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楓憤怒發狂的時候,另一些人可就唱起歌兒歡喜了。寡婦拳與南侯爺完全沒想到首都之行,不僅幹掉了首都拳王吳牧封,還將一盆屎扣在了李楓頭上。如今的李楓,從頭到腳一身臭,無論拳界還是政府,都認定他殺了人,他走投無路了,成了一隻到處躲藏的老鼠。


    而這一切居然跟他們沒關係,無需他們出手。當然就算他們聯手出擊,未必可以勝得過吳牧封。不出手而讓對手死掉,這才是最高的絕招!


    “還是倭國幻影道厲害。”南侯爺不得不佩服幻影道拳王豐臣完。


    當日,他們駕車趕到首都後,便去見了吳牧封。吳牧封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因為他中毒了。下毒者是倭國幻影道的一個忍者。正是那個看似和藹良善的阿姨。這一切盡在豐臣完掌控中,幾乎沒費力就搞定了。然後他們一行人就如觀看電影的觀眾,在熒幕前幸災樂禍的拍掌叫好。


    三本太雄前來匯報,並詢問何時動身去西部。豐臣完布滿老年斑的臉頰上深沉肅穆,並未立即迴複三本太雄。


    “老會長,正狼傳來消息,已經挖掘到皇陵通道,他沒敢繼續挖掘,隻等著老會長親自去察看。而且黑鷹王集團已經盯上了我們,老會長……”


    三本太雄小心翼翼的匯報著,他已經算沉得住氣的,可是老會長在幹掉吳牧封後,卻停留在首都,這樣會很危險。吳牧封這一死,那麽華夏的一個大基石就倒了,想要攪亂華夏,隨時都可以了。


    一會後,豐臣完才啟開發白的嘴唇:“等一個老朋友來了,我自有安排。”


    果然第二天,芮殿城就從北方來到了首都。且不說芮殿城是如何憤怒,誓要抓住行兇之人。單說三本太雄將此事匯報給豐臣完後,豐臣完仍然肅穆。


    “老會長,容太雄多嘴,老會長口裏說的老朋友是芮殿城嗎?他已經來首都了,聽說他在吳牧封的追悼會上發誓要抓住兇手。我就奇怪了,兇手是李楓,他卻隻字不提,有記者追問,芮殿城也沒給答案。”


    豐臣完嘴角露出一個冷漠的笑,“芮殿城不是其他人,這樣的伎倆騙不過他。但他也無法向眾人證明什麽。”


    “老會長,那我們是繼續呆在首都,還是去西部?”


    豐臣完卻搖了搖頭,望向窗外陰漠的天空說:“最難對付的不是吳牧封,恰恰是芮殿城。我們先去北方。”


    “啊?去北方?”三本太雄徹底沒明白豐臣完的用意。


    豐臣完沒有任何解釋。當年他還正值中年,也算是深思熟慮了,可還是栽了跟鬥。過了二十年,他再一次踏上華夏的地盤,絕對不能重蹈覆轍了。皇陵又不會消失,也沒人敢隨意去動皇陵,所以不急。隻有掃清了障礙,才能暢通無阻,安枕無憂。


    芮殿城在首都呆了三天,才返迴北方北洋市。拳界的各大小勢力,都握著拳頭叫囂替吳牧封報仇,殺李楓。芮殿城卻大手一揮,讓所有人不得插手,要殺李楓,也是他北方大拳王的事。芮殿城發話了,其他人便不敢插手多嘴了。


    在迴北方的飛機上,芮殿城讓跟隨自己的梅昀給李楓打電話,卻沒打通。


    “師父,出了這麽大事,李楓的號碼可能換了。師父,恕我大膽猜測,吳老的死,跟李楓其實沒關係。”梅昀趁機道出心裏的想法。


    這幾天芮殿城操勞,臉上有些疲倦。他說:“可能李楓已經知道了當年李氏家族的真相。有人想要借刀殺人。”


    “師父,既然如此,為什麽不向公眾澄清?”


    “不用了。”芮殿城微微閉眼,不再說話。


    梅昀心思細膩,就不問了。因為芮殿城壓住了其他人找李楓報仇,把抓兇手的責任攬到了自己手上。這也許正是芮殿城在以一種方式保護李楓?


    芮殿城迴北洋市,還沒休息一天,就有陌生人遞上了請柬,邀請他到近郊山上會麵。


    芮殿城看見請柬夾裏的“完”字,當即就跳了起來,握緊了請柬。


    北方秋天,沒有太陽,天空漠漠。讓人分不清究竟是上午還是下午。芮殿城沒有多帶人,隻帶了梅昀和兩個手下,駕車來到了近郊的一座山上。


    下車後,芮殿城讓兩個手下等著,他帶著梅昀上了山。


    路上,芮殿城叮囑梅昀見機行事。梅昀其實早有準備。


    自從吳牧封遭人下毒死了,端木潤禾也親自去了首都悼念,與梅昀在酒店相聚的時候,就談到了華夏的形勢。


    “梅昀,從現在開始,師父無論去哪裏,你都要跟隨。如果出現什麽意外,你必須叫上二師兄,六師兄和八師兄。”


    “叫上他們三人?為什麽不叫上大師兄?”


    端木潤禾想了想,就說:“大師兄孟濟變,五師兄東午,七師兄澹台虎,還有前不久死去的四師兄費長仁,他們相處都很要好。而二師兄和無修,六師兄於戒,八師兄孫奎字。相對而言比較獨立。我相信李楓的判斷不會錯。”


    梅昀點頭道:“端木,你跟我也一樣,也相信吳老不是李楓殺的?”


    端木潤禾沉重的握緊了拳頭,“李楓是最值得信任的朋友和兄弟。如果我們像別人一樣懷疑他,那就是沒有看清楚他。此前,李楓給我分析過大形勢。如今吳老死了。所以我很擔心師父。華夏如果沒有師父,那就會亂。南方沒有了南方拳王,很多勢力都開始爭地盤,我,李楓,破冬雖然打壓了那些勢力。目前還不能離開。所以北方,就辛苦師妹了。”


    梅昀握著端木的手,依著他,沒有絲毫怨言。


    所以跟隨師父出城來到這座山上,梅昀已通知了幾個師兄,讓他們在五裏外埋伏著。如生變數,就能得到及時支援。


    在山上的一座老舊房子前,有一個亭子,一位老者坐在輪椅裏,身邊隻有一個黑衣忍者。


    芮殿城還在很遠,就認出老者正是當年敗退出華夏的倭國幻影道拳王豐臣完。


    梅昀看見豐臣完,就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盡管豐臣完風燭殘年,還坐著輪椅,可是散發出的氣息,就如一棵滿帶煞氣的老鬆,如如不動,卻有極強的逼人威勢。


    芮殿城停下了,衝身後的梅昀說,“你在這裏,不要過來。”


    梅昀便站在五十米外,芮殿城卻大步邁向亭子。


    到了亭前,芮殿城又一次停下來,好好打量了一遍豐臣完。


    豐臣完就如遇到故舊,舉著手打個招唿:“我的老朋友芮殿城,沒想到我們還有機會見麵吧。請坐。”


    說吧,身邊的黑衣忍者便一閃身不見了,剛好三秒,黑衣忍者又出現了,手上提著茶壺茶杯,放到了亭子裏的圓形木桌上。


    芮殿城哼笑一聲說:“二十年了。以為你被打殘廢了,夾著尾巴逃走了,就會安生過完下半輩子。當真讓人意外,你還有膽出現?”


    豐臣完卻沒生氣,手上揮去,那個黑衣忍者一閃身,就不見了。


    芮殿城拍掌,“看來你沒閑著,用二十年訓練了一批高手。”然後坐到對麵,卻沒喝茶。


    “你既然發請柬約我出來,說吧,是我再次打你迴國,還是你自己迴去?”


    豐臣完端起茶來,嗅了嗅,不動聲色的說:“你,北方大拳王,不再是當年的大拳王。我,豐臣完,也不是當年的豐臣完。你自信可以打我迴國嗎?華夏地大物博,資源豐富,我的心很大,倭國地方小,容不下我。華夏才能容得下我的心,野心!”


    “哼!”芮殿城騰地站起,拳頭差點揮了過去。


    豐臣完卻是紋絲不動,繼續道:“老朋友相見,別動怒。這樣在小輩們麵前,也損害了我們的形象。”


    芮殿城掃了亭子外的老舊房子一眼,感覺到房子裏藏著起碼三個拳王級別的高手。豐臣完敢來見他,肯定有全身而退的準備。


    “豐臣完,你不會是找老子來敘舊的吧?”


    “我說了,都是老朋友了。你們華夏拳界當年聯合起來打我,讓我變成了殘廢人。我都可以不做計較。我隻想得到一樣東西。”


    “哼,你想得到的那樣東西,可惜已經不在世上了。你要是不馬上滾迴倭國。我讓你從殘廢變成一具屍體。”芮殿城沒工夫跟豐臣完瞎聊,對於這個人,他從頭到腳都厭惡。


    豐臣完仰頭,哈哈的笑了,蒼老的麵容就深山老怪一般,“變成屍體的不是我,是你稱為兄弟的吳牧封吧,哈哈。”


    芮殿城皺緊了眉,聚著眼光瞪著豐臣完,一字一頓說:“吳—老—弟—是—你—殺—的!!!”


    接到請柬,看見那個“完”字,芮殿城就隱隱感到豐臣完與吳牧封的死,脫不了關係。現在看,果然是這個狗東西所為!


    豐臣完擺動蒼老的麵容,“我殺的?我在二十年前就殘廢了,殺一個拳王,你真是太抬舉我了。”


    接著豐臣完又說:“不過,你真要說我殺的,我也不否認。吳牧封怎麽說都是一代拳王,在華夏拳王人物中,實力排行第三。殺他可不容易。但想要一個人死,卻不難。隻需要安插一個下毒的人,神不知鬼不覺。”


    芮殿城全身冒出憤怒氣焰,周圍的空氣蕩起了冰冷的氣息。


    豐臣完卻沒去理會。“殺吳牧封,隻是我的目的之一。華夏拳界後繼乏人。不過這幾年冒出來的一個叫李楓的年輕人,頗像當年的你和西北大拳王。我想不用幾年,李楓就能領導華夏拳界,成為像你一樣的頂天支柱。我豈能讓這樣的人存在。吳牧封一死,李楓就成了代罪羔羊。不僅拳界容不下他,政府也不會放過他。吳牧封身居高位,就算是你芮殿城,也不可能替李楓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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