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有些眼熟?好像卓遠的設計…”


    一個打眼,康駿也看出了貓膩:“步小姐的設計…是抄的?”


    他隻是本能反應的隨口一說,頃刻,黎天馭的臉色卻又陰沉了幾分:“絕對不是!”


    他是親眼看過她的設計的,是一點點改了很多次有後麵的成品,而且看著雜誌的照片,分明像是照著她的原版進行調整的。誰家抄襲傻得幾乎原封不動?這跟在一隻羊上偷羊毛有什麽區別?


    那頭瞄著,康駿也感覺不對:


    “的確,步小姐的設計理念有理有據,從分析規劃到設計,很明顯是結合市場考量的,很多細節都很講究,再說重點並不在外觀上,她怎麽會傻得照搬?哎,你看這張…這日期,這正是我們先前通知的最後定稿日期?”


    “大後天?”


    的確,應該還沒發行或者剛剛發行,這麽快就傳到他的郵箱裏來了?認真地又看了幾次,黎天馭才道:


    “不是她公司有人出了矛盾,就是對手有人搞鬼!去查查這件事到底是怎麽迴事?不管這件事是誰幹的,以後都列為拒絕合作往來戶!”


    不知道她現在知不知道?一旦森亞內部收到這個消息,肯定是要追究卓遠方麵的違約責任的,到時候,她便是首當其衝,一旦這個風聲露出去,怕是對她的事業也會有影響。


    翻著,黎天馭就有些著急,剛拿起手機,眸光不經意間一掃,見一張照片的底部一處有些眼熟,顯然是雜誌的另一頁,那樓角的標誌,怎麽像是h市的市標?


    一般不是什麽重要活動或者新聞,不是本市的報紙,怎麽會出現市標的建築?


    猛不丁地,黎天馭想起在這兒跟依蘭的偶遇,她的臉色明顯很不好,會不會她已經知道了?難道她過來不是出差,是為了這件事?


    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黎天馭越發納悶:“康子,紅年周刊?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周刊,有點耳熟,好像在哪兒…聽過?這個j.w圈裏有名嗎?”


    剛登了下自己的郵箱,果然也收到了同樣的舉報,康駿也一陣納悶:“沒聽說過!這個周刊…”


    他怎麽也覺得有點耳熟?


    靈光一閃,轉身,他突然道:


    “就在h市!你忘了,我們去那個特色餐館吃飯的時候,老板還說來著,他們以前是很有名很紅火的,邊上不遠就是個有名的雜誌社,這兩年不行了,才淡下來的!但是特色菜還是聞名遐邇,新店開了還不認,就認老地方!”


    對啊,他們就是在那兒附近遇到依蘭的!


    懊惱地,黎天馭攥了下拳頭:真是該死!出了這麽大的事兒,她怎麽不跟他說呢?


    還因為柳思姍惹她生了一頓氣!難怪隔天,她急著迴去!連柳思姍上門了,她連他陪玩的邀約都拒絕了。


    因為很欣賞她的設計,也能從一票評審中看出大家對她的讚同,最後的這次定稿,他還真沒怎麽往心裏去,覺得十有八九,拿下不成問題。


    腦海中突然又浮現出火車站的一幕,黎天馭倏地就站起了身子:


    顧辰也來了?他該不會也知道這件事,為她來的吧?雜誌社在h市?


    翻出號碼,黎天馭先打了幾個朋友的電話。


    “康子,明天的考察你自己去,我去了解下這個雜誌社的情況,訂後天一早的高鐵迴去!另外通知公司管理層,卓遠的設計稿的事兒,確定之前,誰也不許多話,最後確切定稿的日期,暫時也不要定!對了,卓遠最後的設計稿,看過的人多嗎?”


    一時間,黎天馭也有些記不清楚了,隻想著,隻要最後的設計稿沒拿出來,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一切還能控製在森亞的內部,大不了,他隨便換個稿子,權當卓遠最後競標失敗就是了,總還能保住她的名聲:


    隻是,這事兒,不會是從森亞內部透出去的吧!


    “當時看到的,就是會議室的幾個人…最後修改版定稿,應該就主負責人李經理,跟你、我看過吧!不過這大致的框架,沒對比,也看不出是不是終稿啊?”


    “奧?嗯,先按我吩咐的去辦!另外找人查查,看看能不能追到…這郵件是誰發的?從哪兒發的?還有這個j.w到底是什麽人?”


    這麽說,應該不是從森亞內部才是,他跟康駿肯定不會,那個李經理是唯一負責人,要是他,目標太明確了,他應該不敢。


    這件事,絕對不能這麽算了!


    “嗯,好,我知道了!”


    隔天,兩人分工忙碌了一天,黎天馭動用了很多關係,人力物力地,一整天電話也沒斷。


    “什麽,從一家商場的公用無線網?行了,我知道了!公司已經都收到了舉報信是吧!嗯,通知下去,公開比稿之前,見到最後卓遠審稿之前,這件事不要妄下定論,就說我在出差,日期另定!”


    黎天馭放下手機,康駿也走了進來:


    “馭哥,這個j.w已經查到了,本名叫吳建,以前是個室內設計師,但已經銷聲匿跡很久了,現在在哪兒,還做不做設計都不清楚,但是陵城登記的居所,沒有人!”


    “真是邪門,紅年周刊因為經營不善,早就關門了,可是我拿著封麵給人看過,說是像他們的風格!這顯然是有備而來!一時間,還真抓不到頭緒!”


    “那現在我們怎麽辦?”


    “中心在,總跑不了這個圈!不是卓遠,就是森亞,還有那幾個對手!挨個給我篩,我不信查不出!先迴去,她,肯定委屈死了!比稿的事兒,我會跟她協商,讓她把設計換掉,權當吃個悶虧,就算不做設計師了,也不能讓她這個時候背著這個汙名離開!該死,這麽一鬧,這麽好的設計,就白白浪費了,我們也得跟著屈就!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這個單,必須有人買!”


    ***


    隔天一早,黎天馭風塵仆仆地就迴了家,原本想著收拾下,換個衣服再給她打電話。


    一進門,竟見她的車子停在院中。


    “蘭兒沒去上班?”


    “少奶奶這兩天都在家,說是調了班,要休息,一直悶在房間,也不讓我們打擾…”


    邊說,黎天馭邊不停地往樓上跑:該不會被打擊地想不開了吧!


    推開房門,黎天馭一個逡巡,就見一邊地毯上,依蘭穿著睡衣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邊上,還開著筆記本,桌上,四周到處扔的全是紙張。


    揮手示意傭人都褪了下去,黎天馭才輕輕關上了房間,緩步走了過去。


    手一動,便見一邊電腦上,又一副仿真的設計稿躍然其上,跟上一次完全不同的感覺,房門的邊角,廊柱的邊角,甚至連通往陽台的小台階都做了圓潤斜波的處理,色調也由最初的暖黃改成了白色,最初柔和的設計,突出了別色的對比,不同的外觀,卻同樣讓人覺得和諧,這一次,卻更為驚豔,起碼一眼,不會覺得平淡無奇,細看之下,也讓人覺得舒服。


    在看她的戶型跟標注的尺寸跟一些特殊的扶手的處理跟標注,顯然就是森亞的case。


    看桌上,依蘭枕著胳膊唿唿大睡,臉色蒼白,眼角都帶著烏青,地上,全是揉起的紙團,顯然又是加班加點改畫了很久了。


    望著,黎天馭突然很是心疼:她果然知道了!


    還想著讓她隨便換個設計過了眼前一關,沒想到,她居然能這麽速度地又拿出一套高水準的設計!


    替她點了‘保存’按鈕,又把一邊繪製標注修改的圖紙收好,看她一邊圖紙的一角還打了個問號,似乎是不太滿意的意思。


    一個定睛,認真對看了下,對比著電腦成型圖,又按照她上次演示的方式走著感官了一次,目光再度落迴圖紙,黎天馭拿起一邊的鉛筆,幫她在問號的地方簡單修改了幾處。


    雖然很久沒有動筆了,但很多專業設計的能力還在,畢竟也是專業進修過,結合著自己的見聞,很快地,黎天馭就把她略帶缺陷的圖紙完善了。


    看她累得唿吸都明顯沉重,黎天馭試著一點點拉起了她的小手,想抱她迴床上,讓她睡得舒服點。


    靈感爆棚,憑著一股衝勁,依蘭近乎是趕了一天兩夜,醒了就畫,實在困得受不了,就趴著眯一會兒,起來,接著畫,這兩天,她的夥食都是幾個麵包跟牛奶,滿腦子裏全是這迴事。


    受到驚擾,她迷迷糊糊地就哼唧了兩聲:“嗯…快點…畫完…不能睡…”


    將她的頭靠在自己肩膀,黎天馭一陣莫名的心疼,擁著她,輕拍了下:”好了,可以睡了…”


    等她安靜了下來,黎天馭才用力將她托了起來。


    放到床上,依蘭就翻了個身,再度撲騰著哼唧了聲:“沒有!我沒有…抄…是我原…創,我沒有…防傷…圓角,圓角…”


    見她睡著都不安穩,黎天馭撫著她的秀發,一下一下,低頭在她額頭落下了撫慰的輕柔一吻:


    “我相信你!我從來沒有質疑!要強的丫頭,怎麽不給我說?我不會讓你受傷,更不會讓你白白受這次委屈的!”


    不管是誰在傷害她,誰在冤枉她,都要付出代價!這一次,就是個教訓,他一定要追究到底,殺雞儆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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