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樓:【真是風水輪流轉,前年這個時候,樓主自己都居無定所,戶口也沒一個,跟著個黑社會份子一路前進,四顧茫然,前途無亮……簡直是死一次重新投胎的節奏。沒想到現在樓主有房有車有漢子,不但有了戶口還成了國家公務員,路上竟然還能揀個人。#世道變了#tobe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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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妮迴程過得挺不錯,有範薑柏這個例子在,我們有理由相信,如果範薑娘有個親閨女,也不可能比她好到哪裏去。範薑娘以二、三流的武功背景,能搶範薑爹這樣長眉老人的後人(雖然隱居、家業未敗),可見其另有長處。比如為人處事,膽雖大,心卻細,安排得也周到。現在就讓姚妮改口,叫她“姑媽”。


    這個稱唿對於姚妮來說並不難開口,騎在馬背上,看黑四叔策馬上前探路,姚妮就問範薑娘:“姑媽,前麵不會有大事吧?”雖然範薑柏也很可靠,哪怕姚妮這樣的貨,也能看得出來範薑柏的武功更高,以往這一、二年姚妮也多蒙範薑柏照顧。然而一見範薑娘,姚妮就主動自覺地認為女王陛下更靠譜。沒辦法,範薑柏啃豬蹄的形象真是太深入人心了,想忘都不行。與之相對的,範薑娘在她心裏就是個掄鞭子的女王。誰更可靠,一目了然。


    範薑娘不以為意地道:“估計又是些個打打殺殺,終歸與咱們沒關係。咱這一路走的是官道,我記著前頭不遠就有個驛站。”


    姚妮秒懂,安全區近在咫尺,她身上還有六扇門腰牌這個大殺器,她們這一行人是安全的。至於江湖中人的打打殺殺,那真是家常便飯,頂好少管——江湖恩怨有時候比家務事還麻煩。範薑柏十分嫉妒地看著他老娘和他老婆相談甚歡,冷冷地插嘴道:“尤其最近又有了天一宮得了秘寶的傳聞,打殺還能少了?”


    姚妮道:“是呢,那一迴是薊老爺子要退休,不想生事,這一迴……”閔長捷巴不得你們這些黑社會份子、社會不安定因素自殺自滅好嗎?


    三兩句話的功夫,就聽到黑四叔大吼:“你們幹嘛呢?嗷~”然後就是慌亂的馬蹄聲!


    黑四叔慌忙逃了迴來,身後還有追著他打的。黑四叔是個強盜出身,大當家範薑娘的武功都算不上頂尖,他的水平比範薑娘還要差上那麽一點點,追兵顯然是江湖上身手不錯的人,而且——人多!黑四叔落荒而逃。


    範薑娘這裏聽到他的聲音不對,打個唿哨:“走!上去看看!”使個眼色叫她兒子保護好她兒媳婦,順便帶著兒媳婦去長長見識。


    都是快馬,跑不幾步,就遇到了黑四叔,他的身後跟著三、四個男子,也都騎馬,幸虧這些人沒有弓箭暗器一類,隻是舉著刀劍,否則黑四叔這會兒該成刺蝟了。範薑娘一馬當先,鞭子抽得“嗖嗖”的。她的武功算不上多高明,要收拾這些追兵還得費些時間,好在她“弟兄”多,唿啦啦一、二十人圍了上來,虐人的變成了被虐的。


    一群土匪一擁而上,在女王陛下的帶領之下,把追兵打得鼻青臉腫。這些人是做慣了劫匪的,上來先把對方的馬給放倒了,然後自己也跳下馬,留倆掠陣的,剩下的一擁而上,圍起來就是一通群毆,相當地沒有公平比賽的精神。打完了再問話,範薑娘一麵問:“你們是什麽人?”一麵擺手,“都上馬,到前頭看看。本來不想管這閑事的,現在看他們真不是好人,我必要管這事了。”


    姚妮與範薑柏麵麵相覷,都拍馬跟著她走。姚妮這貨對於女王有著相當盲目的信任,姑媽一走,她也急匆匆上前,手上還拎著個鞭子。範薑柏在後麵,看著他娘一身大紅,他媳婦兒一身水綠,箭袖的樣式都是一樣的,一樣的巾幗髻,一樣的丈三長鞭,範薑娘連馬都給侄女兒挑的跟她一個風格的。別說是姑姪,就說是母女,那都有人信呐!


    範薑柏心裏挺美,也拍馬上去了,身後傳來咒罵聲。乃是匪們相當講義氣地要給黑四叔出氣,把他們捆巴捆巴拖馬尾巴後麵拖行。虧得是官道,地麵略平,要是山路,早該磨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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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跟前一看,卻是五、六個與方才追黑四叔的人差不多打扮的男子,正在圍著一老一小兩個人,小的還抓著個幌子,上麵寫著“包治百病”,老的腳下一個木頭藥箱子。小的是個小姑娘,幹瘦幹瘦的,紮著兩個揪揪,姚妮不大看得出人的年齡,隻有一個籠統的概念,覺得這小姑娘差不多是個十歲以內的年紀。老的卻是個老頭兒,帽子也掉了,頭發白了大半,胡子也白了大半,臉卻是腫了大半,身上還有血跡。


    範薑柏眼睛好,一眼就看出這老者是被兵刃所傷,傷得還很不是地方。忍不住皺了眉。


    就是姚妮,現在也看出來了,這是一夥有組織的暴力集團,都發得起製服了,勢力想必不會太小。不!過!黑四叔就是路過問了一聲,啥都還沒幹呢,就被追殺,這口氣絕逼不能忍!而且看著這一老一小,也很可憐好嗎?可憐小姑娘握著挑幌子的竿子的,細瘦的小胳膊都快暴青筋了!


    範薑娘一馬當先,揪著黑四叔上前,鞭子當空打了個響:“誰他媽敢打老娘的人?活膩歪了吧?路是你家開的?旁人不能過是吧?滾出來受死!”


    範薑柏提馬上前,把他那武功不咋地的娘給攔到身後了。


    原本拿著刀劍對著這一老一小的都扭過頭來,其中一個的衣服比其他人多了些繡紋,劍鞘也更精美些,像是個領頭的。上前來口氣非常不好地道:“黃花宗辦事,閑人走避!”


    範薑娘一聽“黃花宗”就想笑,然後她也笑了,拍馬上前半步,又把範薑柏給擠一邊去了:“我道是誰?原來是個名字改來改去的黃花宗!哈哈哈哈!”笑得相當地囂張。


    改名字是黃花宗最恨的一件事情,原本嘛,開宗立派的,總要取個要麽霸氣要麽有深意的名字。黃花宗本來叫皇化宗,覺得足夠霸氣,哪知他們綁了個酸書生取名,這書生深恨他們不禮貌,就給起了這麽個蠢名字,一同取這個名字的還有一個幫派,就是那個清水派。


    清水派與黃花宗原本都在一處的,黃花宗綁了人,清水派也要去綁個書生來取名,一綁,又把這酸書生給綁了去。酸書生很生氣,把“皇化”二字又送給清水派了。然後他就跑掉了。


    重了名字,兩家哪個都不肯讓步,於是大打出手。清水派之所以叫清水派,是因為他們當時不夠黃-暴,沒幹過黃花宗,隻得含恨改名。最可恨是在當地被打敗了,混不下去,隻好另立山頭,到了一個叫清水的地方落戶,就叫個清水派。這麽多年下來,居然混成了個名門正派。黃花宗運氣特別背,“皇化”二字犯了朝廷忌諱,當時的本地地方官認為“皇化”是朝廷的責任,你丫一黑社會裝什麽大尾巴狼?他打了個報告,把這膽大包天的暴力社團給剿了。


    黃花宗剩了三個半的矬人,不得不改了個名字,也跑了,名字還是那位吃飽了撐的的地方官給改的,就改成個黃花宗。不是沒想過報複人家,哪知道這位是個官n代下來鍛煉的,後台硬得很!動不了,隻能忍。由於一開始就被真·白道朝廷盯上,黃花宗也越來越暴力,終於混成了個黑道二流幫派。又有“白道”大幫派清水派盯著,他們的名聲想好也好不起來。幹脆就破罐子破摔了。


    女王嘲笑起人來,那麵部表情就隻有用“輕蔑”二字來形容了。放到黃花宗眾人眼裏看來,那奏是相當地欠揍了。不幸的是,女王之所以是女王,就是因為她不是凡人能夠叫板的。首先,她有一個武力值爆表的兒子,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一群人全被範薑柏抽趴下了!


    被放趴下的人還不服氣,說著千篇一律的台詞:“我們黃花宗不是好惹的,小子,留下你的名號!”


    姚妮就驚呆了!【臥槽!你們還真敢說啊?敢不敢再智硬一點?你們肉體都捏在範薑蠢手裏了,想用靈魂展開報複嗎?】


    範薑娘顯然是聽膩了,刷刷就是兩鞭子下去。姚妮不去看這些人,翻身下馬,去看那個小姑娘,走近了才發現,那個老頭傷得很重,胸腔正中被拉了道豎口子。肩膀上、胸口上都中了刀,淋淋地正在滴血,壓都壓不住。看到姚妮來了,老頭兒掙紮著要跪下。小姑娘慌忙丟下手裏的竿子扶著他:“阿公。”


    老人又咳又喘,話都說不全了,姚妮再呆,也知道他的意思,大約是想求人照顧這小姑娘。忍不住道:“您先別動,一動就又出血了,哎,您是大夫吧?有止血藥吧?”


    小姑娘原本警惕地看著四周,聽她一說,趕忙去翻藥箱。姚妮忽然覺得有什麽不對,好吧,她又不知道有什麽不對了。


    躺地上的一群二貨還在那兒叫呢:“你種你隨我們去驛站,我們宗主正在驛站……”


    範薑娘相當不耐煩地抽了他一鞭子:“閉嘴!”


    這時,小姑娘眼看老頭兒出的氣多、入的氣少,忍不住流下了眼淚,她哭也是默默地哭,一點聲音也沒有,眼睛瞪得大大的。姚妮忽然就有了心酸的感覺,輕聲道:“藥呢?”


    老頭兒終於迴光返照,要說老人家就是牛,張口就是重點,一點也不浪費力氣:“香附,給恩人磕頭,跟恩人走吧。”說完就咽氣了!


    窩勒個去!動作也太快了吧?姚妮目瞪口呆了,通常吧,武俠裏凡是被救的,都要斷斷續續,說完了前言,然後關鍵詞就被吃了!從來沒見過這樣利索的人,姚妮默默地給他點了個讚。就衝這一點,她也要幫幫這個小姑娘。她清清嗓子,問小姑娘:“你叫香附嗎?姓什麽?家在哪兒?”


    小姑娘直勾勾看著老頭兒的屍身很久,才呆呆轉過頭,看向姚妮,慢慢眨了眨眼,衝她磕了個頭:“恩人。”


    姚妮快要嚇尿了,連忙要扶她:“哎,你快起來,怎麽能隨便跪呢?除了爹媽,誰都不當你跪!”


    香附小姑娘慢慢地道:“我爹娘都已經死啦,家在老遠的地方,跟阿公一路看病掙錢糊口,現在阿公也死了。我要報仇,我記著他們是黃花宗的。我想把阿公葬了,求您給點燒埋錢,我給您當牛做馬都成。隻要許我抽個空兒去找黃花宗。”


    姚妮:“=囗=!別衝動啊!你們是有仇嗎?”聽起來像江湖仇殺好嗎?


    香附搖搖頭,被捆在地下的黃花宗的人不幹了,張口就來:“呸!那個老殺材!我們與他真金白銀,要他治我家少主人,他倒好,錢收了,連夜卷款逃了!”


    香附漲紅了臉,大聲道:“你胡說!阿公把錢都留下了!你們那個人,都叫開膛破肚了,又怎麽治?分明是你們把我們抓過來的!”


    窩勒個去!醫鬧啊!姚妮眯著眼睛看向地上那個豬頭,豬頭“哼哼”兩聲,強辯道:“救不了人,你打什麽‘包治百病’的幌子?!”


    姚妮歎了一口氣,問香附:“你們是祖孫倆?就你們兩個?”


    香附重重地點頭,姚妮又問:“不是江湖人?”


    香附又點頭:“我們是江湖郎中,搖鈴兒走待串巷兒的,可不管打打殺殺的事兒。”


    姚妮無奈地看一眼範薑柏,最後跟範薑娘請示道:“姑媽,咱們把他們祖孫倆帶上吧。到前頭驛站安置了,把事情了了,把老人家下葬了吧。”


    範薑娘道:“正好,我還要去看看黃花宗有什麽能耐!從來江湖人的規矩,不傷尋常百姓性命的!”那是,打個劫什麽的鬧得過了都要被官府通緝,何況殺人?


    當下拿了匹布來,把老頭裹了。姚妮幹脆就把自己的車給貢獻出來:“把屍身放車上吧。”


    香附倒是懂事兒:“別,讓你們沾了晦氣……”聲音卻是越說越小。


    姚妮道:“你小孩子家不要擔心那麽多啦。”


    範薑娘見香附懂事兒,也說:“來兩個人,把老人家的屍身抬上去。小姑娘跟我乘一匹馬,我倒要看看黃花宗是長了三頭六臂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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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直衝到驛站,發現裏麵正在慌亂,好幾個穿黃花宗製服的人進進出出,抱著白布。還有一人正與驛丞商議:“實在是事出突然,容我們裝斂了就走。”自然是少不得塞些好處的。


    驛丞原是攔著門兒不讓進,非但不讓進,還讓把屍首搬出去。收了錢,才說:“那你們先停屍偏房!正房一刻也不能停,萬一路過個大人物,嘿嘿。”


    “您放心,已經移了。”


    正說話的時候,驛丞看到來人了,鮮衣怒馬還帶馬車的一群人。當下不敢怠慢,他迎了上來。這一行人裏,反而是姚妮的身份最能拿得出手,於是大家就自發自動地把她閃了出來,意思很明顯,這是您的買賣。她也相當有自覺,就把腰牌給了驛丞看。驛丞腳略軟,遲疑地看上看下,然後就把目光放到範薑娘身上:“您裏麵請。”沒錯,這貨認錯人了。


    話說,當你聽到“鬼母”這個綽號的時候,眼前一隻呆萌一位女王,你會以為是說哪一個的呢?那必須是認錯人啊!


    範薑娘正在氣頭上,倒也克製,隻問:“這位上官,黃花宗的人在哪裏?”


    驛丞:“=皿=!”您老別這麽客氣呀!咦?不對!怎生……靠!他驚疑的眼神又看向姚妮……摔!再也不相信愛情了!#我夥呆#這麽呆萌軟糯的貨,真的是“鬼母”嗎?


    姚妮相當毀他三觀地甩牌子:“六扇門問話,黃花宗是怎麽受傷的?”


    驛丞:“……”還真的是她啊?!連忙說,“嗨,大姑娘您是不知道,這不江湖上都傳說天一宮找著寶了麽?什麽人都想去沾點兒光,這有能耐的沒能耐的……這不,本事不夠,叫人開了膛。抓了個過路郎中來,郎中看了之後就悄悄帶著孫女兒溜了……現在正那兒辦喪事呢。”


    姚妮一指香附:“那女孩子是不是她?”


    驛丞抖抖索索一看,連忙點頭:“就是她。”


    行了,不是江湖仇殺,還是醫鬧,那必須抓!


    姚妮當場就問香附:“哪個砍的你阿公?你指出來!”


    香附沒想到“恩人”居然要為她出頭,好事來得太突然,不免有些呆,等姚妮問了第二遍,才醒過味兒來,指著地上一個豬頭道:“就是他!”


    得,這下省事兒了。不過出於修養,她還是讓驛丞知會黃花宗那個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宗主一聲:“江湖仇殺,隻要不鬧過分,六扇門不管。事涉百姓,我見著了就不能不問。人我帶走了,你也寫封書信做證詞。”


    比較起來,驛丞比較怕姚妮,當下答允了,寫了他的目擊證詞,如何抓了郎中來,如何祖孫逃跑,如何派人去追殺泄憤……然後再去通知黃花宗主。


    整個過程中,範薑娘一幹人等都沒有說話,主要是身份問題,他們一向不喜歡跟官字頭的人打交道。範薑娘默默地給兒媳婦點了個讚,認為她做得相當地好!簡直不能更給力!給黑四找場子神馬的,打黃花宗主一頓難道比當著他麵捆了個人上京砍頭更兇殘嗎?驛丞去後,大家就圍著姚妮給她點讚。範薑娘大力稱讚:“做得好!等人來了,就看你的了。”


    女王認為,兒媳婦這麽給力,是她一路上的耳濡目染加特訓取得了相當的成果!


    驛丞去找黃花宗主,黃花宗主正那兒傷感呢,聽了驛丞的話,簡直如遭了個晴天霹靂:媽蛋!這也太寸了吧?不行,得講理去!


    “鬼母”的大名他是知曉的,這貨還是總捕頭的幹閨女,“學生”也相當牛叉,特麽鬥不過啊!硬扛上了全家都要玩完,不扛吧,麵子上過不去。隻得整肅一下衣冠,先見了人再說。不出意料,他也險些認錯了人,差點直衝範薑娘走過去了。虧得驛丞不敢看好戲,把他引到姚妮跟前,他才將信將疑地打招唿。原本是躬著身的,現在一看姚妮這貨怎麽看怎麽軟糯好捏,他又把胖肚子給挺起來了。


    雖然姚妮對他很不感冒,還是起身還了一禮,分賓主坐定了。


    黃花宗主先問好,又說:“聽說門人冒犯了您,我這便收拾他們。”


    姚妮道:“不急,要收拾我自己會收拾。先說正事兒,您的人犯了事兒,我遇上了,就得弄他們迴京,聽國法處置,您是他們主人,我才來與您說一聲兒。”


    黃花宗主就說:“門人無知,還請您網開一麵,旁的話都好說。或贖罪、或……都好辦。他們跟著我,就算是砸鍋賣鐵,我也要保他們平安。”暗示可以給錢。


    姚妮也不含糊,往椅子上一坐,小下巴一抬:“你也是老江湖了,當知道六扇門的規矩,隻要不是鬧到滅門,江湖恩仇,六扇門極少過問,自有武林公論。但若事涉平民百姓,卻是不能不管的。實話與你說,是你運氣不好,如今江湖大亂,六扇門要維護秩序,總要做一個例子的。你兒子又不是大夫開的膛,有本事找仇家去,跟大夫撒的什麽氣?老大夫沒惹你,你綁架在先,追殺在後,還有個教唆指使的罪過沒問你呢。張口就來叫老子放人,老子缺你那點臭錢啊?趁早的你拿出老人家的燒埋銀子、小姑娘的撫養費,跟我帶著這兇手上京,就沒你的事兒了。”嗬嗬,最他媽煩你們這些黑社會了!殺人還有理了?


    黃花宗主是個爆脾氣,見姚妮不給麵子,又就要發作。


    香附眼睛都紅了,恨不得活吃了這位宗主,刷她就擋在姚妮跟前了。姚妮一把把她拉到後麵了:“小孩子衝那麽前做什麽?”她的倚仗是範薑柏的武力值好嗎?


    黃花宗主更怒:“都說鬼母厲害,我今天偏要領教領教。”


    姚妮就“嗬嗬”了,扳著指頭數著:“拒捕、窩藏罪犯、驛站行兇、威脅朝廷捕快,你暴力抗法你知不知道?你倒是試試呀?黃花宗主的花紅,數目應該不少。哦,你本來就有教唆罪,跟我走一趟吧。你這樣的,判不了死罪,你不錢多麽?拿錢贖罪吧!”親,你領教到了嗎?


    黃花宗主原本就有點矮胖,穿一身綠綢衣服,現在腰間又係條白帶子,被氣得一鼓一鼓的,奏像隻青蛙!拳頭捏了又鬆。驛丞連忙來勸:“這位大俠,自來民不與官鬥。您可別壞了成例。”


    黃花宗主氣得直翻白眼,不得不忍了這口氣:“要多少銀子?”


    香附極有骨氣地不想要:“我隻要給阿公報仇。”


    姚妮道:“那個砍頭的是刑事責任,這個是民事賠償,你該得的。”


    香附小姑娘,正在學習的時候,牢牢記著了刑事、民事,自己參悟。


    姚妮一笑:“驛丞,拿紙筆來。他兩家立契,你我做中人。”於是就立了契書,姚妮按照自己的生活水準,給香附算撫養費,又算了喪葬費,添了教育費,狠敲了黃花宗主五百兩銀子,一直算到香附十八歲成年。黑四叔都看呆了好嗎?以前還覺得這麽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做大當家的兒媳婦略不搭,現在一看,就算大當家的常年住山上,這貨也能當個師爺,寫個綁票信什麽的了。太兇殘了!真是錢也要、命也要啊!


    馬六一直咬手指頭,心說,窩勒個大擦!當官兒的惹不起啊,大姑娘給力啊!這一出手,可是給黑四報了仇了。必須點讚!


    然後這個兇殘的家夥就扯扯自己的耳朵,問香附:“你姓什麽哩?”黑四叔趴地,真是太毀高冷形象了啊,大姑娘!


    香附道:“我姓嚴。”姚妮又問了是哪個yan,給她寫了,都按了手印兒。黃花宗主忍氣吞聲,把帶的錢都卸了下來,才湊夠了數目。


    看著黃花宗主的背影,姚妮冷冷一笑:“呸!個死黑幫,老子就不信治不了你。”她倒是一點也不怕這黃花宗主的,當年把皇化宗改成個黃花宗的那一位,還不是福壽雙全做了二十年宰相退休、子孫滿堂了?刷刷折了銀票,就交給了香附。然後就發了驛站快馬,遞到京裏,告訴閔長捷:我迴來了,還給您帶了隻雞,您磨快了刀,殺了好儆一儆猴兒,免得他們鬧得過份,傷及無辜百姓,上頭又要逼六扇門維穩了。


    黑四叔等人齊齊看向範薑柏:親娘自稱老娘,媳婦兒自稱老子,大侄子你……給你點個蠟【i】老叔們隻能幫你到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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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下借著驛館一處偏僻的院子,給嚴老大夫停靈,又買了白布、棺材等物,法事也不及做。香附默默地守靈,又默默地看著火化了她祖父的屍首,裝了個壇子裏。姚妮問她:“你家在哪裏?要怎麽迴去?我……想辦法送你迴去吧。”這貨相當有警察阿姨的自覺,深深地覺得哪怕捕快不等於警察,有些事情憑自己的良心,她還是要做的。


    香附搖頭道:“我跟您走,家鄉已經沒人了,遇災。”


    姚妮一想:“也是,你是得跟我進一趟京,當個苦主證人。”


    香附小聲道:“不能跟著您嗎?看著阿公的仇報了,我就……”心願了了,該報恩了。


    姚妮給腦補成:【對哦,她沒親人了,一個小姑娘,就算有銀子又能怎麽生活呢?這不是招搶呢嗎?】於是說:“你要不嫌棄,就跟我進京吧,哪怕生活,好歹也有個照應。”一家子捕快神馬的,順手也能保證她安全了。


    她順手就揀了個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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