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


    顧陽的心腹蘇文正在為顧陽磨墨,若說這等活計,必然是美女才可做,可是如若是談那機密之事,便是另當別論了。


    “主子,還有不足一月便要選秀,咱們的人俱是已經安排好了。稍後定能獲得皇上的歡心。不過如今形勢嚴峻,皇上心思又頗多,屬下也有一絲的擔憂。”


    “蘇文,你該知道,本相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兒。”即便是一種美人不討喜,總是還有另外一種的。而且他自己訓練出來的人,是有這個把握的。


    蘇文聽主子這語氣有些不好,連忙迴道:“屬下自然是明白,但是如今情勢嚴峻,屬下查到,大皇子在嶺安那邊私下招兵買馬,訓練美女,想來也是為此事做準備。”


    顧陽冷笑:“現在才想向宮裏安排人,也太晚了些。不管怎麽樣,都給我盯緊了,既然大皇子要先死,那麽本相倒是可以成全他。”


    蘇文謹慎:“話雖如此,可相爺也該明白,如今還未到那白熱化階段,咱們沒有那個必要過早的露頭,既然如今幾個皇子都在拉攏咱們,那咱們更該好好利用起來。”


    勾了下嘴角:“那你說說自己的想法。”


    蘇文對主子這般表情見怪不怪:“幾位王爺中,五王爺與七王爺是連成一氣的,我們暫不可與他同站一隊。大王爺籌謀最久,實力也強,這嶺安難保不是個障眼法,如此看來,適合咱們靠攏的,隻有二王爺和三王爺。而二王爺母家勢力頗強,這麽看來,三王爺是最合適的人選。如果咱們明擺著加入了三王爺的隊伍,那麽四個王爺的勢力變會平分秋色。如今京城守衛皆在您的控製之下,幾個王爺對您也是禮遇有加,如若咱們幫著三王爺,他才是真的如虎添翼。”


    顧陽隻一思索,嘴角浮出一個獰笑:“幫誰,可不是咱們說的算的。”


    在大大的白紙上謄寫了一個“皇”字,顧陽張狂的笑。


    “宣人為本相更衣,我要進宮麵聖。”


    蘇文隨即了然顧陽的打算,微笑讚同:“如此這般,甚好!”


    沒人願意旁人覬覦自己的位置,皇上尤為如此。


    如若真的哪一個王爺的勢力做大,那麽皇上該擔憂了,倒是不如將幾人勢力拉平,這樣才是穩坐釣魚台。


    “啟稟相爺。”


    “何事?老太爺宣您過去。”


    “說我有事要進宮,迴來再說。”


    不加理會,顧陽徑自離開。


    皇宮內院。


    香氣繚繞的室內,皇上正在批閱奏折,聽聞丞相顧陽求見,老皇帝麵色緩和幾分。


    顧陽是四相之一,也是最年輕最得皇帝器重之人。


    “微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謝皇上。”


    “顧陽這個時辰求見,想來也不是什麽朝堂之上的大事兒吧?”老皇帝指了一下不遠處的椅子,顧陽欣然坐下。


    “迴皇上,正是。皇上英明,知道微臣的心思。”


    皇帝笑:“如若知道,那朕接下來倒是更該猜一猜你進宮所為何事了。”


    “臣惶恐,不敢讓皇上做此無謂之事。”


    老皇帝年逾七旬,雖因著今日身體不太爽利有幾分憔悴,但是看那眼神,竟是精神抖擻的。


    “朕猜猜倒是也無妨的。可是……那幾個不成器的又去騷擾你了?”說罷眼神銳利的盯著顧陽。


    顧陽也不矯情,爽朗一笑:“皇上果然是天人。不過倒是也算不上騷擾。美酒佳人,這樣的騷擾對臣來說,多多益善。”


    跟在皇上身邊的連喜看顧陽剛才那一笑,心下一驚,忙是低頭,不敢多言。


    許是別人現不了,但是他自是清楚的,太像了。


    皇帝聽他這話,倒是也有了幾分笑麵:“你倒是個懂得享樂的。”


    不過話雖如此說,可倒是並無一絲的責備。倒是像是斥責一個比較疼愛的小輩兒。


    “人生在世,就要活得恣意暢快。”


    老皇帝點頭:“如若他們都有你這份心性兒,今日哪會如此。”


    說罷,狀似無意的抿了口茶:“他們果然還是需要多多曆練的。沒有曆練,如何能夠成熟。別看


    他們年紀大了,可總還是像個孩子,凡事喜歡掙個好歹。這不,老三上次沒得著西域進貢過來的汗血寶馬,念了許久呢。”


    顧陽也跟著笑。


    “微臣家裏倒是有一匹,雖不若進貢那般並非凡品,可是倒是也是花大價錢求的,微臣願將此馬送予三皇子。也不知三皇子可否嫌棄微臣這不上檔次。”


    “你有這心,他高興還來不及,如何會嫌棄。來,難得進宮,陪朕對弈一盤。”


    兩人將棋局擺上,倒是你來我往,好不快活。


    這廂如此,那廂七王爺薛子染看到前麵不遠處的宮女,實實在在驚訝的問道:“你說她就是秋海棠?”


    “正是。”小白跟在薛子染身邊。


    他在玉貴妃宮裏當差,來宮門接看望母妃的七王爺。


    “秋海棠,小魚。倒是有點意思。這麽明睜眼漏的來騙本王。”


    聽這話茬兒王爺是被秋海棠騙過,小白打趣兒:“王爺可是打了一輩子的雁,被雁啄了眼?”


    迴頭瞪視小白一眼:“果然是扮小太監久了麽。竟是也學的這般的娘們。”


    小白不以為意:“我這般俊秀,如若好生打扮,說不定更勝那美嬌娥呢!再說了,你不曉得,在宮裏像我這種類型最是吃得開。”


    看他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薛子染笑,不過仍是開口:“你去,把她喊住,就說本王要見她。”


    小白笑嘻嘻的開口:“她如今正是在風口浪尖上,連安姑姑都將她調到了自己的身邊,王爺這般,可真是要把她放在火上烤。”


    薛子染不以為意:“你又怎麽知道,我這般不是徹底的幫了她?本王倒是極想知道,為何秋海棠要在我麵前自稱小魚。”


    小白見薛子染心意已決,遂連忙本著海棠而來:“海棠姑娘,海棠姑娘。”


    海棠正端著東西疾步而行,就聽有人喊她,再一看,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太監。


    微微一福:“請問公公有什麽事兒麽?”


    小白第一次這麽細看秋海棠,竟是覺得有幾分眼熟,可是又說不準她是誰,將心裏的疑惑收下,笑道:“奴才玉貴妃宮裏的,七王爺有請。”


    海棠聽他這麽一說,就知道定然是那日她胡謅自己是小魚的事兒東窗事了,旁的時日她許是不會那般的衝動,不過乍一看見薛子染,她不僅想到前塵往事,有些亂了分寸,也才造成了這樣的局麵。


    跟著小白來到七王爺的身邊,海棠連忙跪下請安:“奴婢尚衣局海棠見過七王爺,七王爺萬福金安。”


    薛子染見她這般,似笑非笑的言道:“哦,海棠啊?怎麽不是小魚了麽?”


    海棠脆生生的答道:“小魚是奴婢在鄉間的小名兒。”


    看她臉上竟無一絲的擔憂,七王爺倒是樂了。


    如若是旁人,早就要究她個欺瞞之罪了,遇到他這好性兒的,她倒是狡辯起來。


    “鄉間是鄉間,既然是進了宮,就該用宮裏的名字,你倒是並沒有學好規矩。”


    也不說這是假名兒,單說她報鄉間小名兒這事兒不合規矩。


    海棠臉上做出幾分惶恐,語氣陡然顫抖了些:“七王爺恕罪,七王爺恕罪!”


    薛子染看海棠的模樣兒,笑。


    “起來吧,本王也並非要究你的不妥。”


    見她俏生生的站起來,薛子染繼續言道:“不知海棠姑娘為何第一次見本王,就要將鄉間小名兒告知。怕是這是親近之人才有的反應吧?”


    如果一般人聽到這話,都會覺得話裏有幾分綺意。偏薛子染這麽一說,並不讓人由此感覺,不僅如此,反而是真誠的緊。


    海棠見他坐在輪椅上,眉宇間卻極為謙和,不明白他是如何養成今日這個性子,亦或者,這一切都是假象。


    “奴婢,奴婢也不知,不知怎地,見到,見到王爺就覺得歡喜,習慣的就將自己的小名兒說了出來。”說罷有些期待又含羞的瞟他一眼,似是企圖勾引。


    薛子染看她這般做派,眼裏倒是沒有一絲的厭惡。


    “這宮裏對你笑的,未見得都是好人,你剛進宮吧,還是年紀小,自己凡事多留心。”


    驚訝於薛子染說這些,海棠認認真真的道:“奴婢知道了,多謝七王爺提醒。”


    “行了,走吧,母妃怕是要等急了。”


    小白聽薛子染一說,推著他的輪椅離開。


    海棠看著兩人的背影,心裏又生起一抹疑惑,這個小白,為什麽看起來有點眼熟?


    想來小白必然也是這麽想的,不然他不會看見她的時候有一瞬間的呆滯。


    不管薛子染是怎麽想,海棠知道,自己在他那裏必然是掛了號的,以後更加要小心了。


    警覺的感覺到有人看她,順著視線望去,竟是顧陽。


    他背手站在那裏,也不知道看去了多少,臉上的表情晦澀難懂。</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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