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振曄把小倩叫來問了,小倩如實說了那天邱煒軒向楊初月請安的事。果然是他說的,就和當年桂儀一樣愛鬧騰。邱振曄第二天就把邱煒軒送到了偏遠的鄉下。


    邱振燁沒有征兆的發火,邱煒軒還沒想好應對的計策。臨走前他還故作無知地問邱振燁,“爹,你為什麽要把我送走,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事,”


    邱振曄看著這個酷似桂儀的兒子,說,“不要以為你做的那些事都神不知鬼不覺,也不用再在我麵前叫屈說冤枉了你,你那些伎倆為父一清二楚,這次送你到鄉下好好反醒吧,”


    聯係楊初月和邱振曄這兩天鬧脾氣的事,邱煒軒明白邱振曄送他離開的原因了。不過為什麽主要的同謀都沒事,隻單罰他一個?就因為他是庶子?邱煒軒心裏不服氣,又不能麵上發作。“父親,兒子知錯了,我到鄉下以後一定會改的。但不知道兒子什麽時候才迴來,請容兒子向奶奶道別後再走。”


    邱煒軒說得十分動容,邱振曄沒多想就同意了,他在一旁看著也不會出什麽岔子。邱煒軒到的時候,正好邱煒鳴在小佛堂後室,他正在給邱老夫人抄寫佛經。邱煒軒進來後跪在邱老夫人麵前,帶著哭腔說道:“煒軒來向奶奶道別。”


    邱老夫人放下手裏敲木魚的木錘,迴過頭來,看到邱煒軒神情悲戚,一副眼淚汪汪的樣子,問道:“怎麽了,你要去什麽地方?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聽話,別哭了。”


    邱煒軒聽了邱老夫人的話後哭得更兇,委屈地說道:“孫子犯了錯,父親要罰我,所以讓我去南邊的莊子。孫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迴來所以在臨走前向奶奶辭行。”


    邱老夫人雖不怎麽喜歡邱煒軒,但好歹還是她的孫子,問道:“你犯了什麽錯,你爹要送你到鄉下去?先把話說清楚了,要其中有什麽委屈,奶奶給你做主。”


    邱煒軒用衣袖擦幹了眼淚,說:“孫子沒什麽委屈,隻是想到不能在奶奶身邊盡孝,就心裏難過。不過孫子想問奶奶一句,是不是做錯了事都該受罰?”


    邱老夫人說道:“這個當然,做錯了事就該受罰。”


    邱振曄突然意識到他要把邱煒鳴也捅出來,忙說道:“時候不早了,該走了。”扯著邱煒軒就要走。


    現在有邱老夫人在,邱煒軒倒不怕,理直氣壯地說道:“兒子想弄清楚了心中的疑問,再離開也不遲。既然奶奶都說了犯了錯的話必須受罰,為什麽煒軒犯了錯就必須被送到鄉下去吃苦,而大哥就可以安然的在府裏?難道就因為我是庶子的緣故?都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為何到了忠毅侯府就變樣了?”


    邱老夫人聽到和她最疼愛的長孫有關,聽到邱煒軒說邱煒鳴犯了錯,問道:“煒鳴做了什麽錯事,你先說來聽聽,他要真做了什麽大逆不道之事,我也不會縱容包庇他。”


    邱煒軒向邱老夫人鄭重地瞌了一頭,說:“求奶奶把母親和三弟請來。此事和三弟有關,奶奶和父親最疼愛三弟,一定會為三弟主持公道。”


    邱煒鳴坐在一牆直隔的後室抄寫經書,將小佛堂內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蘸了濃墨的毛筆上滴下一滴濃濃的墨水,在宣紙上暈染開來。


    楊初月和邱譽寧很快就到了,邱煒鳴也被請了出來。邱煒軒當著眾人的麵把當年他和邱煒鳴謀害邱譽寧之事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連其中的細節都說得一清二楚,有些連楊初月都沒聽過。


    邱老夫人麵上平和的聽邱煒軒說了所有的事,對跪在地上的邱煒鳴和邱譽寧說道:“煒軒說的都是真的嗎?煒鳴,你說。”


    當著邱譽寧和邱煒軒以及親爹的麵不敢說謊話,但他又沒立刻承認的勇氣,隻跪著不言語。


    “譽寧,你來說說當時是怎麽迴事。當著你父母兄弟的麵,可不要亂說。”邱老夫人轉過頭問邱譽寧。


    邱譽寧咬著下唇不語,正要說話的時候看到邱振燁飄過來的眼神,垂下頭不說一句話。邱煒鳴才鼓起勇氣說:“是,是孫子所為,煒軒說的全是真的。”


    邱煒鳴承認後,整個小佛堂內靜默了許久,楊初月不打算說話,她隻想看在老夫人眼裏是怎麽處理這件事。邱振曄沒料到邱煒軒會在邱老夫人麵前把這件事捅出來,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是孫子嫉妒三弟才會做出這件事。”邱煒鳴說得坦誠無畏,剛才承認所有的事都是他做的以後已經不似剛才那般猶豫害怕。


    在崇嶺那段日子,邱老夫人不知道多少,隻從邱振曄和楊初月的來信中知道一二。“振曄,你來說。你是所有孩子的爹。”邱老夫人說。


    邱振曄跪下認錯,說道:“是兒子教子無方,才會出現兄弟相殘之事。”


    邱老夫人又問楊初月:“你呢?你在遼州崇嶺的時候管著整個內宅。”


    楊初月跪下說:“男主外女主內,侯爺和老夫人有同樣的擔心,所以煒鳴一直由侯爺教導,我對軍營的事一無所知。至於煒鳴害譽寧這事,我是三天前才知道。”


    屋裏跪了一地,邱老夫人坐在供桌前一言不發。等了約一刻鍾,邱老夫人問邱振曄:“你打算怎麽處置?”


    邱振曄想了一陣:“兒子想讓譽寧到西北李將軍那邊曆練,他自己的路由他自己來闖。至於煒軒,兒子想讓他去鄉下反省,什麽時候反省好了再迴京城。至於煒鳴,還請母親來處置。”


    邱老夫人看了楊初月和邱譽寧一眼,問邱振曄,說:“對譽寧的處置,你不覺得嚴重了些嗎?那可是你最疼愛的兒子啊。”最後一句話問得頗有深意,直指邱振曄偏心。


    邱振曄沒說話,楊初月答道:“迴老夫人,在媳婦當年嫁給侯爺之時,就和侯爺商量好了,煒鳴是忠毅侯府的大公子,侯爺嫡出的嫡長子,侯位和家業由煒鳴繼承。至於我生的兒女,他們若有本事,就憑他們自己去掙出路,要沒本事,就在京城做一個無名之輩。當年在遼州,侯爺能狠心的把煒鳴和煒軒送到邊境去戍守邊疆,為何譽寧就不可以?我想,侯爺也是為了曆練譽寧才會那麽說。至於我,則同意侯爺的懲處。譽寧,你可同意你父親的說法?”


    邱譽寧當年在遼州之時就十分喜歡軍營,聽到兩個哥哥上戰場後,一直想從軍馳騁沙場,立刻點頭說:“兒子願意到西北李將軍那裏去!求父親和母親成全。”


    “去曆練曆練也好,什麽時候走?”邱老夫人問道。


    “孫子隨時可以去西北。”邱譽寧說道,忽視邱老夫人話裏趕人的意思。


    “那就這麽定了。”邱老夫人說,“至於煒鳴,我看就到家廟那邊反省反省吧,在列祖列宗麵前總能悔過。”


    邱煒鳴磕了一頭,“是。”


    邱譽寧走得太匆忙,楊初月在邱老夫人訓完話後就迴邱譽寧的院子幫他收拾行李。“娘,你不用擔心我,我會保護好自己的。”邱譽寧不讓楊初月幫他收拾,堅持自己動手。


    “哪有不擔心的道理?更何況你要去那麽遠的地方。其實我也不能婦人之見留你在家一輩子,你到更廣闊的地方曆練曆練也好。我就擔心你的性子太急躁太衝動,做什麽事都毛毛躁躁的。你一個人在外麵,凡事要多長個心眼,切不可麻痹大意。這世間好人多,壞人也多,做人要講義氣,但也要記得防人之心不可無。以後在外麵會怎樣,就看你自己的了。你不能靠你爹一輩子。”楊初月看著眼前矮了她小半個頭的兒子說。


    “這些我都知道,娘,你在家要看好弟弟和妹妹。”邱譽寧說道。


    很早楊初月就起了,給邱譽寧做了一頓早點,再將他送到了京城外。“娘,你迴去吧,我會小心的。”邱譽寧翻身上馬,對楊初月說。


    “你自己當心,記得寫信迴來。”楊初月朝邱譽寧揮了揮手。侯府裏兩天內走了三個人,一下子清靜了不少。邱振曄和楊初月言歸於好,也迴不到沒知道邱煒鳴事發前的時候。夫妻兩人相敬如賓,不過是冰冷的冰,除了平常打個照麵外就沒什麽交集。


    楊初月操持中饋,管著偌大的忠毅侯府,自己教在府裏的一兒一女。她也不像過去那樣凡事都順從邱老夫人和邱振曄,她一直覺得是自己太過手軟太過怯懦,自認為太過勢單力薄,無法向這個時代的禮教反抗而選擇了屈服。她現在的反抗是不是太晚了?楊初月在親自監督家丁杖責一個和府外人說府上的事的婆子的時候想到。她現在強硬得絲毫不手軟,侯府裏誰提起她都必須敬畏七分,在府裏更不敢造次。


    邱振燁忙於公務,在府裏幾乎不見人影。邱老夫人在知道三個孫輩相殘後,似乎受了極大的打擊,加上她在雨夜裏受了冷,已經病倒了,後麵的日子一直纏綿病榻。


    現在廢太子之事被提了提了出來,宮裏各位有皇子的娘娘均在朝中拉攏得勢的大臣為她們的兒子效力。沒過多久,劉皇後被廢觸,皇帝賜了一杯鴆酒給她,屍首隻用一口薄棺材送出宮葬了。劉氏被葬在亂葬崗,楊初月還聽說因一場大雨把墳上的泥土衝走了,棺材內的屍體已經暴屍荒野,屍身被野狗啃得七零八落的。沒過多久,處於極度驚恐之中的太子在太子府自溢身亡。聽說當時太子的麵容猙獰扭曲,死前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沒人關心太子是怎麽死的,現在所有人都在關心的是將來的皇後會是誰,太子會是誰。後宮如此,朝堂也是如此。到忠毅侯府拜訪的大臣夫人很多,送美人來的也很多。不過邱振曄拒絕後還是被托下了水,原因是某個夜晚被武安侯拉去武安侯府喝酒吃肉,結果酒喝得太多,在廂房一覺醒來身邊躺著一個膚如凝脂的年輕美人。武安侯說是邱振曄酒後亂性,硬抱著美人不放,而這個美人是武安侯的幹女兒紅顏坊的美嫻。有武安侯做主,邱振曄無論如何也要收下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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