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顯等人跟在守林員老大爺的身後,走進了他所居住的這兩間木屋裏,剛一進屋,熱氣就迎麵而來,整個人一下子就暖和了過來。


    木屋的空間小,而且火爐燒的很旺盛,眾人靠著中間的火爐圍坐下來烤火暖身。


    老大爺提起水壺,遞給了大河馬:


    “來,小夥子,熱水你們自己倒,我去給你們找點兒吃的。”


    老大爺說著,從木桌上麵拿過來一個鐵盤子,放在了火爐上麵,鐵盤子裏麵擺滿了各種風幹的山果和花生:


    “都嚐嚐,在這荒山野嶺的,我也拿不出什麽好吃的來招待你們,湊合著吃點兒。”


    火爐上冒起了熱氣,眾人也都沒跟老大爺客氣,拿起來就吃,黃江本來就是喜歡吃這些幹果零食,沒一會兒的功夫,鐵盤裏麵的幹果就沒了一半……


    老大爺忙忙活活半天,又是燒水又是給他們找吃的,就好像他把李顯這些人當成了來探親的親戚一樣,也或許是因為老大爺一個人長期留在這裏,太過孤單了。


    好不容易閑下來,李顯便對他問道:


    “大爺,您在這裏看山林多少年了?”


    老大爺抬起頭想了想道:


    “這可有些年頭了,最起碼得有二十二多年。”


    “這麽多年,都是您一個人在這裏看護山林?”大河馬問道。


    老大爺長歎一聲道:


    “時間久了,自己也就幹習慣了,也跟這個地方有了感情,你說要是真讓我走,我還舍不得走呢,再說了,換成旁人來看護它們,我也放心不下,自己能幹幾年算幾年吧。”話說到這裏,李顯能夠聽出他語氣中無奈和淒涼。


    “您家裏的孩子呢??”黃江說著,又抓了一把已經烤熱的幹果丟進了嘴裏。


    老大爺在聽到黃江這句話的時候,渾濁的雙眼中,瞬間就失去了剛才的色彩,好像開心的情緒瞬間就被抽的一幹二淨:


    “孩子,走了,兒子去了大城市,三年都沒迴來了,逢年過節就打個電話,沒說兩分鍾就撂,還有個女兒,前年剛嫁了人,也迴不來咯,這窮鄉僻壤的,又遠又冷,這路也不好走,沒人願意來……”


    黃江意識到自己無意中問錯了話,當即不知道應該怎麽往下說了。


    雲雙雙便把話題給轉移開:


    “老大爺,您自己一個人住在這裏不無聊啊,我看你這裏連個收音機都沒有。”


    老大爺迴過身子,用手指了指炕頭上的一隻白色的貓說道:


    “這就是我的伴兒,跟了我三四年了,山上撿來的野貓,喂熟了也就不走了。”


    李顯看向了那隻白貓,發現坐在炕頭上的白毛個頭很大,非常壯實,在它的臉上有一道很深的疤痕,一隻眼睛也因為那條疤瞎掉了。


    隻有一隻眼睛的白貓,也看向了李顯。


    “它的眼睛是怎麽迴事?”李顯問道。


    老大爺笑著說道:


    “為了救我,前幾個月山上下來一頭狼,一口就咬住了我的胳膊,要不是那貓崽子衝上來,我這條老命早就沒了。”老大爺說著,挽起自己的袖口,一個觸目驚心的傷疤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後來那頭狼呢?被你殺了嗎?”黃江忍不住問道。


    老大爺搖頭:“我這個年紀,能從狼口活下來就不錯了,被嚇跑了,後來鎮上組織人手上山去找,根本就找不著它,所以我現在天一黑就關門,這不,鎮上還給我配上了新武器。”


    老大爺說著,從自己的腰間拿出了一根黑色的電棍:


    “有了它我心裏麵就踏實多了,所以我一看到你們在外麵,心跳的就快,這山上危險的很,等明天一早,我送你們下山,這安末山荒地一片,可不能隨便上來玩。”


    “是一隻好貓。”雲雙雙說著,開始把話題慢慢轉移到了青銅爵的上麵:


    “大爺,我這個人好奇心特別重,您在這裏待了這麽長的時間,肯定聽說過一些有趣的傳聞和故事吧,您要不給我們講講?”


    老大爺估摸是太久沒人陪他說話了,當即就打開了話匣子,恨不得從他剛會走路的時候說起,這天南海北的一頓說,卻沒有一件故事和青銅爵有關聯。


    “大爺,遠的咱們就不說了,您說說這泥口鎮或者安末山附近發生的故事吧。”李顯打斷了老大爺的話問道。


    老大爺想了想,臉上的表情開始凝重:


    “不是大爺我嚇唬你們,在我們泥口鎮,有一片樺樹林,那林子裏麵有一隻專門吃人腦子,成了氣候的猴妖,那家夥比人都精,隻要是活人進了樺樹林,就沒人能出來……”


    “猴妖這個事情我們聽說了,您在說說別的。”李顯說道。


    “別的?其實在我們這地段,算是相對安穩,最近還真沒什麽事兒發生……唉,對了,前幾年這安末山上麵出古董,鎮子上經常有人偷摸上山去撿古董拿迴去賣錢,就我自己都看到好幾迴了,也不知道那些古董究竟能值多少錢。”


    聽到這裏,眾人全都來了精神:


    “老大爺,你知道那些人從山上的什麽位置找到的那些古董?”


    老大爺盯著李顯幾人看了一會兒道:


    “怎麽著?你們還想去上山找古董?我勸你們趕緊打消這個念頭吧,現在山上早就一幹二淨了,連個雞毛都被他們給撿走了,啥也不剩,你們上去也找不到啥東西,再說了,這山上萬一再碰著個野爬子、野狼,你們可就迴不來了,這……這不能拿著開玩笑。”


    李顯點頭:“大爺您說的對,我們也就是隨便打聽打聽,就算是山上真有什麽古董,我們這膽子也不敢上去。”


    “不上去就對了,馬上到飯點了,你們在這裏烤烤火,我去洗菜,給你們整倆硬菜,來個涼拌牛肉和豬肉燉粉條,我這裏還有一些自己醃製的辣白菜,待會兒也拿出來給你們嚐嚐。”說著剛起身的老大爺又迴過頭來問道:


    “對了,你們誰會喝酒?今天晚上都來,就必須陪著我喝點,我這多久都沒人陪著喝點兒了。”


    “我們都能喝,就怕你這裏的酒不夠。”黃江笑著說道。


    老大爺聽後也笑了:


    “放心,再來十個人我這裏的酒也夠!管夠!都是我自己釀的純糧食酒,今天晚上你們可得好好嚐嚐。”老大爺一開心,臉色也變色紅潤了起來,腳底也快了,高興的哼起了小曲兒。


    李顯看著老大爺忙著去找蘑菇的身影,卻陷入了沉思:


    “自己到底有多久,沒像眼前這位老大爺一般開心快樂了?”


    晚飯,李顯和黃江還有大河馬三人幫老大爺一起洗菜做飯,雲雙雙則是把眾人的裝備全部清點了一便,做好明天一早就出發的準備。


    王慶大爺今天也是少有的開心,盼了一年,沒有把自己的兒子和閨女盼迴來,卻來了一群年輕人,跟他們聊的也開心,晚上正好讓他們常常自己這幾十年做飯的手藝。


    眾人聚在一起,吃著菜,幾杯酒下肚,話本來就多的王大爺,更是停不住了嘴了:


    “上個月,就在上個月,我去巡山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大洞,不是忽悠你們,那裏麵閃閃冒光,嚇得我馬上就從山上給跑下來了,那家夥,嚇得我心跳的突突的,好懸沒交代在那裏!那山洞裏麵能冒光,肯定是有活物住在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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