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滿宮裏妃嬪來向小香菇請安時候,她就順便把皇帝打算再撫育一位和親王府格格於宮中事達知諸妃嬪。


    她這話一出,那邊兒純貴妃和舒妃對視一眼,心中就有數了,想必這位即將入宮和親王府格格,隻怕就是被那小燕子騙了那位了,她可才是那真正“滄海遺珠”!


    隻是皇後娘娘怎麽會特意挑了這個時辰來說這件事?


    純貴妃一琢磨,心裏就有數了,知道小香菇這個時候把這位格格事情拋出來,就是為了先為那位格格鋪路,免得她以後這宮裏頭尷尬。


    想到這兒,她不由微微一笑,也順著小香菇話說:“皇後娘娘,臣妾倒是有些好奇,不知這位得了皇上青目鬆阿宜爾哈格格是個怎樣姑娘?”


    聞弦歌而知雅意,純貴妃自動接了話茬,小香菇自然也就順著把皇帝和自己商量好話說了出來:“說起來也是這孩子福分。你們也知道,和親王家裏小子多,他成日裏就和皇上抱怨著兒子們淘氣不得了。後來又得了這位格格,聽說她出生那時節正趕上那桂花盛開時候,和親王抱著她就取了個“鬆阿宜爾哈”名字。”


    “這位小格格本來是養和親王福晉身邊兒,可後來因為她身子不好,太醫去瞧了以後,說這位格格病怕是要到南邊兒才能養得好。和親王和福晉隻是不信,又瞧了好些個太醫以後都這麽說。他才不得不向皇上請旨,把這位格格送到了南邊兒去休養。”


    “直到今年七月,這位格格病徹底斷了根,和親王才把她接了迴來。”


    “這可憐孩子,”純貴妃聽了,禁不住用帕子抹了抹眼淚:“從小兒就離開了阿瑪和額娘,皇後娘娘放心,等她來了,咱們必會好好兒照看著她!”


    “正是呢!”小香菇點點頭,又看了看其他妃嬪:“皇上可是親口說了要封這位格格為和碩公主,為就是她雖南邊兒養病,但日日仍舊抄寫佛經為她阿瑪額娘祈福這份兒孝心。”


    “是個好孩子,可比……”舒妃倒是隨時都不忘記拉扯上淑芳齋裏麵那個讓她萬分看不順眼人:“淑芳齋裏那位好多了!”


    “可不是!”慶嬪岔岔說:“那格格從進宮到現,可是一次都沒來過皇後娘娘這裏,我替娘娘抱不平!”


    “嗬,”小香菇聽她這麽一說,不禁瞟了她一眼:“慶嬪倒是有心了,她不來便不來罷,我做長輩,難道還要跟一個小輩計較不成?”


    “還是娘娘寬宏大量!”慶嬪聽了,有些訕訕笑了笑:“隻是臣妾剛才聽到和親王這位格格身病中,也不忘為她阿瑪額娘抄經事,心裏頗有感觸。若是臣妾……也能有這麽個孝順女兒便好了!”


    小香菇見她麵帶幽怨這麽一說,不由微微挑眉:“如今後宮裏皆是雨露均沾,別說是女兒,就是你想要個孝順兒子,也是沒問題。”瞧她說,倒好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她早就把皇帝推到外麵兒去了,若是還懷不上,就是自己本事不夠了!


    慶嬪被小香菇刺了一刺,頓時臉一紅,也不好再接著說什麽,可就這麽呆著,她卻又有些下不來便說:“說來也怪……”她邊說,邊往四周瞟了眼:“怎麽令嬪姐姐還沒到呢?都這個時辰了,莫不是……七格格又病了吧?”


    她這話一出,除了知道內情純貴妃和舒妃之外,其餘妃嬪都不由瞟向了那唯一空著那張椅子。畢竟,當年皇上到她們那兒時候,可是無數次被這令嬪用七格格或是十四阿哥病了借口給拉到了她延禧宮。


    如今慶嬪這麽一說,有幾個位份稍低貴人常不由露出了怨懟神情,小香菇淡定掃了眼下麵人,拿起擺案上茶,微微抿了口才道:“你也別瞎猜,七格格好著呢,是昨兒個令嬪病了,她……”


    小香菇剛要說自己準備免了令嬪每日裏請安,讓她安心延禧宮裏抄經一事,就看見某人被冬雪扶著,顫巍巍走了進來:“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


    小香菇一看見她那副嬌嬌弱弱樣子就覺得頭疼,這人昨兒個還躺床上起不來呢,且又受了申斥,怎麽今兒個就這麽巴巴跑了來?事反常即為妖,她不會是又想使什麽花招吧?小香菇頓時提高了警惕盯著她:“令嬪,起來吧,你身子不好,從明兒個起,就先不用過來請安了。”


    她這話一出,滿宮裏人除了純貴妃和舒妃外,都不由麵麵相覷。皇後一直以來都是被令嬪壓著,雖說如今這令嬪被降了位份,但宮裏事,誰又能說準。今天姐妹變成明天敵人,又或是今兒個向自己請安人,到了明天指不定就會得了皇上青目,換成自己向她請安了。


    這令嬪如今剛降了位份,餘威尚,皇後就這麽光明正大當著人麵兒打壓她,是不是……太急了點兒?


    這邊兒妃嬪們猜測著,那邊兒令嬪聽得身子一僵,恨得牙癢癢,可如今她是劣勢,且近她眼線是一個接一個被拔出來,讓她知道,自己再不能坐以待斃,須得主動出擊了。


    再者昨天皇帝大怒,令嬪雖閉著眼睛躺床上,但她後背上汗可是連床單都給打濕了。自從服侍皇上以來,還從未見過皇上像昨兒個那等大怒令嬪知道,自己從今以後就得小心謹慎過日子了。


    她也算是從奴才位置爬上來人,且自己對於小燕子事確脫不了幹係。是以這做小伏低事,她也沒覺得多委屈。而且從昨天皇上表現來看,他到底人前替她留了幾分麵子,所以皇上心裏應該還是念著她吧?


    隻是因為麵子上下不來,令嬪這麽一想,頓覺得心平氣和,皇後,這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你也太著急了些!


    心裏雖這麽想著,但令嬪到底還是行了個禮下去才站起來,冬雪攙扶下坐到了座位上。


    小香菇見她坐下來,想了想便說:“令嬪,你來正好,本宮倒是省了些事。”她說完,看了眼容嬤嬤說:“嬤嬤,把本宮給令嬪準備好東西拿過來!”


    “嗻!”容嬤嬤這一聲答應極其響亮,弄得下麵兒妃嬪們都麵麵相覷,不知道皇後這是打什麽啞謎。


    沒一會兒,容嬤嬤手裏端著個托盤便迴來了,小香菇往那托盤上看了眼,便對著令嬪說:“令嬪,明年三月就是先皇後忌日了。先皇後待你極好,且你也一直念著先皇後,你這段時間就把這《心經》、《佛說阿彌陀經》並《地藏菩薩本願經》每本抄上兩份,待到明年供奉到長****去。”


    她這話一出,令嬪臉色頓時一變,皇後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是想軟禁她?她還沒來得及想出對策,皇後就又開口了:“再有這《女誡》、《列女傳》,令嬪你抄完了佛經,就好好兒研習下這兩本書,每本書各抄上四十遍,皇上……”她剛想把皇帝話原封不動扔給令嬪,就聽見外麵兒小太監通傳,接著,皇帝就走了進來。


    “臣妾給皇上請安!”小香菇忙帶著一眾妃嬪給皇帝請安。


    “起吧!”皇帝心情大好,手一揮,讓眾人起身。


    等到眾人都起來了之後,那邊兒令嬪因起太急,身子立時一晃,急得旁邊兒冬雪叫了聲:“娘娘!”


    她這一聲,立時就讓皇帝視線掃了過來。令嬪暗道得計,忙虛弱搖搖頭,止住了冬雪,自己忙又跪了下來:“皇上,皇後娘娘,冬雪無狀,都是臣妾錯,請皇後娘娘不要責怪冬雪!”


    她這話一出,小香菇不由眉一挑:“令嬪,你這話說奇怪,我責怪冬雪幹什麽?”


    “臣妾……”令嬪本以為皇後會對著跟她幹,當著皇帝麵兒責罰冬雪,然後自己再一邊兒柔弱一下,定能讓皇上注意到自己,誰知道自己遞過去杆子,皇後竟是理都不理,她頓時被噎住了,不由支吾了句:“是,是臣妾太急,怕……”


    “怕皇後責罰你宮裏人?”她話音未落,那邊兒皇帝一皺眉,接過了話茬。因為昨天對著令嬪壞印象,他今天可是怎麽看她都覺得有些礙眼。那冬雪那一嗓子確實是無狀了點,皇後要罰也說過去,不罰也是可以。


    隻是你令嬪突然跳出來說這麽一句,若是皇後真罰了那冬雪,豈不是顯得她沒有容人之量?


    皇帝想到這兒,那眼神不由暗了下去,這令嬪也是,當著朕麵也耍手段!再者,你現好歹也是個嬪,怎麽反倒為了個奴才就這麽跪來跪去,真是小家子氣!皇帝瞥了眼容嬤嬤手上托盤,臉一沉:“令嬪,行了,皇後已經跟你說了吧?迴去你就把那幾本經書抄出來!你不是一向都跟朕說孝賢待你極好嗎?迴去以後就把那《女誡》《列女傳》各抄上四十遍,好好琢磨琢磨,什麽是“孝”!什麽是“賢”!”


    “皇上……”他這話說有些重了,令嬪也不是笨蛋,她雖然氣苦,可也隻得委委屈屈蹲□應了,又命一旁站著冬雪接過那托盤。


    皇帝正準備把紫薇介紹給皇後,就看見令嬪呆自己座位上,翻著皇後賜給她書,不由就聯想到了那冒充自己女兒小燕子。這麽一想,他頓時就不爽了:“令嬪,還不迴去抄經,朕看你是閑很了!”


    他這話一出,那邊兒是躺著也中槍令嬪頓時一怔。可還沒等她說出話來,皇帝又是一句話丟過來:“你既這麽閑,且朕看你刺繡功夫也不差。那佛經並那女誡、列女傳抄完了以後,你就再把它們繡下來,索性做幾個繡屏來。朕看也不必多,長****裏擺一架,延禧宮裏擺兩架,一架擺你自己屋裏,另外一架送到小七屋裏。”說到這兒,他頓了頓,微微揚起唇角:“再有那淑芳齋,你也送一架過去,免得小燕子覺得你這額娘薄待了她!”


    他這話一出,小香菇立馬瞟了眼剛才跟皇帝身後進來,穿著香色百蝶穿花旗袍,一直低眉順目站一邊兒紫薇,見她臉色刹那間一變,咬緊了下唇,悄悄以眼覷著令嬪。


    令嬪倒是沒注意到這麽多,她還以為紫薇不過又是皇帝從南邊兒帶迴來女人,所以就沒怎麽注意她,皇帝這麽一說,她立時就臉色一白,知道自己今天過來算是莽撞了,她禁不住捏緊了帕子,暗中是惱恨不已。


    可惱恨也沒辦法,皇帝已經發了話,她也不敢不走,令嬪隻得遵旨迴宮了。


    這邊兒令嬪一走,那邊兒諸妃嬪視線就都移到了皇上身邊站著這個穿著一襲香色旗袍姑娘,皇帝見眾人都打量著自己寶貝女兒,便哈哈大笑著說:“倒是朕忘記了,來,鬆阿宜爾哈,見過你皇額娘並諸位母妃。”


    “鬆阿宜爾哈見過皇額娘。”小香菇見紫薇嫋嫋婷婷移步到中間,跪下來磕了個頭。這一串兒動作做竟然是異常標準,可見和親王福晉連夜調教還是有效果。不由點點頭:“好了好了,鬆阿宜爾哈,起來吧。”


    “謝皇額娘。”紫薇站起身,然後才又給純貴妃和舒妃和其他妃嬪們請了安。見了禮,皇帝又說了幾句場麵話,才讓眾人散了。


    待到眾人散了以後,坤寧宮裏就隻剩下小香菇、皇帝並紫薇了,小香菇見沒有外人,才把紫薇拉到身邊兒:“紫薇,苦了你了。”她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把紫薇拉到自己這邊兒來,那肉麻話那可就是毫不吝嗇說,反正現代又沒少看這些電視劇。


    果然,紫薇聽她這麽一說,不由眼圈一紅:“皇,皇額娘,紫薇不苦。”她還有些不習慣這麽說。


    “不苦?”小香菇聞言不由挑挑眉:“罷了,既然你這麽說,我也不好多說什麽,隻是有一點。”她說著,瞥了眼皇帝,皇帝點點頭,她就接著朝下說了:“紫薇啊,你如今進了宮,那可就比不得家時輕鬆了。”


    “紫薇明白。”想來昨天和親王福晉接了旨以後,還是給小丫頭普及了下深宮存活基礎知識,紫薇聽了小香菇話後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明白就好。”小香菇看了她一眼,這宮裏怕就是那理不清自己身份,又或者仗著身份欺壓別人人,要知道這類人,若是永遠得勢還好。若是她們一朝失勢,那下場絕對是不好看!


    “再有,你這名字以後我和皇上並太後,也就是你皇瑪嬤喊得了,以後當著外人,你就是和親王府鬆阿宜爾哈格格了,這個你可得謹記!”


    “紫薇,明白……”紫薇忍不住紅了眼圈,勉強道。


    “我知道你心,畢竟這個名字是你娘取。”小香菇見她這樣子,少不得開解道:“可你也知道,這做娘大心願,就是希望兒女能平平安安。這宮裏要想平安,那就得越少人知道你以前事越好!再者,紫薇是你娘女兒,難道鬆阿宜爾哈就不是你娘女兒了不成?”


    她這話一出,紫薇強忍著淚終於掉了下來,她一下子跪了下來:“皇額娘,我,我想我娘了……”她這話一出,旁邊兒一直聽著皇帝禁不住臉色變了變,似是想要說些什麽,但終他卻沒有開口,隻是長籲了口氣。


    “乖孩子……”小香菇以前也算是怪阿姨一枚,雖說這紫薇今年已經十八了,但這麽一跪,加上她本就生得漂亮,那眼睛霧蒙蒙這麽看著小香菇,頓時讓她有些招架不住,心裏大吼美女啊,美女……


    名正言順拉著小美女嫩嫩手安慰了一會兒,小香菇才接著往下說了:“你如今雖說孝期,但因你是頂了和親王府格格名頭進宮,所以那孝服也就不能穿了,我給你準備了些青色、藍色衣裳,這些你隻自己屋裏穿穿也就罷了,切記出屋就得換上別衣裳。”


    “紫薇明白。”紫薇答應著。


    “再有,我和你皇阿瑪商量了,橫豎你如今孝期,也不能給你指婚。索性就讓你先住坤寧宮裏,等見了你那些姊妹以後,你就呆自己屋裏,好好兒為你娘抄幾部佛經,對著外麵兒,我就說你還有幾本經書要趕著抄出來,便暫時不會客了。”


    “謝皇額娘!”紫薇聽著小香菇字字句句都是為她著想,禁不住站起身,又行了個禮。


    “罷了,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小香菇拉起她,瞥了眼皇帝說:“你皇阿瑪既把你托給了我,我也就把你當作女兒了,有些話,我還是得告訴你。”


    “你娘沒了,按例你是要為她守孝三年,可如今你也大了,且又是頂了和親王府格格名義進來,且皇家再沒有二十來歲格格還沒指婚,所以我和你皇阿瑪商量了下,就改三年為一年,待明年除了服,正好和你妹妹蘭馨,和嘉一起指婚。”小香菇說到這兒,又瞥了眼皇帝:“皇上,差不多也該給下麵打招唿了,這和碩公主公主府,那可得早點兒建起來!”


    “朕知道!”皇帝點點頭,又看了眼皇後,覺得皇後這麽一番話下來,真是說到了人心裏,既解了紫薇思母之情,又告訴她日後要如何自處。皇後,真是越來越賢惠了!


    那邊兒皇帝讚歎著皇後賢惠了,這邊兒小香菇又拉著紫薇,告訴她自己給她準備了些什麽東西。又說就既然要守孝一年,除了那明麵上不能走了大褶兒,該到場合要到之外,就讓她呆坤寧宮裏,好好為她娘抄經祈福什麽。


    這邊兒小香菇正說著,那邊兒皇帝就想起自己還有事,便說:“皇後,朕還有事,紫薇朕就交給你了。”


    “臣妾知道了,請皇上放心。”小香菇忙站起來說。


    “嗯。”皇帝點點頭,又看了眼紫薇:“紫薇,你們娘兒兩個先聊著,朕晚上再過來看你們!”他說完,好似突然想起什麽來說:“對了,皇後,朕倒是想起來,橫豎過兩天要讓紫薇見見她兄弟姊妹們,索性一會兒永瑄和心雅醒了,你就先讓紫薇見見她這兩個弟妹吧!”


    </li>


    <listyle="fnt-size:12px;lr:#99;"><hrsize="1"/>作者有話要說:遲到……


    --今天起來就去看病了,嚶嚶嚶嚶嚶嚶……


    又及~親愛狐~╭╮,俺按著乃想~讓某人繡經去了,啊嘎嘎~


    又及~時間太晚鳥~俺明天再來迴複大家……╭╮</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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