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千玨和夏珺芙走到禦花園中,與此同時,涼亭中的夙雲寂和夙至瀾也看到了他們二人。


    其實夙雲寂與夙千玨並不是一母所出,但兩人自小感情就特別好,夙雲寂總是喜歡跟在夙千玨的身後,像是一根小尾巴似得。


    雖然如今夙雲寂已經越發的挺拔,但夙千玨每每還會想起當初那個將自己關在寢宮之內,夜夜啼哭的小男孩,也許是應為有著同樣年幼喪母的經曆,夙千玨對這個皇弟打小便十分的疼愛。


    也因為如此,早年宮中還一度出現一個傳聞,就是夙千玨和夙雲寂其實是一對。


    而夙至瀾的生母則隻是一個意外受了皇上臨幸的宮女,雖然最後有了名分,但是後宮是個什麽地方?就算是有身份背景的女子,都不一定能在後宮生存,那就更別說是一個宮女出生的女子了。


    他頂著一個不詳人的名號出生,出生沒多久便被送到了行宮之內,他是在那裏被嬤嬤帶大,隨著他開始懂事,他知道自己是一名皇子,卻不知為何會被放養在這個地方。他曾多次的詢問嬤嬤,即便嬤嬤每次給他的答案都含糊其辭,他也大致明白自己是個不得喜的人。


    每一年的夏天皇上便會帶著幾名貴妃到行宮避暑,他也隻有在那個時候才能見到皇上,他早前以為隻要他夠努力讀書,父皇就會將自己接迴宮中,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終於認清了一點,那便是……他已經是一個被拋棄的人,除了一個皇子的名頭,什麽也沒有。


    幼小的心靈,往往連最輕微的打擊也是致命的,在他投湖準備了結自己的時候,是夙千玨將他救了起來,而後知道他喜愛研讀醫書,便向皇上提出請求,讓他拜薛神醫為師。


    從此之後他便常年生活在草廬之中,隻有皇上壽宴或是每年春節宮宴的時候才會迴宮。


    夙至瀾蹦躂到夏珺芙麵前,還沒向夙千玨打招唿就朝夏珺芙癟起嘴,不滿的道:“小師妹,你可是好長時間都沒有來藥廬看望師傅了!”


    還不等夏珺芙迴話,夙雲寂便接過話道:“你是想說永安郡主好久沒有來探望你了吧?”


    被一語道破的夙至瀾頓時紅了臉頰,倒也大方的承認,道:“師兄想念師妹,這有什麽啊?”


    夙雲寂偷偷瞄了一眼旁邊含笑的夙千玨,然後又一把搭在夙至瀾的肩膀上,故作認真的提醒道:“你個子都還沒有永安高,那些歪主意你還是莫要打了!更何況……永安可是九哥看中的人!”


    他說這話的時候,毫不避忌夏珺芙也在場,那說話的語氣,更是好似夏珺芙已經和夙千玨確定了關係那般。


    引得夏珺芙不禁的白了夙雲寂一眼,繼而柔和的笑道:“我聽聞十四皇子十分喜愛飲酒是嗎?”


    夙雲寂一聽到酒,兩隻眼睛立馬光彩閃動,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得,期盼的問道:“莫非你那裏有什麽珍藏的佳釀?”


    夏珺芙笑得十分和善,悠悠的道:“沒有,不過我知道若是將十四皇子你的舌頭割下來泡酒,那定會是天底下最美味的佳釀!”


    一聽這話夙雲寂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立馬吞了吞口水,頓時感到有些脊背發寒,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她心中十分納悶,怎麽九哥看中的女子都像他似得,說出句話來怪嚇人的。


    旁邊的夙雲寂看著夙雲寂的反映,笑得猛拍手掌,道:“哈哈哈哈哈,不虧是我小師妹,這人就該好好治治他!”


    夏珺芙也被逗得掩麵笑了起來,但是他們這邊的動靜卻是引起了旁人的圍觀,看著夏珺芙在三位皇子中間極其融洽的畫麵,在場的千金貴女們嫉妒的火焰都快要從眼睛裏噴射出來了。


    這個時候,夏珺芙雖然是背對著人群,都能感受到那一道道殺人的眼光,她哪裏還能在這裏待下去,於是趁著這三人談笑之際便想要悄悄退到人群中。


    可是夙千玨好像是發現了她的小動作,伸手便抓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拉迴自己身旁,而後便低下頭,嘴唇都快要貼在了她的耳垂上,道:“你想去哪?”


    這個姿勢顯得十分的曖昧,更是讓四周的人眼紅起來,因著夙千玨往日裏的那些行徑給她們帶來的威懾力,所以沒有人敢開口說什麽,卻是目光死死的瞪著夏珺芙。


    這男人不是第一次對自己做出那麽輕佻的舉動了,可是當著眾人的麵,這還真的是第一次,夏珺芙現在隻覺得心頭堵得慌,若要說惱怒,更不如說她現在有種生不如死的尷尬。


    看著夙千玨依舊邪魅的笑臉,她真恨不得用刀子一片一片將他臉上的肉割下來,看一下這位王爺的臉皮到底是有多厚。


    她慌亂的將夙千玨握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推下,往後退了一步,帶著幾分羞惱的道:“王爺這是做什麽?”


    夙千玨微微斜著頭看著夏珺芙,他十分喜歡在夏珺芙的臉上看到這種,因為自己而又氣又惱卻隱忍不能發作的樣子。


    他低笑一聲,聲音裏帶著幾分愉悅的道:“本王隻是在你身上安上本王的標誌而已,以後你走到哪裏,也不會有人再敢打你的主意了!”


    夏珺芙若真是一個十五歲的小丫頭,看到這樣絕美的一個男子對自己說這番話,定是要被感動的熱淚盈眶,隻可惜她不是,她是重生一世的人,雖然前世死的早,也是已經二十多歲的人了。


    如今她已經麵色通紅,並不是羞澀的紅暈,而是被氣的。她咬牙切齒的努力平複這自己的心情,半晌之後才低聲道:“王爺難道不知道這樣一來,會給臣女帶來多少麻煩嗎?”


    夙千玨卻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狹長的鳳眸閃動著異樣的流光,勾唇笑道:“你不是同本王說過,你從來不是個怕麻煩的人嗎?”


    夏珺芙差點被夙千玨氣得昏死過去,她當時說的那種麻煩與現在這種麻煩,能拿到一起相提並論嗎?她隻要一想到那些任性的大小姐那副難纏的樣子,便已經覺得頭痛不已。


    她目光犀利的看向夙千玨,好似在問夙千玨:你是故意的嗎?


    而夙千玨卻迴敬給她一個眼神,好似在迴答說:我就是故意的,你能耐我何?


    夏珺芙袖中的拳頭都攥了起來,眸光也變得有些冷,從在宮外相遇開始,夙千玨明顯是有預謀的,他的目的就是想將自己推到風口浪尖。


    夙雲寂和夙至瀾站在中間,看著兩人的眼神你來我往,夾刀帶棍,他們兩個不由的吞了吞口水,心中感歎還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片刻過後,夙千玨才半眯起眸子掃視了周圍一圈,隨即便低低笑了起來,道:“若是連這點小場麵都應付不了,那往後要如何與我並肩前行?”


    說完夙千玨便搖動折扇,轉身離開了原地,帶著長空還有兩個跟屁蟲朝萬壽宮走去。


    夏珺芙嘴角瘋狂地抽搐,心中無比的鬱悶,在看一眼那些飽含敵意的眼神,便又是一陣頭疼。


    玲瓏睜著一雙純真的大眼睛,眨巴了兩下,吞了吞口水,才湊到夏珺芙耳邊小聲的道:“小姐,咱們要是再留在這裏,那些女人會不會將我們給生吞了呀?”


    夏珺芙深吸一口氣,扛著一道道殺人般的目光,穿過人群,也朝萬壽宮的方向走去,她心中並不害怕這群千金小姐,隻是今日皇上壽宴,她還是得本著能不惹麻煩就不惹麻煩的原則。


    到萬壽宮的這一路上,夏珺芙倒是一臉坦然的樣子,麵上也看不出有絲毫的波瀾。


    隻是玲瓏和暖月卻沒有那麽好的心裏素質,看著那些妒恨的要吃人一樣的目光,讓她兩人一路上都感覺到全身似是被灼燒那般。


    萬壽宮是一個足足可以容納幾百人的宮殿,這次宴請的都是有品級的夫人和小姐,朝臣及其家眷坐在一旁,皇親國戚則是坐在另外一旁。


    夏珺芙看著一邊一眾皇子已經有不少人已經就坐了,她微微皺了皺眉,心中思索著以她現在的身份,應該是坐到眾皇子的那一邊,可當她看見夙千玨那張不懷好意的臉,就實在不想坐過去。


    糾結了半晌之後,最後她還是邁著無比沉重的步子,找了一處距離夙千玨最遠的地方坐下。


    隻是對麵坐著的貴女千金們,在看著眾位皇子和年輕郡王的閑暇之餘,還是不忘朝夏珺芙投來充滿敵意的目光,可是沒有持續太久便轉投在另一個人身上。


    因為就在此時,門口走進來了兩個人,夏紫喬正挽著夙秦峰,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感受到眾人滿滿都是嫉妒的神情,夏紫喬卻是露出一臉溫柔如水的笑容,越發將背脊挺得更直了些。


    夏紫喬還是頭一次參加這樣盛大的宴會,心裏雖說有些緊張,但感覺到夙秦峰緊握她的手,又讓她多了幾分自信,迴視那些女人的眼神中,也沒有了絲毫的畏懼,反而用一種得意和挑釁的眼神,迴敬著那一道道妒恨的目光。


    她心中暗想,她以後可是要嫁給太子的人,就算隻是一個側妃,這些女子以後見到自己,都要行跪拜禮的,現在她對她們笑已經是對她們極大的恩賜了。


    夏紫喬心中幻想著以後的榮光,隨著太子走到座位上坐下。


    夏珺芙眼角掃了坐在不遠處的蕭墨淵一眼,他如今的麵色難看至極,想來也不奇怪,有哪個男子看著自己心儀的女子,如今卻在另一個男人的懷中,還能高興得起來的?


    她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意,而後便低垂著眉眼,沒有再去看不停炫耀的夏紫喬一眼。


    夏紫喬見夏珺芙那副樣子,好像完全沒有將自己看在眼裏,氣惱的扯了兩把自己的衣袖,眼底劃過一抹深深的狠戾來。


    一聲尖細的聲音從大殿門口傳來,“皇後娘娘駕到!”


    而後一道尊貴身影出現在了大殿之上,殿內的人立馬禁聲,隻見皇後今日身著一身正紅色長裙,上麵火鳳飛舞,一頭盤發上戴著展翅飛翔的鳳冠,讓人隻看一眼,便能感覺到深深的威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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