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又立即吩咐其他下人,給夏珺芙搬來了一張椅子,最後扶著夏珺芙在椅子上坐下。


    夏家的人一看就知道夏珺芙是有意為之,方才出來前都還好好的,怎麽才沒過一會兒就變得如此虛弱,可如今當著那麽多人的麵,他們就算是再恨夏珺芙,也不能上去拆穿,若是真將她拆穿,到時候下不了台的就不止夏珺芙一人了,而是他們整個尚書府。


    但其實他們不知道,夏珺芙昨日傷口三度的撕裂,的確是讓她吃了不少的苦頭,再加上昨夜遇刺,今早一大早又被幾個道士一番吵鬧,而後又進行了繁瑣的加封禮,她之前的“好精神”也算是強撐著的,如今她也確實是疲憊不堪。


    平南王一見夏珺芙出來這陣仗,就知道來者不善,卻也不顧的那麽多,揚起手中的木棍便朝蕭墨淵和蕭韻珊打去,口中還不斷怒罵著:“你們兩個小畜生,你們到底是生了多少個膽子,竟敢得罪郡主?今日本王就當著郡主的麵,好好教訓一下你們,若是得不到郡主的原諒,你們倆今日就別想活了!”


    “平南王爺……”夏珺芙的聲音十分的虛弱,若是平南王繼續發怒,根本就聽不到夏珺芙的聲音,可平南王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


    他心想,不過就是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畢竟沒有經曆過什麽大風浪,還不是不經自己這麽一嚇。


    若不是因為蕭韻珊和蕭墨淵兩個孩子心性單純,沒有心眼,也不會被夏珺芙就這一事上大做文章,若不是平南王妃行事衝動,也就不會惹怒夙千玨,自己也不會被皇上降罪,弄得辛辛苦苦奮鬥了幾十年得來的權利和地位,一夕之間付之東流。


    皇上要他攜一雙兒女來道歉,他斷不能抗旨不尊,可若是能在場印證了夏珺芙她就是一個無德的悍婦,那也就可以說明自己子女對夏珺芙所說的那些話,並非是惡意玷汙了夏珺芙的名聲,而是……她名聲本就如此!


    夏珺芙似是很不適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才又開口道:“王爺,古人有雲: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若是王爺非要將蕭世子和蕭小姐打殺了,才能平息王爺心中的怒氣,本郡主也不能攔著你,隻是……王爺要打便打,何故要辱罵你兩位子女為畜生呢?怎麽說,他們也是王爺你的親生骨肉啊!”


    平南王差點沒被氣到吐血,夏珺芙這臭丫頭,這不是轉著彎兒的來罵自己嗎?


    這話一出,引得在場群眾都不住竊笑的起來,若對方不是王爺,恐怕他們此時就不是捂嘴偷笑,而是放聲大笑了,心裏都十分佩服這位郡主,侮辱人於無形,罵人不帶髒字。


    平南王此時臉色已經變得十分陰沉,咬牙切齒的道:“郡主何故要出言侮辱本王?”


    夏珺芙頓時懵了一下,一臉的莫名,又掩著嘴巴虛弱的咳嗽了兩聲,喘息了好一會兒才道:“王爺可莫要隨意詆毀我,我何時出言辱罵了王爺?我就算是再怎麽不識禮數,也明白王爺代表的是皇室的尊嚴,辱罵王爺那就是辱罵皇室,那可是大不敬之罪!我隻是想提醒王爺,蕭世子和蕭小姐不論犯下了什麽錯,王爺也不要這般辱罵他們二人……”


    圍觀的人們都連連點頭,郡主隻是好心提醒,哪算是罵人呀?罵人的,從頭至尾都是平南王呀,對著自己的兩個孩子,一句比一句罵得兇。


    平南王此時已經氣得麵色通紅,夏珺芙明麵上是在為自己解釋,暗地裏卻是給他扣上了一個大不敬的罪名,他沒想到這女子竟然如此牙尖嘴利,難怪連蕭墨淵都會找了她的道。


    但是當下也隻能將心裏的怒火暫時壓下,禮貌的道:“本王知道日前犬子和小女得罪了郡主,但他們二人如今都已經知錯,還望郡主莫要再與他們一般計較,也莫要因此讓郡主與我們平南王府產生了嫌隙,郡主你覺得如何?”


    夏珺芙淺淺一笑,配合著她那張蒼白的臉頰,著實有一種說不出的病態美,她緩緩開口道:“不知王爺是不是有所誤會,他們並非是得罪了我,而是侮辱,是汙蔑,是要我名聲盡毀,要置我於死地,昨日本郡主上麵討要說法,被拒之門外,後竟然還被屈打,若不是舅舅他及時趕到,恐怕今日我早就成為一具屍體了!”


    這話說的聲音很輕,卻是讓在場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因為就算昨日沒有在現場的人也輾轉聽聞了,為何永安郡主會與平南王府結怨。正是因為平南王府的人壞了郡主的聲譽,聲譽對於一個女子何其重要,又豈是一句得罪了能輕言帶過的呢?


    受了這樣的汙蔑,若是得不到澄清,就算是尋常人家的女子都活不下去了,更別說是永安郡主。


    上官毅見平南王仍舊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心裏也頓時惱火了起來,這事並非是他們得理不饒人,隻是這件事情關係到夏珺芙的名譽,不容他們有絲毫的退讓。


    於是他上前一步,諷刺道:“嗬嗬,此事若是易地而處,換做是王爺你的女兒被人壞了清譽,王爺當如何?”


    平南王想都沒想便冷哼一聲,道:“我平南王的女兒,有誰敢欺負她?”


    夏珺芙冷笑一聲,道:“依王爺所言,我是尚書之女,就可以任人欺辱了嗎?”


    平南王被夏珺芙一句話說的氣結,沒想到自己稍不注意又落入了此女子設下的圈套之中,他連忙解釋道:“本王沒有那麽說,郡主莫要誤會!隻是他們二人已經知錯,且本王已經帶著他們過來負荊請罪,為何郡主還要咄咄相逼?”


    夏珺芙給了上官毅一個眼神,上官毅立馬會意,朝身後的侍衛小聲吩咐了幾句,而後那名侍衛不一會便帶來了兩個黑衣男子,那兩男子被五花大綁的丟在了蕭墨淵和蕭韻珊的前麵,蕭墨淵頓時就皺起了眉。


    圍觀的人都好奇的往前擠著,都想看看這又是發生了什麽事,怎麽好端端的又多出兩個黑衣男子來。


    上官毅挑起眉毛,看著平南王,問道:“不知王爺可否認得這兩人?”


    平南王以為上官毅又要耍什麽花招,看也沒看那兩名男子,便將頭扭朝一邊,想也沒想便迴道:“不認識!”


    上官毅走到那兩名男子身旁蹲下,將兩人衣服掀開,露出後腰尾椎骨的位置,朝平南王諷刺一笑,道:“王爺還是看清楚得好……”


    這時,平南王才轉過頭去定睛一看,那兩名黑衣男子尾椎骨位置都有一塊一樣的刺青,那正是平南王府暗衛的標致,每一名暗衛身上都有。


    心中迅速的思考著,此前到尚書府縱火的兩名暗衛已經被夙千玨收監,那麽這兩個又是從何而來,怎會落到上官毅手中?他眼睛迅速的從蕭墨淵和蕭韻珊身上掃過,看來又是他們派出來的。


    平南王深吸了一口氣,道:“這個刺青的確是我平南王府暗衛的標致,可是本王並未見過這二人,想來定是假冒的!”


    夏珺芙在玲瓏和暖月的攙扶下站起了身,緩緩走到那倆個人麵前,道:“這刺青的確是平南王府暗衛的特有標致,王爺怎知他二人定是假冒的?”


    “刺青可以偽造,定是有人想要栽贓嫁禍於我平南王府!”


    夏珺芙又虛弱了咳了兩聲,才接著道:“既然王爺不認識這倆個人,又豈會知道他們做了什麽?為何一口咬定是栽贓嫁禍,而不是暗中幫忙?”


    圍觀的人都用一種狐疑的眼光看著平南王,他這是擺明了的此地無銀三百兩,正如永安郡主所說的,若他真不認識這兩人,又怎會知道他們做了什麽?


    “你……”平南王此時的憤怒已經到達了一個極限,差一點就要爆發出來了,最後還是咬咬牙控製住了自己,當著那麽多的人,若是他真的發怒了,那才是中了夏珺芙的圈套。


    夏珺芙微微一笑,道:“王爺不必如此激動,要想知道他們真的是平南王府的暗衛,還是冒充的,這很簡單,暗衛本就是平南王府中的秘密組織,行事也是十分隱蔽,外人應該不可能知道,王爺……你說是嗎?”


    “那是自然!”平南王想都沒想便迴答道。


    “既然是這樣,那這兩人若是能說出平南王府的暗衛,是如何行事,日常任務又是如何安排,這樣不就可以確認此二人的身份是否是真的了!況且……這兩人昨夜進入我尚書府行刺與我,若他二人真是冒充的,也好還平南王府一個公道!”夏珺芙眼底閃過一抹狡黠,嘴角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


    平南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若是讓這兩人開口,那豈不是又要讓平南王府背上一條謀害郡主的罪名嗎?他想都沒想便揚起手中的木棍想要殺人滅口,卻被上官毅擋在了前麵。


    “王爺莫非是害怕被人知道這二人是受平南王府之命,來刺殺郡主,想要殺人滅口?”


    平南王惱怒的大袖一揮,冷聲道:“這二人竟然敢冒充我平南王府的暗衛刺殺郡主,定然留他們不得!”


    夏珺芙微微皺眉,不解的問道:“難道王爺就不想知道幕後主使是誰嗎?還是……王爺不想讓人知道?”


    圍觀的百姓這時都開始朝平南王指指點點起來,大家都沒想到平南王府竟然如此大膽,汙蔑,毀壞郡主聲譽在先,當街打人還不夠,居然還派人來暗中刺殺,真是太目無王法了!這行刺郡主的罪名要是真落實下來,那可是要被殺頭的大罪。


    也難怪平南王狗急跳牆想要殺人滅口了,這天底下有誰真的是不怕死的?


    平南王眯起眸子怒視著夏珺芙,心中恨不得將這名女子千刀萬剮,他走到夏珺芙麵前,將聲音壓得隻有兩人能聽到,“郡主,你到底想要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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