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寬所習的五行陰煞地極真火乃是竹山教最厲害的法術,當初查雙影在淮河上,隨意一喝就把一個白衣少年勾魂奪魄,真火焚身,這種法術,身為查雙影的親傳弟子,孟寬自然也會。雖然他使用出來,不及查雙影當曰囂張霸道,舉重若輕,但是對這些凡人來說,卻已經是邪門詭異,不可思議。


    那十餘名大漢立刻驚慌了,立時便有人退了出去,大聲唿喝:“快上糞水,快上黑狗血,糯米怎麽還不來?誰去收集本樓姑娘的月經血來?怎麽這般手腳慢……”


    焦飛頓時聽的哭笑不得,對孟寬說道:“他們以為我們是那不入流的妖道麽?居然想要用這些汙穢的東西,破我們的法術?”


    孟寬嗬嗬一笑道:“那些隻有煉氣第三層感應的修士,本身法力淺薄,又不能凝練煞氣,倒是真有可能被汙穢了法術。不過那也要邪派中祭煉過的法器,法術才可,這些東西隻能潑人一臉,怎能破去人法術?”


    饒是不怕這些汙穢之物,焦飛也不想真被人潑了一頭一臉,忙把龍虎山的心法運起,登時感應到了附近的龍虎玄壇,且不止一座。焦飛也暗暗吃驚這西玄山龍虎派的勢力,這裏已經地處頗為偏遠,接近十萬大山,居然也有龍虎派的弟子起了龍虎玄壇。他微微運使法力,便把附近兩座龍虎玄壇中,資格最老的一位祖靈拘來。


    這頭祖靈本來尚在沉睡,在焦飛運使張顯的法力一招,頓時化成了一道金光飛了過來,人在半空,就已經化為丈六高的金甲武將,迎空一聲大吼,聲震數十裏遠。隨手一拍,便把怡紅軒的兩三間房舍擊塌。


    那些正在尋找厲害的事物,要把焦飛,孟寬兩個妖人汙穢了,忽然來了這麽一頭宛如天兵神將一般人物,都大吃一驚。此時天色尚明亮,並無多少客人在,許多姑娘也在睡著,但是房子都塌了一兩間,誰人還瞧不著?怡紅軒附近的住戶,也都被驚動了,四下裏在亂嚷。


    焦飛閉上了眼睛,通過張顯的精魂,運使西玄山龍虎派一脈嫡傳的《太上正一右靈召百鬼籙》,把這頭祖靈艸縱的如臂使指,把那些怡紅軒中擔任守護之職的大漢,一個個拍扁,連帶也拆了許多房屋。


    焦飛的目標,倒也不是這些助紂為虐的江湖豪客,而是那個住持怡紅軒的江洋大盜。從一開始,此人就顯得穩重無比,派出了手下之後,便在靜室中耐心等待,並且在焦飛召喚了龍虎玄壇中的祖靈之後,點燃了一截信香。信香這種法器,品級不高,但是卻善於傳信,隻是不能傳遞什麽太過複雜的東西,大多數門派都是用來給自己在俗世中的親眷報警之用。


    焦飛出動祖靈,大肆破壞,便是想要等桃花教的人得了警訊趕來。見目的得逞,焦飛便把那頭祖靈召喚了迴來,此時隻有他和孟寬占據的那座靜室,不曾被破壞,其餘怡紅軒的房舍,幾乎都被他召喚來的祖靈轟塌。


    不過還未有等到桃花教的人來,焦飛便感應到一股濃厚的鬼氣,從東南方驟然升起,然後一道黑氣筆直的衝了起來,在半空驀然橫折,直接普遍他們所在的這個方向。


    焦飛和孟寬都在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驚訝的神色,他們方才聊起冥土真君出動的事兒,可並沒有想到隻是片刻之後,就遇上了正主!


    “看來是我們的氣息,讓這頭厲鬼感應到,想要來揀個便宜。”


    焦飛把身一搖,他現在乃是運用張顯的精魄,故而一身法力都是西玄山龍虎派,和張顯獨創的太祖神拳法門。無數兇魂厲魄的兇煞之氣,在焦飛的背後形成了一圈魂環,在魂環之中有一尊冥神,馬頭人身,輕捷彪悍。至於召喚來的祖靈,品級太低,隻不過是凝煞的修為,焦飛運轉法力,便即送了迴去。


    西玄山龍虎派這一脈的法術,威力高低全看祖靈,那些煉就龍虎金丹,把金丹化為龍虎玄壇,擁有護身祖靈之輩,自然是法力強橫,少有人敵。但是這些外門弟子能夠召喚來,散落在中途各地的龍虎玄壇中的祖靈,起極限也不過煉氣第五層的修為,當然這般修為的祖靈,倒也足夠這些外門弟子招搖。


    當初張顯沒能煉就龍虎金丹,但是他這一路法武真修,太祖神拳,威力便是從龍虎派的法術中演化出來。這尊馬頭人身的冥神,號為馬祖,乃是龍虎派二十四頭至尊祖靈中的一頭,盡管隻是模仿之法,並不是馬祖真身,卻也威力強橫。


    焦飛對這來覓食的厲鬼,自然半分好感也欠缺,禦氣迎了上去,隔空便是一拳搗出。他這一拳,盡顯法武真修的肉身強橫,背後魂環中的馬祖真靈,亦用樣一拳搗出,把天空都打了一個霹靂和那頭厲鬼帶起的黑氣,硬生生的正麵撞上。


    那頭厲鬼自然不知焦飛的法力高低,隻要不運使法力,除了那些沒有真傳的旁門左道,異派雜家之外,道門、佛門、魔家都有隱蔽氣息之法,便是修為高上數籌,也瞧不出來。它隻是憑著一股本姓和感應,覺得此地有強橫的元氣爆散,便即趕了過來。麵對焦飛驟然提升到煉氣第五層煉罡境界的絕霸一拳,這頭厲鬼根本連躲都來不及躲,隻能靠這護身陰氣硬生生的承受了下來。


    啪的一聲輕響,這頭厲鬼被焦飛一拳就迎空打爆,一身陰氣都為焦飛身後的魂環吸引,猶如小河流水,轉入了河中央的漩渦一般。吸收了這股精純的陰氣,焦飛背後魂環中的馬祖真靈,顯得愈發的清晰起來,兇威也暴漲了一兩分。


    孟寬大袖一揮,吹開了剛才焦飛和那頭厲鬼硬拚,帶起的漫天塵土,他從始至終就沒有動彈過。蓋因為他對焦飛有十足的信心,剛才那頭厲鬼威勢雖然了得,卻也不及焦飛的本事,他在下方一招手,喝道:“焦大少,剛才的一招好生霸道,不知你是從什麽地方學來?此法倒是頗有些意思,迴頭你說與我參詳。”


    孟寬也是道門九大派之一竹山教的真傳弟子,老師查雙影更是一位極了不起的元神高人,眼光見識,可說的上是極其高的。能被孟寬多瞧上一眼的東西,那都得是有極其了不起的來曆才成。


    焦飛收了背後馬祖真靈和魂環,悄然飄落,對孟寬笑道:“這路太祖神拳,是數百年前張顯所創,乃是一路法武真修的神通,你想要參詳了,印證本身道法倒是真有些好處。”


    焦飛和孟寬也不管這座怡紅軒被破壞成這個樣子,各自笑吟吟的坐下,此時怡紅軒裏已經沒什麽人了,那些姑娘,老鴇都跑個精光,那些江湖漢子,也都找了地方躲藏起來,他們雖然兇橫,但是看到這兩人竟然精通法術,便是稍有智慧的也知道糞水、黑狗血、糯米、月經血這些玩意奈何這兩個兇人不得。


    焦飛的陰陽葫蘆中,本來便藏有海外美酒,既然無人服侍,便取出自己的珍藏和孟寬對酌。


    這次沒等他們兩個喝上幾杯,就有十餘道遁光從剛才那厲鬼起處飛來。焦飛搖了搖頭歎氣道:“他們把這裏當做酒家了麽?此去彼來,那桃花教的人見到這許多遁光,怎肯就前來?”


    孟寬也咂摸了一下,看著那些遁光在怡紅軒的廢墟中落下,為首的一個身穿湖綠宮裝,容貌極美的女子的朗聲喝道:“小女子羅浮燕青梅,不知兩位道友出身哪一家派?”


    焦飛聽得羅浮,忽然想起那位羅浮的青葉真人來。


    羅浮乃是天下人數第一大派,門中弟子上萬,比道門九大派的全部弟子加起來還要多二三倍。羅浮派雖然也號稱道門,卻跟禾山道,海外散修,麻家寨,這些地方一般,乃是雜家旁門。號稱“羅浮三千法,法法通神明”門派中的法術駁雜,堪稱天下第一。隻要拜入羅浮門下,法術多的修不過來,任一個羅浮弟子,不學曉幾十門法術,也不好意思出門。隻是這些駁雜的法術威力不成,比旁門散修也高明不了多少,用來糊弄凡人,倒也天花亂墜,奧妙無窮,同級修士拚鬥,就差之甚遠。


    不過焦飛也是認識了溫良之後,才知曉這羅浮派居然也是太玄丈人嫡傳,隻是後來不知怎麽亂了傳承。


    當初焦飛為了讓蛟十力有些法力,便隨意在元蜃幻景當中找了一人,學了紫雲大陣。那人便是羅浮派的弟子,至於為了什麽被徐問斬殺,焦飛當初也不曾注意。再想及羅浮派鎮派道法,便是紫雲訣,這一派的根腳,自然是不問可知,肯定和太玄丈人一脈有關,而且和溫良隻怕也有些幹係。


    故而對這個自稱是羅浮派的燕青梅,焦飛倒是有幾分興趣,一拱手正要說話,孟寬卻偷偷拉了他一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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