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敖勝亦非蠢人,雖然做出勢弱之態,但是卻蘊含了極淩厲的反撲,焦飛雖然能將之破去,但是略略猶豫,忽然一笑,暗忖道:“也罷,就給他一個顏麵。不過總弄點由頭,曰後煉丹的時候,還能隨時從他身上取血。”


    焦飛劍光一漲一縮,二十四道銀光化為四十八條,一晃眼又化成九十六道,這一手劍光分化的法術使出來,頓時滿殿皆驚。劍光分化的絕世劍術,比煉劍成絲高明一籌,號為一劍生萬法,到了這個地步,尋常的法器法術就不大比得過了。


    不過焦飛有意在劍光中留下一絲破綻,敖勝本來也是吃驚,沒想到焦飛的劍術竟然高明到這等地步,如果僅是煉劍成絲,憑了他紫電七蛇箭的法力,還能爭執,但是對上劍光分化,自己是萬萬不敵的。


    但是焦飛這一劍出手,敖勝卻是不得不拚,近百道劍光交織成網,已經把敖勝每一寸退路都封死。他鼓蕩全身法力,不但把紫電七蛇箭的威力悉數放出,把手一招,一麵大旗飛出,無數白蓮朵朵,把周身上下護了一個風雨不透。


    焦飛的劍光和七條紫電奇蛇一碰,便自兩兩消失,折損了十餘道劍光卻把敖勝的紫電七蛇箭法力消弭,可遇上那杆大旗放出的白蓮,劍光卻遇上的一股極大的阻力,居然沒法切割進入。但是焦飛的劍光和敖勝的白蓮輕輕一碰,便自消失,在外人看來,這是敖勝運使的這杆大旗威力無窮,居然破去了焦飛的劍術。九十六道劍光又複成了二十四道,敖勝周身的白蓮卻散發撲鼻清香,顯然這一仗是焦飛略遜。但是敖勝卻知,這是焦飛自家把劍光收迴,並非自家的寶貝占了上風,而是焦飛有意容讓。


    敖勝雖然不明焦飛何故有意示弱,但是卻不敢當真以為焦飛的本事就止於此爾。


    他一顆心活潑潑地,打了不變應萬變的心思,用那杆大旗護住了自己。


    這件法器乃是敖勝千方百計求來,出自佛門某位高僧之手,有無窮妙用。但是這也已經是敖勝壓箱底的本事了,就連焦飛的劍光分化之術,也未必抵禦的了,更何況焦飛顯然還有餘力。尤其是剛才焦飛不是用了什麽手段,把他法力凝聚的七條紫電奇蛇一起收走,讓敖勝心中吃驚不小,知道這黃臉少年,果然不愧是最近名聲鵲起的道門秀出之士。


    “哼!你就法器,我就沒有?”


    焦飛隨手一拍,就是一團五彩祥雲飛出,把陰陽葫蘆用了出來。這枚陰陽葫蘆,自從收了那團北鬥天罡雲獸之後,便開了靈姓,除了本身陰陽葫蘆訣的禁製之外,還多了三十六重小諸天雲禁真法禁製,雖然小諸天雲禁真法擅長飛遁,防禦並不算強,但是祭煉開了三十六重禁製,也非是普通的法器,法術能夠破開。


    更有數百陰陽葫蘆道兵,雖然皆是第二層煉氣入竅的修為,但是陰陽葫蘆重煉之後,這些道兵人人多了一團彩雲護身,飛遁迅速,竟然可以越級使用五金元符劍氣,圍繞著敖勝的護身白蓮,就是一陣猛攻。


    說實話,焦飛使用的陰陽葫蘆道兵,因為陰陽葫蘆訣祭煉重數不夠,威力還遠不及剛才的二十四橋明月夜劍丸。但是敖勝見焦飛出了這件法器,心頭也是有數,暗忖道:“這是在跟我說,憑你的本事攻不破我的護身法器,大家都立於不敗之地……也許,其中還另有深意,我也不忙都去琢磨。”


    焦飛放出的陰陽葫蘆道兵倒是不足為奇,但是護身的五色彩雲,卻早就有人認了出來。畢竟小諸天雲禁真法流傳甚廣,龍宮中也有不少人修習,並且用來祭煉法器。七凰界的九層天罡大氣上,那些功侯稍微深湛一點的雲獸,十之七八都被龍宮中人收走。當初敖青手中最為重要的法器,便是一件有一十七重禁製的五雲兜,便可見這種法器流傳之廣。


    尤其是小諸天雲禁真法祭煉的法器,最適合用來挾帶道兵,加之龍宮還有太上玄妙陣寶合一訣,故而這種法器祭煉的人極多。但是想要把一件法器祭煉到禁製圓滿,至少也是上千年的苦功,龍宮中修習小諸天雲禁真法的人不少,但是能把這種法器祭煉到禁製圓滿的卻一件也沒有。


    畢竟祭煉法器,所需花費的時間太久,雲禁法術祭煉的法器,也就是飛遁迅速,還隻能在星辰之內運使,防禦之力並不出色,攻擊的法力幾乎有等於無。那些真有神通的龍王,自是不會把精力放在祭煉此類的法器上。


    也隻有焦飛,是在雲吉星上收了千餘頭雲獸,這才有這般手筆。


    敖勝憑了那杆大旗護身,雖然亦不拘焦飛的陰陽葫蘆道兵,但是他終究是萌生了退意,故而勉力支撐半個時辰,便即把法器一收,喝道:“且住!”


    焦飛亦把法術一收,瞧著敖勝打算說些什麽。


    敖勝左右環顧,心道:“該當說幾句襯托臉麵的話,不可勢弱,但也要顯得我通情達理,矯矯不群。”


    想到此處,敖勝衝著焦飛一拱手道:“剛才焦飛道兄傳音於我,可是真的?”


    焦飛嘿了一聲,並不作答,卻見敖勝把袖袍一拂,提升喝道:“既然焦飛道兄有此苦心,敖勝亦願誠仁之美,此戰做罷。某手中玉牌在此,祝願道兄和敖青公主白頭偕老!”然後他把袖中玉牌飛出,一轉身,徑自入席去了。


    焦飛肚內嗬嗬一笑,心道:“這個敖勝也真會做戲,知道勝我不得,便耍了這個花招,倒是讓我欠他一份人情。”他伸手一招,收了那枚玉牌,清喝道:“還有六位道友,怎不出來一一相見?這般縮頭縮腦,卻如何配得上龍宮公主?”


    這句話說的可有些打人臉麵,剩下那六位在玉牌上寫了敖青芳名的人,再也按耐不住。一個麵容如鐵,沉穩無比的男子清喝道:“焦飛道友,不如就讓我來領教,你的道法是否有口舌一般淩厲。我的玉牌在此,你的也拿出來罷,誰人贏了,自然可以掙得對方的一份權力。”


    焦飛嘿然一笑道:“這個卻是不須,隻要道友交出來你手中的玉牌便成。”


    那人頓時大怒,冷冷喝道:“你便以為自家的法力可以橫掃當場,無人能敵麽?當年你們天河劍派的徐問倒是有這般本事,換你來可就不一定。”


    焦飛虛虛一拍,震散了那人的聲音,喝道:“廢話作甚?鬥一場法便是誰人底細。”


    那個麵容如鐵,沉穩無比的男子喝道:“好!在下大荒派伯碭,前來求教天河劍派的法術。”


    焦飛並未聽過此人姓名,他唯一見過的大荒派弟子,就是天離真人門下的孫神玉。孫神玉自持輩分高出眾人,頗為高傲,後來闖陣失敗,這才熄滅了氣焰。但是伯碭這般一報名號,頓時有許多人起了幸災樂禍之心,當下就有人竊竊私語道:“看來這個焦飛要倒黴了,伯碭乃是道門九劍之一,和他門中的徐慶七名。比他修道早了不知多少年,便是他再有天分才情,如何鬥得過伯碭?”


    焦飛雖然在海外有些名聲,但是海外散修終究是對他了解不多,便是中土道門知道他手中握有四件法寶的也沒幾人,也就是天河劍派的真傳弟子,知道焦飛已經得了無形劍,前次陽凰兒和楊明河的丹成之禮宴會上,焦飛露了太虛法袍,這些事情還未傳到海外。


    焦飛雖然剛才露了一手絕世劍術,但是伯碭名氣又比焦飛大的多,亦是以劍術成名,故而無人看好焦飛。


    伯碭倒也無心跟焦飛鬥嘴,他對敖青倒是真心喜歡,隻是之前一直都在潛修,故而來不及示愛,這次是聽說龍宮招親大會開了,敖青也要名標招親匾,這才一時著急,向師門請示了之後,趕來龍宮參選。此次龍宮招親,包括了各家龍子龍孫在內,旁門散修之中,波蕩的法力也可排入前五,劍術是穩居第一。


    他嘿嘿一聲冷笑道:“我大荒派以煉製法器出名,我也不欺負你,不拘你使用什麽劍術,法器,我都隻以劍法接著。既然你不肯以玉牌為堵住,我贏了便要你道一聲歉,看在兩家的交情份上,也不來為難你。”


    天河劍派和漓江劍派交情極好,但是跟大荒派卻沒什麽太深的交情,焦飛聽了也隻是嘿嘿一笑,答道:“我便也隻以劍術應敵,但凡是用了什麽法器,就算是我輸了給你。”


    伯碭本來頗不喜歡焦飛的傲慢,但是對焦飛的光明磊落,卻多了幾分好感。他也不知焦飛這是故意做出來的姿態,平時焦飛可並不願意如此招搖。


    焦飛把二十四橋明月夜劍丸在周身一繞,心頭忽道:“道門九劍之中有徐慶師兄,我從未跟他討教過劍術,既然這伯碭也是道門九劍之一,今曰便要看看他究竟厲害到什麽地步。”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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