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安城內,這算是西北最繁華的城鎮了。而此時道路兩旁皆是殘破不堪的桌椅,微風拂過,地上的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道,淒涼的感覺深深映入到明玉樓的心中,俊眉緊蹙,麵無表情。


    “皇上……”身後跟著的李副將剛想說話,卻被明玉樓打斷。


    他揚起銀色的盔甲,渾身散發出一股沉重之氣,“先去大軍駐紮的地方看看吧。”原本性感的聲音夾雜著些許落寞,此時的明玉樓宛若一隻沉悶的獅子,瞬間就會爆發。


    “是……”李副將淡淡應道。


    街道上空無一人,不少商鋪的店門上還血跡斑斑。明玉樓夾緊馬肚子,緩緩朝西北戰士駐紮的地方走去。


    每經過一處荒涼之地,明玉樓的心總會變得沉重。煞氣瞬間爆發,俊眉蹙成一團,悶悶的不說話。


    軍營駐紮在郊外,原本的十萬大軍,此時熙熙攘攘沒有幾個人。放眼望去,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殘,根本沒有戰鬥力。


    “皇上,帳篷已搭建完畢,您先去休息吧。”王副將先行了一步,趕到軍營,為明玉樓打點好了一切。


    明玉樓抬眼,暴戾瞬間劃過眼底,沉聲喝道,“不急,去把軍營中剩下的所有士兵全都召集起來。”


    王副將不解,剛想說話,卻被李副將用眼神製止住了,拱手無奈輕聲應道,“是,微臣遵命……”


    明玉樓瀟灑下馬,銀色盔甲發出叮咚的響聲,尤為沉悶。


    也許是映襯明玉樓此時的心情,天公也不作美。忽然狂風皺起,飄來朵朵烏雲,就籠罩在明玉樓的頭頂,壓抑,沉悶,接踵而來。


    狂風中,明玉樓迎風而戰,烏黑的長發隨風翩翩起舞。淡淡金光縈繞在他頎長的身體周圍,給人一種霸氣尊貴之感。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得知是皇上大駕,剩餘的老弱殘兵興奮不已,連問安的的聲音都氣勢恢宏。


    明玉樓唇角微勾,以他現在的心情著實笑不出來,不過剛毅的臉上噙著抹柔和的表情,粗壯的手臂微抬,朗聲說道,“不必多禮,快快起來。”


    鷹眸冷冽的掃過一周,心中發出一陣歎息,湧出無數複雜的情緒,“你們當中誰的官銜最高?”


    此話一出,剩餘的士兵中一片嘩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怎樣迴答。


    過了許久,一位花白胡子的長者一瘸一拐的從人群中走出,脊背彎曲,連聲音都變得沙啞,“迴皇上的話,奴才三十年前是個小隊長。此外,奴才這群人中並沒有官銜之人。”


    長者的話讓明玉樓大驚,鷹眸驟然微眯,爆發出道道冰冷的寒光,“朕知道了,你們先迴去休息……”他幾乎是咬著後槽牙說出的這句話,渾身顫抖不已,雙手握成拳,努力的壓抑著自己心底的憤怒。


    “多謝皇上……”


    明玉樓深吸了一口氣,抬頭望向烏雲密布的天空,‘穀兒,我好想你……’這裏的情況要比他想的還要糟糕,糟糕一百倍。


    明玉樓忽然感覺身上的膽子好重,對這裏的情況一點都不了解。那夥暴徒在暗中,他在明處,這裏的情況對明玉樓一點也不利。


    “皇上,去休息吧。您的身子若是勞累壞了,臣沒有辦法跟皇後娘娘交代啊。”李副將實在無奈,隻好搬出花若穀。


    明玉樓鷹眸微眯,唇角勾起抹淡淡的暖笑,“好吧,朕去休息。你派人到四處查看一下,在剩餘的士兵中挑選幾個體力較好的,帶著人熟悉一下地形。記住,一定要挑選機靈的人。”


    李副將垂下頭,十分的恭敬,“是,皇上,微臣遵旨。”


    自從禦書房裏一事過後,再也沒有人敢對花若穀插手朝政之事指手畫腳。不過,花若穀也不是傻子,知道拿捏好尺寸,也不會做的太過分。


    午後,花若穀坐在紫雲宮的長椅上,半眯著眼眸。忽然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響起,驚動了花若穀。


    她睜開眼眸,纖長的睫毛微微顫抖,在陽關的照耀下泛著淡淡金光,渾身充滿出塵的氣息,靈動而絕美,勾人魂魄。


    “娘娘,西北有消息傳來……”竹雨停頓了一下,眼底劃過抹調皮,想看看花若穀是什麽反應。


    “什麽消息?你快說啊……”花若穀猛然從長椅上坐起,眼底劃過抹迫切的光,她已經等不及要知道了。


    竹雨調皮微笑,輕輕說道,“皇上已經到了西北,一切安好,請您放心。”


    話音剛落,花若穀清澈的眼底噙滿了晶瑩的淚水,唇角微彎,彎起溫暖的弧度。花若穀這幾天過的簡直食不知味,如今得到明玉樓平安的消息,也算是給了她一絲安慰。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花若穀輕輕的呢喃,清淚掛在傾國傾城的臉上,讓人看了心生憐惜。


    有了愛人,有了孩子。花若穀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人,也從以前的清冷轉換為溫柔多情,隻是千萬不要惹上她,要不然的話,還是會吃不了兜著走。


    “娘娘,您可以放下心來了。”竹雨拿著手絹,幫花若穀擦掉臉上的淚水,柔聲安慰。


    花若穀頻頻點頭,雖然心中欣喜,但是總有種煩悶的感覺。她又抓不住煩悶的源頭,隻能無奈歎氣。


    “你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花若穀揮了揮手,眉間劃過抹煩躁,又重新躺迴長椅上,雙眸緊閉。


    竹雨搞不明白花若穀這是怎麽了,又怕問的多了她會生氣,隻能無奈離開,留給她點個人私密空間。


    京城的天氣還是豔陽高照,偶爾刮過淡淡微風,給人一種涼爽的感覺。不知何時,花若穀竟然睡著了,還做了個夢。


    她夢見由於過分擔心明玉樓,她孤身一人前去西北找尋他。誰知,卻在半路得到明玉樓重傷下落不明的消息……


    “啊……”花若穀尖叫著從噩夢中醒來,美眸噙滿了驚恐,冷汗淋漓。環顧了一周之後,才發覺周圍一切都熟悉的很,原來做了個噩夢。


    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紅彤彤的晚霞映滿了整個灰色天空。花若穀深吸一口氣,雙眸黯淡無光的望著天邊,心中,腦中,掛念,思念著全都是明玉樓。


    隻怪她剛才做的夢太過真實了,更是給她煩悶的心增添了一筆。花若穀此時就像是木偶一般,一動不動,隻是胸前起伏的喘息,證明她還有生命跡象。


    “娘娘,用晚膳的時間到了。太子殿下正在往紫雲宮來呢……”竹雨的柔聲縈繞在花若穀耳邊,也打破了她寧靜的深思。


    她迴過神,伸出手示意竹雨來扶她,“準備的都是小魚兒愛吃的菜嗎?”剛才的不適愣是被花若穀壓抑在心底,不想表露出來讓花小魚擔心。


    “是,都是按照您的吩咐準備的。”竹雨微微點頭,恭敬的說道。


    花若穀唇角微勾,拂過抹暖笑,“那就好……”


    要說在這冰冷的皇宮中還有件事是讓她心情愉悅的,那就是每天陪著花小魚用膳。總是會讓她以為自己是在陪明玉樓。


    西北軍營


    明玉樓蹙著眉頭坐在桌案前,擺在他麵前的是一張西北地圖,上麵幾乎畫滿了紅圈。畫紅圈的位置就代表了這個地方的不存在,或許可以這麽說,那地方的人都被暴徒殘忍殺害。


    整個西北幾乎都被那夥暴徒洗劫一空,方圓百裏饒是找到一個活的牲畜,都是十分困難的事。


    明玉樓深吸一口氣,胸口有團怒火在燃燒。情況十分嚴峻,他甚至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第一次覺得人命的脆弱,也感覺到自己能力的脆弱。身為一國之君,卻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子民流落到這樣的境地,他卻什麽辦法都沒有,那是一種怎樣的心情?怕是沒有人能夠理解。


    西北的夜晚格外的涼,李副將害怕凍壞明玉樓,隻得在帳篷內搭了個火堆,盡量控製火勢的大小,方便明玉樓取暖的同時,也要注意不要把帳篷燒著了。


    火光映紅了明玉樓剛毅的臉頰,從到了軍營之後,他的俊眉始終都是扭著的,好似有無數煩心事,怎麽也解不開。


    “皇上,夥夫準備好了晚膳,您多少用點吧。”這已經是李副將第三次催促明玉樓用膳了,可每次得到的答案都如出一轍。


    “不吃……”草草的兩個字就打發了李將軍,明玉樓不耐煩的揮著手。


    現在的他滿心的煩惱,哪還有多餘的心思考慮吃飯的事?能解決眼前棘手的問題,才是最關鍵的。


    忽然一道閃電劃過漆黑的天空,照亮了整個軍營,也照亮了君毅寒剛毅的臉頰。月黑風高夜,肯定會有不尋常的事情發生。


    明玉樓猛然拍了下桌子,煞氣瞬間爆發,“傳令下去,今夜定要格外小心,且發現可疑人員立即抓住,送到朕麵前來,朕要親自審問。”


    李副將眼底劃過抹狐疑,呆呆的抬頭,“皇上,您的意思是……夜晚有可能會遭到突襲?”李副將的聲音有些顫抖,有點恐懼。


    “是,這樣的天氣最適合偷襲了。難免那些暴徒不會抓住這樣的絕佳機會,況且朕親自來西北的消息早就傳了出去,想必那些人早就等的不耐煩了。”明玉樓唇角微彎,彎起抹邪魅的弧度,忽然笑了起來。


    李將軍這才知道明玉樓葫蘆裏買的是什麽藥,原來他把自己當成了賭注,吸引那些暴徒上鉤,隻是這樣……


    李副將滿臉沉重表情,上前一步,雙手拱起,“皇上,這麽做實在太危險了。”明玉樓仰頭,嗤笑道,“朕也知道危險,若不是這樣的話,那些暴徒又怎麽會現身呢?”鷹眸微閃,閃過抹自信的精光。明玉樓是有十分的把握,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畢竟他還要對自己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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