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清早,季時顏從睡夢中轉醒,發現自己睡在臥室的床上,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她記得昨天晚上照顧完霍承安在沙發上睡著之後,自己好像也在沙發上坐了會兒……


    然後呢?


    然後,她好像沒多久也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睡著了?!


    完了!她沒卸妝!


    她咬著牙轉頭,看到把自己摟在懷裏,閉著眼睡得很熟的霍承安,忽然氣不打一處來,抬腳直接踹了他一下。


    都怪他,沒事喝那麽多酒幹什麽,害得她照顧他那麽久,最後把自己給累著了,還帶著妝睡了一晚上,她的皮膚啊!!!


    季時顏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難受,到最後腦子裏還浮現出她因為帶妝睡覺然後爛臉的樣子,硬生生憋出了兩行眼淚。


    正在熟睡的霍承安冷不丁被人踹了一腳,剛一臉不爽地睜開眼,看到正在流淚的季時顏,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你哭什麽?”


    他一問,語氣還帶著點不耐煩,季時顏心裏就更生氣了,一邊對他拳打腳踢一邊憤憤地控訴:“霍承安你混蛋,誰讓你昨天晚上喝那麽多酒……我要爛臉了,我要變成醜八怪了……嗚嗚嗚……”


    “……”霍承安聽得那叫一個一頭霧水,想了好久都沒想明白,他喝醉酒,和她爛臉之間能有什麽關聯。


    但懷裏的人臉上掛著淚痕,看上去也不像是演的,霍承安見過她笑,見過她生氣,見過她鬧,可偏偏,就從未見她在自己麵前掉過眼淚,即便,這眼淚不是為他而流的,也一樣讓他慌了陣腳。


    他捉住她胡亂揮舞的雙手扣在懷裏,翻身一壓,把那個還在哭唧唧的小氣包壓在身下,頭低下去,眉依然皺著,但語氣卻溫了幾分:“誰說你要爛臉了?”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順勢擦掉眼角的眼淚,低聲說:“這不是好好的嗎?”


    季時顏才不信他的鬼話,畢竟他是一個連她化沒化妝都看不出來的大直男,哪裏知道她對自己這張臉的重視程度,又怎麽能懂她心裏此刻的痛,“就是要爛臉了!都怪你昨天晚上喝醉酒……我照顧你那麽累……嗚嗚嗚,妝都沒卸就睡了……你什麽都不懂……睡覺不卸妝對皮膚的傷害有多大……”


    霍承安聽著她這一連串的控訴,終於在那嗚嗚嗚的哭聲和一長串的控訴中,勉強抓住了重點——沒卸妝。她剛剛又哭又鬧,對他又是拳打腳踢又是言語控訴的,搞得他還以為是出了什麽天大的事呢,原來就是卸沒卸妝這迴事。


    他表情一鬆,甚至還在不自覺中流露出“就這件事啊”的不以為意的表情,被正在氣頭上的季時顏看見之後,她心頭一梗,此時此刻,即便是對他拳打腳踢也不能讓她解氣,腦子一熱,張嘴直接就對著他的肩膀咬了下去。


    她這一口咬下去是下了狠勁的,霍承安起初沒反應過來,直到肩膀傳來一陣痛感,像是已經咬破了皮,季時顏還是沒鬆口,看上去是真的很在意沒卸妝這件事,趕緊哄她:“好了,別生氣了,你沒有帶妝睡覺,昨天我幫你卸了妝,還幫你擦了臉,放心,不會爛臉的,乖,別咬了。”


    季時顏一聽這話,立馬鬆了口,臉上還掛著淚,將信將疑地看著他:“真的嗎?”


    “嗯。”


    季時顏愣了愣,反應過來,當下手腳並用把他從自己身上推開,赤著腳跑到化妝台旁邊,湊到鏡子跟前,左瞧瞧右瞧瞧,又不死心地用手在臉上搓來搓去,搓半天也沒搓出點什麽東西來,這才肯相信自己臉上是真的沒有粉。


    但她一方麵不太相信霍承安這人會好心到知道幫她卸妝,還能正確的分清什麽是卸妝水,一方麵又看他說這話時並不像在說謊騙她的樣子,“你說,你昨天是用的哪個瓶子裏的水幫我卸的妝?”


    “……”霍承安按了按額角,微微坐起身子,朝她那滿滿當當的化妝台上掃了一眼,勉強認出自己昨晚拿的那一瓶,“就那個紅蓋子的。”


    紅蓋子的就是卸妝水,隻不過她平常都是用卸妝油,一般隻有在化淡妝的時候才會用卸妝水,但是也還好了,畢竟用了卸妝水總比沒卸妝要好不知道多少倍。


    季時顏懸著的心也稍稍放了下來,忍不住抬手又摸了摸自己光滑的小臉蛋,還好,還好,她不會爛臉了。


    霍承安坐在床上麵無表情地看著她一係列的小動作,季時顏瞥到他肩膀上被自己咬傷的地方,又不小心對上他的目光,登時有些心虛地紅了紅臉,嘴上還很理直氣壯地狡辯著:“誰讓你剛剛不早點告訴我,害我白白緊張擔心了這麽久。”


    霍承安抬了抬眉,季時顏以為他又要說出什麽懟自己的話,甚至已經開始在頭腦風暴想怎麽懟迴去的話,結果等了半天,他卻什麽都沒說。


    他這樣,反倒讓季時顏不好意思起來,尤其想到剛剛自己對他拳打腳踢,還在他麵前流眼淚,雖然隻是因為太生氣硬憋出來的,但那樣無理取鬧的樣子簡直是太丟臉了,偏偏,他居然還在耐心地安慰她。


    難道是因為她昨天照顧了他一下,然後這丫突然就良心發現了?


    季時顏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來個所以然,不過這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眼下最要緊的,還是他肩膀上的傷。


    “那個,你先坐在這別動啊,我去拿醫藥箱。”說完,也不管霍承安是什麽反應,腳下生風似的就跑出了房間,再迴來時,手裏就多了一個小巧的醫藥箱。


    季時顏把醫藥箱放在床頭櫃上,打開蓋子,從裏麵拿出棉簽和碘酒,一抬頭,見霍承安一動不動地正盯著自己,忍不住催促道:“你愣著幹嘛呀,快把袖子卷起來,我給你消消毒。”


    霍承安本想說不用,不過就是破了點皮,又不是什麽重傷,但看她拿著棉簽和碘酒一臉認真的模樣,忍不住,就想逗她。


    衣袖卷起,季時顏看了一眼,傷勢倒不重,就是破了點皮,隻不過,牙印比較明顯。她往前挪了挪,抬起腿半跪在床沿邊,用棉簽沾了碘酒,小心地擦著。


    想他作為霍家大少爺,身體不知道多金貴,從小到大都是被捧在手心誰都不敢輕易碰的,這個世界上,敢這麽放肆地對他又打又踢又咬的,大概,也隻有她季時顏了吧?


    這麽一想,她好像還挺榮幸?


    季時顏正在腦子裏胡亂想著,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倒吸氣的“嘶”聲,她趕緊縮迴手,以為是自己想事情太入神,下手太重,一臉緊張:“你……你沒事吧。”


    “有事。”


    “?”


    “你弄疼我了。”


    “……???”


    聽到這句話,季時顏已經不知道自己臉上該擺出什麽表情了,確切地說,是她被雷得已經不知該做什麽反應了,你能想象,一個高冷正經的大男人,用一種毫無感情,跟機器人差不多的死板語氣,說出這五個字時的場景嗎?


    不,你不能。


    季時顏呆愣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從震驚和不可置信中迴過神,見他還在看著自己,臉上表情也不像是在故意逗她,猶豫了一下,試探性地問了句:“那……要不……我給你吹吹?”


    霍承安沒說話,但表情,已然說明了一切。


    季時顏嘴角抽了抽,有點無語他居然還相信這種幼稚的,哄小孩的手段,但人還是老老實實地靠了過去,撅起小嘴,對著他的肩膀吹了幾口氣。


    她身上穿著吊帶睡裙,靠過來彎腰時,衣襟處隱約露出一片春光,霍承安眸光微深,想到,昨晚這衣服還是自己給她換的,喉結滾動,唿吸也不自覺跟著重了幾分。


    季時顏毫無察覺,吹了幾下,人沒動,開口問他:“現在好點兒了吧?”


    “還疼。”聲音暗啞低沉。


    季時顏腦子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忽然一陣天旋地轉,等她迴過神,自己已經被霍承安壓在了身下。


    “我知道一個可以讓我馬上不疼的方法。”


    季時顏剛想問什麽方法,甫一張嘴,一個字都還沒說出來,就被他盡數給堵了迴去。


    直到她快承受不住,身上的男人還是不放過她,甚至還把她翻了個身,繼續清晨運動的時候,季時顏才終於想明白,他說的那個方法原來是——


    讓她疼,他就不痛了。


    好,很好,不愧是霍承安這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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