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喜過了兩天平靜生活,上課,補課,她還試圖趕正常教學進度之前多學點。因為她身負重擔,總需時不時缺課,有遊沙電影拍攝,那有可能耗去太多時間。她懷疑,不久就要請個很長假。


    今天下午課結束後,她給媽媽打了電話,得知平凡因為分到學校集資單元樓正忙於裝修,並不家,於是她願意迴家陪陪媽媽,她就先迴家了。


    短短二十來天而已,突然覺得自己那間纖維板分隔出小臥室變得有點陌生,管裏麵一切如常。


    她來到洗手間洗手,洗臉台上有男用剃須水,忍不住湊近嗅了嗅,一種淡雅屬於男人陽剛氣息繚繞鼻間。閉上眼睛,平凡曾經寵物醫院走廊抱著她時,半睡半醒間她曾著迷於他身上散氣息,就是這個氣味,現迴味,感覺好是遙遠,可正因為遙遠,所以變得不真切,又由於不真切,而充滿了虛幻魔力。


    門鈴突然響起,一喜如夢初醒,慌張地跑過去,從貓眼裏看到了門外人,她心猛地緊縮、緊縮。


    生活,是無數個小小意外、巧合與偶然編織必然——


    如果初遇平凡那夜,她沒有意外中止“告別處女”行動,也不會意外地撞見他。


    意外,總是比預先安排來得具宿命味道,仿佛你沒預見卻被上天早早安排。假如一喜和平凡第一次會麵,是媽媽預先安排下,一張見麵會形式餐桌上,以可能成為繼父繼女身份相見,而不是曖昧浴室裏,以猝不及防驚豔相遇,那麽,一喜對平凡有可能是“應該”長幼情分,而不是“不應該”愛慕,以致現意外地麵對麵站門口,她心跳綿綿,感到前所未有緊張。


    平凡門口隻是短暫停頓了片刻,然後走到客廳沙。


    一喜現他臉色陰沉,不再是記憶中平和溫暖。


    她加無措,訥訥地走到他跟前,沒敢坐下去,她吞吞吐吐地開口:“那個,何大夫答應幫忙手術,手術費我也張羅好了。”


    平凡遽然抬起臉,以一種奇怪眼神看著她問:“告訴我,怎麽做到?”


    “我有個很熟悉教授是何大夫老師,托教授光……”


    “那麽手術費呢?”他起身從飲水機裏接了兩杯溫水。


    一喜顯得很慌張,“從同學那裏,”她停頓了一下,時間格外長,她知道這個謊言難以服人,所以講出口異常艱澀,“她家很有錢。”


    平凡將一杯水遞到她手中,“你認為我不夠格為你媽媽承擔些什麽嗎?”


    一喜愣了下,捏緊接過來水杯連連搖頭,似乎為了證明什麽,她搖得特別賣力,“不是。”


    平凡畢竟是個文雅之人,咄咄逼人詰問也是那麽地心平氣和,他坐迴沙上,抿了口水,將杯子往茶幾上一擱,眼睛盯著杯子,“還是——你不願意看到我對你媽媽好?”


    一喜手軟麻了瞬間,溫熱水晃灑到手上,“不明白,不明白你說什麽。”


    “或者說,你不願看到我對別女人好?”男人依然不輕不重地問,似乎這問題對他而言,就是道推理論證學術課題。


    她猛地將水杯收到心口,下意識地穩住杯子與自己,驚恐地,像看著鬼一樣望著男人,使勁搖頭。她以為掩飾得非常好,她還以為這個男人性情溫和,心底陽光,不可能窺伺到她齷齪陰暗戀慕。而且,她逃跑了呀,為什麽還是被……


    平凡並沒有惡意地欣賞一個女孩狼狽,起身,繞過沙走到窗下,看著窗外掛樹梢落日。


    一喜呆站了片刻,又產生了癱倒下去*,於是縮進臥室,把自己扔進床裏。不久,床頭電話鈴卻響了起來。她拽下來接聽,卻聽到客廳平凡先她一步接通。


    “我剛到,嗯,會讓她等你迴來。”平凡掛斷電話,起身來到她臥室門口。他象征性敲了一下,門原本就沒關嚴,他走進來,致使她猝不及防,她聽筒還貼耳朵上。她原本是聽到媽媽聲音呆,這下,平凡突然出現,讓她是無地自容。


    她掩飾地說:“想起有件急事,我要走了。”


    她掙紮著要從床上起來,他向前兩步拉住了她手,幫她站起來,他們手沒有分開。這是一種接觸,是此前她竭力迴避一種接觸。


    “你媽很想你,如果你走了,肯定很失望。”


    一喜開始猶豫,她此番倉惶奔逃,對兩人來講是種心照不宣抉擇。她低著頭,目光遊移,無所適從這樣被揭穿後麵對麵。


    平凡放下她手,朝外走去。她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隨他,看著他消失臥室門外,她聽到了關門聲音。


    他大概出去了,她心裏猜測。但她無法等到媽媽迴來,跟這個男人一起共進晚餐,她想,自己會胃痛。她拎起包,走出臥室,卻又很意外地看到了他,“我、我以為你出去了。”


    “我隻是去關門。”他說。剛才一喜太慌張,忘了將門關好。


    他們目光對了一起。


    她承受不住他目光,覺得那眼神裏有一種讓她心顫東西。她身體裏出了一種聲音,她努力地讓自己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她轉過去了,默默地站那裏。這仿佛是某種默許,但同時又是拒絕。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平凡突然從身後抱住了她。她渴望做點什麽,掙紮或者撕咬,以免再也沒有力氣推開。她恨不得有魔法抹去對他一見鍾情心悸,那是眩暈,一種讓人目眩神迷感覺,一種無法遏止貼服*。


    她知道這是錯誤,並沒讓自己沉迷,她以逃離方式來抗衡,這種愛慕是罪惡,是對媽媽背叛。


    然而,逃跑路太艱辛。過去幾天所經曆一切,當時隻道順其自然,清醒過來後,卻讓她心有餘悸,變得軟弱。


    她想不顧一切地倒這個男人懷裏。


    不知何時,也不知如何開始,他們嘴吸了一起,像兩隻動物一樣撕咬。軀體相互尋覓著倒了地板上,嘴唇輕柔地相互觸及、顫抖,緊緊相咬,開始時緊張僵硬,逐漸變得鬆弛而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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