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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心柔二十歲生日那天和一群狐朋狗友ktv通宵達旦發瘋,那時候官心柔外形象與如今天差地遠,五顏六色波浪卷,臉上同是五彩斑斕妝容,右耳朵上帶著七個晶光閃閃水鑽耳釘,入冬了仍穿著吊帶背心和短褲,典型叉叉後非主流腦殘。


    官心柔早已習慣別人鄙視眼神,反正歧視她人多數都是懦夫,所以當官心柔發現楚關雄盯著自己皺眉一瞬間,已然把楚關雄當成了懦夫,尤其後麵又見他被女人糾纏卻無力迴擊場麵,是認定他是懦夫中懦夫。


    楚關雄清清楚楚看見站對麵包廂門口女孩眼中輕蔑,霎時對醉酒鬧事女下屬又多了幾分不耐,耐著性子推開黏過來身體,怎奈平時文靜乖巧夏經理像變了一個人,死死抓住他不放,不停重複一句話。“關雄我喜歡你,喜歡你很多年……”


    楚關雄無力扶額,正準備打電話叫秘書過來處理,突然纏他身體上重量消失,而後夏經理狼狽坐地上,原本對麵瞧熱鬧女孩此刻擋他身前,居高臨下俯視夏經理,冷嘲熱諷道:“老女人你要不要臉,纏著我男人想幹嘛,想死直接說一聲,老娘免費送你上西天。”說著就踹了夏經理一腳。


    楚關雄急忙抓住女孩手臂,力道可能有點重,引來女孩兇狠瞪視。楚關雄鬆開手,扶起地上發愣夏經理,向女孩解釋道:“不好意思,她是我……朋友。”


    “你什麽意思?怪我多管閑事?”官心柔麵色一沉,氣憤踢了牆壁一腳,目光陰鬱盯著他,恨不得這一腳是踹這個殺千刀老男人身上。媽!她好心好意幫他忙,他居然反過來指責她!


    “我不是這意思,小姐你誤會……”楚關雄忽然有種遇上麻煩不詳預感,他露出一個和善笑容,可惜女孩不等他話說完,猛地爆出一聲怒吼,“你媽才小姐呢!”


    楚關雄不悅抿抿唇,三十多年來頭一迴被一個丫頭片子指桑罵槐,心情別提多糟糕,良好教養讓他壓抑了怒氣。這時,他秘書從包廂裏出來,他便讓秘書扶著嚇傻夏經理進包廂休息,自己則轉身走人。


    “喂!你給我站住!”官心柔拽住他衣服,繼而繞到他前麵張開雙臂,擋住他去路,“這樣就想跑?沒門!”


    “請問你還想幹什麽?女士。”楚關雄耐著性子問道,特地加強女士二字咬音。


    “道歉,向我道歉!”官心柔抬起下巴睨著他,一字一句道。


    楚關雄扯了扯嘴角,重打量女孩一遍,不過十七八歲模樣,小小年紀卻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她父母當真是失敗。楚關雄捋了捋西裝上褶皺,深沉眼眸一眨不眨。“叔叔沒時間陪你玩,小妹妹。”


    官心柔氣得直顫抖,眼睜睜看著他繞過自己走開,心裏忍不住有點酸澀。突然,包廂門打開,一個玩伴探出頭來,朝著官心柔大喊,“小柔姐,你外麵幹什麽啊,點迴來,曉雲喝酒輸了正準備跳脫衣舞呢……”


    “你們玩吧,我有事先走了,不用擔心結賬。”官心柔心煩意亂擺擺手,隨即追趕出去,尾隨男人影子。


    這是官心柔與楚關雄真正意義上初次見麵。


    *


    楚關雄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官心柔是一個不折不扣瘋子,他從地下停車場出來就看到她站路口邊,他打算無視她直接開車走人,哪想女孩竟然直直衝出馬路攔截他。


    即使楚關雄及時刹車,即使都他們安然無恙,他還是控製不住憤怒,下車重重甩上車門,大步走向女孩,眼角劇烈抽搐,額鬢青筋隱隱浮現,顯得怒不可遏,後他失去平時風度,吼道:“為了一句對不起你連命都不要了啊!好!這位女士,我現鄭重向你說一聲對不起!麻煩你要死,死遠一點好嗎!”這幾乎是楚關雄平生說過惡毒話。


    看著他怒氣衝衝樣子,官心柔咬了咬唇,先前設想好話一時之間沒了勇氣說出口,後莫名來了一句,“今天是我生日。”


    “很好,生日變成忌日。”楚關雄想也不想諷刺,待意識到自己說話,女孩臉上已經慘無血色。他煩躁抓抓頭發,告訴自己女孩蒼白臉或許是因為粉底打太多。倏地一陣冷風吹來,女孩單薄身體明顯瑟縮了下,激得他心裏莫名湧起愧意,於是粗著嗓子問她,“你怎麽不迴去玩,不是你生日嗎?”


    “不想玩了,沒意思。”官心柔無意識踢著腳下空氣,眼角偷偷覷著他,費力思考自己應該要說什麽話。楚關雄本來想質問她,沒意思就跑來尋死?後他動了動嘴皮,吐出一句,“沒意思就迴家。”


    官心柔好半天都沒有接話,全身上下唯一還算幹淨清澈眼睛凝著他,做了一個摸口袋動作,“我錢花完了。”她離開ktv之前把身上全部現金拿去付賬,現身上毫無分文。


    聞言楚關雄突然很想笑,強忍著沒笑出來,煩躁心情舒順許多,緊繃麵孔也因此柔和下來,心想對方不過是不懂人情世故黃毛丫頭罷了,他跟她斤斤計較幹什麽。“上車,我送你迴家。”


    官心柔跟著楚關雄上了車,好奇這兒瞧瞧那兒看看。楚關雄係好安全帶,剛想問她家地址,官心柔卻先一步說道:“我不想迴家。”


    楚關雄皺起眉頭,以為她又鬧小女生脾氣,於是便試著勸她,“現已經十點,你爸媽肯定擔心你了。”


    “他們都忙很,恐怕沒時間擔心我,你就送我去賓館吧,隨便找一家就行。”官心柔無所謂說道,冷風吹進車裏刮得眼睛生疼,她按住車窗升降開關,茶色玻璃慢慢升起。


    “你家地址。”他又問,語氣摻雜了一絲嚴厲。可惜女孩卻麵朝窗外默不吭聲,言行舉止間太不把他當一迴事。楚關雄難得消散怒氣又飆起,他冷著臉,“不迴家就下車,愛去哪玩就去哪。”是他想錯了,這女孩哪裏是不懂事,簡直沒有教養、冥頑不化、無藥可救。


    官心柔一動不動,仍然盯著窗外,也不知究竟看什麽。楚關雄以為女孩打算就這樣賴上自己,他麵色一沉,傾身過去打開車門,叫她離開意思非常明顯。忽然,女孩轉過頭,嚇了他一跳,原本濃豔妝容此刻全部模糊成一團,墨色眼線被淚水暈開一圈又一圈,染黑了厚厚白白粉底,隻能用慘絕人寰來形容。


    因為楚關雄經常公司加班到深夜,而迴楚家太過麻煩,索性就公司附近買了一套公寓。迴到住處,楚關雄先去浴室放熱水,又迴臥室找出一套號碼較小衣物拿給官心柔,不冷不熱道:“去收拾一下吧。”


    官心柔默默接過衣服,進了浴室也懶得去照鏡子,她曉得自己現有多醜。褪去身上小背心和短褲,看了看四周,接著拿起盥洗台上男士洗麵奶瞧瞧,官心柔看不懂上麵法文。打開熱水器開關,接著站到蓬頭下麵衝淋,擠了一些洗麵奶開始清理臉上殘妝,反複數次後,官心柔終於覺得臉上清爽了不少,這才踏進浴缸裏麵。


    楚關雄站陽台抽著煙,看著燈紅酒綠城市,目光深沉令人穿不透。這是他近十年來頭一次帶一個不算女人女人迴來,雖然是迫於無奈,但終究打破當初誓言。嗬嗬,他怎麽可能防禦住女人這一類危險生物。


    隨後浴室玻璃門打開,官心柔穿著楚關雄幾年前衣服出來,模樣很滑稽,過長袖子和褲管折上去又掉下來,官心柔就反複與它們作鬥爭,恨不得拿把剪刀剪了它們。楚關雄掐掉煙頭,把香煙留陽台圍欄上,走過去接手女孩手中活。隻見他利落把袖子撩上去又打個結,冗長袖子就牢牢固定她手肘處,差不多一分鍾他就把袖子和褲管都給解決了。


    楚關雄一邊解開襯衫紐扣,一邊指指沙發和電視,“你隨便坐一下,看電視也行,我去洗個澡。”說完他便走入浴室,也不多看官心柔幾眼。


    官心柔摸著濕噠噠頭發,心裏納悶楚關雄反應怎麽那麽平靜,凡是見過自己化妝前後人,多多少少都會驚訝和匪夷所思。並不是說她有多美,借別人話來說,她本來模樣十分清純可人,不過化妝以後就十分嚇人。


    “電吹風放電視下櫃子裏。”


    驀地,浴室裏傳出男人聲音,官心柔哦了一聲。


    楚關雄還沒出浴室就聽到電視機裏傳出來聲音,他以為女孩看電視,結果走出去才發現客廳空無一人,而女孩坐陽台上抽煙。他遠遠就看到她手裏拿正是自己先前留陽台上煙盒,本來女孩清秀靚麗麵孔讓楚關雄對她印象好上一些,現卻因為她抽煙而大大下降。


    楚關雄搶過官心柔手裏煙,連同香煙盒一起扔下陽台,然後麵色陰沉瞪著她。年紀輕輕如此頹廢墮落,罵人打人,喝酒抽煙,她到底有幾個壞習慣沒學會?楚關雄恨鐵不成鋼同時感到困惑,莫非她是經曆過什麽巨大打擊才變成這樣?


    “叔叔,你幹嘛這樣看我。”官心柔徐徐吐出口裏煙霧,抬頭仰望他,一時間覺得他好高大,也很帥氣,特別是他板著臉不說話時候,讓她出奇心癢難耐,很想很想親吻他。


    於是這天夜裏,官心柔做了件一直以來都想做事,趁楚關雄睡著時候,悄悄溜進他房間,偷親了他。她認為除了老天爺,世上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如果,楚關雄當時沒有睡著呢?


    *d^_^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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