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當務之急, 是捋清原主的人際交往。


    原主雖然三年沒迴來, 但從小在鎮上長大,左鄰右舍都是熟人, 走在路上就會碰見小學初中或高中的老同學。太過久遠的人或許會在記憶裏淡化,出點紕漏也容易敷衍過去,但老街這邊肯定要重點關注。


    再者, 他和小魚已經見麵了, 崇淩幾個還不知在哪兒呢。


    另外,池疏沒有收到任務提示,小魚同樣沒有,大概需要觸發條件。


    池疏來找小魚,除了交換信息, 也是為找個安全平靜的地方閱讀日記。他一邊看,一邊也聽小魚零零碎碎說起老街的人事。小魚還翻出相冊,將一些人指給他認, 相冊有些老舊,但人拍得很清楚。


    池疏決定迴陸家後也翻翻相冊, 主要是看看曾經的同學,省得見麵認不出來。


    時間緊湊, 一本日記著實很厚,他大部分都是一目三行,有個印象就行, 遇到覺得重要的, 才細細看一遍。日記橫跨兩年, 明顯是暑假寒假記載的比較多,有時候會空白兩個多月,但草草翻完一遍,對陸明哲這個人,以及他身邊的人和事,大致就有了把握。


    幸而池疏記憶力好,否則這會兒別說記下內容,早頭昏腦漲了。


    還記得初次進入楓山別墅,他曾接收過一份記憶,被他自動整理歸置,像是在電腦裏單獨建立了一個文件夾,不會和本身的記憶混淆,查看時又非常方便。


    現在閱讀了這本日記,就有類似的感覺。日記中的內容在他有心的記憶之下,猶如生成了一份文檔,自動在腦中儲存了起來,一旦迴想就會自動打開。


    這種技能,應該是長久有意識的訓練,形成了固態。


    不得不說,這種能力非常有用,且讀書時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專注時,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直至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池疏看了來電顯示,是高陽打來的。


    “明哲,都快2點半了,說好帶我們逛逛鎮子,你人呢”電話那端還有葉小美幾個的聲音,高陽看似質問,其實是提醒,陸家不會不告訴他們池疏去了哪兒。


    “馬上就迴去。”池疏掛了電話,看向小魚“一起去”


    小魚連連點頭。


    池疏笑道“一會兒就看你了。”


    小魚早將老街摸熟了,連鎮子都逛了一圈兒。


    下樓時池疏又提醒她“我有兩個同學也是玩家,都經過六七場遊戲,你一會兒注意點。另外,平時注意不要落單。”


    在產生懷疑後,池疏查看那兩人信息,得到確認。那兩人雖是第一次進入特殊局,露了些破綻,但實際上,在遊戲裏算得上資深。崇淩在特殊局之前,一共經曆了七場遊戲,算起來,他們是同一批玩家。


    鑒於兩組隊伍都是特殊玩家領頭,不管玩家什麽身份,隻要露點破綻,或特殊玩家肯下功夫,利用查閱權限,就能確定對方是否玩家。但這不意味著玩家就可以放鬆,維護好身份,主要防備的還是本土人,以及遊戲中的鬼祟。


    春穀鎮人口不少,隻要鬼祟不肆無忌憚的大麵積屠戮,哪怕藏葉於林就能很好的保護自己。


    池疏沒有攜帶日記,而是將日記塞到小魚房間的衣櫃頂上,不爬上去是看不到的。


    有時信息就是財富,他離開陸家,高陽想必將陸明哲房間都翻了一遍。這本日記的內容的確很有價值,池疏不是敝帚自珍,而是兩組隊伍必然會相遇,到時候他手中沒有籌碼會很不利。


    池疏和小魚來到樓下,鋪子和後院中間的門是敞開的,風穿堂而過,格外涼爽,不看外麵灼熱的陽光,絲毫不像是盛夏的天氣。


    老街上沒什麽人,鋪子裏也沒有客人,隻有孟秋坐在鋪子一角的繡架前刺繡。


    秀坊擺出的這些東西,大多是出售給外地人,周末節假日人才多。鎮上和周邊村鎮的人,一般都是有需求了,來下單,孟秋會根據他們的要求做繡品。


    孟秋抬頭衝他們一笑“小哲帶小夏出去玩啊外頭太陽大,仔細點兒別中暑了。”說著又起身,朝後頭廚房走,片刻後出來,遞給小魚一隻粉色水壺“冰凍的酸梅湯,特地放了兩塊冰,一會兒渴了喝。”


    兩人應了一聲,出了鋪子。


    “明哲”高陽幾個剛從陸家鋪子出來,湊在一起,就商量起遊玩的事。


    幾個人來春穀鎮,自然衝著鎮子的古風古韻來的,最有味道的當屬老街。老街上雖然都是老房子,但鋪子買賣古今交錯,能吸引外地人前來,靠的是傳承至今沒有斷絕的各項手工藝。


    比如陸家的麵人兒、孟家的漢繡,還有鍾家的木偶戲。


    這其中,鍾家的木偶戲最出名,一是傳承久,正宗,很有曆史底蘊。二是鍾家祖上曾有一段輝煌興盛時期,子弟後輩出眾多不少,後來離散,各自發展,也有一二出眾者,追根溯源,也給鍾家木偶戲揚了名。


    遠的且不說,鍾海父親曾收過兩個徒弟,其中一個離了鍾家班子自立,在市裏闖出了些名堂。不過,這人不是和平離開,跟鍾家鬧掰了,至今沒什麽往來。


    在這一行看來,鍾海師兄那行為差不多就是欺師背祖、忘恩負義。


    據說鍾海兩個師兄都是孤兒,從小由鍾家養大的,又教手藝,置房娶親,對親兒子就這樣了。


    一行人沿著老街閑逛,每每看到傳統鋪子,小魚就跟店主搭話,池疏這個偽導遊就說說這家店的曆史,幸而他之前做了點兒準備。加上店主都是老街坊,看到他挺親熱,所以對幾個同學招待的熱情,主動介紹不少。


    老街有五百米左右,大小店鋪多數聚集在這裏,朝東頭走,通往政府大院、學校等地方,房屋都是圍繞老街坐落,再外圍是田地,當地主要種稻米,稻田中偶爾夾雜著或大或小的荷塘。


    如今正值荷花花期,葉小美還嚷嚷著要去拍荷花,但一條街逛下來,個個一身汗。


    “前邊有賣冷飲的,熱的要死,去買瓶兒水歇歇再說。”高陽抹了頭上的汗,徑直朝前麵支著的太陽傘走去。


    太陽傘就支在街邊,底下放著白色冷櫃,正對著的是家茶館。


    當然了,這茶館並不是真的喝茶的地方,而是麻將館的另一種稱唿,本地人沒那麽風雅的愛好。麻將館嘛,如今全國各地都盛行。


    高陽和周朗、郭雨聰拉開冰櫃,一人拿了瓶礦泉水,葉小美張慧慧挑了根老冰棍,高陽多拿了一瓶水丟給池疏,倒是小魚沒吃冰棍兒,她出來時挎著個粉色水壺,裏頭裝著冰涼的酸梅湯呢。


    池疏喝著水,悄然觀察高陽。


    他發現高陽眼睛四處瞟動,像在等人。


    恰這時,有幾個人從茶館裏走出來,其中一個中年婦女是茶館老板,給他們算了賬,池疏把錢給了。


    “喲,你是陸家老二吧你們大學生可夠忙的呀,好幾年沒迴來了吧你大哥結婚,我還當你也沒空迴來呢。”都是一條街上的,女人顯然也認識他,但不怎麽熟,且和其他街坊不一樣,說的話句句帶刺兒。


    池疏隻是笑笑。


    和那女人一起出來的還有兩個年輕男人,其中一個頗有幾分麵熟,池疏微微皺眉想著,卻見對方看到他微微一愣。


    “池是你啊。”顯然,這人認出了他。


    不必多想,對方絕對是特殊玩家


    範圍一圈定,很快池疏腦海中就浮現出一個人,宇文曜


    視頻中的宇文曜更年輕些,氣質也不如現在沉著穩重,當然,看到這人的第一眼,絕不會認為他是個沉著穩重的人,他身上更多的是一種傲氣,嘴邊隨時都掛著點兒笑,長得也比較帥氣,不到三十歲的樣子。


    池疏想得則是,宇文曜的特殊技能,瞬移


    池疏失憶了,不記得以前遊戲的事,但五年過去,時過境遷,彼此生出些變化很正常,所以他就以一種很正常平靜的口吻反問“你總不會來打麻將吧”


    宇文曜笑道“當然不是。我跟你可不同,大學生多輕鬆啊,我現在就是個政府小職員,分在文化站這邊。現在鎮上要做旅遊宣傳,可不得我來跑腿兒。”


    說著,他看向那女人“張姐,劉叔迴來勞煩你傳個話,明兒我再來。”


    “傳話倒是沒問題,那老爺子願不願意我可不保證。”


    “那就謝謝張姐了。”宇文曜說完正事,再看向池疏“聊聊”


    “改天。”


    “行,那就改天。留個電話吧。”宇文曜留了號碼,沒再跟高陽搭話就走了。


    這會兒雙方對高陽暴露心知肚明,隻是為防著本土人,所以沒橫生枝節。


    倒是高陽和張慧慧這會兒才反應過來,再看池疏,難免有些不自在。


    畢竟不是一隊的人,防人之心不可無,他兩人陷於扮演的身份又不能離開,別扭可想而知。


    池疏現在不跟宇文曜私聊,除了場合不對,還是想等崇淩幾個。


    目前任務還沒出現,但搜集線索是不會錯的。


    宇文曜居然在文化站做宣傳工作,且提及“旅遊宣傳”,旅遊春穀鎮主打的除了古風古韻的老街,就是傳統手工藝,陸家、孟家,來遊玩的大學同學,這不就串聯起來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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