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楊琪一起迴到了築雲小榭，這是修真者之間的聚會。農笠專程趕過來。這是慕嫣然基金會唯一在集雲城的代表，老友重逢分外親切。農笠因為一些其它原因，沒有參加青蓮爭霸賽，這是一個遺憾。不過丁乙迴來的時候，他正好突破到靈級中階，這也算得上是雙喜臨門了。
“丁乙，沒想到你居然是我們這一群人裏麵，最早進入靈級中階的，而且完成了我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農笠一見麵就說道。
“農笠大哥，要是你指的是戰勝鍾山學院，是的，我們做到了。”丁乙給了農笠一個擁抱，然後向農笠介紹了玄藏學院的諸位。
看到玄藏學院的隊伍裏麵，有好幾個靈級初階的隊員，農笠心裏麵不由得對青雲學院的高層，有些腹誹。因為青雲學院是離集雲城最近的修真學院，按說學院最有可能挑選到丁乙，可是這個幾乎靠他一個人就戰勝了鍾山學院整個隊伍的神奇少年，最後近乎是拋棄似的被青雲學院的高層放棄，轉而被玄藏學院得到，這也最終成就了玄藏學院，獲得了這次青蓮爭霸賽的冠軍。本來這個榮譽是屬於青雲學院的。
雖然青雲派就在集雲城旁邊，丁乙還從來沒有到過青雲派，也沒有到青雲學院去過。但是在集雲城遭逢大難的時候，青雲派的表現並不讓丁乙覺得滿意。所以當施瑤他們去拜訪青雲學院、青雲派的時候，丁乙並沒有跟去。不過丁乙對農笠還是非常有好感的，至少在新天地當初最缺錢的時候，農笠他們都有慷慨解囊。
參加這次聚會的有很多人，修真者和凡人一樣都有功利心。對於丁乙這個孩子，眾人有著不同的觀感。
集雲城的光榮感、自豪感，不僅僅是那些平民擁有。作為修真者，他們同樣也與有榮焉。
再一個，也多虧了丁乙創造出了新天地。用利益整合了集雲城的修真者，而不是像以前那樣內訌，相互算計。他們獲得了相當多的資源，同時也結交了不少誌同道合的道友。所以丁乙雖然年幼，功力也淺，但是卻在集雲城人望奇高。
丁乙和各大世家的關係都還不錯，每個集雲城的修真者都沒有把他當成小孩。在場的大部分人都去過方寸山觀看了青蓮爭霸賽。這些人當中，本來還有一部分是青雲學院的擁躉，現在全部都成為了玄藏學院的粉絲。大家都相約六月份的華蓋山，到時候去給丁乙加油。集雲城的市長甚至還送了一塊‘馬到功成’的匾額給丁乙。
大家都興致很高，玄藏學院的師生也都很高興。大家意氣風發，談興甚高。
這時，警消署的肖署長走了過來。他是最後一個來築雲小榭的，有好事者叫道：“老肖，六月份去華蓋山，還是你帶隊怎樣？”
肖署長臉色凝重，並沒有理會，而是徑直的走到市長麵前。
“發生大事了！剛剛接到訊息，三天前，西南戡亂結束了！”
眾人有些奇怪，西南戡亂結束，這不是一件好事麽？作為帝國的毒瘤，莽古教、真理會這些邪教組織被徹底鏟除，這應該是大快人心，值得高興的事啊，為什麽肖署長會是這樣一副表情呢？
不過也有修真者，熟悉西南那邊的情況，對於戰局有一定程度的了解，聽聞肖署長的講話，微微皺起了眉頭。
“老肖，到底是怎樣一迴事？”不少人叫嚷起來。
肖署長歎了一口氣，道：“西南戡亂總指揮宗孝閣下，下令實施了‘春雷計劃’，西南被徹底的摧毀了。”
丁乙和一些人還是沒有聽懂這‘徹底被摧毀’是個什麽意思。
一個世家的修真者追問道：“你是說那邊六百多萬平方公裏山河，四萬萬生民全部都……”
這個好事者，自己都被自己這個可怕的想法，驚嚇住了。
肖署長沒有出聲……四周是一陣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丁乙更是被這個可怕的消息驚呆了。雖然先前，慕誌明提醒過他，可是他沒有想到宗孝，會這麽大的動作，四萬萬人口，那是四億的鮮活生命，在這位修真大宗師的一聲令下，全部成了冤屈的亡魂。
這四萬萬平民百姓當中，即便是信奉莽古教、真理會等邪教的人畢竟隻是極少數，可是……
難怪，慕誌明會跟丁乙說，宗孝事後要受到處分，不要說西南九省有不少修真教派，也有為數不少的修真者，這些人當中，甚至有的還是國會的議員，在帝國各處遊曆的人也不在少數。
宗孝的這一手，不僅僅是針對平民百姓，而是所有的西南地區的生民。可以想象，那些在外麵的修真者，聽到這個噩耗後，會對宗孝，做出怎樣瘋狂的報複舉動來。
“那宗孝，年前在集雲城，還是一副溫厚和煦模樣，卻沒想到，心腸忒狠，這億兆黎民百姓何辜，他怎麽下得了手……”
四周都是這樣的議論，丁乙已經宕機，作為宗孝的弟子，自己的老師，是這樣一個，渾身沾滿血腥的劊子手，那個慈祥和藹的長者，和這個麵目猙獰的殺人魔王，真的是同一個人麽？
慕誌明拍了拍丁乙的肩膀，意味深長的瞟了他一眼。轉身離開，丁乙有些魂不守舍，還是跟了過去。
精舍內，慕誌明和丁乙兩人相向而坐，沈玉竹在門口，替他們把風。
“慕伯伯，你其實是知道，這個所謂的春雷計劃，究竟是怎樣的，對不？”
丁乙盯著慕誌明問道。
慕誌明道：“不錯，我的確知道。事實上這是軍部很早就擬定了的計劃，這個計劃即便是宗師兄不去執行，還是會有人去執行。這是不可逆轉的。我知道你當心你的老師，不過你放心，他不會有事的。”
其實，慕誌明倒是會錯了意，丁乙雖然和宗孝有師徒的名份，但是宗孝做出這種人神共憤的事情來，丁乙早就不認這個人，做自己的老師了。
宗孝在西南大開殺戒，用億兆生民的鮮血完成軍部交代的任務。在他們這些修真者眼中，這些人都是可能轉變成莽古教、真理會那些邪教的叛亂分子。他們高舉屠刀的時候，他們眼中，這些人隻是一些螻蟻，和那些叛亂分子沒有什麽差別。寧殺錯，勿放過！
而他們唯一害怕和顧忌的，隻是那些出生於西南的修真者，瘋狂的報複而已……
慕誌明以為丁乙，是害怕那些瘋狂修真者的報複，以為他是在為他的老師擔心，其實丁乙對這些，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他隻是為那些冤死的平民百姓心生憐憫，不忍罷了。
突然，丁乙想到冷煙翠，這個地方是許榮發、許曼麗的老家，據說那裏正是處在西南。
他連忙問道：“慕伯伯，請問冷煙翠的情形怎樣？您對這個地方有印象嗎？您還記得許倩姐姐嗎？她就是那個地方的人……”
慕誌明也想起了，那個溫柔婉約的美麗女子，他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慕誌明沒有迴答丁乙的問題，他的歎息和沉默，讓丁乙徹底的絕望了。
築雲小榭的討論話題，再次翻轉，這次的話題是，西南那邊幾百萬平方公裏的無人區，眾多的修真資源現在都無主，無數的靈礦、藥草、靈木……
集雲城的修真者，可以在新天地和四海商會，這兩塊招牌下大膽拓進，這廣袤的土地大有可為……至於那些死難者，現在已經沒有人去討論了……
有不少修真者踴躍發言，他們甚至還向丁乙征求意見。丁乙腦筋亂得很，他哪有功夫和他們討論這個。他幾乎是魂不守舍的匆匆離開了宴會，甚至他離開，都沒有通知楊琪。直接駕馭著車傀儡，趕迴了新天地。
在遍尋許榮發未果，他直接把車傀儡開到了工貿大廈。這裏是許曼麗上班的地點，許曼麗本來是準備和丁力一起迴鳳凰城的，丁乙的突然迴家，打亂了許曼麗的一些安排。
作為大型企業的老總，她每天要處理的事情非常多，雖然各個麵向的經理人，都表現還不錯，但是好些的事情還需要她拍板才行。她推遲了迴鳳凰城商業女子高中，也是想和丁乙多待一點時間。
許曼麗正在一個會議當中，丁乙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
“請大家暫時都出去一下，我有一些話，要對曼麗姐說。”丁乙吩咐道。
會議被迫中斷，眾人摸不著頭腦，紛紛離開會議室。
許曼麗看到丁乙，貿然闖進來，嚇了一跳，她看丁乙麵色凝重，似有大事發生。心裏麵不覺打起鼓來。
許曼麗想去給丁乙到一杯水，不過她被丁乙製止了。
“小乙，你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築雲小榭嗎？你過來有什麽事情？”許曼麗連忙問道。
丁乙讓許曼麗坐好，這才組織了一下語言，把自己得到的訊息，完完本本的講述了一遍。
許曼麗臉色，刷的一下變得雪白。雖然許曼麗時常抱怨自己出身於冷煙翠，她因為這個緣故，還被華英姿取笑為南蠻子。可是那畢竟是她的故鄉，那裏有她無數的兄弟姐妹，叔叔伯伯，親人好友，那裏有她無數的記憶……
許曼麗嚎啕大哭起來，會議室外，眾人議論紛紛。
丁乙看著許曼麗哭成淚人，心裏麵也是不忍心，想到自己的老師高舉著屠刀，殺死了許家眾多的親人，他的心裏感到有些內疚。
不過光是哭也解決不了什麽問題，這個消息還要告訴許榮發才是，畢竟他才是現在暫存的許家大家長。
丁乙帶著許曼麗，匆匆離開會場，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迴到新天地，許榮發已經接到通知，趕了迴來，同行的還有他的夫人季紅蓮。
所有許家的子弟，也全部被召集了過來。
許曼麗看到許榮發，大哭著，奔了過去，許榮發心裏一沉。難道丁家要過河拆橋？季紅蓮已經拿一雙帶煞的鳳眼，瞪向了丁乙。
看到女兒哭得梨花帶雨，許榮發更加相信了自己的判斷。不過丁乙現在是修真者，他也不好說什麽重話，想到自己為了這家企業廢寢忘食，沒日沒夜，忘我的工作，到頭來，落得這個結局，他的心裏有一些酸楚。
“小乙哥，是有什麽話對我們說麽？”許榮發沒有稱丁乙‘賢婿’，他的怨念還是蠻強的。
丁乙歎了一口氣，他還是把這件駭人聽聞的事情，再重新敘說了一遍。
聽聞不是女婿不要自己的女兒，許榮發心頭一寬，待聽完丁乙講述完西南發生的禍事，他和在場的男女老少一樣，全部都痛哭流涕了。
這些背井離鄉，不遠千裏，來到集雲城的許家族人，那一直牽絆他們思緒的那縷鄉情，這一刻被人殘忍的扯斷了。故鄉現在變成了鬼蜮，他們失去了親人和朋友，他們都成了無根的浮萍……
丁乙也很難過，不過當下，活在這個修真者統治的時代，這是一件無可奈何的事。並不是天地不仁，而是這天地被修真者把持，修真者的喜怒，左右著這億兆生民的生死。
為什麽會這樣？這一切是為了什麽？
丁乙反複的思考這個問題。他有些悵然，這一刻他對帝國的統治者，充滿了仇恨。
以前他恨真理會那些人，尤其是在發生了集雲城慘案後，他對那些邪教組織深惡痛絕。後來他自己也成為了修真者，接觸到了修真者的方方麵麵，哪怕是有些暴戾的曲三，他也能夠放下仇恨，選擇了原諒，反而去開釋曲家。在他看來修真者大多數都是好的，大多數都是善良的。
沒想到這些他認為是善良的修真者會對那些平民百姓舉起屠刀，他們中有自己的老師宗孝，還有包括鐵中堂、易曉梅、古嶽這些德高望重，自己一向敬仰的前輩。
一度，他也是站在帝國這邊，想著去改良，緩解修真者和平民的關係。可是這一次，他的老師宗孝給他結結實實上了一堂大課。
原來修真者和平民的關係，並不是如書本上所說的那樣和諧共生共榮，這種想法，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
丁乙沒辦法再待下去了，他轉身落寞的離開。身後是許家族人撕心裂肺的悲鳴。
“丁乙，沒想到你居然是我們這一群人裏麵，最早進入靈級中階的，而且完成了我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農笠一見麵就說道。
“農笠大哥，要是你指的是戰勝鍾山學院，是的，我們做到了。”丁乙給了農笠一個擁抱，然後向農笠介紹了玄藏學院的諸位。
看到玄藏學院的隊伍裏麵，有好幾個靈級初階的隊員，農笠心裏麵不由得對青雲學院的高層，有些腹誹。因為青雲學院是離集雲城最近的修真學院，按說學院最有可能挑選到丁乙，可是這個幾乎靠他一個人就戰勝了鍾山學院整個隊伍的神奇少年，最後近乎是拋棄似的被青雲學院的高層放棄，轉而被玄藏學院得到，這也最終成就了玄藏學院，獲得了這次青蓮爭霸賽的冠軍。本來這個榮譽是屬於青雲學院的。
雖然青雲派就在集雲城旁邊，丁乙還從來沒有到過青雲派，也沒有到青雲學院去過。但是在集雲城遭逢大難的時候，青雲派的表現並不讓丁乙覺得滿意。所以當施瑤他們去拜訪青雲學院、青雲派的時候，丁乙並沒有跟去。不過丁乙對農笠還是非常有好感的，至少在新天地當初最缺錢的時候，農笠他們都有慷慨解囊。
參加這次聚會的有很多人，修真者和凡人一樣都有功利心。對於丁乙這個孩子，眾人有著不同的觀感。
集雲城的光榮感、自豪感，不僅僅是那些平民擁有。作為修真者，他們同樣也與有榮焉。
再一個，也多虧了丁乙創造出了新天地。用利益整合了集雲城的修真者，而不是像以前那樣內訌，相互算計。他們獲得了相當多的資源，同時也結交了不少誌同道合的道友。所以丁乙雖然年幼，功力也淺，但是卻在集雲城人望奇高。
丁乙和各大世家的關係都還不錯，每個集雲城的修真者都沒有把他當成小孩。在場的大部分人都去過方寸山觀看了青蓮爭霸賽。這些人當中，本來還有一部分是青雲學院的擁躉，現在全部都成為了玄藏學院的粉絲。大家都相約六月份的華蓋山，到時候去給丁乙加油。集雲城的市長甚至還送了一塊‘馬到功成’的匾額給丁乙。
大家都興致很高，玄藏學院的師生也都很高興。大家意氣風發，談興甚高。
這時，警消署的肖署長走了過來。他是最後一個來築雲小榭的，有好事者叫道：“老肖，六月份去華蓋山，還是你帶隊怎樣？”
肖署長臉色凝重，並沒有理會，而是徑直的走到市長麵前。
“發生大事了！剛剛接到訊息，三天前，西南戡亂結束了！”
眾人有些奇怪，西南戡亂結束，這不是一件好事麽？作為帝國的毒瘤，莽古教、真理會這些邪教組織被徹底鏟除，這應該是大快人心，值得高興的事啊，為什麽肖署長會是這樣一副表情呢？
不過也有修真者，熟悉西南那邊的情況，對於戰局有一定程度的了解，聽聞肖署長的講話，微微皺起了眉頭。
“老肖，到底是怎樣一迴事？”不少人叫嚷起來。
肖署長歎了一口氣，道：“西南戡亂總指揮宗孝閣下，下令實施了‘春雷計劃’，西南被徹底的摧毀了。”
丁乙和一些人還是沒有聽懂這‘徹底被摧毀’是個什麽意思。
一個世家的修真者追問道：“你是說那邊六百多萬平方公裏山河，四萬萬生民全部都……”
這個好事者，自己都被自己這個可怕的想法，驚嚇住了。
肖署長沒有出聲……四周是一陣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丁乙更是被這個可怕的消息驚呆了。雖然先前，慕誌明提醒過他，可是他沒有想到宗孝，會這麽大的動作，四萬萬人口，那是四億的鮮活生命，在這位修真大宗師的一聲令下，全部成了冤屈的亡魂。
這四萬萬平民百姓當中，即便是信奉莽古教、真理會等邪教的人畢竟隻是極少數，可是……
難怪，慕誌明會跟丁乙說，宗孝事後要受到處分，不要說西南九省有不少修真教派，也有為數不少的修真者，這些人當中，甚至有的還是國會的議員，在帝國各處遊曆的人也不在少數。
宗孝的這一手，不僅僅是針對平民百姓，而是所有的西南地區的生民。可以想象，那些在外麵的修真者，聽到這個噩耗後，會對宗孝，做出怎樣瘋狂的報複舉動來。
“那宗孝，年前在集雲城，還是一副溫厚和煦模樣，卻沒想到，心腸忒狠，這億兆黎民百姓何辜，他怎麽下得了手……”
四周都是這樣的議論，丁乙已經宕機，作為宗孝的弟子，自己的老師，是這樣一個，渾身沾滿血腥的劊子手，那個慈祥和藹的長者，和這個麵目猙獰的殺人魔王，真的是同一個人麽？
慕誌明拍了拍丁乙的肩膀，意味深長的瞟了他一眼。轉身離開，丁乙有些魂不守舍，還是跟了過去。
精舍內，慕誌明和丁乙兩人相向而坐，沈玉竹在門口，替他們把風。
“慕伯伯，你其實是知道，這個所謂的春雷計劃，究竟是怎樣的，對不？”
丁乙盯著慕誌明問道。
慕誌明道：“不錯，我的確知道。事實上這是軍部很早就擬定了的計劃，這個計劃即便是宗師兄不去執行，還是會有人去執行。這是不可逆轉的。我知道你當心你的老師，不過你放心，他不會有事的。”
其實，慕誌明倒是會錯了意，丁乙雖然和宗孝有師徒的名份，但是宗孝做出這種人神共憤的事情來，丁乙早就不認這個人，做自己的老師了。
宗孝在西南大開殺戒，用億兆生民的鮮血完成軍部交代的任務。在他們這些修真者眼中，這些人都是可能轉變成莽古教、真理會那些邪教的叛亂分子。他們高舉屠刀的時候，他們眼中，這些人隻是一些螻蟻，和那些叛亂分子沒有什麽差別。寧殺錯，勿放過！
而他們唯一害怕和顧忌的，隻是那些出生於西南的修真者，瘋狂的報複而已……
慕誌明以為丁乙，是害怕那些瘋狂修真者的報複，以為他是在為他的老師擔心，其實丁乙對這些，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他隻是為那些冤死的平民百姓心生憐憫，不忍罷了。
突然，丁乙想到冷煙翠，這個地方是許榮發、許曼麗的老家，據說那裏正是處在西南。
他連忙問道：“慕伯伯，請問冷煙翠的情形怎樣？您對這個地方有印象嗎？您還記得許倩姐姐嗎？她就是那個地方的人……”
慕誌明也想起了，那個溫柔婉約的美麗女子，他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慕誌明沒有迴答丁乙的問題，他的歎息和沉默，讓丁乙徹底的絕望了。
築雲小榭的討論話題，再次翻轉，這次的話題是，西南那邊幾百萬平方公裏的無人區，眾多的修真資源現在都無主，無數的靈礦、藥草、靈木……
集雲城的修真者，可以在新天地和四海商會，這兩塊招牌下大膽拓進，這廣袤的土地大有可為……至於那些死難者，現在已經沒有人去討論了……
有不少修真者踴躍發言，他們甚至還向丁乙征求意見。丁乙腦筋亂得很，他哪有功夫和他們討論這個。他幾乎是魂不守舍的匆匆離開了宴會，甚至他離開，都沒有通知楊琪。直接駕馭著車傀儡，趕迴了新天地。
在遍尋許榮發未果，他直接把車傀儡開到了工貿大廈。這裏是許曼麗上班的地點，許曼麗本來是準備和丁力一起迴鳳凰城的，丁乙的突然迴家，打亂了許曼麗的一些安排。
作為大型企業的老總，她每天要處理的事情非常多，雖然各個麵向的經理人，都表現還不錯，但是好些的事情還需要她拍板才行。她推遲了迴鳳凰城商業女子高中，也是想和丁乙多待一點時間。
許曼麗正在一個會議當中，丁乙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
“請大家暫時都出去一下，我有一些話，要對曼麗姐說。”丁乙吩咐道。
會議被迫中斷，眾人摸不著頭腦，紛紛離開會議室。
許曼麗看到丁乙，貿然闖進來，嚇了一跳，她看丁乙麵色凝重，似有大事發生。心裏麵不覺打起鼓來。
許曼麗想去給丁乙到一杯水，不過她被丁乙製止了。
“小乙，你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築雲小榭嗎？你過來有什麽事情？”許曼麗連忙問道。
丁乙讓許曼麗坐好，這才組織了一下語言，把自己得到的訊息，完完本本的講述了一遍。
許曼麗臉色，刷的一下變得雪白。雖然許曼麗時常抱怨自己出身於冷煙翠，她因為這個緣故，還被華英姿取笑為南蠻子。可是那畢竟是她的故鄉，那裏有她無數的兄弟姐妹，叔叔伯伯，親人好友，那裏有她無數的記憶……
許曼麗嚎啕大哭起來，會議室外，眾人議論紛紛。
丁乙看著許曼麗哭成淚人，心裏麵也是不忍心，想到自己的老師高舉著屠刀，殺死了許家眾多的親人，他的心裏感到有些內疚。
不過光是哭也解決不了什麽問題，這個消息還要告訴許榮發才是，畢竟他才是現在暫存的許家大家長。
丁乙帶著許曼麗，匆匆離開會場，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迴到新天地，許榮發已經接到通知，趕了迴來，同行的還有他的夫人季紅蓮。
所有許家的子弟，也全部被召集了過來。
許曼麗看到許榮發，大哭著，奔了過去，許榮發心裏一沉。難道丁家要過河拆橋？季紅蓮已經拿一雙帶煞的鳳眼，瞪向了丁乙。
看到女兒哭得梨花帶雨，許榮發更加相信了自己的判斷。不過丁乙現在是修真者，他也不好說什麽重話，想到自己為了這家企業廢寢忘食，沒日沒夜，忘我的工作，到頭來，落得這個結局，他的心裏有一些酸楚。
“小乙哥，是有什麽話對我們說麽？”許榮發沒有稱丁乙‘賢婿’，他的怨念還是蠻強的。
丁乙歎了一口氣，他還是把這件駭人聽聞的事情，再重新敘說了一遍。
聽聞不是女婿不要自己的女兒，許榮發心頭一寬，待聽完丁乙講述完西南發生的禍事，他和在場的男女老少一樣，全部都痛哭流涕了。
這些背井離鄉，不遠千裏，來到集雲城的許家族人，那一直牽絆他們思緒的那縷鄉情，這一刻被人殘忍的扯斷了。故鄉現在變成了鬼蜮，他們失去了親人和朋友，他們都成了無根的浮萍……
丁乙也很難過，不過當下，活在這個修真者統治的時代，這是一件無可奈何的事。並不是天地不仁，而是這天地被修真者把持，修真者的喜怒，左右著這億兆生民的生死。
為什麽會這樣？這一切是為了什麽？
丁乙反複的思考這個問題。他有些悵然，這一刻他對帝國的統治者，充滿了仇恨。
以前他恨真理會那些人，尤其是在發生了集雲城慘案後，他對那些邪教組織深惡痛絕。後來他自己也成為了修真者，接觸到了修真者的方方麵麵，哪怕是有些暴戾的曲三，他也能夠放下仇恨，選擇了原諒，反而去開釋曲家。在他看來修真者大多數都是好的，大多數都是善良的。
沒想到這些他認為是善良的修真者會對那些平民百姓舉起屠刀，他們中有自己的老師宗孝，還有包括鐵中堂、易曉梅、古嶽這些德高望重，自己一向敬仰的前輩。
一度，他也是站在帝國這邊，想著去改良，緩解修真者和平民的關係。可是這一次，他的老師宗孝給他結結實實上了一堂大課。
原來修真者和平民的關係，並不是如書本上所說的那樣和諧共生共榮，這種想法，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
丁乙沒辦法再待下去了，他轉身落寞的離開。身後是許家族人撕心裂肺的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