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虎的周遊天地迴到蓬萊、加黃龍道人的縱地金光趕到東海,攏共也不過片刻時間。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小小的蛆寶寶自然不可能吃光大大的黑鐵缽盂。


    方才蛆寶寶鑽進黑鐵缽盂一通狂吃,隨著金絲的排出,它的體型也越來越大。體型一大,吃得就快……吃得越快,體型越大。


    最後竟然在短時間內就長成了巴掌大的一隻白蟲!


    直到它體型增大這麽多,楚梁才看清,原來它不是真正的蛆,而是擁有幾對小小的金色短腿,以及金色嘴巴,身體胖起來也是一節一節的。


    與其說是蛆寶寶,更像是蠶寶寶,何況還會吐絲……雖然是從後麵。


    這隻白金二色相交的蠶寶寶,在吃掉一大塊黑鐵之後,整座缽盂已經被它掏出一個缺口,陣紋被破壞,鎮壓的效果也算是被破解了。


    加上法器主人已經遠離,它就此成為了一尊無主的破損法器。


    楚梁便注入真氣將其勉為其難地收下了。


    雖然已經陣紋破損不能再用,修補也有一定難度,但是給蠶寶寶當飼料還是一個絕佳的選擇。


    他剛剛將這尊殘缺的黑鐵缽盂與蠶寶寶收起,就感應到天際一道金光,黃龍道人帶著楊玉虎降臨了。


    聽到楊玉虎問起,他“啊”了一聲,心思急轉,隨即簡單答道:“我還是想辦法擊破了那尊法器,它陣紋殘缺以後便鎮壓不住人了,被我收了起來。”


    說著,他將那殘破缽盂在掌心一晃,又重新收起。


    “什麽?”楊玉虎又驚訝了一下。


    方才那缽盂的硬度他可是感受過的,全力一劍看上去可以說是難傷分毫,楚梁的修為不過是金丹境初期,怎麽能·……


    可是想一想他險些斬殺那魔修的驚天一劍,似乎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恐怖如斯!


    此子絕非等閑!


    他這邊隻是覺得驚訝,那邊黃龍道人就有些不悅了。


    若是自家弟子當真遭遇了生死危機,他縱地金光疾馳來救倒無所謂。可是眼下一名金丹初期的弟子就能破法脫困,你楊玉虎卻做不到,隻知道迴山求救?


    黃龍道人看向楊玉虎的眼光,略微有些陰沉。


    心中思忖自家弟子是不是太嬌氣了?


    要知道他方才正是悟道關竅,對於一個第七境大能來說,可能錯過一朝頓悟就要多修幾年。不顧一切過來救你,落地發現毫無危險,自然會有不爽的感覺。??qubu


    當然。


    如果這個念頭被楚梁知道了,應該也會覺得奇怪……哦原來第七境還要花時間悟道的嗎?


    這個師尊是不是太嬌氣了?


    黃龍道人的目光,楊玉虎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可他又不知該怎麽解釋,自己金丹境後期的修為高於楚梁確實不假,但他駭人的劍氣超越境界不知多少這也是事實。


    他一時間也解釋不清楚,隻能用有苦說不出的可憐眼神望向師尊。


    委屈。


    ……


    黃龍道人好歹已經來了,就隨弟子前往煙波城監城衙門中走了一遭。


    路上正撞見了趕過來的杜策及其麾下,還跟著林北和商子良。


    原來他們在出城以後,撞見了一夥魔門修者的攔截,發生了一場交戰。最終斬殺了三名魔修、生擒了一名,被生擒的那位魔修直接自爆而亡,造成了一些騷亂。


    他們完全是為了用生命攔阻煙波城的追兵,給那中年男子製造逃跑的時間。


    楚梁聽聞,眉頭微微皺起,若有所思。


    杜策見了黃龍道人,自然十分客氣,將他一路迎到監城衙門,恭請上座。


    他一個第五境的儒修,與在蓬萊上宗掌握實權的第七境大能比起來,確實是矮了好幾截。別說他有什麽朝廷背景,就算是禹都城裏那位監國大人見了黃龍,也還要給幾分麵子的。


    黃龍道人也不客氣,徑直坐了上座,便開口道:“煙波城地處東域繁華之所,曆來少有魔修蹤跡,今日這夥人究竟什麽來頭,竟敢如此囂張?”


    “是戮魂宗。”杜策答道。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那個在煙波城中犯下連環剜心案的兇手,應該就是戮魂宗的弟子。而那個劫走他的高手,應該是戮魂宗當代宗主陳五陰,也是朝廷的通緝要犯。除了他,也沒人能調動好幾位魔門修者殿後。”


    在被重拳打壓了多年以後,戮魂宗雖然仍舊頑強存在,卻早已不複以往。這一代的宗主陳五陰,也隻有第五境的修為。


    但也是戮魂宗內唯一的第五境高手了。


    不過同為第五境,他比楚梁在鎮南域山亂殺的那幾個冥王宗第五境,顯然強了不是一點半點。


    境界越高,同境之間可能存在的差距就越大。


    這不難理解,神意境之間的差距,可能最大就是十一和十九;而金丹境之間的差距,可能有一百零一和一百九十九;五行境之間的差距,就能有一千零一和一千九百九十九。


    黃龍道人冷哼一聲,“魔道餘孽、苟延殘喘,居然還敢吠吠逞兇!”


    這時,楚梁卻起身道:“晚輩覺得此事有些蹊蹺。”


    “嗯?”杜策轉眼看向楚梁,點點頭:“你講。”


    路上林北已經給他講了楚梁在花街第一時間發現兇手的事情,令杜策對這個機智過人的蜀山弟子刮目相看。如今看楚梁有話想說,杜策立刻給予了尊重。


    楚梁道:“那被救的魔修,不過是第三境巔峰修為,而且真氣相當駁雜……可留下殿後被伱們斬殺的戮魂宗魔修,足有四人,其中還有金丹境修者。要說單純是為了營救同門,不大可能。”


    這是個很簡單的道理,拋棄四個強的,來救一個弱的,正常人不可能幹出這種事情來。


    “咦?”杜監城被他的思路說的一怔,隨即道:“那可能被救走的那個魔修是戮魂宗的重要人物……”


    “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楚梁道,“我與他短暫交手過……雖然他毫無還手之力,沒有施展任何神通法器,氣機十分淩亂,根本就是……野路子。”


    那個在煙波城中犯案的魔修,完全不像是一個有宗門師承的修行者。事實上,如果他是正八經兒的魔門修者,也不可能在煙波城中做下這等事情。


    像陳五陰領銜的那個戮魂宗正統,早就有一套成熟的如何在各方正道剿殺下成長的體係了。


    “嘶。”杜策沉吟一番,蹙眉道:“此中確實有些疑點,還是等明日詳細調查之後再看結論。”


    ……


    哢嚓——


    天空一聲炸雷,大雨傾盆落下。盛夏時節,正是東南雨季。


    出城不遠處的一間破廟內,正有幾道身影在此停歇。


    一道電光閃過,照亮了一個麵向廟門仰望高天的身影,正是那從斬紅名劍下逃脫的中年男子。


    也正是魔門戮魂宗的當代宗主,陳五陰。


    在他身後的神台上鋪著一張竹席,那小販正緊閉雙目躺倒上麵,脖頸之間一個駭人的深深傷口,血肉模糊。


    旁邊有兩個戮魂宗弟子正在施救,額頭滿是汗珠。


    “宗主!”一名戮魂宗弟子麵露難色,“這人傷得太重,似乎很難救迴來了!”


    “是啊!”另一個戮魂宗弟子附和,“氣血斷絕、神仙難救!”


    這小販先前中了楚梁一記控製技能,沒有當場氣絕已經是他命大。


    何況後來還被陳五陰拎著且戰且逃,折騰了好一陣子,迴天乏術也並不意外。


    “那就直接給他喂藥,讓他迴光返照一番!必須讓他開口!”陳五陰麵色陰沉,如同凝冰,“開不了口就將他殺了抽魂,讓他的魂魄開口!”


    哢——


    又是一道驚雷,照亮陳五陰猙獰的臉。


    七百年前,天下戰亂。


    戮魂宗出了一位中興之主,名為殺生老人。趁著亂世人如豬狗,他率領戮魂宗一度頗為興盛。後來禹朝定鼎,天下太平,像是戮魂宗這樣的宗門立刻迎來了滅頂之災。殺生老人被數位正道大能聯合追殺,最終就死在了這東海附近。


    但是有可靠消息。他並沒有死在正道手中,而是自己重傷之後不知所蹤。當時他身上帶著戮魂宗最重要的寶物與傳承,也都一起失落。


    當這煙波城內出現有戮魂宗作祟的消息,陳五陰立刻敏銳察覺到,這人極可能是從殺生老人的埋骨地得到的傳承!立刻率領麾下殺到了煙波城來。和正道的人一樣,他也一直密切關注著兇手的消息,就等他再次露頭。


    可惜他下手還是慢了楚梁一步……


    陳五陰聲音低沉地吼道:“我們戮魂宗本就衰弱,為了帶他迴來又死了四個兄弟,若是問不出殺生老人葬身的位置,我絕不罷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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