事情更多,貿然的去了安陽宮,實際情況實不可知。


    薛子染看她這麽堅決,眯了眯眼,笑的略有深意:“麗妃娘娘果然是待人極好,海棠姑娘在廚房燒火都能堅定的留下,可見麗妃娘娘必有過人之處。”


    海棠不理會他的話,也是跟著笑,不過笑容卻是淺淺的:“奴婢進宮時間不長,已經從尚衣局到了麗陽宮,委實沒有必要再次換地方了,多謝王爺的厚愛。”


    “說起來,麗妃娘娘如今懷有身孕,正是盛寵。不離開,也是對的。難保她不會更進一步。這樣對你們也好。”薛子染心有戚戚焉的點了點頭,肯定了海棠的選擇。


    “奴婢不管多想,隻想在宮裏安穩度日,之後離開迴鄉。那些榮華富貴,與我這樣的燒火丫頭有什麽關係呢?”


    “如何沒有關係,說不定什麽時候麗妃就將你提上了大宮女。”


    “奴婢是想都不敢想的,王爺莫要打趣兒奴婢了。”海棠這時心裏已經對薛子染一萬個不滿意了,這家夥到底要怎麽樣啊。


    她不想繼續說下去了啊,完全沒有意義啊,而且他說話的同時還不斷的打量著她,仿若在評估些什麽。這樣海棠極為不暢快。


    被人研究,總是不痛快的,而薛子染還對這種研究毫不遮掩,這點就更令海棠不喜了。


    仿佛,他就是要讓自己知道,他對她有懷疑。


    “呦!七王爺,您怎麽在這兒啊!”兩人正說著,就聽一個略微清脆的女聲響起。


    海棠望過去,又是一位衣著華麗的妙齡女子。


    這宮裏,似乎最不缺的就是這種人了。


    “惠貴人。”薛子染不甚熱絡,並不太搭理她。


    難得見薛子染如此,海棠倒是有幾分驚奇呢!


    “奴婢見過惠貴人。”海棠連忙請安。


    惠貴人也不叫起,上下打量著海棠,眼裏諸多的挑剔:“一個奴才,剛才我遠遠瞅著,竟是與王爺站著說話麽?真是沒有規矩。”


    海棠暗自撇嘴,難不成她跪著?


    再說了薛子染坐著輪椅,他既然已經叫起,她總是不能不聽吧。


    不過這個時候她並沒有多言什麽,不管怎麽樣,與妃嬪爭執,總是她的不對。人家是主子,她不過是個奴才而已。


    “本王已經叫起,就不勞惠貴人擔憂。”子染冷淡。</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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