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不覺將‘冰瀾幻劍’懷抱於胸前,右手緊緊地握著劍柄。美克文學每天都是忙碌著更新章節,客官記得常來哦。


    “我的確是這冰州雪國的女帝,‘冰帝’北堂正就是我的親爹爹。”


    如水明眸裏倒映著紅紅的楓葉,一片片飄零,明心胸口起伏了兩下,驀然間閉上了眼睛。


    但明心不知道,她悲戚難消的一個個字眼,卻如顆顆巨石般,崩坍砸落在呂大根的心頭。


    女帝...傳說已經塵封了千年的幻劍…


    他到這個時候,方才意識到,眼前這個不大的女帝、冰瀾幻劍、厄運之瞳、冰帝消失、還有徐寧的父母遺體居然……甚至常人根本找不到的火楓林、再加上聽明心所說的金刃七殺榜、以及斷了八萬載的夢境在徐寧身上開啟…..


    這其中任何一件事物,都是普通人遠遠不可觸及的!


    呂大根的耳畔,忽然冒出了明心剛才的那句話:‘這也隻是冰山一角!’


    腦海中所有的一切交織在一起,在呂大根的心頭,翻起了滔天巨浪!


    他雖然年齡也不大,但卻涉世極深,隱隱感覺的到,正有一場讓他身心驚懼,甚至靈魂都為之顫抖的蒼藍風暴正在悄悄醞釀......


    說不定,比九年前那場血流成河的蒼藍大戰,更讓人膽寒......!


    他攤上大事了!


    本來下定了決心,要跟著徐寧亡命天涯的呂大根,再度陷入了迷茫,他再次動搖了。


    這蔥你三千的,可不是鬧著玩呀,趕緊撒腿跑路吧!


    就在呂大根心驚肉跳,憂心忡忡之際。


    明心忽然轉過了身來,臉上的淚痕已然消失不見,換做的是一臉的堅毅果斷,青絲碧落,明眸含威。


    “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那我就以女帝之名再次警告你,此事非同小可,沒有我的授意,你不可向他兄妹倆,透露半個字!你若是怕了,現在就走!”


    神色淩然嚴詞正色,明心表明態度,轉身迴了屋子。


    看了一眼依然沉浸在痛苦中的徐寧,明心催動魂渡級的水魂力,造了兩口冰棺,用風魂之力將徐寧的父母,認真地平放了進去。


    呂大根如木了一般,一個人涼在院子裏,心中暗暗揣摩。


    我現在也上了七殺榜,七殺使遍布蒼藍大陸,我不管去哪兒,幾乎難免一死…..!


    而這裏呢,一個‘冰瀾黑手’,一個女帝,最少我現在是安全的,活一天算一天!


    呂大根晃了晃腦袋,終於下了決斷,膽顫心驚地邁開了大粗腿。


    走到門口的門檻時,他忽然長吸一口氣,活了快20年,從來沒有什麽時候,邁過那一道門檻,感覺像今天這麽艱難!


    “大哥,我可要跟著你,萬劫不複了…你可要保護好我幼小的心靈。”


    呂大根心中暗語一聲,使勁啃了一口手中大蔥,借蔥壯膽踏進了屋內。


    整個屋子裏,沒有人說話,隻有死一般的寂靜!


    徐寧漆黑的眸子比平日更加幽深蒼涼,昔日的往事,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寧兒,這裏這麽美,你不喜歡?


    玩歸玩,但沒有我和你娘的允許,不可以私自離開這火楓林。


    一整天不著家!


    好,不愧是我兒子!好誌氣!


    如果我聽你們的話,不偷偷去冰瀾城,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一切……?


    是不是這樣?父親、母親,你們迴答我呀!


    這八年來,我隻是想過,雖然我拚命努力,但如果那天我不幸實在厄運之瞳下,你們一定會萬分痛苦。


    但你們為什麽…


    長這麽大,隻有八年前偷偷冰瀾城那次,你吵過一次,父親,你再罵我一句,好嗎?


    一切都……


    殘酷的現實,幾乎將徐寧的心神摧殘的支離破碎。


    “哥哥….!”


    妍兒嚎啕大哭的聲音傳入耳際,方才如陣陣驚雷般,轟醒了他已經虛脫的神經,無盡的黑暗正慢慢的消散。


    他能感受的到,一雙小手正無助地環著他的腰背,栽在他懷裏痛聲哭泣,還有一雙溫暖柔軟的手,想要用力把他從黑暗中拉出來。


    妍兒…


    不,我還有妍兒需要我…還有很多事必須要做…


    一切都沒有結束….!


    不知道從何處得來的力量,已經虛脫的身體猛然間震了一震,眼前的黑暗悄然消失.徐寧雙手緊緊握了握,便鬆開來,抱起了懷中的徐妍,輕柔地安撫著她的背。


    破碎的心一點點粘接在一起,漆黑的眼睛終於動了,在無盡悲傷的黑暗中,閃爍著一絲微光。


    而這絲微光,卻牢牢地吸引著明心的眼神,明心心頭的種種寄托和期待,莫名地更加強烈,她仿佛在這點微光中看到了的曙光…


    “明心,大根,感謝你們在我不在的時候,照顧妍兒。”


    徐寧坐起身來,把妍兒抱起來攬在懷裏,一絲絲喚醒著她完全崩碎的心智。


    呂大根見徐寧此般正常說話,當下心頭驚駭。


    一個比他還小的少年,身負厄運之瞳,剛上了金刃七殺榜,如今又遭遇此等驚變,這才多久?僅僅是幾分鍾不到,便能恢複常人理智?


    而明心卻沒有絲毫驚訝,這正是她心目中的徐寧,和雪烈崖上的執著身影一樣,早已刻骨入髓銘記在心中。


    明心端來一碗泡好的雪蓮茶,輕柔地遞到徐寧麵前:“你先喝了,再說話。”


    徐寧接過茶一飲而盡,強顏微笑道:“心妹,幫我照看下妍兒,我想再看看父母......”


    明心將妍兒抱入懷裏,娥眉微蹙,美眸閃爍了兩下,心亂如麻:哥的觀察力敏銳,會不會發現……伯母,萬一發現了,我該怎麽辦?


    徐寧徑直來到冰棺處,不覺又是淚水滿盈,卻是咬著牙沒有流出來。


    從今天開始,他是這個家中唯一的長輩,他不僅是妍兒的哥哥,他還是妍兒的父母,他需要比原來更堅強。


    徐寧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伸手貼在父母冰冷的臉上,一遍遍打量著這兩張祥和的麵孔......


    看著徐寧依然有些恍惚的神色,明心心頭暗舒了口氣:沒有看出來嗎?還是太傷心了吧......也好吧,終有一天你會知道的,這也是我答應伯母的。


    夜漸深。


    徐寧心中的悲痛摻雜著疑雲,密布腦海,盯著明心問了出來:“心妹,雪烈峰巔,你說我父母有不共戴天之仇,我相信你不會騙我,但我們一家四口常年隱居空穀,與外界幾乎沒有聯係,仇人又在哪裏?是不是就在七殺海?”


    “我…”


    明心蹙起娥眉,喉中如梗。


    徐寧不肯放棄,推測追問:“金刃七殺榜突然來臨,仇家是不是就在七殺海?或者就是七殺海?”


    “哥,你別問了,我真的好為難…..”


    明心低垂著眼角,逃避著徐寧焦灼凝視的眼神。


    徐寧按捺不住重重的心結,一口氣把話問完:“還有,九年前,我莫名生了一場大病,七歲前的記憶裏,隻有母親和妍兒的麵孔,這又是為什麽?這兩者是不是有關係?心妹,你肯定知道!”


    “我的確是知道,但我答應過伯父伯母,除非你能扛過厄運之瞳十七歲必死的大限,否則,絕對不可以讓你知道。”


    明心無奈地搖了搖頭,一雙秋水明眸中盡是苦澀。


    “母親不讓你說……”


    徐寧皺眉沉思了一會,心中疑惑更重:“那就說明,九年前一定發生了什麽,而九年前,正好是蒼藍大戰那一年,也就是你父親冰帝消失的那年,難道……我的大病是假的?是不是?那場戰亂是不是跟我父母有關係?”


    “哥,先讓心兒替你保存秘密吧,好嗎?”


    剪水明眸注視著徐寧臉龐,眼波中盡是真摯和體貼。


    秘密,能把金刃七殺榜招來,這個秘密一定很重,怕我承受不了,對嗎?這就是母親的苦衷吧……


    而明心你,原來這麽多年,都背負著這麽多東西,女帝的身份、你父親消失的隱秘、我的隱秘,在我身後….


    徐寧幽深無底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光亮,深深地看著眼前熟悉的俏臉,抬起手掌在她額上溫柔拂過:“你這樣,會很累。”


    “不,我不累。”


    明心柔聲搖了搖頭,眼波中含著一絲滿足。


    看著明心清澈的不含一絲雜質的眼睛,徐寧心中忽然升起了莫名的憂慮:“心妹,你來的時候,有沒有碰到雪崩?”


    明心微微點頭,迴憶道:“有,正好擋住了我追你的路,我怕追不上你,直飛火楓林了。”


    雪崩之後,沒多久任遠行就出現了…是你搞的鬼吧,任遠行…!


    把明心支開,你獨自前來送生死貼!


    你這麽陰險的人,留在明心身旁……


    徐寧深吸了一口氣,暗暗咬了咬牙,沒有在明心麵前揭穿任遠行的言行,認真對明心道:“心妹,我不再問你隱秘,但如果在冰瀾門受委屈了,務必告訴我。”


    “哼,我堂堂女帝,能受什麽委屈?你放心好了。”


    明心朝徐寧眨了眨眼,露出嘴角的小虎牙。


    “希望是吧…”


    徐寧想到明心手中那張神秘的底牌,也舒了口氣,但心中依然有莫名的隱憂。


    明心忽然站起,從床邊取來一張潔白的幕布,將徐寧父母的遺體仔細地掩蓋了起來。


    “哥,蓋了歇息吧,我來替你守夜。”


    明心一邊推著徐寧的肩膀,一邊心中暗暗致歉:對不起哥,我不能讓你發現,我答應過伯母。


    “不,你帶妍兒休息,我要守靈七日。”


    徐寧沒有反對明心的做法,也沒再去掀開那片白幕。


    時間悄悄流逝。


    火楓林過去的一點一滴在徐寧的腦海中全然閃現,他完完全全沉浸在了迴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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