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醫院走廊裏做?


    七醉三迷一喜終於激靈靈醒了,“不要。”


    “噓,我孩子,兩個彼此渴望身體,聖教堂裏誠懇祈禱時也可以做,何況這”他把風衣往上提了提,兩個人緊貼著身體就躲到了風衣內黑蒙蒙小空間。他接著道:“目光不用交流,身體不用接觸,用語言、用想象、用心靈做,我女人同樣能喘息、悸動,甚至高|潮。”他低低笑,帶出暖熱氣流,充盈了狹窄空間,微微醺醉——


    “讓你穿雙征服世界高跟鞋,來一場彼此征服較量。”他聲線像她眼睛一樣迷蒙,手輕觸她胸脯瞬間,她故意避之, 閉上眼,傾心投入。“我胸有高聳山巒,你能越過?”


    “帶一瓶陳年花雕,撒你白色飽滿山坡,你醉意朦朧間,變成一頭覓食蒼狼,繞你軟綿山坡外圍三圈,慢慢,匍匐接進頂端”他手規矩得很,僅僅拿聲腔拖拉或升降控製一場肉|欲橫飛戰役。突然以兇惡口氣,“你頂端咬住!”


    一喜倒抽口氣,身體顫了顫,默了好久才堪堪接招:“老天爺我深穀種了叢林一片。”


    他毫不費力緊接道:“上帝賜予我粗糙強硬舌用來披荊斬棘,豎起一杆裝了兩顆彈丸槍——進入。”


    一喜已經很努力控製,但實……


    她身子無可控製地輕顫,別看寥寥幾語對白,對她來說已經臨近想象與承受極限。


    “說”有時遠比“做”具挑戰。而且丟人是,她身體真被“說”熱了。


    這丫頭總欲他麵前表現強悍點,不能認輸,咬牙豁出去:“黑暗窄窄洞中橫衝直闖你,槍管用太久,兩顆,咳——”說不出口了。


    “不用射出來,單單槍杆子淺三腳深一腳就能讓你洞內潮汐湧動,於是撤出你前洞,迂迴到背後……”


    到此一喜早已臉紅心跳,水深火熱,乍一聽“到你背後”沒能立刻反應,愣了愣,會意過來後,她幾乎孩子氣地嚷嚷:“那是山頂洞,你進不來!”


    平原忍不住悶笑,聲音卻低徊,“忘了告訴你,槍帶刺刀,任你小洞千萬年,我一刀——”


    “不玩了!”她低低地尖叫,要命這男人嘴。


    平原讓一直刻意避免接觸身體相依,把她揉進懷裏,唿吸她上輕柔地吹:“小東西好像很熟悉呀,對答這麽有板有眼。”


    她沉默了一會兒,平息了下混亂氣息 ,淩晨懶洋洋小貓偎進男人懷內:“不瞞你說哦,我不隻一次做過那種夢,夢裏或多或少……有你,用嘴和手給我,雖然你沒用心可我還是記得分明。”今天她真是一根腸子通到底了,磕磕絆絆也要溝通個明白。


    “我沒用心?這你也知道?”被戳破,平原倒覺出她有趣。


    這時風衣滑落了一截,一喜眼眉微露,燈光斜而朦朧地照來,她皺小鼻哼了聲,“我就知道。”


    “以後用心給你做好不好?”他把風衣扒拉下,把她臉整張露出,將彼此身體裹嚴實後連哄帶騙。


    “以後?”她神情淡淡,“不會有以後,多隻有下一次,不是麽。”


    平原笑,窗外月亮漾他瞳孔內。


    他為什麽還能笑得這好看?衝動地捧住他臉,很認真地問:“會有下一次嗎?你還沒迴答我!”


    平原輕歎了口氣,連衣帶人摟緊入懷,耳鬢廝磨中她耳根念了句:in e the tiger sniffs the rse。


    恰好,一聲撕心裂肺哭泣不知哪裏傳來,一喜沒能聽清。深夜,醫院,生離死別,森白光,淒厲哭聲,遠遠近近嘈雜……她努力地往他懷裏鑽,產生了一種相依為命錯覺。


    “你剛說什麽?”她輕聲追問。


    “你會不會是我心中那支薔薇。”


    她疑惑不解,“什麽意思?”


    “愛花,或許可以養家裏細細地嗅。”不等她迴魂,他迅抽身,給她扣好扣子,對走近大夫笑道:“夜裏還這麽忙,辛苦了,不過還是請安排給她輸液吧,可把她難受壞了。”


    難受?一喜又領口內縮了縮脖子,臉不好意思地紅了。


    被他照顧得,可不難受!


    輸液期間,平原連哄帶勸讓她睡一覺,可她偏不,她就想跟他說說話。可是,突然間又不知說些什麽,想了一會兒,突然想起問:“昨晚我們怎麽迴事?”


    平原就一句話:“趕巧了,我現你爛醉摔路邊。”


    此後生一切,過程難描,結果分明。你來住院輸液是因為什麽?做了唄,具體怎麽做?若偏要刨根問底,答案比“趕巧了”還要簡單:抽|插!一喜不是傻子,很多東西不用問大家都了然,自己被“做”進了醫院,其過程不亞於拳擊台上重拳一擊鼻青臉腫“慘烈”。她那裏腫了不是嗎,鐵證如山,這需要問嗎?


    於是沉默。沉默這東西絕對微妙,這要看跟什麽人,什麽場合,有時沉默是默契,有時是尷尬,一喜這會兒絕對尷尬中。


    剛剛廁所裏,椅子上幹那些個荒唐事……怎麽說呢,男女間曖|昧因子產生就像釀酒,昏蒙光線,稀薄空氣是必不可少材料,二者細細唿吸間酵,麻醉兩根貪婪神經彼此吸附,這個過程頗有些天時地利人和意味,你換個氛圍,立馬就變味。


    這不,丫頭再不能胡鬧要人家喊她“我女兒”,也沒了剛才“乳山密林山頂洞”草莽魄力。


    她別過臉對著牆,咬了下唇,其實挺想問:上次我費心思勾|引你時,你無動於衷,昨夜怎麽、對著一個昏迷不醒我就——此外,主要是他那“薔薇”,讓她感覺某些東西唿之欲出。


    然而,她並不如想象中竊喜無比,也不是說她不高興,這感覺難說。好比,一個人過去拿你當藥丸,有天他咬你一口後告訴你,你是他湯圓。這個過程幾乎沒有過程,留給你僅僅是“莫名”。


    莫名。簡單兩個字,寥寥十六筆,卻埋伏著太多不可琢磨東西。


    對這“莫名”“不可琢磨”東西一喜不想去求證。她求他“再做一次”是她真性情;但她絕不會去挖“薔薇”答案,那是貪心。


    這就是個簡單孩子,想要東西並不多,所以她幹淨。她眼睛幹淨,笑容幹淨,就連睡時唿出氣也是幹淨。


    一喜吊瓶掛完時,平原看了手表,淩晨5點左右。這時一喜睡了沒多久,他看了看她,睡得真甜。他拜托護士照看她,自己下樓依照醫生處方開了點外敷藥膏及口服消炎藥,迴來,現她正以雙手揉眼動作睡著,他不覺笑了笑,小心翼翼把她手放下,沒叫醒她,撐著床沿打盹。


    一喜悄悄睜眼,其實他移開手時她就醒了。她知道他沒叫醒自己,這是心疼,心裏湧起平實卻深刻感動。她也沒叫醒他。


    過不多久,平原被走廊裏漸漸頻繁吵雜聲驚醒,睜眼就看見她,小模樣軟軟。


    從醫院出來時,外頭天剛黎明,夏末清晨空氣絲絲潮涼。到停車場有段距離,一喜偏要拿大風衣裹他,拿她沒法。上車後她說,“今天還要上課,先迴於樂那邊拿兩本書。”平原今天自己事也特別多,不可能陪她,車子朝於樂公寓方向滑出去。


    “你現這情況上什麽課,好好休息兩天。”


    “可是今天課很重……”話沒說完就被他以簡短卻強勢方式結束:“聽話!”


    她把脖子往領口縮了縮,一路上兩人不再交流。


    到於樂公寓,一喜手裏沒有門禁卡,他們隻好摁門鈴。門鈴響起刹那,於樂幾乎跳起,跑過來打開可視對講,看見平原放大臉,他知道她肯定跟平原一起迴來了。摁下開門鍵後,特意把防盜門大開著等。


    寂靜走道裏隱約傳來電梯開門聲,他把身子往背後牆一靠,懶洋洋望著門口。


    平原抱著一喜進門時,於樂目光從遮眼碎下丟過去,就像陰影掩護下飛賊,矯捷敏銳地掃到一喜臉。


    她臉埋平原胸口,隻露出小半張側影,她好像經曆過一場大病,疲憊而蒼白,但她半垂眼縫裏流溢出,那嬌……


    這一瞬間——於樂誓,活到25歲他從來沒體會過這樣心情,心焦了一下。疼?怒?他根本就搞不清。過去,他對女人從沒生出過丁點稱得上感情情感,除了恨噩夢裏那妖婆,以及對媽媽疏離到僅剩殘骸親情,此刻乍然對一女孩產生了別扭到搞不清情緒,他心震了一下,可麵上隱忍下。


    說到底,昨天守了一天,晚上又失眠一夜,他還沒意識到自己反常。男女□上,孤守心門多年,他到底是不懂。


    平原把一喜放到沙上,順手把一塑料袋藥扔到茶幾上。“要不要到床上睡?”他側頭輕問一喜。


    她是又累又疼又乏,懨懨地看向於樂,現他從塑料袋內拿了一管藥膏掂手心裏隨意翻看,沒接平原話。她垂目,蜷沙裏,“不了,這挺舒服。”


    於樂正讀著藥膏盒背麵用途效用說明,表情淡淡。


    平原舒適地仰靠沙,手自然地甩到一喜腿上,看著於樂手和他手裏藥膏。這個藥膏好像是專門塗抹外|陰,平原笑而不語。


    “小樂,記得過幾天你們小圈子辦畫展是吧?準備得怎樣?”


    於樂把藥膏放迴塑料袋,雙手擦了下臉,無精打采樣子,“不用準備,現成。”


    平原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沒明白“現成”是什麽意思,不過沒刨根問底,側身輕聲吩咐一喜:“我先走了,這兩天好好休息按時吃藥,該塗別含糊,過幾天我再來。”


    一喜嗯了聲,感覺也沒多大舍不得。她想啊,他說過幾天要來那肯定會來。


    平原走後,於樂坐到沙另一頭打開電視,正看到兩個男人雨中扭打,旁邊一個女人驚慌地勸架,可她越勸那倆個越來勁。擱以前他從不此類“古怪”電視劇裏停留,但今天他卻突然有了興趣。他一直盯著那個看似慌張女人,然後問,“和兩個男人,有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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