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乙的水遁之法,有些誇張,四五種神通疊加,他從入水,再到冒頭出水麵,頃刻間,就到達了五六十裏之外。


    丁乙的水靈資質,已達玄級中階,已經追平了全煌至,不過他的水遁術,至少是全煌至的七八倍。


    不過,馮妤是天靈修士,擁有這世上最頂尖的天賦。她的天賦神通,也不容小覷。丁乙想要擺脫這個纏人的小妖精,也不是那麽容易呢。


    天靈資質,細分為天元、天人、經天,三種。


    天靈修士是天地的寵兒。修真,原本就是逆天的行為,所謂的奪天地之造化,就是這個意思。就連標榜順天的自然門,實際上,也不過是,順手牽羊,聚天地之靈氣,汲日月之精華,壯大自身。


    天靈修士,更像是一個,天地孕育的小孩子,受到天地額外的垂顧。


    經天修士,能調動天地偉力,唿風喚雨,移山填海,刀槍不入,水火不浸。一般修士的天賦神通,經天修士都能模擬。


    天人修士,更是天地的寵兒,他們的情緒與天道合,七情六欲,可以影響左右,天道運行。


    天元修士,被稱作最強修真者,他們能鬥轉星移,逆天召喚星辰隕石,實行天罰,還能無視空間距離,穿梭洲際間。天元修士極其罕見,當今世上的天元修士,隻有一人,就是道源國師。


    馮妤怎麽可能,會讓丁乙輕易跑掉。丁乙一冒頭,就被韋嵩捕捉到了氣機,馮妤和韋嵩,銜尾追了過來。


    丁乙,雖然遁法強大。奈何他忙中出錯,跑錯了方向,原本應該向北跑,他卻一路向西狂飆。


    丁乙也感應到了,身後的兩人在追趕他。丁乙有些無語。他是真的怕了,馮妤這個小魔女。哪裏敢多做停留,發覺馮妤跟來,隻好再度運起神通,慌忙逃離。


    丁乙遁法玄妙,馮妤的神通,也不遑多讓。丁乙的逃跑並不順利。


    明明是正午時分,海麵上,莫名其妙出現濃濃大霧,讓人難辨東西;迎麵無端湧起滔天浪潮;時而狂風大作,時而暴雨如注;海麵上毫無征兆的出現,一個個幾十米大小的湍急漩渦,誇張的是,連海底的火山,都沒由來的,這個時候噴發……


    各種原本不可能同時出現的海象、氣候,有違常理的一一出現。雖然這影響和改變不了什麽,不過還是讓丁乙,有些膽戰心驚。馮妤這個天地的寵兒,她的神通,實在是太恐怖了。


    “死騙子,夠義氣!這份人情,小妹記下了。”馮妤大聲對韋嵩說道。


    馮妤沒想到,一直和她不對付,喜歡和她抬杠,較真的韋嵩,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對她不離不棄,願意幫她追丁乙。


    要知道,小魔神,可是紅色通緝令上的通緝首犯。韋嵩幫助她,其實是要擔負,很大罪責的。


    “臭丫頭,說這些廢話做甚,再不加把勁,你的情郎,可就跑得沒影了。”韋嵩沒好氣說道。


    馮妤笑道:“他跑不了的,你別看他,跑得這麽快,不過他跑錯了方向,他不可能不顧,他留在西南的同門,跑一陣子後,他還是會迴頭的。”


    見韋嵩有些吃驚,馮妤又道:“你不要以為,隻有你關心局勢,所有關於小乙哥的事情,我都留意著呢。”


    韋嵩思忖了片刻,說道:“我在軍部有些關係,這段時間,我一直在關注西南的情況。你說的一點不錯,丁乙這次,可不是一個人在逃亡,他的追隨者可不少。我猜,丁乙這一次,可能是想要從高空逃走,他先前墜落下來,很可能,就是他在進行探路。隻不過,他還不清楚,高空有靈渦氣旋,天罡煞氣……”


    所謂的靈渦氣旋,天罡煞氣,其實就是真空磁汐的幾種表現形式,韋嵩還不清楚,丁乙這一次,可是超越了前人,突破了對流層,平流層,進入到了無人到達的電離層。


    而且,他也不是在探路,而是嚐試,迴複實力……


    馮妤好奇問道:“騙子,你明明知道,這是冒天下大不韙的事,為什麽,你還肯幫我?”


    韋嵩道:“你又來了,難道我幫你,非得要有什麽理由麽?”韋嵩並沒有說出實情。他明明知道馮妤對丁乙死心塌地,一往情深,總不能在這個時候,吐露心跡。


    他偷偷看了一眼馮妤,暗自歎了一口氣。


    感覺不到身後的追兵了,丁乙,這才停了下來。這時,他已經明白了過來,自己多半是,跑錯了方向。想到還在西南,接應他的眾人,他不禁又有些擔心,還是要趕緊迴到西南,才行。


    打定主意,丁乙扶搖而上,一飛衝天,想要觀察一下,附近有沒有航行的船隻。他的眼靈資質,早已恢複,更勝從前。在高空觀望了一番,很快,他就發現了相隔五六十裏,有一艘雙帆船。他連忙飛了過去。


    雙桅帆船上,七八個修士,他們脖子上戴著束靈環,身上還橫七豎八的,捆綁著好幾條粗重的鐵鏈。這些修士,被迫雙膝跪在甲板上。他們一個個怒目而視,他們怒視的對象,是兩個身著神武帝國學院服式的青年。


    “我們好心收留你們,沒想到,你們狼心狗肺,竟然要加害我們。不僅奪走了我們的財物,還要把我們賣給奴隸販子。”跪在甲板上的一個少年修士,忍不住大聲嗬斥道。


    “你們這群蠢貨、番夷,你們不在自己的海域活動,偏偏跑到我們神武帝國的海域來。不要以為我們不清楚,你們跑商之餘,還在海上進行劫掠。說不定,你們也打劫過,我們神武帝國的商船。這出來混,總是要還的。你們都是修真者,不比那些水手船員,你們不會不知道。這行船走馬三分命,其實,也就這麽一迴事。”一個神武帝國的青年說道。


    那少年修士不依不饒,繼續道:“盜亦有道,你們難道一點江湖規矩,都不講麽?”


    少年修士身旁的一名黑臉修士,忍不住勸那少年道:“方碩,你不要再囔囔了,魔國修士,一向肆無忌憚,無法無天,你跟他們講江湖規矩,隻是對牛彈琴,徒費唇舌。”


    那兩名神武帝國修士,不理會甲板上的眾人,兀自談笑風生。他們這一次出海,原本開局不順,他們的船,在中途,遭遇了暴風雨,同船的人,大都不幸罹難。


    隻有他們兩個,劫後餘生,流落到了荒島上。要不是,遇到這艘雙桅帆船正好經過,也許這兩個神武帝國的修士,還要在海島上,再過上不知多久的茹毛飲血生活。


    雙桅帆船,是一艘天晶大陸的商船,船上的七八名修士,都是天晶大陸的人,他們原本是準備去黑鐵大陸的,沒想到中途發生了這種事情。


    海外諸國的人,對神武帝國的修士,口碑都極差。每年都會有大量神武帝國的人,去海外遊曆,這些家夥肆無忌憚,簡直是無法無天。


    這些家夥在國內,一個個還是循規蹈矩。可是到了海外,這些家夥,就像是被人解開了,他們身上的封印,釋放出了心中的惡魔一般。與他們在國內的所作所為,完全就是判若兩人。


    丁乙速度很快,近七八十裏的路程,須臾之間,他就飛了過來。


    船上的兩名修士,他們是巨岩大陸,風華學院的鮑威,和鋼鐵學院的水流東。其中鮑威是一名火木雙修的藥師,水流東是一名念師。兩人年紀都不大,不過資質天賦都還不錯,水流東,甚至還代表鋼鐵學院,參加過白蓮爭霸賽。


    丁乙還沒靠近這艘名為,天香號的雙桅船,就被水流東發現了。


    水流東,是玄級初階的念師,他發現有人快速的接近天香號,先是一陣緊張,不過,他看清了,丁乙身上的服飾和銘文,他總算放下心來。


    帝國大學的高材生,韋嵩!


    這種學經曆俱佳的修士,平常可不容易遇到。他們對丁乙突然造訪,給與了非常熱情的接待。


    丁乙過來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要搞清楚,他現在所處的方位。


    在水流東和鮑威的帶領下,丁乙隨他們,去了駕駛艙,查看了羅盤,丁乙心中總算大致印象。


    跪在甲板上的一群修士,丁乙還沒降落到天香號上,他就注意到了。


    丁乙在鍾山學院的時候,他對神武帝國,船舶的構造,進行過專門的學習。他和鍾山學院的傀儡宗師鍾武,一起參與了不少船隻的改造。


    可以說,他對神武帝國的各類型,出海的船隻非常了解。這艘天香號,顯然並不是神武帝國的船。因此,那些被套上束靈環,又被鐵鏈捆綁的修真者,究竟是怎麽樣的一群人,他心中,其實已經有了答案。


    丁乙不想節外生枝,再說,他在海外生活了這麽久,他也非常清楚,海外的情況。


    不過,他無意間,看到那名,叫方碩的少年修士,他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少年,你叫什麽名字?”


    方碩沒有搭理他,隻是惡狠狠的剮了他一眼。


    水流東道:“他叫方碩。”


    丁乙心中一動,忍不住又問方碩道:“你叫方碩,那你認不認識方托?”


    這一下,那名叫方碩的少年,臉上的神情發生了轉變。他連忙對丁乙道:“方托是我哥哥。”


    丁乙點了點頭,轉身對水流東和鮑威道:“這個小兄弟,兩位能不能看在我的麵子上,賣我一個人情。”


    鮑威道:“韋兄既然開口,那還有什麽話說呢?”


    丁乙點了點頭。


    鮑威和水流東,都是極聰明的人,不要說眼前的這個韋嵩,級別、實力,遠遠高過他們。單單是帝國大學這個招牌,也值得他們,賣個人情給他。要知道,帝國大學,可是專門為帝國,輸送高級官員的搖籃。


    方碩的脾氣有些倔,明明眼前這人,可以幫他順利擺脫困境,不過他卻非常講義氣,不願意獨自離開。


    “這位大哥哥,你能不能,讓他們也放了賈大叔他們……”方碩問道。


    “貪心不足的小子,你這個要求,可是有些過分呢。”丁乙搖頭說道。


    方碩道:“這兩人原本流落孤島,是我見他們可憐,才不顧賈大叔他們反對,收留了他們。沒想到,他們不感恩圖報,還把我們都抓了起來……”


    水流東的臉色有些難看,他嗬斥道:“方碩,你以為,你們這條天香號幹淨?賈老四,你別告訴我,你們沒有劫掠過,落單的商船,沒準我們神武帝國的商船,你們都打劫過。”


    方碩身旁的黑臉漢子道:“不錯,這一行,本來就是刀口舔血的營生,你說的事情,我們的確都做過。”


    丁乙笑道:“小方碩,你看,修真界就是這麽的混亂,真要辯個是非曲直,估計幾天幾夜都說不清楚。在這個大染缸中,又有幾個人,是幹淨的呢?到這個時候,你還堅持,要我救下你的同伴麽?”


    水流東有些奇怪,丁乙為什麽,會這麽說,不過他和鮑威並沒有說話。


    方碩有些為難,其實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不再管賈老四他們。經過一番天人交戰,最後,他還是向丁乙,再度提出了請求。


    丁乙臉上的笑容更勝。


    “小方碩,我最後一次問你,你確定,要我救下你的同伴?”


    方碩毫不猶豫的說道:“我確定。”


    丁乙,這才扭過頭來,對水流東和鮑威道:“看來沒辦法,隻好請兩位下船了。從這裏往東北方向,再飛一千五百多公裏,就是流花大陸的方箕港,運氣好的話,你們半路,還能遇到過往的船隻……”


    水流東和鮑威,吃驚的望著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帝國大學高材生,一臉的難以置信。


    丁乙解釋道:“我不是韋嵩,我是帝國的頭號通緝犯,丁乙。你們是不是覺得,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兩位都是聰明絕頂之輩,多餘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兩位還是,快些離開的好……”


    小魔神丁乙?難怪這人年紀輕輕,實力恁的強大。


    水流東和鮑威,臉色一片慘白,他們不敢多說,轉身就要離開。不過,他們再度被丁乙叫住。


    “兩位給過在下情麵,我丁乙向來是個,恩怨分明的人,總不能,太過虧欠兩位,這船上還有一艘救生艇,兩位可以帶去,總好過,一路耗費靈力飛行……”


    水流東和鮑威,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他們連忙謝過,解下救生艇,脫離天香號,往東北方疾駛而去。


    跪在船上的,天晶大陸修士,丁乙隻救下了方碩,其他的人,丁乙讓方碩去救。


    等方碩救下其他人,來到丁乙身邊,丁乙這才說道:“方碩,我要離開了,那兩個修真者,應該不會,再來找你們的麻煩,你和你的同伴,可以返迴天晶大陸了。”


    方碩道:“時常聽哥哥說起,小魔神的事跡,方碩仰慕已久,這次見到許師,心中再無掛礙,還望老師能夠收下弟子……”


    丁乙道:“許迴,隻是我的一個化名,我是個亡命之徒,終生都在逃亡途中,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你想要追隨我,乃是自尋死路……”


    方碩雙膝跪下,大聲說道:“朝聞道,夕死可矣!還望老師成全!”


    說罷,方碩,‘砰砰砰’的給丁乙連連磕頭。丁乙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


    正聲說道:“我不喜歡磕頭蟲,既然如此,你就跟著我吧。”


    丁乙身上泛起粼粼波光,包裹住方碩,兩人躍入大海,片刻,距離天香號四十公裏的地方,冒起了兩個人頭……


    丁乙在外海出現,打亂了慕誌明的布局。慕誌明是道源在西南五省,實際操作的執行人。


    信息來源,絕對可靠,兩名帝國大學的高材生,馮妤和韋嵩,和小魔神,有過實際接觸,此外,還有好幾名在外海活動的修士,聲稱,他們遇到了丁乙。


    慕誌明,大吃一驚。一直以來,他按照道源的部署,采取逐步推進的方式,全方位的擠壓,丁乙他們在西南的活動空間,逼著丁乙他們,按照事先預設的路徑出海……


    誰能想到,這個小魔神,他竟然不按常理出牌,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麽神通,竟然跳出了包圍圈,跑到外海去了。


    道源的預測小組,這一次全部歸隊,他們這幾天,對丁乙的行蹤,各自進行了推衍。這是一個五花八門的預測結果,然而,結合剛剛收到的訊息,這些結果,竟然都對。


    預測小組,距離丁乙越近,他們的感應,就越強烈,預測的準確率,也就越高。唯一完全無法預測的情形,還是丁乙進入黃泉天坑之後,那七年的時間。


    丁乙在地底世界,與地表世界,隔著一個厚厚的岩石圈。這幾個,有著神算之名的預測大師,根本沒法捕捉,丁乙的任何一絲氣機,他們根本就無法對丁乙,進行有效的預測。


    現在,大家都在西南,情況就不一樣了。他們的預測準確率,高的驚人。


    ‘宋朝暉’給的情報,讓道源他們,有些投鼠忌器。對於玄藏學院的這些叛逆,原本隻是摟草打兔子,順勢要解決的對象。這次行動的終極目標,還是丁乙。他不僅是這次行動的標靶,而且,隻有他掌握著,通往地底世界的通道。


    丁乙突然拋下,玄藏學院的這些追隨者,出現在外海。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呢?還有,丁乙究竟是用了怎樣神通?


    要知道,特勤一直,亦步亦趨的跟著他們。雖然不能說,特勤掌握了他們的一舉一動,但是,沒理由,丁乙脫離了他的追隨者,眾人還一無所知。


    慕誌明,好生為難。


    這個滑溜的小子,難道是察覺到了,他們安插在飛船中的臥底?發覺情況不妙,想要溜之大吉?還是有著其他的盤算呢?


    這一招‘天外飛仙’讓慕誌明,絞盡腦汁,怎麽想,都想不明白。


    “國師,輕衣他們飛劍傳書,詢問,要不要……”慕誌明詢問道。


    這是黃龍城,城主府的一間草廬,草廬是袁真修建的。修建這間八角草廬,花了袁真,不到一分鍾的時間。


    袁真是天靈修士,他是經天資質,能夠模擬,其他修士的各種神通,建造一座草廬,輕而易舉。


    道源此時,正在和袁真下棋。


    慕誌明的稟報,並沒有影響到,下棋的兩個人。


    道源沒有迴答,慕誌明的詢問,他把這個問題,交給了袁真。


    “韋嵩師兄分析,這是小乙在探路,我也是這個意見。”


    道源讚許的點了點頭。


    慕誌明連忙道:“打攪了兩位雅興,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慕誌明向兩人各施一禮,緩緩退出。


    袁真突然道:“浩然師兄,不是跟著院長一起來的麽?再怎麽說,也是故人,院長把浩然師兄,留在外麵作甚?聽聞他破獲了,千麵人蔡式的懸案,老師都是讚歎不已呢。勞煩院長,請他前來,阿真真的,很想和這位故人見一麵呢!”


    慕誌明不露聲色,連忙道:“小天師既然想見犬子,我這就讓他,前來拜見國師和小天師。”


    慕誌明,出去後,道源說道:“你似乎對慕家父子有些不待見。”


    袁真道:“一切,都瞞不過老師法眼,我就是看不慣他們父子。”


    道源哈哈大笑了起來,半晌,他才說道:“你既然不喜歡他們,我留在這裏,隻會礙眼,你自己看著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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