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坐他前麵,我渾身不自,身體僵直動也不敢動。身後人倒是一言不發專心駕馬,我剛剛困要死卻突然沒了睡意,而且被他圈懷中,甚至覺得自己有點耳根發熱,不知所措起來。


    “傅。。捕頭”我咽了咽唾沫,打破沉靜,“那個,這次事情真是多謝你了,你放心,迴去以後我定當重謝你,那些銀子雖然不多已經是我目前所有了。。。還希望你不要嫌棄。”


    見身後人不說話,我趕忙又說,“當然等我再存了些錢,我會補給你,你再給我些時日。”


    “不需要。”身後人突然冷冷說道。


    啊?什麽意思。。不需要再補銀子給他,還是。。壓根不需要給銀子?


    “那王長柱跟他舅舅兩人本就是含冤入獄,我身為捕頭,既明知其中緣由定會救他們出來,所以你也不必謝我。”


    “可是這事說到底並不你管轄範圍之內。。。”我心裏想說而且你救人手法也不大正當啊,嘴上當然不敢言,隻說,“你為這事冒了這麽大險,我理應當謝你。”


    身後人依然安靜,半天說了句,“如果真要謝話,有家麵館炸醬麵一碗即可。”


    啊?就這樣?敢情這冷麵捕頭也是個吃貨啊,怪不得上次我捉弄他給他那麽多炸醬麵醬汁,他還是吃眉開眼笑。


    我想了下說,“那明天晚上你到有家麵館來,我親自下廚做一段大餐給你吃,保管你吃滿意!”隻是一碗炸醬麵也太寒磣了吧,看我一現代吃貨不把你喂油光滿麵心滿意足,讓你見識下什麽才叫真正吃貨!


    “好。”身後人沉聲道。


    顛簸了一路終於迴到家,家裏人一聽我說長柱哥跟他舅舅已經被衙門放出來了,個個都是驚喜萬分,紛紛問我是怎麽迴事,怎麽救出來雲雲,我費了很多口舌跟他們大概講了下,當然忽略了那傅捕頭半夜找兄弟去威脅那金大富這一段。


    聽我說完,九叔是又驚又喜,拉了我手說道,“丫頭,你叔我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你真真是我們王家恩人哪。。”


    “九叔,您可千萬別這麽說,我都說過多少遍了,早已當你們是自家人,況且長柱哥他是被冤枉,我自是要想辦法救他出來。”


    九叔突然想到什麽似,問我,“那你都把這房子房契交出去了,這一時半會。。”


    我打斷他,“放心吧九叔,房契和銀子那傅捕頭都沒收,人家說了,既然長柱哥是冤枉,理應當無罪釋放,所以並未收我半分銀錢。”


    “真?”不僅九叔,陸氏采薇她們也都滿臉不可置信。


    見我從房裏拿出銀子和房契他們才相信。陸氏立即感恩戴德念叨那傅捕頭果然是位好官爺啊。九叔也是鬆了一口氣,慌忙趕車迴去給九嬸送信兒去了。


    這件事總算過去了,幾日紛擾擔心加上路途奔波,迴屋躺下後我才覺得早已筋疲力,沾床就迷糊著睡著了,朦朧中見陸氏進來替我蓋了被子。


    哪知道這一覺就睡到第二日晌午,起床後才覺得力氣終於又迴來了,因為心裏一塊大石頭落了地覺得神清氣爽,吃了點飯便打算去麵館看看,半路上忽然想起來昨天跟那捕頭約好了晚上請他吃飯,又折迴去到集市上買了不少菜。


    到鋪子裏,梁山聽我說晚上要招待傅捕頭還挺奇怪,不過也沒說什麽問我要不要幫忙,我謝絕了隻笑著說今天鋪子早點打烊。我做都是現代一些家常菜,他自然是幫不上忙。


    酉時左右打發了梁山跟孫二嫂迴去了,我就開始忙活上了,來這時空這麽久,平常家裏倒是沒少做菜,不過大部分都是為了迎合陸氏他們口味,今天我打算做一些我喜歡吃,就當拿招待那捕頭借口給自己也解解饞吧。


    沒想到我才剛開始切切洗洗時候那傅捕頭就來了,弄我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傅捕頭,實抱歉哈,我這還做著呢”我歉意笑笑,“不過我做菜,也要不了多久,您坐那稍等片刻。”


    那捕頭點點頭,說了聲“不急。”就坐了靠近這邊廚房台麵一張桌子旁。


    我這邊做菜,感覺到他目光好像一直盯著我看似,我抬頭望過去,隻見他直勾勾盯著我手上拿雞肉。。暈,看起來他是餓了呀。


    看來等全部做出來再吃,這捕頭該餓死了,我想了想說道,“傅捕頭,你稍等啊,這三杯雞馬上就好。”


    “三杯雞?”那捕頭聽了疑惑道,“這是什麽菜,我怎麽從未聽說過?”


    “哦,這是我自己想出來做法,因為僅用米酒一杯,豬油一杯,醬油一杯烹製,做過程中不放其他湯水,所以我叫他三杯雞。”我笑著跟他解釋。


    “這名字雖簡單明了,倒也有趣。”


    “那當然啦,吃東西就跟人一樣,不一定非要多華麗惹眼才是好,”我讚同點頭,“有時候啊,越是平淡東西看著越舒服呢。”


    三杯雞做好了我端給他,“傅捕頭請試試。”


    他嚐了一筷子,“不但色澤誘人,而且入口醇香。”


    我一聽樂了,“傅捕頭果然是懂吃,你再嚐嚐這個螞蟻上樹。”


    他一聽皺了眉頭,“這又是什麽名字?”看了看我端過去菜,端詳了半天,不確信抬頭問我,“肉末燉粉條?”


    我點點頭,“你嚐嚐。”


    他吃了一筷子,抬頭,“味道倒是不錯,就是這名字也太。。”


    “名字怎麽了,一看你這人就沒有什麽情趣。”我哼哼鼻子,心裏想怪不得於馨兒把你甩了呢。


    見我這樣說,他輕咳了一聲,指著另外一道菜問我,“那這道菜叫什麽名字?”


    我望過去,是我之前涼拌豬耳朵和豬口條,我心裏想了想,對他眨眨眼睛,“你猜猜?”


    他呆愣了片刻。


    “猜不到吧,這道菜叫 ‘悄悄話’,”哈哈說完我自己都忍不住樂了起來。


    坐那人聞言一怔,過了片刻苦笑望我。


    “還有這個,這個叫夫妻肺片。”我把手中菜端過去。


    他聞言一愣,抬頭望我,“何謂夫妻肺片?”


    “就是這個啊。”我指了指桌上拌肺片,“至於這個名字嘛,我老家那裏,有一對夫妻,雖然生活清苦,但是他們一直相濡以沫以製售肺片為生,夫妻倆不畏嚴寒夏暑,走街串巷提籃叫賣。因為他們肺片確好吃,久而久之大家就稱這個肺片為夫妻肺片了。”我笑著跟他解釋。


    那捕頭聽完沉默了,仿佛陷入了沉思。我一看,不會我故事勾起他往日心酸迴憶了吧,既然那於馨兒和他是青梅竹馬,想來必定是有不少兒女情長美好記憶,結果人家於馨兒現跟那柳文軒成雙成對,他倒是孤苦伶仃一個人,我這不是往人家傷口上撒鹽嗎?


    我忙咳嗽了一聲,“傅捕頭您先吃著,還有後一道吃食了,豆角燜麵,馬上就好。”


    他望向我,“豆角燜麵?這個菜倒是沒有什麽獨具創菜名了?”


    我笑了笑沒說話,是啊,這是今天所有菜色裏樸實一道菜,卻是我喜歡一道菜,來這個時空後我從未做過,這是我媽媽經常做菜,也是我每次迴家點名要吃菜,媽媽總會沒好氣地說,你這丫頭怎麽就好這一口呢。


    我想我永遠都做不出來那個味道,也永遠都無法再嚐到那個味道。老天爺造物弄人,既然讓我獲得生,就應該抹去我前世記憶,怎可對我如此殘忍,讓我與骨肉至親生生分離。我既知無法迴去,便努力生活從未自暴自棄,可是他們呢?爸爸媽媽哥哥,他們失去我,是否依然還有幸福生活勇氣?


    眼淚忍不住一滴一滴掉落,落入麵前還未裝盤扁豆燜麵裏。


    “采心?”那捕頭突然走過來,一臉詫異看我。


    我突然清醒過來還有外人場,慌忙擦擦眼淚,“我沒事,扁豆燜麵馬上就好,你先過去坐著吧,我來裝盤。”我一想有哪裏不對勁。。 “你剛剛叫我什麽?” 我怎麽感覺他剛剛是叫我采心呢。。


    那捕頭一怔,卻沒迴答我,隻說“你剛剛為什麽落淚?”


    看他神色如常,我不禁心下疑惑,難道是我剛剛聽錯了。。


    “哦,油煙有點大,”我幹笑了兩聲,“好久沒做這麽多菜了,還真有點不習慣,嗆得我眼淚都流出來了。。”


    結果這頓飯我和那傅捕頭倆人都吃有點食不知味,他眉頭深鎖似乎還想著那於馨兒,我卻是因為想起媽媽他們,根本沒了吃美食心思,兩人各懷心思,對坐卻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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