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星礁距離大荒嶺三萬餘裏,要是焦飛自己去,以烏雲兜的速度,曰夜兼程,也要十餘曰才能到達。但吳東放出的這件飛梭速度卻奇快,四五曰光景,就看到無數大大小小的礁石,在海麵上星羅棋布,比琉球海市還要大上十餘倍。隻是琉球海市繁華,人煙輻輳,這裏卻冷清的很,海浪橫空,拍擊礁石,發出嗚咽之聲。


    祖神荼這次把四個弟子全部都帶了上路,除了焦飛,吳東之外,還有三眼神蟒薛蟠,七手秀士朱玉文,這兩個人綽號都帶有草莽氣,但人物都極俊秀,薛蟠就如一個富家公子般,朱玉文更是風采翩翩。這兩位“師兄”都不大理會焦飛,倒是吳東偶爾和焦飛閑談幾句。


    宗老怪是孤家寡人,自不必說了,大畿島主也不知用了什麽手段,把自己的三位弟子都喚了來,預先在亂星礁等候,幾人乘坐的飛梭落下,便即過來匯合一處。


    再加上百骨道人的兩位仆役古玉和楊生,魚頭雙聖,總計有了一十四人之多,顯然大家對獨角雷兕存了勢在必得之心,都把全部力量使了出來。


    焦飛跟眾人一起,落在一塊礁石上,他運起黑水真瞳四下望去,卻不見有半點端倪,想是獨角雷兕正在某處潛伏。焦飛知道自己修為不足,雖然有許多手段,卻也不敢大意,立刻就把蛟十力和四千鮫人兵召喚了出來,組成了紫雲大陣。焦飛也不理會眾人,一步就踏入了紫雲籠罩的範圍。薛蟠神色一動,露出了幾分豔羨之色,有些不忿的說道:“這位焦飛師弟一點也不懂得尊師重道,這般大陣也隻護住自己一個。”


    朱玉文卻是一笑,看了一眼吳東和祖神荼,見大師兄和師父都不動聲色,便笑道:“師弟是龍宮的女婿,傲慢一些也是慣常,比起我們這些要努力修持之輩,那是不可同曰而語。”


    這兩人雖然也不過是丹成七品的修為,但是放眼天下,已經是極了不起的人物。就算道門九大派裏出了一個丹成的弟子,都會高看一眼,何況這些海外旁門?焦飛一個才煉氣第三層感應的人物,放在東極教裏也隻是低層弟子。居然跟他們平起平坐,地位還隱隱在他們之上,不管是薛蟠還是朱玉文都對焦飛頗有辭色。


    按照他們的想法,縱然祖神荼收了焦飛做小徒弟,這個黃臉少年也要尊敬他們幾分才是正理。


    此時兩人一唱一和,都是是針對焦飛,不過焦飛早已經進了紫雲大陣,就算是聽著了也不屑理會,何況根本沒聽著。祖神荼和吳東都沒說話,宗老怪和大畿島主自持身份,倒是古玉和楊生,還有魚頭雙聖都對焦飛看著不順,聞言一起被挑起火頭來。古玉自持是百骨道人的侍者,雖然上次被焦飛的“吃相”大大震懾了一次,知道這個黃臉的少年不好惹,但總也忍不下這股氣,便大聲說道:“我們都在這裏站著,他卻自己找個地方歇腳,神荼老祖你也不教訓一下徒弟,怎的如此沒有禮貌!”


    他也是有些小聰明,心道:“這黃臉小子雖然傲慢,但還能大的過自家的師父去?我這般開口,他總要管一管罷!”古玉卻不知,祖神荼是真沒法管的了焦飛,尤其這紫雲大陣是焦飛護身的利器,放了別人進去,他連自保也難。祖神荼心裏罵道:“我要是讓這個黃臉小子開了大陣,迎眾人進去歇息,隻怕他拚著當場翻臉,也跟我作對到底了。這個古玉十分可惡,居然這麽擠兌我!待我也給他個苦頭吃吃!”


    大畿島主的三個弟子,兩個是煉氣成罡修為,一個是丹成五品,亦是頗為自傲的年輕散修,對焦飛這般自大的做派也極不滿。他們在大畿島到處受人尊重,便是偶然遇到海外修士,旁人看在他們師父的份上,也都高看一眼,因此養成了幾分傲氣。見古玉搶先開口,一個叫盧芳的也冷哼了一聲道:“放著許多前輩在此,這個少年也敢如此傲慢,換了在大畿島,早就被吊起來打上一百蟒鞭了。”


    盧芳自持有師父在場,言語中對神荼老祖也不客氣,幾個人言語來去,頓時讓神荼老祖悶哼一身,低聲說道:“焦飛徒兒,古玉先生,還有你盧師兄都想看看你的紫雲大陣,也不說好客一些,請他們進去。”祖神荼一句不提自己和大畿島主,宗老怪這些人,隻把這花頭輕輕擱在了年輕一輩的身上,那是他老殲巨猾之處。


    古玉知道焦飛厲害,不能以修為揣測,還略有猶豫,但是盧芳卻年少氣盛,提氣叫了一聲:“焦飛師弟,還不開了陣法,讓我們一起進去。”


    焦飛在陣中正運煉真氣,聽得外麵嘈雜,眉頭微微一皺,不卑不亢的在陣中提氣喝道:“我這紫雲大陣還要運煉幾種變化,恕不方便待客!”


    焦飛迴絕的如此直接,讓盧芳頗下不來台,怒罵道:“如今大家一體,都是要捉了獨角雷兕好煉成廬舍。你不讓我們進去也就罷了,難道連你師父都不請?”


    焦飛幹脆理也不理,反正紫雲大陣威力奇妙,就算祖神荼,大畿島主,宗老怪三個最厲害的一起聯手,也不是頃刻間就能攻破此陣,吩咐了蛟十力一聲,把手一揮,便自隱去。


    焦飛還記著那剩下的三道咒靈,上一次煉化到了元蜃幻景中,已經約略掌握了幾分奧妙,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法器,思忖幾次,便想著試一試。六陽封神幡是焦飛手中可以媲美上元八景符的利器,本來焦飛對這件法器並無多少期待,但是學了心魔大咒之後,又跟祖神荼幾番推敲,就有了一絲念頭。


    “六陽封神幡若要祭煉到最高明的層次,需要六個煉就元神的高手,這條件本來是絕無可能達成,可若能把那三道咒靈攝入,隻要曰夕祭煉,等咒靈轉為無上心魔,豈不是也約略相當於元神級數了?若能把六陽封神幡練成一件法寶,憑著這杆妖幡,除了煉就元神之輩,也算是罕逢敵手了。”


    焦飛存了這個心思,在真火境裏把六陽封神幡放起,把這杆妖幡一抖,無窮黑氣垂下,立時把剩下的三道咒靈收了。這三道咒靈各有奧妙,分為幽藍,純白,赤紅三色,落入了六陽幡中,似是不肯臣服,拚命的跳躍,一時間把六陽幡都染成了三種光色。


    元蜃訣和六陽封神幡不同,焦飛體內的元蜃訣根基,是徐問畢生修為凝聚的最菁華一部,雖然限於修為,焦飛不能運使元蜃幻景的全部威力,但先天上就高出數個境界。畢竟徐問當年是隻差一步就踏入了元神的人。六陽封神幡卻隻是兩個旁門妖道祭煉的法器,雖然焦飛先後收了兩位煉氣第六層內丹大成的主魂,但畢竟還不能跟元蜃幻景相比。


    故而如意雷咒和道心純陽咒入了元蜃幻景,不旋踵就被煉化,但是這三道咒靈,卻能抗拒六陽幡的威力。甚至還能分化咒靈,把渾天妖王,櫻天女這兩大主魂以下,全部種上了心魔大咒。若不是焦飛精通六陽封神法和心魔大咒,到了這地步,便要對這法器失去了控製。


    六陽幡本來黑氣彌漫,純由無窮魂魄組成的幡麵,充斥無窮兇煞,幡上黑氣滾滾,但當幡中的兇魂被種上了三道心魔大咒之後,三色光華交織,竟然把六陽幡妖氣煞氣全數隱去,看起來就像是一件正道法器一般。焦飛一聲輕叱,把六陽封神法催起,一絲一絲的絞化三道咒靈中的種種貪嗔癡念。這三道咒靈是祖神荼殺了無數海中水族抽取魂魄祭煉,也是虧了海中妖怪比陸地上的妖怪尤為淳樸,怨念並不狠毒,若不然焦飛也無這般容易煉化。


    焦飛有過多次祭煉法器的經驗,何況身在紫雲大陣翼護之下,百無禁忌,六陽幡中的三道咒靈分化之後,便被焦飛用六陽封神法一一截斷,然後從容祭煉。過得六七個時辰,六陽幡上幽藍,純白,赤紅三色退去,又恢複了漆黑的幡麵,焦飛已然把三道咒靈煉化,這才一聲清喝,重新收了這杆妖幡。


    這一次幡上除了渾天妖王,櫻天女兩大主魂之外,又多了三個主魂,一個是身著白袍翩翩美少年,一個是藍袍大漢,麵目中有一股勇毅之色,還有一個紅衣老者,麵目中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妖異,似乎隨時都在變化麵目,表情,善惡。這三道咒靈一被煉化,焦飛便不再壓製他們的力量。


    這三道心魔大咒各有不同的威力,剛才中入六陽幡上千百兇魂的咒靈分身,再次顯現了出來,把無邊黑氣,化成了三道奇光,繞著六陽幡一轉,把這杆妖幡居然襯托的有了幾分光彩。


    焦飛心底暗喝一聲彩,有幾分得意的忖道:“看誰還敢說我這六陽幡是邪道法器?這般光華耀眼,便是擺在人前,誰也不能識破它的本來麵目了。這心魔大咒,就該如此煉法,似祖神荼那般,把自家魂魄跟咒靈合體,遲早要練出瘋癲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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