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些想法朱由檢是不會對周玉鳳說的。


    既然自己迴來了,自己便要走一條與曆史中的崇禎皇帝不一樣的道路,把軍隊牢牢的控製在手中,即便那些軍隊沒有多少戰鬥力,隻要有了軍方的支持,那些站在朝堂之上無時無刻不在吸食著大明最後一點鮮血的蛀蟲才不敢對自己的命令放肆,殊不知,就在今日,朱由檢已經定下了日後的行政方針,整練新軍,肅清官場,寬厚代民。


    在後花園中朱由檢與周玉鳳交談了許久,心中也漸漸的放鬆下來,對待此時的局勢也不在那麽緊張。


    天啟七年八月,病入膏肓的天啟皇帝躺在龍床上,臉色蒼白,不像一個年輕的君主,反而像極了一個遲暮的老人。


    在龍床之前,跪拜著兩個人正在低聲哭泣。


    這兩個人可以說是大明朝權利最大的兩人,一人是皇帝的奶媽客氏,一人是閹黨的領袖魏忠賢。


    客氏與魏忠賢的眼淚都不是假裝留下來的,他們與朱由檢一樣,心中都很害怕,他們最大的依靠天啟皇帝朱由校眼看便要駕崩,與朱由檢一樣,他們也有一種前途未知的感覺。


    若是造反自己當皇帝,開玩笑嗎,一個太監能當皇帝,即便自己有這個心,手下的人難道會堅持不懈的跟著一個太監嗎?真當自己是真龍天子,不,魏忠賢沒有那麽傻,相反還不是一般的精明,他知道自己的權勢來自於帝王,他是大明朝最不想讓朱由校死去的人。


    “召信王入宮。”躺在病榻之上的朱由校輕聲說道。


    魏忠賢抬起頭來推脫道:“信王馬上要出京就藩,不知皇上召見信王,有何事情,老奴可以轉告與他。”


    “召信王入宮。”這道聲音中含有冷意。


    魏忠賢深知此時朱由校召見信王所為何事,信王來了,隻怕搖身一變,成了大明朝的主宰,魏忠賢當然不希望已經長大的信王繼承皇位,可此時的朱由校態度如此堅決,魏忠賢也不敢忤逆,便召人去信王府傳旨意。


    等到傳旨的太監出了皇宮,耳目清楚的大臣都知道天要變了。


    傳旨的太監到了信王府,宣示了天啟皇帝的旨意,朱由檢知道,曆史的那一刻已經來臨,他要去見見這副身體的皇兄,看看那個被後世稱為木工皇帝的帝王。


    傳旨的太監名叫劉通,是個不入流的小太監,不過因為機靈被魏忠賢看重,這次被魏忠賢派來,也是有試探朱由檢的意思。


    “信王,皇上召見,沐浴更衣後,就跟小的進宮吧。”劉通雖然低著頭說話,可眼睛卻不時瞟了一眼朱由檢,可他失望了,朱由檢臉色平靜,不像大喜之狀。


    “皇兄召見與我,所為何事?”朱由檢明知故問道。


    “小的隻是個太監,不敢妄自猜想皇上的旨意,隻知道今日皇上醒來,便下旨召信王爺入宮,至於有什麽事情,小的也不清楚。”劉通的話說的中規中矩。


    朱由檢進了內堂後,王承恩與周玉鳳都在內堂。


    周玉鳳上前抓著朱由檢的手,輕聲說道:“王爺,萬萬不可有半分怯意。”


    “本王知道,不管今日發生什麽事情,這天終要變上一變了。”朱由檢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中猛地輕鬆,人無非就是這樣,事情沒來臨之前,惶恐害怕,等到事到臨頭,卻也不在像以往一樣恐懼,此時朱由檢的心中甚至有了幾分竊喜,自己什麽都沒有做,馬上便要成為一個大帝國的皇帝,即便這個帝國已經滿目狼藉。


    王承恩往前走上一步,關懷的說道:“王爺,萬萬小心。”


    朱由檢看著充滿擔憂的王承恩心中一暖,點了點頭道:“公公放心,本王絕不會有事。”


    周玉鳳拿起四爪王袍:“讓臣妾為王爺更衣。”


    待到服飾穿好以後,朱由檢跟著劉通出了信王府,坐在馬車中,看著仍然十分繁華的京師街頭,來來往往的人群看到一隊士兵保護著一輛馬車,這些人也不會想到坐在馬車裏麵的人在不久的將來會成為他們的皇帝。


    半個時辰後,朱由檢到了皇宮,下了馬車後,跟隨著劉通穿過了無數宮殿來到了天啟皇帝居住的交泰殿。


    劉通進入通報,不一會兒,魏忠賢與客氏劉通三人從交泰殿出來,魏忠賢走向朱由檢,行了一禮道:“奴才見過王爺。”


    朱由檢趕忙扶著魏忠賢,趕忙說道:“魏公公萬萬不可多禮,你乃是皇兄親近之人,受了你的禮,皇兄會責怪與我的。”


    朱由檢臉色惶恐之際,不像演戲,魏忠賢看著朱由檢的表現,心中稍定,若是這朱由檢與他兄長一樣,倚重自己,那換個皇帝又有何不可,至於他對天啟皇帝的感情,別開玩笑了,魏忠賢是聰明人,看的是眼前,不會去懷念以前的種種,可魏忠賢不知道,朱由檢就是在演戲。


    誰都清楚,在整個大內能隻手遮天的隻有魏忠賢一人,此時不穩住魏忠賢,難保他不會狗急跳牆。


    魏忠賢順水推舟,站起身來:“信王快入內吧,皇上正等著信王。”


    朱由檢不急著進入交泰殿反而問道:“此時皇兄身體如何,可曾康複。”


    魏忠賢歎口氣:“信王進去一看便知。”


    朱由檢聽完魏忠賢的話,也不在停留,進入了交泰殿。


    他看到天啟皇帝窗前端坐著兩個人,一名老太監,與一位文官,老太監手中托著一份聖旨而文官卻一直在書案前書寫。


    朱由檢清楚,老太監手中的聖旨,若是所想不錯,一定是傳位詔書,而文官卻是史官,也是被急忙召入宮中的。


    走到天啟皇帝床前的時候,朱由檢看到了臉色蒼白的天啟皇帝朱由校。


    朱由檢跪下身去:“臣弟見過皇上。”


    朱由檢的聲音讓天啟皇帝在迷睡中醒轉來,他輕聲說道:“信王,快免禮,到兄長這邊來。”


    朱由檢忙站起身,走向天啟皇帝。


    天啟皇帝想要坐起來,朱由檢趕忙扶著天啟皇帝坐起身來。


    “信王,你日後要善待中宮張皇後。”朱由校緩緩說出口。


    “皇兄萬萬不可多想……”


    “朕的身體如何,朕十分清楚,信王不要推辭,你當為堯舜。宣旨吧。”朱由校不等朱由檢推辭,便擺手說道。


    朱由檢無法,隻能跪下身去,領取旨意。


    老太監看到朱由檢跪下身去後,才站起身宣旨。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朕以眇躬,仰紹祖宗鴻業七年於茲,深惟皇考取法堯舜之訓,兢兢業業,不敢怠遑。邇者三殿告成,光複堂構,夷氛屢挫,邊圉漸安。方銳意治平,與民休息。不謂稟賦虛弱,自青宮已然,及臨禦以來,東西多警,朝夕在念,益用憂勞,多思傷脾,遂致綿惙。今乃複觸夙恙,衄血陡發,憑幾彌留,殆不能起,有負先考顧托之命,朕用盡傷。


    若夫死生嚐理,人所不免,惟在繼統得人,宗社生民有賴,全歸順受,朕何憾焉。皇五弟信王,聰明夙著,仁孝性成,爰奉祖訓兄終弟及之文,丕紹倫序,即皇帝位。勉修令德,親賢納規,講學勤政,寬恤民生,嚴修邊備,勿過毀傷,內外大小文武諸臣,協心輔佐,恪遵典則,保固皇圖。


    喪禮依舊製,以日易月,二十七日釋服,毋禁民間音樂嫁娶,宗室親郡王藩屏為重,不得輙離封域。各處總督鎮巡三司官地方攸係,不許擅離職守,各止於本處朝夕哭臨三日,進香差官代行。衛所府州縣官土官,俱免進香。於戲!兄弟大倫,幸社稷隻有主;君臣至義,期夾輔以為忠。尚體至懷,用承末命。布告中外,鹹使聞知。”(真實遺詔)


    這是天啟皇帝的遺詔,日後在天啟皇帝歸天之後,還要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在朗讀一遍。


    朱由檢聽著聖旨,黯然淚下,無奈接旨。


    作為一個現代人,朱由檢知道輕重,必要的悲傷是必須要做出來的,即便自己對朱由校沒有半分感情,可也要裝作萬分悲傷。


    朱由檢迴到家中,深知曆史的他知道,朱由校馬上便要駕崩了,因為自己的到來,可能會發生一些改變,可就算有多大的變化,朱由校也不會重新迴到皇位君臨天下了,自己登上至尊之位隻是時間問題,可能是明日,也可能在多過幾日。


    天真的要變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明末做皇帝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蜀道古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蜀道古風並收藏重生明末做皇帝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