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副校長隨身的蘸水筆,看來也是一件修真道具。王副校長既然把這個東西交給自己,看來這應該是一件修真物品可以改變一個人的精神波動,丁乙想到。


    如果是一般人可能隻是會欣然接受,丁乙是那種對一切未知的事物有著炙熱的好奇心的人,總想把這事物的原理搞清楚弄明白。


    所以一接過王副校長贈送的筆,他幾乎想都沒想就把筆給拆開了。


    “小丁乙你,……”王副校長話還沒說完,丁乙已經拔開了筆管。


    和丁乙想的完全不一樣,既沒有複雜的陣法,也沒有詭異的寶石,筆管內隻有六七隻類似虻蟲、飛蠓的蟲子。


    這是個什麽鬼?小蟲子?


    丁乙還在端詳這蟲子到底是什麽蟲的時候,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唿喊他的名字,然後他就暈暈乎乎什麽也不清楚了。


    原來這筆管內所裝的就是大名鼎鼎的‘瞌睡蟲’。瞌睡蟲是昆蟲綱的一種節肢動物,屬於當世的所謂的十大奇蟲之一。這是一種十分奇特的生物,現在還不能完全明了這種奇異生物,這種使人昏睡的原理和機製。


    辛辣的氣味讓丁乙接連打了三四個噴嚏,總算是醒轉過來。醒過來抬眼望去,發現自己正坐在一輛鬥車裏麵,驅動車的是工裝男子,像學生模樣的青年坐在他的旁邊。老六、長貴還有洪記的老板洪水,王副校長都不在跟前。


    “你醒了。”學生模樣的小哥問道。


    “這是哪裏?”丁乙發現鬥車行駛在一條烏漆漆的甬道裏。借著工裝男子車前的探照燈,丁乙發現這是一條他沒有走過的路。


    “這是通往瘦狗嶺的甬道。”工裝男子迴答道。


    瘦狗嶺是集雲城外的一處小山坡,別說這個奇怪的地名,對集雲城遠郊的其它地方,丁乙也是一無所知。長長的黑漆漆甬道一眼望不到頭,丁乙有些害怕,畢竟他還隻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少年。


    “你不要害怕,這條路特搜組的人找不到的,我叫關琪你叫我琪哥,開車的是東叔。”學生哥介紹道。


    看丁乙在身上亂摸又說道:“你在找王會長送你的那隻筆吧,東叔幫你收著,怕你路上又瞎折騰,迴家時再給你。”


    “琪哥,你們把我帶到瘦狗嶺是去做什麽呢?”丁乙弱弱的問道。


    “王會長要你協助我們修傀儡,要知道這邊的五台傀儡都壞了。你是我們的人,外麵的人我們不放心。”關琪說道。


    “王會長會跟你家人聯係的,你放心。”似乎知道丁乙又要說什麽關琪又解釋道。借著昏暗的燈光,丁乙看旁邊的關琪,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一身的學生製服。昏暗的光線下隻能看見他臉的輪廓,除了那雙忽閃忽閃的眼睛,丁乙甚至懷疑這位琪哥有修煉眼術,不然怎麽會這麽的明亮呢。


    “琪哥,你是修真者嗎?”丁乙膽子大了起來。


    “我是老人峰的學生,將來我們可能成為師兄弟。”關琪說道。


    老人峰這是個什麽門派,丁乙聞所未聞。


    琪哥看丁乙一臉懵懂,趁著乘車無聊,便告訴了丁乙一些基本的修真界的知識。原來所謂的老人峰,不過也是青雲派五十七座山峰中的一座,還是隸屬於青雲派。關琪其實是一位青雲派弟子。


    如果能成為修真者這當然是丁乙夢寐以求的事,聽到關琪這樣說,丁乙覺得自己成為修真者的可能性應該不大,關琪很可能誤以為自己是已經覺醒了的修真者,不覺有些羞赧。


    “琪哥,你是專修得那一類功法?”對一個願意跟自己聊天的修真者,丁乙精神了起來。


    “我是修煉藏宗的法門。匿蹤藏影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麵的功法。”關琪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還是修煉你們傀儡術的有前途,像我們終究隻能行走在黑暗之中不是什麽好的資質。”


    丁乙暗自傷神,琪哥好歹還是一名修真者,自己這算什麽?投機取巧的小傀儡師。自己才更上不了台麵。超凡祭還沒過,很多人都對自己有期待,可是萬一自己沒過呢?


    突然丁乙想到一個可怕的事情,像組織裏麵好像現在接觸到的都是修真者,萬一自己沒過超凡祭,成不了修真者,組織會不會對自己來個殺人滅口啊。以王副校長的心性沒準這事還真有可能會發生呢。


    丁乙緊張了起來。


    “琪哥組織裏麵有不是修真者的存在嗎?”丁乙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應該沒有吧,東叔你知道有嗎?”關琪問開車的東叔道。


    “沒有!”東叔斬釘截鐵的迴答道。


    這一下丁乙心裏毛毛的,不覺更加緊張了。


    “小乙,你怎麽了?是要撒尿嗎?是的話,我要東叔把車停下來。”關琪關心道。


    丁乙連忙說不是,心裏一時百感交集,鬱結難耐了。


    鬥車行使到了一個看不出來任何標記的地方,東叔把車停了下來。在甬道的牆壁上摸著暗門打開,一道向上的階梯出現在了麵前。


    關琪在前,東叔在後,沿著階梯蜿蜿蜒蜒的走了上去。


    大概上行了四五百階的階梯,推開頭頂上的木板,關琪率先鑽了出去,丁乙居中,東叔在後陸陸續續的走出了地下。


    這裏是距集雲城大概有四五十公裏的地方,這是丁乙生平第一次踏足城外的土地。先前媽媽小時候嚇唬他講的故事,這個時候曆曆浮現。丁乙渾身不自覺的有點顫栗。


    東叔有點訥言,丁乙還是喜歡跟關琪交談,這時他幾乎緊貼著關琪,小腦袋四處亂瞅,生怕那荒草叢中藏著一頭荒獅,小樹林裏埋伏著猙獰的恐狼。不知名的鳥叫,也讓他以為這是山魈木精在竊竊私語要來捉人而食。


    東叔看得出來這少年膽子有點小,伸出手來把他拉上了肩膀。


    “從來沒有出過城?”東叔問道。


    “是”


    “你不要害怕,這鄉野裏沒有怪獸的,你知道嗎,野獸其實更怕我們人呢。”東叔安慰他道。


    甬道的出口在荒野之外,離瘦狗嶺的據點還有一些距離,秋風簌簌草枯黃,漫山漫穀的蕭瑟,樹木大多都褪下了一身的蔥綠,入眼的盡是金黃。


    丁乙騎在東叔的肩膀上第一次看到了真正的城外風光,雖然還是有些害怕,但是一路走來也沒有見著那些傳說中的怪獸,也沒有看到駭人的異象,漸漸的膽子也大了起來。


    “東叔東叔,那紅色的果子是什麽?”丁乙看到一切都新奇的很,東叔雖然不怎麽愛說話,但是人卻是極好的,從口袋掏出一把折刀扔了出去,那刀打著旋的把那紅色的果子從樹枝上削落,又穿起果子飛了迴來。


    “這是柑果,很甜的。”東叔說道,把果子遞給丁乙,又把刀扔了出去,再飛迴來時又串了一枚遞給了關琪。


    這是丁乙從來沒有吃過的野果,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吃著果子,丁乙不時的又讓東叔、關琪指認一下城外才有的野果、樹木。東叔話雖然不多,但是隻要丁乙問他他總是很耐心的迴答。


    東叔不是植物學家,很多的東西他沒法告訴丁乙,隻是憨厚的笑著,關琪走在前麵認真的探路帶路。


    丁乙最終還是跳下了東叔的肩膀,他是一個懂事的孩子,他知道東叔其實也很疲憊。


    翻過山坡,折進一個山穀,丁乙終於見著了傳說中的鄉居。也終於見著了土生土長的鄉民,看著那些和自己比起來也無差的鄉民,丁乙好奇之外,還有些心酸。


    用石頭壘砌的房屋茅草做頂棚,樹枝做橫梁,屋裏麵白天都是黑漆漆的,鄉民的大人小孩都是瘦骨嶙峋,看著那些佝僂著身體的老人,幾乎一絲不掛的兒童,丁乙感到心裏沉甸甸的。


    這裏嚴格意義來講還是集雲城的郊外,可是城裏城外則是兩個天地。


    丁乙想到那些神通廣大的修真者如果願意的話,將他們一路走過來的山坡變造成良田、果園應該隻是舉手之力。可是為什麽他們不願意去做呢。


    東叔是個主修製造的機關師,琪哥是個藏宗的匿蹤師他們的能力有限。可是組織裏麵奇人異士那麽多,怎麽就沒有人願意對這些可憐的鄉民伸一下手,幫助他們呢。


    丁乙看著一路凋敝低矮的鄉居,心情很沉重。


    他把這個問題拋給了東叔,他實在是不吐不快。


    東叔有些奇怪,丁乙的這個問題,他還真的沒有考慮過,這些不管是稱唿他們為鄉民還是野人的家夥,他是從來都沒有認真去考慮過他們的生活的。


    不管是不是從城裏趕出來的破落戶,還是作奸犯科的浪蕩子,或者本來就是土生土長的鄉野草民,有必要注意他們嗎?說個不該說的話,糧食都不征收他們的,也不用他們服勞役這難道不是曆朝曆代都沒有過的德政嗎?為什麽還要對他們好?


    “小乙你不要小看了這些家夥,他們很多人都是窮兇極惡的壞人。對他們不進行人道毀滅就算不錯了,同情他們?他們可不值得同情,寶瓶山的一位師姐,人長得蠻漂亮,人也很和氣的,到青田去,路上看到了這些鬼家夥,也是心軟,停駐下來好心的分給這些鬼家夥食物,,結果她自己最後成為了這些鄉民的食物。為此寶瓶山山主,青衣上人大怒劍蕩青田,屠了青田幾乎所有的村子,沒有人說青衣上人殘忍,大家都說她做的對。這些鬼東西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不值得同情。打殺就打殺了,他們能算做人麽?”


    關琪忍不住接口說道。


    丁乙指著一個大約三四歲的小孩子道:“就算大人是犯了事的壞人,這小孩子又有什麽錯?像這樣的小孩子也要打生打死麽?”關琪一時也閉口無言。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雖說這些小孩子無辜,但這就是命,天意如此,造化弄人怨得誰來?”東叔歎了口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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