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畢竟是京城,就算夜幕降臨也燈火通明,夜夜笙歌。


    幾個醉漢圍一起說胡話。


    醉漢甲滿臉通紅,神神秘秘地道:“上次我跟老陳喝酒,你猜我們前麵巷子裏見到什麽?嗨,想死你們也猜不出來。我們那裏看到一隊迎親隊伍,大半夜迎親就夠奇怪了。那隊伍竟然還天上飛,而且抬轎和吹吹打打都是紙紮人。你們說邪乎不邪乎?”


    醉漢乙不以為然:“切!指定是你眼花了。”


    醉漢甲不服:“怎麽能是眼花了呢?老陳也看到了,你說是不是?”


    老陳抓抓頭:“真有這麽一迴事,可我酒醒了以後還以為是我醉糊塗了呢。”


    眾人哄笑:“嗨,指定是你們醉糊塗了唄。”


    醉漢甲正想反駁,卻發現眾人皆雙目圓瞪,表情震驚。他迴頭望去,隻見空中飄飄蕩蕩一隊紙紮侍女與抬著華美鳳輦紙紮大漢。鳳輦下麵還掛著一串粽子般人……


    醉漢乙怔愣出神:“我一定是喝多了。”


    醉漢甲得意:“你們看,我沒騙你們吧?”


    其他人總算反應正常,高聲驚唿:“鬧鬼了!!!”


    ·


    大隊伍跨越了整個京城,飄飄蕩蕩越飛越高,竟然真往月亮裏飛去。而且說也奇怪,今夜明明就是初九,哪來如此圓月亮?


    看著越來越近月亮,步閑庭開始幻想等等就要見到傳說中天庭第一美女嫦娥姐姐,以及她萌寵小玉兔,還有苦逼吳剛哥哥。


    隻可惜,一切都隻是他幻想。現實永遠如此殘酷。剛接近月亮,他們竟然就往下降了,下麵竟然是一片墳地。


    鳳輦徐徐墳地上落下,趁它們完全降落之前,死士與李玄霸往近那棵樹跳落。兩人動作利索,各自背著一個人,依然穩當地站了粗大樹枝上。


    那鳳輦終於完全落下,四人循著那鳳輦望去。一片荒墳之中,竟然有一座宅院。這樣氣氛之下,怎麽看都能感覺到那座宅子不同尋常。


    侍女們燈籠一落地便變成了幽綠色,它們停院門外,就如突然斷電人偶般,一動也不動了。


    而那些抬著鳳輦壯漢,將鳳輦抬進了大宅。隨後,宅門緩緩關上。


    這個場景真有點驚悚片味道,步閑庭摸了摸手臂上雞皮疙瘩,詢問道:“現下如何?”


    太子語氣堅定:“進去看看!”說著拍了拍步閑庭肩膀:“有二位高士,我很放心。”


    步閑庭扯了扯嘴角,臥槽!我自己都不放心,你放心個毛啊?小爺可是正宗神棍啊。


    李玄霸將太子手拍開,對於他私自將手搭步閑庭肩膀上行為非常不滿,眼裏敵意太過明顯,死士忙將太子護身後,拔刀相向。


    步閑庭忙上前斡旋:“誤會誤會。兩位誤會了。下有個毛病,潔癖你們知道不?就是不喜歡別人碰自己。舍弟知道我這毛病,怕我一時犯病衝撞了千歲爺。這才……還望千歲爺恕罪。我代他給您賠個不是。”


    步閑庭冷汗直流,人家可是太子,殺他們隻是一句話事情,而且殺了還不會被判刑。他也開始覺察李玄霸這熊孩子被自己寵得越來越不像話了,簡直將自己當成了他所有物。別人多看一眼,他都能生氣半天。這樣下去可不行,迴去得給他好好做一下心理輔導。


    “步大師言重了,不過是輕輕一拍,與我無甚痛癢。”太子一笑,倒是沒與他們計較,畢竟等下還要仰仗他們之力。


    他話鋒一轉,盯著步閑庭眼神帶著點深意:“不過,若步大師真要賠不是,我也是接受。你看是怎麽個賠法?金銀財寶、權利地位我都不缺。就缺一個如花美眷。我第一次見步大師時,便覺得你俊美無儔,能力非凡,讓我一見傾心。正是我尋找多年理想眷侶。你若是願意,雖不能明媒正娶,但我絕對能許你榮華富貴,一世無憂。步大師意下如何?”


    步閑庭頓時菊花一緊,臥槽!這話說得如此直白,那是覬覦老子菊花意思麽?他都要忘記了,宋朝民風開放,男風大盛。步閑庭記得以前看過曆史資料有所記載--兩宋時,曾有上萬男子取女性名字為代號紅燈區當娼妓。當時社會風氣笑貧不笑娼,許多男子都願意當男妓。男子風月作坊—“蜂巢”林立,男妓氣焰正盛,還將妓|女壓下去一頭。許多達官貴人也流行私底下置別院豢養男寵。沒想到,竟然還真就讓他見識到了。


    步閑庭他們那個年代,社會上對同性之戀看法已經比較開放。同誌壓力也沒有以前那麽大。雖然步閑庭從沒覺得自己是堅定異性戀支持者,但他也從沒考慮過自己是否喜歡同性。再說了,就算真要攪基,那對象也不能是這個心機深沉太子爺啊?就算選李玄霸那熊孩子也不能選他嘛……不對,他怎麽能想要“禍害”李玄霸呢,他還是個孩子啊。罪過罪過。


    不過這太子城府太深,喜怒無常,步閑庭真拿捏不準他是說真,還是拿他開玩笑。


    步閑庭這走神到千裏之外,李玄霸卻坐不住了,這黃毛不迴答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是變相默認?他動作粗魯地推了步閑庭一把,殺氣騰騰,臉上明顯寫著“你要是敢答應,看孤怎麽收拾你!”


    步閑庭這才迴過神來:“多謝千歲爺美意,隻是下……”他小心選擇措辭。以前也不是沒人向他表白過,但他那時候無所顧忌大多拒絕得直截了當,不給對方留下太多念想。可現跟自己表白是一國太子,要是措辭不當可是會以“不識抬舉”之罪砍自己腦袋啊。


    “隻是下家裏早已訂下婚約,隻能辜負千歲爺美意了。”


    “哦,是嗎?”太子迴答不置可否,他笑著道:“沒關係,我可以幫你解除婚約。”


    臥槽!用不用這麽難纏?“那個,真不必麻煩了。”他忙轉移話題:“你看,那宅子裏有火光。咱們是不是進去瞧瞧?救出萬歲要緊!”


    他這麽一說,倒是暫時打消了太子滿頭綺念,太子正色道:“嗯,咱們這就進去瞧瞧!”


    ·


    門外那一排紙紮侍女還停那,看起來隻是一般紙紮人偶。但想到它們會動,也不知道是否有感知。這次也不用商量了,眾人有誌一同打算繞到後牆,躲開這些侍女。


    可是詭異一幕發生了,大宅門此時竟然自動打開。發出“吱呀呀”聲音。


    眾人一驚,難不成是有人要從裏麵出來?他們馬上躲到一處墳堆後,隱蔽起來。可是等了半天,卻不見任何人從裏麵出來,連一個人影也沒有。


    步閑庭突然想到一個驚悚可能--莫不是裏麵人知道他們跟著過來了,所以專門開好門迎接他們進去?


    想想也不無可能,他們四個人掛人家鳳輦上,先不說重量問題,就是他們目標那麽大,被發現也是難免。


    這次不等步閑庭詢問領導意見,太子直接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走,我們進去!”


    太子您老也太身先士卒了。步閑庭能說什麽?隻好跟著一起“入虎穴”了?何況他自己也對這詭異大宅很有興趣。


    李玄霸擋步閑庭前麵,將他與太子隔開。並且低頭詢問:“你當真定了親?”


    步閑庭附耳輕聲道:“哪啊,我們那年代根本就不流行定親了,我胡謅敷衍他。”


    李玄霸似乎滿意了,沒有再繼續糾纏這個話題。


    宅門外那一排紙紮侍女他們經過門口時候,依然一動也不動,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步閑庭總覺得那些畫白紙上眼睛,隨著他們移動而轉動,死死盯著他們。他又再摸了摸胳膊上雞皮疙瘩。李玄霸發現了他動作,便搭著他肩膀,幾乎將他攬進了懷裏:“冷麽?”


    “呃……不冷。”步閑庭有點尷尬,因為太子迴頭看了他們一眼,那眼神意味深長啊。


    進了大門,出乎他們預料。裏麵竟然不是一般宅落都有大院或者屏風,而是一條長廊。長廊牆壁上雕刻著一些圖案,因為整條長廊隻有靠近門除有一盞油燈,光線實太過昏暗,步閑庭隻好湊近仔細研究。


    牆上畫看起來是一個連貫故事,有點連環畫意思。第一幅圖表現是一個美女花園賞花;第二幅圖是這美女被人殘殺,血濺滿地畫麵。死相實太慘,太破壞美感,步閑庭看了不禁顰眉;第三幅畫是有人將那美女放進了一具精美棺槨裏;第四幅畫卻並不是她葬禮,而是棺槨裏竟然堆放了好幾具美女屍體,有人朝棺槨裏倒入了不知道什麽液體,將它們淹蓋;第五幅畫是將棺槨蓋上;第六幅,那棺槨被打開,裏麵隻剩下幾具白骨,和一灘不明液體;第七幅也就是後一幅畫,有人將那灘不明液體盛裝了起來。


    步閑庭越看越覺得,尼瑪!這不像是一個故事,像是什麽東西製作配方啊!


    太子卻無視牆上壁畫,徑直走到長廊頭,推開了一扇朱漆大門。


    作者有話要說:宋朝男色是真發展得很盛,很多男人爭著當鴨,並且氣焰囂張,蜂巢比一般妓院生意還要好。


    李玄霸:作者,將這個太子寫死!敢跟孤搶黃毛?!


    作者奉上工兵鏟:殿下還是您親自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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