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沉沉黑霧似乎已經形成了屏界,中州各門派駐守外弟子也早就退了迴去;近一年時候,黑霧並不曾再有前移跡象。


    此地一片寂靜。


    禦乙今日剛從中州界溜了一圈迴來,喝了點小酒,心情不錯;遠遠便瞧見一個穿鵝黃色衣衫小姑娘朝著自己方向走來,腦袋邊還紮著兩個可笑發包包。


    禦乙湊了上去,嬉皮笑臉道:“小妹妹可是人修?”


    那少女明顯嚇了一跳,緩了好一會才點點頭,“是。”


    “那你來這幹嘛?”禦乙圍著她繞了一圈,“你可知這是魔修地界?”唔,長得不錯,就是身材差了點,沒前沒後。


    那小姑娘眼睛轉啊轉了半天,才道:“我準備修魔修啦,聽說修魔修比較厲害!”


    “這話倒不錯,”禦乙得意摸了摸下巴,“不如,你做我爐鼎吧?”


    “啊?”小姑娘嚇連身形都沒穩住。


    禦乙傾前一步,得意道:“你沒瞧出來我是魔修麽?你做我爐鼎,我便收你入門,如何?”


    顧小月覺得自個肯定大白天遇到神經病了,難道魔修都是這麽開放嗎?路上隨便抓到個妹子便問人家要不要同他雙修,啊,不對,做爐鼎?


    難道,那不是都要做羞羞事情嗎?


    麵前這位仁兄穿著黑袍,上麵倒是繡了幾許血色不知名小花,一雙帶著媚態眼睛居然是紫色,若說不是魔修,倒真沒人信了。


    顧小月小心翼翼問:“若是我拒絕,會怎麽樣?”


    “我會生氣,”禦乙一本正經迴答,“我若生氣,便喜歡亂抓人,必然是要把你抓迴去做爐鼎!”


    那便是,怎麽都沒得逃囖?


    顧小月萬萬沒想到,她進入魔界方式,居然是被人抓著抗進去。


    禦乙是個金丹期魔修,練氣期顧小月他麵前自然毫無還手能力,但顧小月覺著,這家夥腦子肯定有問題!


    他將顧小月綁到洞府後,倒也不急著做羞羞事情,而是成日裏要讓顧小月進補?


    是,禦乙對此振振有詞,“我怎麽說都是個有名望魔修,總不能太將就,瞧你這般沒前沒後,若是被人知道是我爐鼎,豈不是丟我份?”


    顧小月對此拒絕發表意見。


    不過可惜是,魔修生活倒是讓顧小月大失所望;原本想著必然如同十八層地獄一般血腥不止,誰料居然同中州外道修們沒什麽區別。


    成日裏不是煉丹便是修煉,真是一點意都沒有;唯一不同,便是魔修大多比較直率,亦無任何顧忌,做事——加血腥罷了。


    那日,被圈養禦乙洞府內顧小月終於被養得見了點功效,於是被禦乙毫不留情拉出來見客了。


    禦乙得意搓著手,向眼前一片賓客介紹道:“如何?咱爐鼎,原本是還是個人修,嘿嘿。”


    一眾魔修也全都報以“嘿嘿”來捧場,顧小月立馬全身發毛,極為不自,這群人簡直……簡直不知該怎麽形容了。


    既然是魔修聚會,自然準備便是魔修們大愛東西;隻見禦乙府上童子捧著幾個青銅做小鼎,一一放到眾賓客麵前,一眾魔修掀開小鼎上琉璃盞,往裏麵瞧了瞧,再嗅了嗅,立刻全場熱切了起來。


    一個五大三粗模樣魔修問道:“禦乙兄,這便是你前些日子去中州收獲?”


    “自然,”禦乙麵上得意神情從來都是不加掩飾,“兄弟闖了個好時機,各個鮮又生活啊,哈哈哈。”那話語,就如同形容海鮮一般。


    一個動作魔修此刻依舊忍不住了,揭開琉璃盞,便將小鼎中一股青氣般東西吸入口中,還不斷反複咀嚼著。


    顧小月肚裏一片沸騰,立馬想吐;她是瞧清楚了,那小鼎裏明明裝便是人生魂,被那魔修吃掉時候,甚至還發出了幾縷慘叫;虧得禦乙還能如同形容海鮮般來形容這些個人生魂。


    果然魔修就是魔修,殘忍!


    禦乙麵上活瞧了顧小月一眼,說道:“中州倒真真是個好地界,三天兩頭便打戰,死了也怨氣十足,實乃大補啊。”


    “禦乙兄這次恐怕得了不少?”五大三粗魔修一副諂媚模樣,瞧著真是能吐出隔夜飯來。


    “哪裏,哪裏,”禦乙難得謙虛,順手端起自己身前小鼎詢問顧小月道:“你要不要試試?”


    顧小月把個腦袋搖跟撥浪鼓似。


    禦乙拍了拍腦袋,“瞧我健忘,你還不能吃呢,”沒練魔修法決,自然不能吞噬生魂了。


    一幹魔修酒足飯飽,生魂也吞了個足;席下一個尖嘴猴腮魔修似乎喝得多了點,麵色熏熏然,居然開口道:“禦乙兄,我瞧著你這爐鼎倒不錯,不過,我怎麽記著你愛好不是這口來著?這小姑娘倒是挺符合老夫口味,不如送給我罷?”


    顧小月瞪大了眼睛,禦乙瞧了她一眼,搖頭道:“不行。”


    “禦乙兄何時如此小氣了,不過就是個爐鼎罷了,還這般舍不得?”那魔修似乎真喝醉了,居然拿話來激禦乙,聽得一旁眾魔修都禁聲不言。


    “我說不行便不行,”禦乙一臉正經,“吾討厭別人討價還價了。”


    那魔修一時下不得台,居然指著禦乙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什麽來。


    禦乙臉色如同人月六月天般,說變就變,瞬間成了殺氣騰騰模樣,縱身飛了出去,揚手對著那魔修便是一掌。


    那魔修沒得準備,居然被禦乙打了個正著,往後退了幾大步,吐了一大口血;剛剛穩定住身形,反應過來後便從懷裏掏出一麵赤紅色小旗,對著禦乙便揮了過去。


    一時間惡臭連連,蹲上席邊顧小月望著四起黑霧居然傻了眼,剛才還笑語盈盈,現下就以命相搏了?


    隻見那魔修連連被禦乙攻得毫無退路,吐了幾大口血,人也頹唐了下去;禦乙淩空一掌拍他天靈蓋上,活生生把魂魄從體內逼出來,瞬間就爆炸,血肉橫飛。


    禦乙揮了揮手,朗聲道:“給你們了。”


    那一旁原本呆眾魔修立刻圍攏上去,手了搶了那魔修生魂,手慢也伸到他隨身帶著百寶袋裏去了。


    顧小月此刻臉色肯定好看不到哪裏去,禦乙走上席來,笑著問她:“還想做魔修嗎?”


    顧小月下意識搖頭。


    禦乙笑得開心了,趴顧小月耳邊,“晚了!”


    既知今日,何苦當初?顧小月多恨自己嘴巴賤,如今真是身陷魔窟脫不得身了;但好禦乙倒沒有強迫她什麽,隻是成日裏不消停逗弄她,似乎顧小月慘白臉色極為對他胃口似。


    禦乙似乎真抓了不少生魂,除了那天宴請眾魔修享用過之外,剩下,居然硬生生讓他吞完之後從金丹中期到了金丹後期。


    這般自然讓顧小月想起了承天門裏宋靖仇,他修煉速度倒是與魔修不相上下了。


    但魔修是逆天而行,專行采補,如同這吞噬生魂舉動;便是皆有凡人魂魄裏氣息來加強自己本身力量,從而變得加強大。


    並且那生魂若死慘,身上怨氣重,便好了;用禦乙話來說,叫“滋味不同一般。”


    “會有報應,”顧小月小聲嘟嘟囔囔。


    禦乙笑道:“報應我嗎?人又不是我殺,這些都是戰死沙場兵士,與我何幹?”


    “要是都向你這般吃法,地府都要空掉了,日後哪裏還有生魂能投胎?這人間不就毀掉了嗎?”顧小月繼續嘟嘟囔囔。


    “這你便不懂了,”禦乙拍了拍顧小月腦袋,“地府乃仙界管轄,少了生魂它們自然會向天庭要,就按天庭那個靈氣富足模樣,”他哈哈大笑道:“把我吃成七百斤大盤子也吃不掉十分之一啊~~”


    “那你就不怕地府來找你麻煩嗎?”顧小月撇嘴。


    “怕啊,”禦乙倒是一本正經,“所以我才要努力修煉,如此才不怕地府來尋茬嘛。”


    “……”


    瞧見顧小月一副氣鼓鼓嘴臉,禦乙不由伸出了魔爪來,預備好好檢驗一下成果,卻被顧小月東躲抓不到邊。


    他拍了拍手,嘴角一絲捉狹,“哪有這邊,吃了我丹藥,居然碰都不讓我碰了?”


    “哪個要吃你,”顧小月嘟嘴,“是你強迫我吃。”


    禦乙冷笑道:“那既然這樣,不如我拿把刀來,破開你肚子,把那些個逼迫吃下去丹藥給挽出來?”


    “吃下去早就化了,哪裏還挽得出?”顧小月頂嘴,


    “那邊連皮連血連肉都還給我罷!”說完禦乙身形一縱,往前一撲便要去抓小月,嚇顧小月沒頭沒腦到處亂串不以。


    嘴裏還不停罵道:“混蛋啊,混蛋!”居然這樣欺負她!


    “小心!”禦乙突然喊到,一把拉住了顧小月。


    顧小月瞪大眼睛道:“怎麽了?”


    順著禦乙視線望去,顧小月瞧見了前方赫然出現了一個一人高左右灰色漩渦;她囔聲道:“這是?”


    “是幽冥界口子,”禦乙難得神色凝重,“怎麽突然出現這了?你先過來,等它消失了就好了。”


    顧小月望了望那漩渦,又望了望禦乙,再瞧見那漩渦越來越小,從原本一人高縮到了隻有半人;顧小月一咬牙,一跺腳,居然縱身就向那漩渦跳了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顧小月:啊啊啊啊……


    禦乙:你便是死也不要做我爐鼎嗎?


    *d^_^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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