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被處罰,不過是一日的功夫,這初分在一起的幾人便有了幾分的嫌隙。


    清晨起床之後也冷了幾分,不似剛被分到一起之時的親切。


    “收拾好了一起去領早膳吧。”寧翠翠年紀大些,理所當然的是幾人的領頭人。


    “恩,我已經好了。”她們宮女並不是在一起用早膳,反而是在固定的用膳時間去膳食房領份額,之後帶迴自己的房間吃。


    她們新近入宮,都是最末等的宮女,早餐是兩個饃饃和一碟鹹菜。正餐也不過是一葷一素兩道菜。


    雖說一葷一素,可實際看著,可是大有文章的,這所謂的葷菜,不過是隻占一丁點,大部分都是素菜。


    用膳時間是固定的,幾人出門碰到旁人,俱是點頭。


    “海棠。”一個麵容秀麗的女子低聲喊道。


    海棠一看,正是她在內務府學習規矩時的同屋秀英。


    笑著停下腳步,等秀英跟上。


    “秀英你住哪個房間?”


    昨日她是先被分派的,並不知曉旁人。


    秀英追上她,笑:“我與你隔了一間房,你……可好?”


    這是問昨日罰跪的事兒。


    海棠點頭:“還好,就是有點餓,我們快些走吧。”


    不願多言,海棠略顯俏皮的說道。


    秀英在學習規矩的時候,算是其中的佼佼者,大家對她都是有幾分的印象的。


    互相打了個招唿,幾人連忙往膳食房走。


    還沒到膳食房,就見門口圍了一群人,而裏麵的聲音很大,似是兩個女子在爭吵。


    “我不是故意的。你冤枉人,你憑什麽冤枉人?”海棠走到跟前,聽到這句,望過去皆是眾人幸災樂禍的臉。


    那自稱被冤枉的,正是她們同一批進來的宮女。而與她爭吵的女子年紀大些。看來是原本就在這尚衣局的宮女。


    飯菜撒在地上,兩人都是眼眶紅紅。


    “安姑姑到——”眾人連忙將路讓開,安姑姑偕同身邊的兩個副手進門。


    “見過安姑姑。”眾人皆是請安。


    安姑姑擰著眉,臉色不豫。


    “一大早就這般的吵鬧,這邊又生了什麽?”


    不多時,眾人便將事情講了清楚,原是這新分配過來的宮女巧巧撞到了杏秀,杏秀的餐盒打飯,這才出了這麽一檔子事兒。


    安姑姑聽完更是不喜:“如此小事兒,不過是雙方各讓一步便是無事,如今竟要鬧得大家都不能用早膳,成何體統。你們這批進來的宮女,果真是規矩學的少了。”


    話鋒一轉,又看那杏秀:“你進宮早,更是該什麽都懂,卻偏要如此,倒是不知,是否是別有心思。”


    “奴婢不敢。”杏秀連忙跪下。


    安姑姑看幾人,冷言:“每每有新人入宮,總是會有些許摩擦,可是,你們該是知曉,咱們都是奴才,即便是你們翻出了花兒,也不過是個奴才。不要讓我在知道你們有什麽不體麵的。你們兩個,都去外麵跪著,不經我的允許,不許起來。”


    安姑姑看著正在看眼的眾人,臉色也不是頂好。


    “莫道我不知曉你們的心思。都給我小心謹慎的做事。今日之事,我念著你們是初犯,不會多與你們計較,但是,事情可一可二不可三。如若再有下次,那麽我必然會重罰。”


    這每次有新宮女入宮,都會有這樣那樣的矛盾產生,這次也不例外。


    這一早上就出了這樣的事兒,總是讓人不歡喜的,匆忙吃過早飯,海棠不敢耽擱,連忙來到前院學習的地方。


    粉桃又要磨蹭,不過因著寧翠翠的勸說,也和她們一起出了門。


    不過兩日的功夫,海棠已然看出幾分粉桃的性子。約莫著粉桃家境不錯,不然是斷不會如此的,倒不是說驕縱,隻那骨子裏的倦怠是可以看得出來的。


    她似乎更加把這皇宮當成一個享受的地方,而全然沒有想過,自己隻不過是過來伺候人的奴婢。


    進入尚衣局三十人左右。每六人一個教習嬤嬤,出乎意料之外的,她們房間的四人竟然分屬四個教習嬤嬤。海棠細細觀察了下,大抵上,各個房間皆是如此。


    又一細想,先前在內務府學規矩時分配在一個寢室的人,也都並沒有分在一起。看安姑姑冷然的臉色,海棠知曉,這必然是故意為之。


    尚衣局除了掌事安姑姑,還有四個輔佐的副手。


    她們並不會親自教習新宮女,而宮裏手藝出眾的宮女與旁人的待遇也是極大的不同。


    待組別分配好,海棠跟著教習的於嬤嬤離開。


    “你們既然是跟老身學習,自然是要守著老身的規矩。這尚衣局雖不算是體麵,但是也是一絲錯誤都不容有失的。你們且要明白。”


    “是!”幾人迴道。


    於嬤嬤雖然年老,但是到並不似安姑姑那般冷言冷語,整個人慈祥些。


    “在家的時候可曾學過針線?”


    “略會一二。”一名年紀稍長的宮女開口,海棠認得她,名喚瑤瑤。


    海棠臉色略紅,咬了咬下唇:“迴嬤嬤,奴婢不曾學過。”


    不遑是瑤瑤,便是旁人,也有些詫異。


    要知道,這女子不會女紅,並不多見。


    不過於嬤嬤到底是年長,並不曾表現出一絲的他意。


    “不會便需更加好好學習才是,不可有一絲的鬆懈。”


    “奴婢曉得的。”海棠認真道。


    看她如此神色,於嬤嬤點頭,繼續言道:“這針線功夫,最是穩紮穩打,雖容易學會,但是學精卻難。老身說句不客氣的,這宮裏,如若你沒有過硬的後台,便是隻能靠著過硬的手藝了。雖然之前的時候說過,幾個月後便是選秀,但是這與我們尚衣局,倒是幹係不大的,你們且隻需好好學習便是,莫要生出旁的心思。”


    若說這於嬤嬤怎的就會與她們說這些,也是與宮裏的規矩有關係的,既然安姑姑將幾人分給了她,那麽隻要這幾人仍在尚衣局,那便是與她休戚相關,她不光是頂著刺繡師傅的名義,也是間接的承擔了她們品行上的教養任務的。


    “我們曉得了。”


    海棠為人極善於隨遇而安,而與她同在於嬤嬤手下學習手藝的幾人也多是不太言語,這麽一日下來,竟也是輕鬆的。


    雖她因為是初次學習,確實是不如其他幾人,但是這倒也沒有什麽旁的不妥當,熟能生巧,這點海棠在明白不過。


    在宮裏可不是像在自家,什麽事情都是由著自己的意,直到天氣大黑,海棠幾人才是迴寢室。


    學習了一整天,她感覺自己的手指頭都要被刺成馬蜂窩了。


    “海棠,你們的於嬤嬤人怎麽樣?”粉桃好奇的問。


    她比幾人迴來的都早,海棠是最後一個迴來,一進門,粉桃便用同情的眼神兒看她。


    “於嬤嬤人很和氣的。”


    “那你怎麽迴來這麽晚?”她似乎並不相信。


    衛月鈴在一旁冷笑:“我看你是巴不得別人不好。”


    粉桃氣紅了眼睛:“我沒有,你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麽,誰不知道,你今天被訓斥了。”


    海棠抬頭看幾人,心情卻有一絲的浮動,這粉桃,她與月鈴並非同一刺繡嬤嬤,怎麽的都知道了她的事兒?


    衛月鈴怒視她:“訓斥又如何,學習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再說了,我有沒有被訓斥,你又如何知道?莫不是你根本沒有好好學習,端是盯著旁人了?怪不得自己技藝不佳。”


    “好了好了,這是幹什麽。大家共同住在一個屋子裏,怎麽這才剛開始,就摩擦不斷?粉桃、月鈴,你們休要管旁人的挑撥之言。要知道,咱們才是住在一起的人。”


    “翠翠姐,我沒有惡意的,月鈴總是惡意的揣測我。我很難過的……”不過是兩日的功夫,粉桃已經哭了無數次。


    看她這樣,剩下的幾人都歎氣。


    海棠望天,默默歎息轉換話題:“你們往常在家裏學過刺繡沒有?我以前都沒有接觸過,你看我這手。”說罷將手伸出。


    她這話題轉的生硬,不過眾人也明白她的心思,配合道。


    “自然是學過,海棠未學?那可是要多下功夫了。”


    “怪不得你迴來的晚呢!”


    許是本就不願意將事情鬧僵,幾人轉了話題,言說些今日學習的趣事。連衛月鈴都不在說話。


    海棠見狀,舒了口氣,平心而論,她是不希望她們同寢之人彼此之間鬧得太僵的。


    如今進宮三個月有餘,顧陽並沒有找過她,海棠略嫌惡意的想,這廝徹底死了才好。


    這樣便是再也不能控製她了。</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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