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藏學院的師生,心裏還是捏著一把汗,雖然場麵上還是他們占優,可是他們的核心主力任性的作為,讓本來一麵倒的優勢,發生了一些變化。眾人都不是瞎子,袁真可是佩戴著隊長袖標的,這說明袁真才是鍾山學院這支隊伍裏最厲害的人。


    王齊平很滿意眾人的反應,他對陳世安使了一個眼色。


    “袁真,你說實話,如果在賽場上與丁乙交手,你自問勝算幾何?”陳世安問道。


    袁真臉色有些蒼白,他總不能昧著良心說,他能夠戰勝丁乙,他低頭不語。


    半晌,陳世安這才對玄藏學院的師生說道:“諸位,這場玄藏學院與鍾山學院的交流比賽,現在結束了。”


    眾人一愣,不禁紛紛議論起來。不要說玄藏學院這邊,還有三位主力選手,沒有上場參加比試,再說鍾山學院這邊也沒有主動認輸,這何來結束一說呢?


    不過,陳世安馬上就為大家解開了疑惑。


    “這場青蓮爭霸賽的熱身賽,我宣布玄藏學院獲得了勝利!”


    這一下,整個玄藏學院的師生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看來鍾山學院那些,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家夥們,還是有自知之明啊。


    底下馬上有人高唿‘萬勝’的口號,整個玄藏學院歡天喜地,所有的人都露出了歡喜的笑容。


    陳世安雙手往下壓了壓,人群的音量降了下來,大家有些好奇,看鍾山學院還有什麽說法。


    “首先我們祝賀玄藏學院取得了勝利,玄藏學院實力強勁,獲得青蓮爭霸賽東南賽區冠軍頭銜,的確是名至實歸。不過我們鍾山學院也沒有輸,這是一場雙贏的結果。”


    ‘雙贏’?有沒有搞錯?這怎麽可能?這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何來雙贏?


    望著眾人一臉困惑,陳世安又解釋道:“大家可能有些不解,其實這很簡單,因為你們玄藏學院的主力選手丁乙,他其實,也是我們鍾山學院的參賽選手!”


    這一下所有的人,都被陳世安的這句話給搞懵了。什麽時候,丁乙變成了鍾山學院的人?而且還被鍾山學院入選成為比賽選手,這怎麽可能!


    作為當事人的丁乙,也被陳世安的這句話,雷得裏焦外嫩。自己可是一直都呆在學院裏麵,根本就沒有任何外人接觸,怎麽無緣無故的就被鍾山學院認定,成為是他們的人呢?這不是莫名其妙麽?


    玄藏學院的高層,好幾個都處在暴走邊緣。這反骨仔是所有人都最痛恨的存在,玄藏學院自認對丁乙不薄,各種規章製度的修改,各種修真物資的傾斜供給,哪怕這小家夥犯了錯,也都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玄藏學院絕不容許出現背叛學院的人存在。


    陳世安明顯感覺到了,來自四麵八方的淩冽殺氣,他連忙再次解釋道:“丁乙不僅是玄藏學院的學生,他同時也是我們鍾山學院的客座教授,我說他是我們鍾山學院的人,有什麽問題嗎?”


    楊琪這才想起來,當時抓到鬼龍盧寬,他們和鍾山學院談的交換條件,其中就有這一條。本來楊琪和鹿源他們的意思是想給丁乙,一個去鍾山學院藏經閣看書的機會,畢竟鍾山學院是東南的第一修真學府,那裏的收藏,要比玄藏學院要多太多。


    眾人都知道丁乙喜歡看書,這才提出這麽一個要求。沒想到,鍾山學院還真的會來事,立馬抓住這點,打蛇隨棍上,整出來這麽一出。


    楊琪連忙向雷宇、邱豐偉解釋這個客座教授的由來。雷宇等人這才明白過來。


    一個人能同時代表兩支隊伍參賽嗎?這裏麵涉及到,青蓮爭霸賽的比賽規則,以及兩個學院對丁乙的歸屬權和使用權。這些具體的細節,可是要雙方好好的商討才能確認。而且很明顯,這裏麵也有東南教育部的意見在裏麵,大家還要好好的協商一下。


    原來鍾山學院,不是來踢館的!而且裏麵還涉及到了相互合作,交流等等議題。雲台這個地方,顯然不是談話的地點,邱豐偉邀請鍾山學院的高層一起去天台商議。


    陳世安對丁乙說道:“丁老師,那麽,這些鍾山學院的學生,就麻煩你負責照看一下了……”


    丁乙整個人都快石化了。


    風鈴他們都圍了過來。修真界實力為尊,鍾山學院的學生敗在丁乙手下,都是心悅誠服。原本劍拔弩張的兩支隊伍因為丁乙的緣故,居然還走到了一起,這還真是事先沒有想到。


    方悟把袁真推到丁乙麵前,說道:“小真,先前有什麽誤會也好,不快也好,你倒是痛痛快快的跟‘小丁老師’說個明白,要知道我們修真者,修身的同時,也在修心。心裏麵最好不要留下些負麵的東西,不然這會成為你修行路上的心魔,有礙你將來的進步。”


    袁真還是低著頭,一聲不吭。


    丁乙道:“這樣吧,龍炎師兄、雲翔師兄你們幾個帶幾位鍾山學院的師兄、師姐去四處轉轉,我和阿真有些事情要單獨談談。”


    曲三識趣的把車傀儡開了過來,丁乙一把扯過袁真,將他塞進了車傀儡裏。


    車傀儡一路狂飆。


    到達鹿鳴森林的中心位置,丁乙讓曲三降了下去。曲三留在車傀儡裏,丁乙拽著袁真走出了車傀儡。


    袁真像個扯線木偶一樣,被丁乙拖到了森林的一處空地,曲三被丁乙要求留守在車傀儡裏麵,同時警戒四周。


    “阿真,我不知道這一年來,你到底發生了什麽變化,我隻想告訴你,現在我的處境很危險,我、曼麗姐、還有新天地的許多人,現在處境都不妙,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袁真撇了撇嘴,他太熟悉丁乙的說話模式了。丁乙總是喜歡先抑後揚。他想不通,丁乙現在已經是,靈級中階的傀儡師,而且不論是玄藏學院,還是鍾山學院,對丁乙都非常器重。新天地的業務遍布東南各省,他一路從南屏飛過來,見到了無數的車傀儡,在東南的大地上奔馳,這說明新天地的發展勢頭非常好。他想不通丁乙的處境,哪裏會不妙?這是典型的丁乙式話術罷了。


    丁乙猜袁真肯定不知道西南戡亂的事情,以袁真對許曼麗的關心,他不可能無動於衷,於是他把這件事情告訴了袁真。


    果然袁真聽到西南的慘劇後,臉色大變。


    這一年來他埋頭苦修,哪裏會知道這外麵的情勢,幾億的人口,被無差別的戕害,這簡直是駭人聽聞。袁真的汗毛都戰栗了起來。


    不過這件慘劇和袁真畢竟還有點遠,他雖然關心許曼麗,但是他還是沒法把這件事,和丁乙以及集雲城聯係起來。


    丁乙知道,袁真幾乎沒有什麽政治細胞,於是他不得不向袁真做更細致的說明。


    “阿真,帝國今天可以摧毀冷煙翠,你怎麽就能保證,明日不會把集雲城整個抹去呢?他們害怕西南批量生產的修真者出現,危害到他們的統治。難道他們就不會,有一天醒悟過來,擔心這借助傀儡,逐漸獨立起來的平民?你能保證這些帝國的高層,不會因此而遷怒集雲城?也把這邊也夷為平地?”


    “我、曼麗姐、袁恕……我們這些人,難道不是帝國將來除而後快的人嗎?”


    袁真冷汗直冒,這要不是丁乙指出這點,他還真的沒有意識到,丁乙他們的處境還真的如此的危險。


    啪的一聲,一個耳光抽在丁乙臉上,袁真淚如雨下。


    “丁丁,你個王八蛋,從小就不安生,老子那一次打架不是為了你?你自己胡鬧任性也就罷了,為什麽還要牽扯到曼麗姐?還要牽扯到那麽多無辜的人?這傀儡術又不是今天才有的,你自己弄就好了,幹嘛要讓整個集雲城的百姓為你陪葬,老子已經是修真者了,跳脫了凡塵,你幹嘛還要拖老子下水……”


    袁真一邊痛哭,一邊抽打著丁乙耳光,曲三連忙從車傀儡裏跑了出來。丁乙兩邊臉頰都是紅腫,不過他還是製止了曲三過來。


    袁真痛哭一陣之後,頹然的坐到了地上,他這位發小,惹出的麻煩可不是一般的大。其實袁真不願意搭理丁乙,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丁乙和真理會有瓜葛,他知道丁乙是被脅迫的,可是真理會不是尋常的組織,他也怕和丁乙走太近,牽連到自己家人。


    現在看來自己是無法擺脫這個瘟神了,家裏不僅僅袁恕在新天地位居高層,自己老爹老娘,也跟著在南屏的新天地工廠裏,尋了一份級別不低的差事。


    丁乙判斷真理會的這些邪教餘孽,至少三四十年鬧騰不起來,袁真對丁乙的判斷還是信服的,不過帝國還會打壓傀儡係在大陸的發展,這個就讓袁真有點跳腳了。


    丁乙看到袁真如此的頹廢,上前想將他拉起來,袁真渾身像抽走了靈魂一般,癱軟如泥。


    丁乙少不得耐心的開導他。


    “阿真,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的現實,我們一直老老實實地生活,勤勤懇懇的學習工作,處處忍讓,從來不敢招惹誰,可是不論是真理會,還有帝國方麵,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對我們的傷害。西南十二個省,幾億的百姓,其中加入邪教的畢竟是極少數,可是誰又在乎過那些平民百姓的生死?我不懂政治,我也不懂什麽哲學,但是這種做法是不對的,這比曆史書上麵記載的封建國度還要殘暴。”


    “修真之下皆螻蟻,這是修真者對於平民百姓的態度。予取予奪不論,還要掌握這些升鬥小民的生死。這是不對的!平民百姓應該享有他們安全生活在這塊土地的權利!這世上的生靈都有自由的生存權,不能任人宰割,這個帝國有問題,這個體製有問題!”


    “修真者已經享有了太多的特權,不能再把髒手伸向平民,這些平民鄉民已經夠可憐了,他們不能在這樣胡作非為下去……”


    丁乙情緒很激動,大聲的向袁真表述他的想法,袁真呆呆的看著他的朋友,半晌打斷他的話道:“丁丁,別忘了,你也是修真者!”


    丁乙沉默了。


    “修真者中間也有很多好人,還記得集雲城發生慘變的那幾天嗎,不是也有不少的修真者參與了救治麽?我的意思是想通過立法,再次規範修真者的行為,約束他們,讓修真者和平民能夠和平共處,修真者用他們的能力幫助平民,其實我還有我的好朋友鹿源大哥,我們現在就在做這件事情。要知道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丁丁,你不是要造反?”袁真又弱弱的問了一句。


    “造反?我瘋了嗎?我幹嘛要造反?”丁乙有些詫異他這位老友的理解能力。


    袁真一骨碌爬了起來。


    “丁丁原來你不是要造反,害得我緊張了半天……”


    丁乙道:“不過,雖然不是造反,可是我們還是的做好準備不是,萬一帝國不分青紅皂白要打殺我們,要毀滅集雲城,我們也不能眼睜睜的等著。引頸就戮我是不會幹的,所以一方麵我們要推動高層的改革,立新法,同時也要做好防備,萬一這種可怕的事情重演。”


    袁真腦袋有點亂,今天收到太多的訊息,他還沒有來得及消化整理。他還有些跟不上丁乙的思維。


    他思忖了片刻還是沒有一些頭緒,他幹脆直接問丁乙道:“你要我做什麽?我能幫什麽忙?”


    丁乙道:“阿真,你雖然搬到了南屏,你還是集雲城的一份子,集雲城的興衰你當然也有責任,不過目前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修煉,認真的打好比賽,希望你將來能夠進到高層,影響時局為天下蒼生發聲,避免再出現西南那樣的慘劇……”


    袁真道:“我不喜歡當官,我對那個沒興趣!”


    丁乙道:“阿真,這不是你想不想做的問題,這是你必須要有的責任與擔當,實不相瞞,我在中南結識了幾位朋友,其中就有一位曾議員,大家都是誌同道合的朋友都願意為這天下的蒼生做點事情……”


    “阿真,你不要一心隻撲在修煉上麵,有些時事你還是要知道掌握,你討厭政治,難道我就很喜歡?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你應該要有這份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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